新番进行时 第1259章

2038年，废墟大楼坐标。

重叠——平行空间。

平行世界的2038年与韦斯通她们所在的世界截然不同，即使位于同样的坐标，高耸的摩天大楼与破败的废墟大楼比起来完全是碾压，矗立在都市的中央周围分布的悬磁浮轨道列车、无重力飞空艇、就连脚下的大地也是人烟密集的现代热闹都市。

高耸大楼顶端，杵立着一个飘扬的八方星旗帜。两个银发相似的面孔，俯瞰着下方所支配的世界……

对比303、304、其中一位少女像是她们成年之后的身姿、对比307号、其中另一位银发呆毛的少女又与她的气质神态相似。

“我接到了消息，父亲已经从那个世界归来了。你要打算使用空间塔的力量去锁定父亲吗？”

“没有必要，芙兰。”

是啊，完全没有必要。作为父亲大人创造的人工生命体‘根源魔偶’——芙兰盯着下方的都市，忍不住对前方的‘姐姐’感到忌惮，充满强烈的杀意却又无可奈何。

在三个月前她毁掉了这个都市的九成、而这个军服的姐姐仅仅是一个小时都不到就让都市恢复了原本的样貌。

她的攻击绝非是什么中了对方的幻觉所致、当时在得知了黑色花纹的真相，一股脑地想毁灭这个世界让父亲那一边的世界得以延续下去的心情、当时被她所杀死的这个世界人类们、毁掉的悬磁浮列车、喷洒的热血那些都是真真实实的结果。

然而面前这个‘姐姐’让这一切的结果都加以否定了。

并非是概念上的否定、也不是什么时空穿梭回到过去提前预知阻止、而是让整个世界‘分解粒子化’→‘重构’。

整个世界化作了粒子，然后在她的编织下、碎石重新组合排列形成了一块块瓦砖、瓦砖一块块再组合成墙壁。被杀死的人类通过修理机械一样，把缺少的部件通过分子注入、再进行重构需要组成的部分。

所有的一切，仅仅不到一个小时就让一个都市恢复了全貌、包括人类的生命……

仅仅是这一点，芙兰的理性便已经清楚了面前所站立的存在至少掌握了物质的所有结构、人类生命细胞结构解析、记忆储存编织程序等等全方位的能力。无论她怎么毁灭，只要物质不从最基础的‘分子’结构上从这个世界彻底湮灭，面前的姐姐就能够完全把一切复苏……

然而那基本不可能办得到，就连所谓的‘彻底的消失——空气’中都存在着分子。而她能够找出一个人死亡的瞬间分散在大气当中的分子，再控制返回到死亡的身体上去复活。

所以，杀死她几乎已经是不可能。

她已经与天空、宇宙融为一体，就连面前此刻所展现的人形轮廓，不过是为了方便与低等的人类交流罢了……

“从黑盒被破译的结果来看，你借我的指令去哄骗笛卡尔Ⅰ型去传递情报、已经被创造主和美神芙蕾雅消灭了。芙兰，你为此松了口气吗？她们终于获得了你送出的情报。”略显清脆的声音从军服的少女口中传递出来，一双金色的八方星瞳孔回头注视着下方她所守护的世界。

她已经在这个世界生活了20年，十八年当中都属于愉快的度过了、尽管有意外的苦难、悲伤的离世、也有意识传递下来的信念，所以这个世界依旧是充满希望，展望未来。

最后的两年却尽是一些无法认可的事情。

荒谬不合理的世界、以及她的创造主出现、悖论……

第九章 理想人类指令

“尽管如此，笛卡尔Ⅰ型被芙兰你哄骗、带着遗憾死去了，即使最后的愿望也被你践踏……”

芙兰不快：“我并没有以为能够隐瞒你，就算是照片、分解的话也可以成为为你控制的分子结构。只是为什么要用询问的语气？你应该已经没有人类的感情了。特意提到笛卡尔，你根本也不在乎那种从自己工厂只要经过你的魔眼揉捻随便塞一本书进去就形成的粒子生命吧？”

“不……笛卡尔的经历的确有瑞典公主的凄美故事，但是工厂的‘笛卡尔Ⅰ型’他只是携带相同记忆只会听从指令的生命体。他最终因为你穿着我的衣服下达‘只要杀死另一个世界的亡灵与破坏理想国’的命令，既没有确认魔眼，也没有其他的确认方式就去执行了。这是粒子生命产生的‘自我觉醒（退化）’一种途径，你唤醒了他……”

芙兰皱眉，这种缅怀的语气根本就不该存在她的身上。她低声说：“我初到那一边的世界的时候，以为我是父亲创造毫无感情的怪物、直到见到你，我才清楚父亲创造的所谓‘完全理性’是什么意思。我已经完全不能理解了——你如果对父亲大人憎恨、那你拥有力量去杀死他，甚至也可以穿梭到过去完全可以轻易父亲大人未出生的世界终结……你如果厌恶那个世界，你也可以过去毁灭那一切。而不是这样制造无限的士兵，独自站在后方看着这一幕，这可谓神的傲慢。”

“并非是这样来理解的，芙兰。既定的现实产生了，那么就只有向前走。我无法跨越过去，也决对不会踏入那个依靠空想的世界一步。创造主根植在我意识当中的命令，是完成更好的进化，帮助人类的进化。我是如此做的……”

“什么！？”

“也许你并不会相信，在你们未到达的两年前——也是那些幻想生命未到达的一年前，我也会像个人类一样为这个世界的未来而感到开心、为某个角落死去的老人感到难过……”

“那只是父亲大人在你的基因设定的程序而已。”

“不……自我觉醒（退化）是从302号开始、到目前307号所有创造体都具备的条件。我现在还记得在欧拉丽因为创造主帮助303、304买了相同的儿童哥布林T恤、而自己因为身体是少女无法穿童装感到不开心。但是现在的我即使能够体会，却不能够去100%体验当时的心情。完全理性是建立在进化终止进而退化的程度。这个世界的人类我已经帮助他们完成了不老不死的进化，他们的知性会更好的延续下去，人类也拥有更好的未来。”

不，这种事情才不是什么‘进化’吧……芙兰盯着下方热闹的都市心想。

那根本就不是什么人类，只不过是面前这个姐姐通过分子构筑的无数个相似的分身、他们哪怕拥有生命、拥有思考的权利、其最终意义也不过姐姐创造出来随时可以重启、随时可以破灭的‘程序’而已，就连那些笑容、都让芙兰感觉到虚假……

她否定了父亲的理想国、而实际上这里的世界更像是一个空想的‘现实世界’，仅仅是因为她而构筑起来，仅仅是因为她而存在、即使她把法则分给了那些工厂的粒子生命、但也不存在鲜活的意义。当然、这种站在存在缺陷的人类立场、肯定是无法得到她的认同。

芙兰觉得自己的思想已经够偏激了，这个姐姐的思想更加不可理喻。

被造物居然是优先于自身脑内的欲望（指令）、而不是她们的创造主、而且她竟然还打算毁掉她们赖以生存世界的根源。

为的仅仅是所谓的她们根本无法生存的……‘现实’

“你如果有感情的话，我想你应该是斥责父亲在当时承担责任的时候逃避了你。而现在我也无话可说……总之你就是要保护这个我们无法存在的‘现实’，抹掉那个‘过去’吧……”

少女摇头，通过八方星地魔眼扫视着另一端世界当中的忙碌存在：“创造主最终会抵达这里——他梦想的都市。这里没有欺诈、也没有隐瞒、不存在背叛、也不存在私欲。根除人类了基因当中的劣根与自私后、人类最终会向着完美的方向迈步的理想国度——”

芙兰沉默无言，既是理想人类国度，那肯定不存在她们这些特殊的存在、也不存在那些英灵、女精灵、女神之类的存在了。

如果父亲在这里、大概会无厘头的反驳姐姐一句【区区女儿竟然想杀死我所有的纸片人老婆，未免也太不知好歹了，这可是你后妈和亲妈】……类似的话。

这个姐姐的目的她已经清楚，彻彻底底地否定父亲大人迄今为止以来穿梭各个世界，努力的经历……

“父亲是不会同意你的。”

“沉溺在美梦与虚无的幻想国度（理想国）只是幻想，创造主已经不需要再停留在人类的狭义当中，这里才是人类（他）的理想现实。”

芙兰：“……”

简直太傲慢了！

……

2038年，废土大地，东面基地。

清晨，身上挂着几个软软的蠕动物体在他的脸面、鼻孔、腰间轻轻呼着气、把他从美梦当中吵醒。

“我的……起床气可是很大的。”

带着烦躁的情绪，韦斯通睁开了眼睛，306连忙地从他身上跳下来躲在床头前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身后、骑在他脖子上的另外一个女儿高高在上俯瞰着他，毫无被吓到的意思，反而眼神充满着藐视、仿佛说着“区区韦斯通而已。’

“303……”既然是女儿就放过了她们了。

如果是刹那那个女高中生或是其他恶作剧的女英灵，就别怪他用清晨的无用大棒给她们强制补魔。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304，揉了揉了干涩的眼睛：“你也在啊……”

304乖乖地一笑，发出一段波纹涟漪。

“304号希望获得一个和父亲久违的拥抱，但因为年长的身体感觉很难为情只好说出‘早上好’的表面语言。”——307翻译说。

304低下头，为自己比姐姐和妹妹们不一样的少女身材感到难过，她也好想变小可以肆无忌惮地在创造主身上爬来爬去画乌龟……

“看来你们也在基地碰到了，相处的很不错……”话说到一半，韦斯通的大脑短暂地陷入了僵硬。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