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是浪迹
它们就像是波澜的湖光一样弯曲，粉碎，最后消散为无。
艾丽莎惊讶地看着这一幕，陈烨双臂的严重破损让她感到了震撼，但紧接着，她就发现陈烨的胳膊和常人不同，完全没有血肉和骨头。
这不是正常人的手臂。
虽然手臂损坏，但其实陈烨并没有任何痛觉，所以依旧在冲她微笑。
他迅速修复了自己的双臂，接着，充满仪式性地单膝下跪。
陈烨的神情很平静，他向圆盘上不知所措的女孩伸出手。
“你是自由的。”
陈烨知道自己必死无疑，所以现在的他没有任何理由不救艾丽莎。
艾丽莎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并没有去牵陈烨的手。
陈烨平静地说道：“我还有十几个小时的时间，在最后的这段时间里，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真的让人很沮丧。”
“我决定了。”
“在临死前的十几个小时里，拯救一个可爱女孩的生命，这样，我也就死而无憾了。”
艾丽莎看了陈烨很长一段时间，她淡漠地说道：“就算你放了我，我也始终没办法逃脱他们的追踪。”
“你根本不清楚他们到底多么的强大，即使是帝国或者教会也不能铲除他们。”
“他们终究会找到我，或许是明天，或许是在一个月后，但总有一天他们会的。所以我即使离开这里，也没有意义。”
她低下了头，平静又绝望地说道：“你还是......杀死我吧，对于我来说，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了......谢谢。”
“不要废话了，下来吧。”
陈烨笑着站起身，他毫不犹豫地拉住艾丽莎的手，用力把她从圆盘上面直接扯了过来。
艾丽莎从漂浮着的圆盘上被扯下，她下意识地抱住陈烨作为落地的缓冲，一阵凉意传来。
这具身体为什么没有温度呢？
陈烨伸手理了理艾丽莎有些散乱的头发，再一次露出温和的笑容，女孩发现他刚才的沮丧和不安似乎都一扫而空了。
“我很快就要死了，大概......是在明天早晨的时候。”
陈烨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无论是外在还是内心都非常的平静。
他现在终于听不到哭声了。
这时的他也很欣慰，原本他因为本性的自私而不敢去救眼前的少女，但现在，他已经可以无所顾忌地去帮助她。
“但你还有机会活下去，可惜现在大雪封山，普通人暂时是离不开灰堡的，你只能在这里先生活一段时间。”
“等到春天的时候，你就可以离开这里。”
艾丽莎摇了摇头，她不觉得做这些事能改变什么。
陈烨继续说道：“然后你要想办法，想想怎么活下去，直到你不得不死的那一天到来前，都要一直想办法活下去，这是你生而为人的责任。”
艾丽莎沉默着，她微微低头，并没有回答陈烨的话。
陈烨平静地做了一个举动，他主动地松开了拉着女孩的手，转身朝出口走去，留下艾丽莎独自站在这里。
他又离开了。
艾丽莎知道自己应该跟上，可她已经挣扎过很多次，逃跑过很多次，也失败过很多次。
敌人强大的可以轻易地毁灭一个小国，她无论怎么逃跑都是全然没意义的。
陈烨已经站在外面等了大概一分钟。
不自救的人终究是没办法救的，如果她始终不选择求活，他也不会勉强，不会生拉硬拽。
他只是想在临死前，给一个可能活下来的人选择。
时间一点点过去，少女的身影始终没有从洞口处出现。
陈烨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再等等。
他在内心自语。
终于，他看到了......少女从教堂里跑了出来，跑得非常焦急，又立刻停下。
她站在分隔教堂和山道的洞口处，看到陈烨就站在不远处，平静地和她对视着。
他并没有一走了之，而是一直在外面等着她。
她问道：“如果我一直不出来，你会等多久？”
陈烨摇了摇头，回答道：“我不知道，可能是再等一分钟，两分钟，甚至更久，也看是下一秒就会转身走掉，但是这都没有意义，因为在此时此刻的我看到的现实是......你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第三百五十章 遗愿清单
我一直听到的哭声和你的声音是一样的，那绝对是你发出来的，哭泣......真正绝望的人是不会求救的。
两人一路前行，来到位于山体中的灰堡城，这座城市正处于节日之中。
在抵达灰堡城的外围时，还没进城门的艾丽莎看向城中最高处的领主府，她知道那里就是贵族们生活和娱乐的地方。
他们......是在那里开宴会的吧？
贵族的宴会是什么样的？这是只在骑士故事里听过的事情。
她很好奇。
陈烨看向前方的城市，他转身对艾丽莎认真地说道：“你要在这里度过一段时间。”
“现在已经四月份，即使这里是临近雪境的灰堡，这场雪也很可能是最后一场，真正的 春天就要来了。”
“或许，灰土节就是为了庆祝雪的结束而诞生的节日。”
“等到雪停了，你要第一时间离开，去大城市，去帝都，去圣城......总之那些人和帝国的大皇子是敌人，你离帝国和教会的势力越近就会越安全。”
“但是你要切记，不可以直接投奔帝国或者教会......他们不一定是你的朋友，只能他们确认是你敌人的敌人，仅此而已。”
艾丽莎点头，没有反驳和质疑，随后陈烨便带着她一同入城。
正如陈烨之前所说，此时的灰堡非常的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