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苹果味咖啡
“我就知道你会接住我的。”她还以一个舍不得松开的拥抱:“我知道你会等我回来的……”
“不怪我不去接你么?”苏白本以为她会忍不住埋怨,没想到只是撒娇。
“不会,我长大了,这段路我自己会走。”西琳宛若一只躺在主人怀里的猫:“我只要你不要走太远,不要走太快,不要逃到我看不见的地方,我就会自己跟上去。”
“嗯,你长大了。”苏白抚摸着银白的长发:“你不是过去的小孩子了,这很好,真的很好。”
他有些词穷,说不准自己是个什么样的心情,有些欣慰,有些欢喜,还有些轻松和意外的空虚。
或许每一名老父亲看着自己的女儿长大成人独当一面,内心都会怀抱着同样的复杂情绪吧。
“我不是小孩子了,但你还是我的大树,所以……别丢下我一个人。”西琳抓着他的衣角,第二遍强调。
“我不会丢下你的。”苏白轻轻许诺。
“骗人,你丢下我了,丢下我十几年,丢给那个不负责的便宜老爹。”西琳伸出手敲了敲苏白的胸口,这次声音变得有些任性,有些刁蛮,还有些娇憨可爱:“这些年,你本该陪着我去看星星,看大海,在海水涨落的沙滩上找贝壳,本该陪着我度过每一天的清晨中午黄昏,可你没做到……”
她是多么期盼着这样的日子,可一天都没有过,一次都没有过。
从来没有躺在草地上看着星光,从来没有走在沙滩上望着大海,也没有携手走过那么多春夏秋冬。
在你的人生里留下的篇章只有短短十页不到的日记,不论多么刻苦铭心,那些都是过去了。
过去的事,不会再来一次,也不能重新修改,难道这些就是全部了吗?
是的,这些就是全部了。
别的女孩都那么的羡慕自己,因为自己有着全世界最好的大叔,可自己何尝不羡慕她们,她们可以和自己喜欢的人度过一千个日夜,而自己呢,只能守着过去的那些记忆,一遍遍的翻看。
“大叔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家,你不在了,我就没有家了……你不准再丢下我了。”西琳的声音那么的委屈,舍不得大声的说,明明是要求,听着却像是恳求。
苏白无言,他始终有些事没能告诉西琳,包括自己的身份,包括自己被轮回禁锢的人生。
他内心叹息的同时也传来了阵阵疼痛,没能履行的承诺太多了。
“傻丫头……”
“大叔,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西琳主动开口,她打断了苏白的话。
“说吧,我听着呢。”
“那你听好了……我喜欢你。”
她说的那么平静,又那么突然,声音很轻,有着轻微的颤抖,呼吸声也微弱,额头滚烫,脸颊也滚烫,不知是血液蒸发提升了体温,还是被羞涩晕染了双颊。
她终于说出来了,隔了十五年,将十四岁女孩都明白的心意说出来,对这个迟钝的人,发起正式的告白。
女孩的内心却不如料想的那么欢呼雀跃,反而十分的平静,平静的欢喜,这份喜欢早已在心底发酵了很多年,如同一坛珍藏许久的女儿红,如今终于开启了尘封,酒香溢满,不饮亦醉。
“嗯,我知道,我也喜欢你。”苏白的回答显得很平静,只是欢喜之意不太浓烈,伸出手摸着女孩的头发,像是对自己猫自言自语的说着:“如果不喜欢你,我又怎么舍得拼命?”
喜欢,是肯定喜欢的,世界上最在意你的人,一定是我。
只是这种回答,不能令西琳满意。
她用了两辈子的勇气,等待了十五年才等待来一次机会,这时候再不说清楚,只会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