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苹果味咖啡
刀刃临近,但珠世没有恐惧,反而有些轻蔑的望着黑死牟,这可怜的武士,连活着的实感都没有吧,空有一身强大的剑术,却作为他人的傀儡被丝线牵动,连自己为何而挥刀的理由都不清楚,为了追求纯粹的强大,丢失了人性,只留下了躯壳……
呵……只是躯壳……
珠世已经能够看见了妖刀上的月色辉光,下一刻,自己这颗头颅就会被斩下,死亡在不断临近,但她没有躲避,只是下意识的回想着。
……这样就该结束了,我会在此死去,这份死亡将会解放本不该有的束缚。
……虽然没能完成复仇,没能达成目的,但我也已经没有了可以回去的地方,没有值得牵挂的人了。
……临死之前,能重新取回作为人类时的情感真是太好了,这会让我觉得自己仍然像是一个人类,会哭会笑会感伤会痛苦,这些全部都是人性的珍贵。
将死之刻,她竟是浅浅一笑。
……啊,可能我比自己所想的还要贪婪一些。
……若是能够选择最后一幕的光景的话,我果然……
“也想去看一看夏祭的烟火啊。”
话语说出口了,但一切都淹没在凌冽的刀光剑影中。
黑死牟挥出月之呼吸的刀术流派,一刀挥砍,残痕宛若一轮新月,新月中释放出无数月牙状刀气,每一次斩击都会烙下数十道真空气刃,好似参差不齐的鲨鱼獠牙,若是命中,必然会将人体切的七零八落。
然而……一束微风飘来,无声的切入了新月之中。
目视,吐纳,鲤口之切法,拔刀,斩落……
无声一刀浸入风中,极意平分月色。
无声居合好似轮舞的刀刃斩入水面,将倒映在水面中的新月一分为二,散乱的刀气擦过珠世的肩头,飞驰十米之远,斩碎了树木,悄无声息的化作气流散去。
苏白血振日轮刀,归刀入鞘。
少年立在珠世跟前,看着黑死牟,静静发问:“找我有事?”
黑死牟按住刀柄,止住自己挥出第二刀的冲动,手臂上的肌肉不自觉的膨胀然后收缩,隔了一会儿才吐出空气:“我本以为你不会再来了。”
“这地方不太好找。”苏白说:“迷路了一会儿。”
“理由我不关心。”黑死牟打量着苏白,他的六眼不仅仅只是装饰,能够看透肌肉的运作规律,后发制人,观察后他的语气已经平静了许多:“短短半月时间,你的进步已经不小……果然下弦之一也是死在你的手上,这一刀杀了那不成熟的宝藏院枪术,的确足够。”
“你这么吹我,也没有奖励的。”苏白淡淡的说:“什么事,直说。”
“好。”黑死牟不再兜圈子,开门见山:“那位大人说了……给不了你三年时间,鉴于你斩了下弦之一,实力进步太快,所以我们必须将时间提前。”
“多久?”
“三个月。”黑死牟说:“你的时间不多了。”
“一口气砍了十二倍,你这算是出尔反尔了。”苏白冷笑两声。
“大人的命令,我不能违背……而且你没有选择的权利。”黑死牟冷冷的说:“不论是现在杀了你,还是等待两个半月,对我来说根本没有什么区别……现在的你仍然远远不足以匹敌三百年前。”
“等我刷高了等级,你就知道错了……三个月我记住了。”苏白收敛了冷笑,他并没有气愤,也没有刁难和责备,因为这对黑死牟没有任何意义,正如对方所说,他只能接受,没有拒绝的权利。
这是强者的道理,弱者应当听从。
黑死牟想改就改,想杀就杀,仅此而已,或许还有点武士道的精神让他会尽力的保证约定,但这份原则能持续多久也根本是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