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天的旅者 第1468章

经过一场‘混沌’的洗礼，万族散落九界。在叶秋这个局外人眼中，这无疑是世界蓝图‘生命之树’的架构，所谓的九界就像是九个质点，而异域生灵所侵占的界域正好对于着第一质点，最后他所在的小天地，便是不被描绘的第十一质点。

悠悠千载岁月，亦如叶秋所想的那般，缘再次敞开了‘秩序’的壁垒，借助异域生灵扩散着‘混沌’，令世间又一次陷入了‘混沌’的侵蚀之中。

只是这一次，混乱无序的异域生灵却没能完全攻破九界，将‘混沌’彻底扩散开来。相反的，每一个界域就像是一重演变，经过一个又一个界域，原本混乱无序的异域生灵就像是被磨灭了‘混沌’的特质，逐渐展露出了生灵原本就更倾向于‘秩序’的一面。

“这是……！”

在第一个异域生灵发生转变之时，叶秋脸上也不禁流露出了几分惊讶。他从一开始就知晓，这场‘实验’的真正用意是为了验证‘秩序’是否能够包容‘混沌’，但当下所发生的一切还是令他忍不住动容。

因为这样的情况与其说是在转化混乱无序的异域生灵，尝试着驯化‘混沌’，倒不如说是缘在磨砺这个世界，在为这个世界不断添加着底蕴的同时，也在尝试着一种可能性。

‘混沌’乃是虚无，是一切皆不存在的象征，然而谁都无法否认，正是它衍化出了‘秩序’。借助次元间隙不断诞生着混乱无序的生灵，最后将其一步步归入‘秩序’，化为这个世界的一部分，这无疑就是一种引导‘混沌’化为‘秩序’的手段。

‘不，这其中还缺少了最为关键的一环！’

秋夜很快便否定了叶秋的想法，‘这些异域生灵虽然更倾向于‘混沌’，但他们终究只是那个女人借助‘本源之力’与‘混沌’碰撞而诞生的造物，这样的做法最多只能让这个世界更适应‘混沌’的特质，根本算不上是引导‘混沌’的办法。’

双眼透过世界壁垒望向次元间隙，叶秋自然明白所缺的关键一环是什么，只是就算如此，他也依然有些不甘的轻叹出声：“如果能够参透奥菲斯诞生奥秘，再借助此法，你觉得这会是一种掌控‘混沌’的办法吗？”

‘她的尝试已经说明了，秋！‘混沌’是真正的虚无，龙之纯血种虽然并非是‘诞生’，而是‘发生’，但他们终究还是由强大力量聚集而成的物种……生灵从一开始便是‘秩序’所属，不管他们如何偏向‘混沌’也终究无法改变这一点。’

这条路，不通！

第三十九章 衍化的篇章（中）

九界在岁月中沉沉浮浮，几番沉沦几番高歌化为了万族最为璀璨的历史。

万族林立的时代终究难逃一个‘争’字，更躲不开一个‘乱’字。在万族与异域生灵争锋的过程中，有着诸多异域生灵在因与果的交错中化为万族的一员，但同样的，亦有诸多万族生灵不可避免的被‘混沌’气息所侵蚀，意志在沉沦中成为了异域的傀儡。

曾经的挚友也许会是他日的敌人，今日的敌人或许却会是他日可以信赖的战友，无处不在的因与果修正着不变的大势，也书写着世间的悲欢离合。

然而万族在漫长的衍化中注定无法永恒，在诸界破碎的血战中，异域生灵十不存一，连同万族难以进入的‘第一界域’也惨遭封印，然而做到这一步，万族也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九界最终只余一界，血脉传承遭遇断裂与衰弱的他们只能黯然告别自己的时代。

汲取着其它破碎界域的养分，九界仅剩的一界最终成为了世界的衍化中心，而这也宣告着‘万灵时代’的结束。灵气物质化，灵性蒙尘，哪怕神邸宣告着自身御统，哪怕有着诸多精灵与妖怪活跃于世，也依然无法阻止物质界只会越发稳固的事实。

这是神秘注定飞速衰退的时代，也是最为安稳的时代。‘第一界域’被封印，物质界在衍化，小天地在本源之力的灌注下飞速成长，企图将‘第一界域’与‘物质界’包容。

旁观着这样的衍化，叶秋大致明白了缘的打算，但这依然无法掩盖他心中的‘悲痛’。他不知道缘为了这场‘实验’到底准备了多少本源之力，但就现今为止秋夜却已经估算出，当下消耗掉的本源之力足以轻松创造一个完整的大世界。

也就是差不多足以将秋夜完全修复！

‘败家娘们！’

比起叶秋，急需本源之力的秋夜显然更看不过这样的‘浪费’。难怪对方不舍得多给他们一点本源之力，这样的‘浪费’再多的本源之力也显然不会有够用之说。

不过旁观着这场‘实验’，叶秋和秋夜也有了更多的认知。也许将‘自身’完全修复根本不是所谓的终点，如果每场实验都需要准备这么多的东西，那么等他们踏足‘永恒’之时或许才是真正忙碌的开端。

只是对于已然有所预料的‘忙碌’，一直与‘勤奋’两字无缘的叶秋心中却并没有多少波澜。旁观着缘御统世间，感受着天地众生的沉浮，领略着时间岁月的变迁，真的很容易看淡很多东西。

他不知道这是否是缘有意让他领略的风景，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境已然不可避免的越发超然。而他，也并没有阻止这样的变化，因为走在这条‘永恒’的道路上，自始至终只有两条路，要么超脱世间的局限，要么便在岁月中沉沦，接受天地的摆弄。

问鼎‘永恒’之难，难的并不仅仅只是看不到尽头的‘永恒’之路，在这条道路上，放弃并不是什么可耻的举动，生灵渴望超脱，但宁愿沉浮于世间也是拥有七情六欲的生灵理所当然的选择。

只是对于叶秋来说，‘放弃’这个选项却透露着无意义的灰白之色。

叶秋终究并非只是叶秋，两位一体的他也是秋夜的半身。叶秋和秋夜原本两个完全不相干的存在能够互相扶持的前行，那是因为他们有着一个共同的目标，他若选择放弃，也便放弃了一直以来叶秋和秋夜的共存之道。

再者，‘永恒’的磨砺虽然恐怖，但他所见的觉之啸吟·沙哈尔和缘都明显保留着自身的人格意志，甚至就连秋夜也从一个无心之物渐渐成为了一个拥有着真正自我人格的存在。他们都能做到的事情，叶秋并不觉得自己还有什么推脱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