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天的旅者 第209章

战争总是突然而至，令火雾战士们无法预料的时刻里，‘葬式之钟’九位强大的‘王’同时出动了。来不及诧异，火雾战士们随即迅速展开了应对。

十八年前那‘吞食都市’的一战还历历在目。威名赫赫的自在师——亚西斯以设有机关的‘火炬’为媒介，把整个都市全部转化为巨大，且高纯度的‘存在之力’。他将得到的力量化为己用，又通过‘九垓天平’这件宝具，将这份巨大的存在之力分给了其下的九位强大的‘王’，那一战，火雾战士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大败。

除了戎君·芙娃瓦这位‘九垓天平’的一角，因为过于好战而在单独展开追击之中被炎发灼眼的杀手——玛蒂尔达讨灭之外，火雾战士们根本连其它能吹嘘一下的资本都找不到。那一战，火雾战士战亡的人数，仅仅次于放逐创世神的那一战。

其中的惨烈，早已无需多加描述。

不过，也正是因为那一战，全世707界的火雾战士才察觉到紧迫的危机感。很少团体行动的火雾战士们为了对抗亚西斯所率领的军团‘葬式之钟’，也渐渐团结了起来，才有了这次的集结之战。但集结还并未完毕，作为‘葬式之钟’作为主要的九位存在却突然的倾巢而出，这如何不令人感到诧异与紧迫。

消息很快传来，惊愕的是，九位强大的‘王’并没有来攻打他们，而是展开了一场宝具争夺战。这不由令人感到错愕，什么样的宝具才值得九位强大的红世之王一同出动。

想不通，但却并不妨碍火雾战士们迅速奔赴战场。不管如此，值得九位强大的红世之王一同出动的事情，对于‘葬式之钟’而言定然是最为重要的事情。在这个关键的时刻里，随意放任敌人可不是什么明智的事情。

……

大火在小镇上蔓延，诸多人类慌忙逃窜。在这个还没有‘封绝’的时代里，红世魔王之间的战争足以引发一场灾厄。不过，今天这个小镇上的人们是幸运的，他们虽然受到了波及，但他们却不是红世使徒的目标。躲开中心的战斗，他们就能活下来。因为今天，没有使徒会在意他们，而迅速赶到的火雾战士，更是让他们的生命得到了保障。

对于弱者而言，比起无声无息，在无人察觉之中逝去，剧烈的战斗有时候也是一种幸运。

从惊慌的人群中收回目光，叶秋的视线转向了战斗中央，那里一场混乱的战斗正在展开。持有宝具的红世之王一派，想要夺取宝具的‘葬式之钟’一派，还有赶来阻止的火雾战士一派，三方几乎混战到了一起，以一个‘鸟笼’为中心，不断的攻伐着。

被激烈争夺的‘鸟笼’之中，有着一位少女。她赤着双脚，身着连衣裙，脖系丝带围巾的粉色短发少女。

少女很年幼，是一个存在也甚为渺小的徒。但是，她却拥有着一种奇迹般的力量。那是能够将自在法随心所欲，自由自在地构筑的力量。

刚刚来到这边世界的时候，她仿佛是和不可能无缘，自由自在地穿梭于鸟儿们的天空中，随心所欲地干涉所有事物。不要说普通的徒，就是王也无法实现的事象，她却轻而易举地实现。

她是醉心于游玩这个世界，有时她在亲切的王座下随意地生活，有时与放浪的徒一起玩耍。心情好的时候还会与人接触，吞掉一两个开胃。令人恐惧的力量，她就这样天真而无自觉地使用，既不忌惮他人，又不知斟酌自身。只是随心所欲地飘荡在这个世界。

但，无垢而又无知的少女并未发觉，自己已经成为了他人欲望的目标。

意欲夺取少女力量的人想要集合起来并不花费多少时间，厌恶与他人争执，连战斗都闻所未闻的少女立刻就被逮住。从此成为了只为编织自在法而存在，只为饲主歌唱的夜莺。

‘小夜啼鸟’

少女和困住她并强迫其编织自在法的鸟笼两者合二为一的宝具。这就是它作为宝具的名字。

落入这种境遇后数十年，少女一直被当成只为实现主人愿望的宝具。想夺取作为宝具的她之人，无论是徒，还是火雾战士，甚至是人类，都没有人认为少女是宝具之外的存在。

她就是这次被争夺的宝具！

少女只能无力地望着笼外的光景，消磨着自己的人生。正如那个耻辱的名字，少女现在也像笼中小鸟一样，一脸忧愁与绝望。慢慢的，她无力地垂下了头，闭紧起了双目，在‘鸟笼’之中缩起了身子。

螺旋风琴·莲南希！

一只无法再自由自在，随心所欲飞翔的‘小鸟’！

战斗很快接近了尾声。古老而强大，吞食了一个都市存在的亚西斯，又拥有被称为最强的攻击型自在法‘虹天剑’的虹之翼·梅利希姆和拥有被称为最强防御自在法‘幕瘴壁’的甲铁龙·伊路亚尼卡，作为强大的左右‘两翼’，再加上另外六个‘王’的配合，几乎可以说是倾巢而出的‘葬式之钟’，虽然付出了一点代价，却强势的埋葬了两位红世魔王，压下了一众顶尖的火雾战士，成功的将‘小夜啼鸟’夺取到了手中。

这战斗到最巅峰的一刻，将‘小夜啼鸟’拿在手中的亚西斯宣布了自己梦想的宣告。那是一个被打上‘大义’之名，却又回归到原点的梦想。那是企图打破红世与现世界限‘壮举’，亦或者是一种‘愚行’。

大火燃烧之中的小镇，这一刻突兀的寂静了一会儿，片刻之后，红世的使徒开始欢呼，而一众的火雾战士却脸色阴沉。对于他们来说，亚西斯的梦想根本不是‘壮举’，也不是‘愚行’，而是真正的‘暴行’。

“两界的子嗣啊……”

这瞬间，叶秋也不禁为之一愣。不过瞬间，一缕笑意却不自觉的爬上了他的嘴角，“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啊，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证实一些东西呢，亚西斯！”

第十一章 立身于世的信念

世上没有绝对的错和对，很多时候往往只是因为立场不同而已。

火雾战士，葬式之钟，化装舞会，它们错了么？

但如果错了，为何会有如此众多之人跟随。因恨而献身作为容器的火雾战士，企图打破旧世界的法理，开创新世界的葬式之钟，还有为了能生存下去而聚集在一起的化装舞会，谁是对的，谁又是错的，早已无从定论。

这一刻，叶秋仿佛看到了这个世界的矛盾在碰撞。人类、使徒、平衡、变革，是阻止预言中的破灭，还是勇敢的开创，没有单纯的对与错，这其实是信念之间的碰撞。坚定着自身的信念，就必然要否决对方，因为那信念，是自身存在的意义。

没有回转的余地，站在不同立场上的双方，想要坚定自身，就必须将对方否定。但是否定对方存在的意义，永远不是苍白的言语所能做到的事情。

战斗在一滞之后，再次骤然打响。那是无法接受的对方立场的回答。

亚西斯沉默着。

无法理解，不，是不想去理解！能否定自身去理解敌人的存在，根本不会出现在世上。因为曾经的他也是如此，他也曾觉得维护世界的稳定是最为正确的决定。直到有一天，他突然有些明白之时，一切却已经晚了。

不管他如何的呼唤，如何的斥责，他也没有得到契约者的回应。那一刻的心绪，他一生都无法忘怀。一边痛恨着自己所做的一切，一边却又护着她的灵柩显现在了这个世上，做着他曾经永远无~法想象的事情。

与曾经的同伴刀剑相向，在他们的追杀下苟延残喘的活着。学尽这世上一切残存的秘法，走遍世界的每个人角落，进行了无数次实验，但是，死亡却依旧无法挽回。

几乎绝望的那一天，身为红世魔王的存在却如同人类一般流下了泪水。也正是在那一天，第一个与他开始前行的同伴问他为何哭泣。那一刻，他真正感受到了一些东西。也就是在那一刻，‘葬式之钟’诞生了。

渐渐的，他所追求的东西开始被原来越多的人认同，甚至被人出手相助。不知不觉之中，一个个同伴在他身边汇聚。守护世界的稳定并没有错误，但只是如此是不够的，无数的悲伤依旧在积累，但却无法化解，这个世界并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它，应该是前进的！

它，不该一直停留于此！

青色的眼瞳越发柔和，也越发坚毅。

“目标已经达成，归去吧，我的砝码们。”

亚西斯没有继续战斗的想法，开口间，一个个‘清净之棺’出现阻扰着一众火雾，让九垓天秤的众人趁机飞速的退走。

九垓天秤的众人在叶秋身旁一个接一个的飞过，相同的是，在离去之前都会望了一眼这个从头到尾坐在钟楼顶上的家伙。想起那个交易，他们不由得对这个只是‘火炬之身’就敢接受这个条件的无定之王有些好奇。可惜，他们已经无法停留于此了。

亚西斯是最后一个退走之人，九垓有缺，他这个首领是必不可少的战力。路过叶秋的身旁之时，亚西斯微微颌首，才闪身离去。这瞬间，叶秋站起了身子，一道细长的深紫色火焰突然隔断了追击而来的火雾战士的前路。

“……汝在违背自己的承诺吗，无定之王？”

一滞之后，亚拉斯特尔浑厚的质问之声便迅速的响起。

“不是！”剑指轻抚着手中的长剑，叶秋微微一笑道：“只是不久前找亚西斯做了笔交易，现在将你们阻拦一下，便是交易的报酬。如果可以的话，各位能在这里等上两分钟吗？”

“就算你真的很强大，但别忘了，你此身不过是一个‘火炬’而已，无定之王！”

毫无停留的打算，话语间，玛蒂尔达拖着烈焰的一剑便朝着叶秋挥斩而下。简单干脆的表达了自己一方的态度。

“是啊，真的有点麻烦了呢！”剑指抚过剑尖，叶秋的异色双瞳猛然一肃，轻声低语道：“吾将化身为钢！”

龙蛇嘶吼的响起，一条红龙与蓝蛇的虚影缭绕着缠绕在了右臂之上。瞬间，漆黑的长剑骤然闪耀，稳稳的招架住了玛蒂尔达的猛烈一击。

“不过，这两分钟还是请你们留着这里吧！”

叶秋平淡的说着，玛蒂尔达猛然感应到了什么，下意识的便闪身后退。下一刻，长剑之上白金色的光辉再次暴涨，如同一个小太阳一般，散发着夺目的光辉。只是这份光辉却没有丝毫的温暖，有的只是锐利至极的深寒。

“觉醒吧，救世之神刀！于此刻闪耀吧，神圣的坠星之剑！”

叶秋咏唱着言灵，缓缓松开了长剑。火炬之身终究是火炬之身，他此刻施展的并非是‘钢’之权能，只是一个让此身拥有一些‘钢’之特质的后手。哪怕他再自大，也没有想过凭着火炬之身就能阻挡一群实力斐然的火雾战士，展现着‘钢’之特质的他，其实从一开始就已将一切寄托在了救世之神刀上。因吞噬龙神精气而自我觉醒的救世之神刀才是他的依仗，也是护卫此身的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