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天的旅者 第594章

第六十二章 罪论

力量不断的从身体之中涌现，然而阿尔提米西亚却并没有细心去感受这些，“恕我无法明白，夏娃吃下了禁果，让人类得到自由意志的同时，也让人类拥有了明辨善恶的能力，难道在‘神’眼中，这真的只是一种罪过吗？”

“对于这个问题的真正答案，你或许只能去问上帝了。因为如果要我来回答的话，我会认为那颗‘禁果’本身其实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上帝不允许夏娃和亚当吃那颗果实，与其说是命令，倒不如说是一种规则，一种‘造物主’想为自己和‘被造者’之间所设立的规则。”

话语到此，叶秋不禁摊了摊手，“只是很显然，夏娃和亚当并没有遵守‘造物主’所设立的规则，就像现在人类染指着‘神’所禁止的领域一样，不再需要‘蛇’的蛊惑，早已经获得自由意志的你们，还会觉得这是一种‘罪过’吗？”

“……你在指精灵吗？”

叶秋缓声一笑，“精灵、天使系统、神之子……人类在染指神的领域，意图成神，我若是维护天地的神邸，必将予以裁决，这样的解释后，你觉得我是作为一位‘魔王’的好，还是展露出自身‘神明’的一面好呢，阿尔提米西亚？”

“……！！！”

手心不自觉的握起，虽然心中仍然不愿承认，但对上眼前这双，哪怕隔着眼镜也依然显得深邃的眼眸，阿尔提米西亚一时间却不禁为之语塞，根本无法再将‘神明’两个字轻易呼出。

“……不予裁决，也不施救赎，那么你来此，又是为了什么呢？”

“非要说的话，那大概就是为了‘生存’吧！”

闻言，阿尔提米西亚不由一愣，“生存？”

“很奇怪么？”

仰身靠在长椅上，叶秋不禁一笑道：“人类为了对抗‘灾祸’需要力量，人类为了战胜‘魔王’所以需要神的力量，是谁打开最初的‘潘多拉魔盒’早已不再重要，理所当然的为了生存而抗击一切敌人，这就是人类的‘自由’……只是作为一位‘魔王’，毁灭世界什么的，其实是很无趣的呢！”

“这个时代的人类早已不再需要神的引导，但却更不会臣服在‘魔王’的脚下，若一味的碰撞，我能预见不断争斗的后果，不是我灭绝人类，就是人类战胜我，当然，更大的可能大概会是我们连同脚下的星球一起玩完……”

单手做了一个爆炸的手势，叶秋低声的总结道：“所以对于人类染指神之领域的举动，我并不反感，毕竟有了‘魔王’的存在，总是需要一位神邸的诞生，来重新平衡这世间秩序的。”

“……这就是你给予我‘加护’的理由嘛？”

明明自诩为魔王，却期待着神邸的诞生，阿尔提米西亚无法清晰的理解这样笼统的理论，但却能感受到眼前不施救赎，也不予裁决之人，那旁观与等待的态度。

叶秋微微颌首笑道：“这么说也没错。”

闻言，阿尔提米西亚不由陷入了静默，思绪般的静坐着。

“嗯……这么快就碰到这道坎了嘛！该说，果然不愧是被我一眼看中的人嘛！”

“？”

听到话语，阿尔提米西亚不由微微侧首，只是在侧首望向叶秋之时，一根食指却也同步般的碰触到了她的眉头，而不等她退缩与发问，一阵发自身体深处与灵魂本能的欢愉感在这瞬间骤然迸发，令她在刹那间忘却了所有。

‘……——……’

如同有什么被打破的声音无端的响起，阿尔提米西亚难以分辨，也无心去分辨，因为在这一刻如同挣开枷锁般的畅快之感已然席卷了她的身心，令她的意志不由为之沉醉……

“砰……”

“啊……！！”

在阿尔提米西亚感受只是刹那的时间里，随着一声弹指声，突兀袭来的痛感，让阿尔提米西亚本能的惊呼着捂住了自己的额头。

“已经过去了一刻钟，该醒醒了。”

一边说着，恶作剧的某人一边收回的右手，不过看到少女的姿态，叶秋却不禁一挑眉梢的品鉴道：“不过这个动作倒是异常的可爱……嗯，令人有种想再欺负一下的感觉。”

并没有太多理会某人有些恶劣的话语，随着心神的回转，四周一切已然完全不同的感受令阿尔提米西亚忍不住为之惊异，更忍不住细细的去感受那些莫名的变化。

风在轻吟，水在低语，远处明明看不见的花草散发着衰败的气息，然而在这衰败的气息之中，花草底下的土地却又在孕育着浓浓的生机，那是与通过‘随意领域’掌控周身一切完全不同的感受，因为明明是同样的景色，但这一刻，她所感受到的世界却仿佛完全鲜活了过来……

灵动！

明明没有生命的空气与土地，但在这一刻，却也在给予她前所未有的生动之感，令她仿佛走进了一片新的天地，一个灵动鲜活的世界。

“这到底是……”

只是一念，一道筷子大小水流便凭空而现，看着随着意念缭绕于指尖的水流，阿尔提米西亚忍不住呢喃出声。没有展开‘显现装置’，没有使用‘随意领域’，只是一个念头……

“只是突破了人类的局限而已，欢迎真正来到非常识的世界，阿尔提米西亚！”

“非常识……？”

视线缓缓扫过空旷的祈祷大厅，阿尔提米西亚似问又似自语般的低语道：“这就是精灵眼中的世界吗？”

“嗯，万物皆有灵，而这，就是灵性闪耀的境界。”

叶秋浅笑着望着操控着水流，更将感知不断沿着清风散开的少女，“感觉怎么样？…你的资质很不错，包容让你的光辉格外的亲和，应该能让你感受到一些更清晰的东西。”

“……很奇妙！”

思绪了半1.6晌，但阿尔提米西亚却发现，自己只能用这‘奇妙’这个字眼来形容当下的感受。平凡的背后竟然能够如此的多姿多彩，清风宛若在低语，为她诉说着远方的信息，幼苗在地底破壳而出，顽强掀开着石头的封锁，低吟着生命的乐谱，世界仿佛真的焕然一新一般，令人新奇而陶醉。

“是么！”

嘴角微微翘起，叶秋抬手取下了眼镜，深深的望了一眼少女道：“那就试着记住这种感觉吧，阿尔提米西亚！期待有一天，你能靠自己的力量走到这一步……”

余音还在耳旁，然而清风的细微变幻却让阿尔提米西亚第一时间感受到，身边之人已然随风而去，难以再寻到他的气息……

第六十三章 骤雪初霁

十二月初，一场大雪于夜间有些突兀的到来

骤雪初霁的一天，冬日里的太阳似乎拉近了与人的距离，显得格外的清晰,也格外的耀眼，然而虽说是如此，但阳光的温度却好像被冰雪冷却过似的，与温暖两个字难以搭上边。

“啊……耸立于极寒之地的炎之城，这里简直就是天堂！”

听着某位宅女夸张式的发言，叶秋不禁摇了摇头道：“连四糸乃都在外面堆雪人了，你就准备这么一直待在这里吗？”

“嗯，我要冬眠了，请在吃午饭的时候叫醒我。”

声音迷糊的应答着，二亚缩着身子再次往被炉里挪了挪，“还有，中午我要吃火锅。”

叶秋看着连脑袋都要钻进被炉里的某人，有些恍然的问道：“昨晚又通宵了？”

“嗯……只差一点点就能画好第一卷，但画着画着，天就亮了。”

“好吧，你赢了！”

原先入秋的季节已然进入了冬季，离另一个他离开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月有余，而近来‘十大原质’越发‘稳定’的特质从几位精29灵少女们身上就能看出一二，这无疑也是在显示着另一个他所努力的成果。

一个多月间，几位精灵少女的关系越发融洽，就连原先还有些‘笨拙’的美九，也逐渐抛开自己对于声音能力的依赖性，从开始的稍显逞强和压制着心底的不安，到现在的适应、融洽，一切自然而又令人感到欣慰。

当然，这融洽的原因大概更多的也是因为此地的诸多少女都充满着特异性和孤独性这一点。

用琴里的话来说，就是不正常的人多了也就变得正常了。不必强压着自己的性格，也不必伪装融入人群，更有与自己相似的同胞，这个异类汇聚所对于精灵少女们而言，显然是一个不错的居住地。

除此之外，几只小猫被狂三宠着飞快的成长，卖萌、捣乱已经相当拿手，八舞两姐妹还是谁都不愿服输，不过知晓双生也是一条不错的道路之后，各种各样的比斗，与其说是争斗，倒不如说是两姐妹的特异相处方式比较恰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