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天的旅者 第657章

“……散落吧！”

随着少女宛若咏唱的语调，紫中带着微红的冲霄光柱如同炸裂的烟花一般，四散飞舞着缓缓黯淡，逐渐消失在了虚空涟漪之中。

而也就是在这一刻，位于世界各处之人们不约而同的抬首望向了天际，肉眼不可察的虚空涟漪之中，紫中带着微红的光辉却肉眼可见的一闪而过……

第一百四十一章 进化的道路

紫水晶代表着神秘与浪漫，然而十一月二十一日的这一天，悄然绽放的紫色水晶或许依然神秘，但人们却已然无法将它与‘浪漫’两个字联系在一起。

十一月二十一日，在这本该一如往常的日子里，诸多之人的生活开始发生了意外。

十一月二十二日，紫色水晶开始映入了公众眼眸，只是与它相随的却是‘恐惧’。

十一月二十三日，和平在恐慌中告破，世界各处的医院开始出现瘫痪，于肉体之中生长而出的紫色水晶，让越来越多之人走进医院，然而除了将其定义为‘病毒’进行防护之外，无数医院皆对此束手无策。

十一月二十四日，经由政府传播，伴随着屹立在空城之中水晶建筑，精灵与魔王的样貌也被世人所熟知，也就在这一日，平常之时难得一见的战略武器在这一天纷纷现世。

然而十一月二十五日，紫色的水晶建筑却依然毫无损伤的屹立在空城之中，而随着这一天升起的太阳，一颗颗‘太阳’于空中坠落而下，企图用武力763毁去‘病毒’根源的存在，不管是人，还是组织与国家都在这一日受到了惩戒。

十一月二十六日，见识到魔王的力量，知晓政府的无力，社会秩序最终迎来了崩坏。

“……只能做到抑制吗？”

看完送上来的实验报告，眼瞳中布满着血丝的伍德曼不禁出声再次确认。

“是的，社长！”

回答话语的，是一位有着明显黑眼圈的中年人。不间断的研究了六天，但最终的结果却令人无比沮丧，他们根本无力阻止‘虚空病毒’感染，更找不到根绝‘虚空病毒’的办法，当下，能抑制感染者身上的‘虚空病毒’蔓延便已然是他们所能做到的极限。

闻言，伍德曼叹息着摆了摆手，“先去休息吧，这几日为难你们了！”

“你或许也该休息一下了，社长！”

看着面前同样疲惫不堪的上司，中年人也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我会注意的。”

得到这样的回应，中年人无声的叹息了一声，无奈的转身离开。

当房间内再次只剩下一个人，伍德曼无声的静坐了半晌，最终拿起报告，神情决然的大步走出房间，直直向着‘显现运行装置中枢’而去……

“……啪！”

将手中的实验报告往维斯考特面前一丢，伍德曼用着不容回绝的语气开口道：“已经不能再等了，维斯考特，今天，我们必须要做出决断！”

维斯考特控制着细微的紫色结晶于手心之上凌空漂浮，旋转着，经过‘神之子’基因调整过的他毫无疑问也是一位感染者，只是与绝大多的的感染者不同，掌控着‘天使系统’的他不仅无惧这份感染，甚至对这份感染的本质也有了几分领悟。

“你应该明白的，伍德曼，你将作出的决断只会如他所愿。”

将手心上的紫色结晶散去，维斯考特却并没有理会面前的实验报告，抬起目光，便直接回应了伍德曼的话语。

“我知道！”

伍德曼充满血丝的眼瞳之中，决然之色毫不动摇，“但除此之外，你现在还能拿出其它办法吗，维斯考特！”

抑制‘虚空病毒’是解决这次灾难的唯一办法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早在几天之前，另一个解决办法便已然被发现，只是发现这个办法之后，他们便知晓，这个办法恐怕就是那位魔王一直希望他们所做的事情。

拿起面前的实验报告，维斯考特一边翻阅着，一边冷静的回道：“然而只要我们能够解决‘虚空病毒’的问题，他的所有意图便会不攻自破，但若顺着他的心意走下去，我们就完全没有回头路可言了，伍德曼！”

不‘进化’，就‘淘汰’！

‘虚空病毒’终究不是真正的病毒，它其实更像是一种催化剂，想要解决‘虚空病毒’带来的危害，除了根除它之外，另一个办法便是顺应着它进化。

正如‘神之子’的基因调整能够大大增强魔术师的操控能力一样，‘虚空病毒’所催化的正是精神上的提升，这是一种属于‘心灵’的力量，要么于结晶中死去，要么于结晶之中化为‘永恒’，这便是‘虚空病毒’所带来的淘汰与进化。

但很显然，令人强行进化的‘虚空病毒’，淘汰率必然比进化成功率要高得多，然而‘天使系统’的存在却解决了这个弊端。‘虚空病毒’的催化，‘天使系统’的升华，两者的契合度几乎可以称之为完美。

只是两者越是契合，维斯考特便越能从中感受到深深不妥，因为在他将两者联系到一起的瞬间，他终于恍然察觉到，那简陋到可以说是毫无用处的‘战术显现单元’，真正存在的意义。

那是人类能够尽量避免‘被淘汰’的保障，两条进化之路的存在，只要进化到一定的程度，哪怕心灵无法在结晶之中化为‘永恒’，也可以借助‘天使系统’的力量走上另一条进化之路。

‘天使系统’不会嫌弃天使的数量增多，神话之中，上帝能够将人类接引入天国，将他们化为天使，获得永生，而掌控着‘天使系统’的他，无疑也能做到这一点。

为他构建出‘神国’的魔术师其实便是他的伪天使，他有些无法想象若是真正的天使一一归位，‘天使系统’的力量将会强大到何种地步，而凑齐百万神群之后的他，又将是什么样的存在。

若不是理智还在清晰的告诉他，这一切不过是那位魔王所布置的，而现在，那位魔王不过是逼着他们走上这条道路，那么他或许根本不会想着去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毕竟成为真正神！

成为独一无二的上帝！

已经，并非只是虚幻的想象！

第一百四十二章 妥协？

“你觉得我们真的还有回头路可以走吗？”

反问着，伍德曼却早已不复往常的温雅，“现在已经不止是‘精灵’的问题了，维斯考特！一旦社会体系完全崩坏，你觉得迎接人类的会是什么？……哪怕你以后能找到解决‘虚空病毒’的办法，但你能确定自己可以拯救的人，真是会比那些已然死去的人多吗？”

维斯考特默然的翻阅着实验报告，半晌之后才放下文件道：“然而顺着他的心意走，真的就能解决问题吗？只是简单的几次出手，便能将我们，甚至整个人类戏耍于手心之上，这样的魔王有多么恐怖，你也应该能够体会到的。”

“是的，我体会到了。”

长叹了一声，伍德曼眼中不由流露出了几分自嘲，“正是因为体会到了他的恐怖，我们才必须承认，到了这一刻，我们可以‘后退’的机会已然很渺茫了，维斯考特！”

闻言，维斯考特沉默着一挥手，刹那间，一道光屏便随之显现。

屏幕之中映照着诸多病房之内的场景，而病床上所躺着的人正是一位位魔术师，甚至艾伦与卡莲的身影也在其中。当日所处身在共鸣中心之人，能躲开虚空病毒感染的人可以说是寥寥无几，而经历过‘神之子’基因调整的人员，情况无疑更是严重。

他的‘仆从’几乎全部中招，这也是他不得不待在这里的原因，如果无法借助‘天使系统’的力量，他的情况并不会比病床上的那些身影来得好。

“……你相信他所说的一切吗？~”

询问有些突兀，但伍德曼还是瞬间给出了答案，“就算他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我也不敢全部相信。-”

“不是‘不信’而是‘不敢’，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谨慎呢，伍德曼！”

伍德曼摇了摇头，“如果我足够谨慎，今天的这一切或许就不会发生了。”

“也对！”想到了什么，维斯考特不禁微微翘起了嘴角，“你可是一直反对深入研究‘天使系统’的，不过现在，我们的想法竟然发生了互换，你变得激进，而我却开始变得保守，换在几天之前，我们或许都无法想象这一幕吧！”

闻言，伍德曼不禁苦涩一笑，“如果你现在能给予我一条明确的‘退路’，我会毫无保留的支持你的。”

“退无可退，再遭恐怕也不会比现在更遭吗？”

“没错！”伍德曼失落的一叹，“现在的我们已经毫无优势可言了，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