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天的旅者 第735章

生灵的意志永远无法凌驾于‘永恒’之上，但他也不认为自身的人格意志会被‘永恒’所磨灭。若连这点都做不到，那么被‘新纪元之子’寄予希望的他们，又何敢自称是秩序之上的最高造物。

慢慢飞扬的思绪对于世间的衍化而言不过一瞬，当透露着几分不灭气象的小天地最终化为一个‘世界之胎’，叶秋和秋夜，甚至就连闭目躺在叶秋怀里沉眠的奥菲斯也在这一刻睁开了眼瞳。

新纪元之子的伟力于此全面解放，‘世界之胎’不朽不灭的气象越发的惊人，而也正是这样的‘世界之胎’，才能无视着法则的冲突，将一个底蕴浑厚的世界包容于其中。

而到了这一刻，缘的打算其实也已然很明显。

越发稳定的‘物质界’，被封印的‘第一界域’，还有成型的‘世界之胎’，最为重要的要素都已开始一一凑齐。若无意外的话，接下来便应该是‘第一界域’封印解开，‘秩序’壁垒再次敞开，‘混沌’真正降临的时刻。

‘秩序’所显化的物质界，终将再次接引‘混沌’的第一界域，对立而生的两者必将无可避免的迎来碰撞。

一个于‘混沌’侵蚀中成长的世界，一个由几乎完美的世界所化的‘不灭之胎’，一位毫不吝啬本源之力的无上主宰，还有御统世间法则不二人选的新纪元之子，若是这般还未能阻止‘混沌’葬送这个世界，那只能证明——这个纪元，‘秩序’根本无法包容‘混沌’！

“……开始了！”

当‘人之子’散落无尽的星空，当各种文明开始极限碰撞，当生命的繁衍迎来无尽的可能，睡眼朦胧的奥菲斯难得睁大了眼瞳。她不想错过任何的细节，因为这是属于无上主宰的终极推演，这样的伟业或许她永远也不可能见到第二次，更不会有第二次的感悟机会。

‘第一界域’封印解开……！

对立而生的‘第一界域’与‘物质界’开始交错……！

尽显不朽不灭气象的‘世界之胎’衍化着无穷道则，直直没入两界……！

第四十章 衍化的篇章（下）

交错的两界最终合一，但那并不是融合，强行闯入物质界的‘第一界域’第一时间便发生了崩坏，而那，是令一切回归虚无的‘混沌’在降临。

只是这一次，缘显然并没有如以往那般从旁压制，作为‘混沌’侵蚀的第一站，‘第一界域’中的异域生灵首当其冲的泯灭在了‘混沌’之中。不管混乱无序的他们是多么倾向于‘混沌’，但在真正的‘混沌’面前，只有‘无’才是唯一的归宿。

而伴随着‘第一界域’的崩坏，物质界无可避免的迎来了‘混沌’的侵蚀。一切就像是末日的开端，诸多生命遭受着难以想象的厄运，生灵赖以生存的环境在崩坏，在消融，死亡于此变得一文不值，因为‘死亡’或许也已然是一种解脱。

可就在这般令世人绝望的末日中，一切却并未迅速迎来终结。古老的存在开始现世，众多宇宙文明折射着璀璨的秩序光辉，一直与似是而非的‘混沌’抗争至今的世界终于开始展现出自身的底蕴，极力抵御着那消融一切的虚无。

这无疑是一个诸多‘可能性’喷发的节点，缘放弃了对世间法则的掌控，任由诸多生灵彰显着自身的可能性，只是可惜的是，缘虽然放弃对世间法则的掌控，却并没有放弃对~‘混沌’的接引。

哪怕诸多生灵展现出诸多的奇迹，让物质界一次又一次的将‘混沌’阻隔于外，但那却显然并不是缘所追求的答案。她所追寻的乃是‘秩序’包容‘混沌’的可能性，因此物质界若无法接纳‘混沌’，只是将‘混沌’阻隔于外，那么这一切-便没有任何意义。

‘阻隔’永远谈不上‘包容’！这场‘实验’存在的意义注定了物质界无法长久的避免‘混沌’的侵蚀，在缘的意志下，这只会是一场‘秩序’与‘混沌’无休无止的碰撞。

立身于旁观者的角度，叶秋并不难猜测物质界最后的结局。

而事实也正如叶秋所猜测的那般，名为‘生灵’的存在令‘秩序’的衍化越发细化，也越发的稳固，而他们在绝地中一次次爆发出来的力量在他看来，更是只能用‘奇迹’两个字来形容。

但就算渺小的他们并不缺乏伟大，就算他们一次次将不可能化为可能，可仅仅只是如此，却依然无法铸就跨越纪元的伟业。而无法做到这一点，在‘混沌’不断的侵蚀下，最后的结果注定无法改变。

“失败了……？”

看着崩塌的物质界，还有骤然扩散开来，侵蚀着‘不灭之胎’的‘混沌’，奥菲斯有些失落的抬首，带着几分确认的目光对上了叶秋的眼眸。

“还没有……”

叶秋轻抚着奥菲斯乌黑的发絮，微微摇首，最后望着在‘混沌’侵蚀下不断泯灭的道则缓声道：“这场‘实验’并没有真正的失败，至少现在，它依然还伴随的可能……！”

宛若是在验证叶秋的话语，下一刻，源源不断的本源之力再次从彼方涌入这个透露着不朽气象的‘不灭之胎’，几乎瞬间，泯灭的道则飞速重组，而原本身为世界胎卵的‘不灭之胎’也逐渐完善着自身，开始成长着化为一个真正的世界。

只是与绝大多数世界不同的是，这个世界的衍化从并没有遵循着‘世界’原有的规律。它并没有追求‘秩序’的稳定，这里没有物质，更也没有生命，入眼所见的一切只有道则的光辉在不断显现与泯灭。

无上的主宰，新纪元之子的伟力，‘不灭之胎’的坚韧，还有源源不断的本源之力供给，合力显化的诸多道则与其说是在衍化，其实更像是在‘架构’。

而那已然是叶秋无法尽数理解的领域，他只能看出缘在尝试着架构一个‘循环’，一个让‘混沌’侵蚀着‘秩序’的同时，也衍生着‘秩序’的循环。

在世界之中架构这样一个‘循环’，其中的难度外人根本无法清晰的了解。

不可言，不可视！

那已然是无法用言语描述的景象，不是永恒之辈更是难以窥视其中的真正奥秘。

在无穷无尽的道则不断消融与重塑中，奥菲斯早已合上眼眸，关闭自身感知，仅存自我参照的本能，甚至就连叶秋也已闭上右眼，将自身的主导权交予了秋夜，借助秋夜的‘传达’来了解这一切。

是的，这仅仅只是了解！

因为强行理解其中的真意，只会令自身不堪重负。至少在问鼎‘永恒’之前，叶秋都不认为仅凭自身就能够完全理解这一切，所幸的是，有秋夜的记录，总有一天他能够彻底理解当下所发生的一切。

‘实验’还在继续，显露着不灭气息的世界和源源不断的本源之力给予了‘秩序’尝试各种可能性的前置条件。但同时，当本源之力以‘世界’为单位不断被‘混沌’化为虚无的时候，也让叶秋和秋夜由衷的感到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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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场燃烧‘底蕴’的实验，现在的他们只能祈求缘为此准备了足够多的本源之力，不然到了这一步，若是因为本源之力不足而尝试失败，显然便是最无法忍受的一种失败。

……

接受着秋夜的‘传达’，叶秋在了解实验进度的同时，也静心感悟着秋夜‘传达’过来的一切。只是在这样的实验中，‘时’与‘空’却并没有多少意义，随着秋夜的警示，再次掌控身躯的叶秋所见到的便是‘十大质点’的显化，还有缘借此脱离的身影。

实验并没有坚持到尽头，但这不是因为本源之力已然无法供给，而是‘实验场地’已然开始崩坏。哪怕是一个由几乎完美世界所化的‘胚胎’，哪怕曾经的它足以堪称不朽不灭，但最后的事实证明，这场实验对于它而言依然有些不堪重负。

它并没有毁灭在‘混沌’的侵蚀之下，却崩坏在了‘秩序’与‘混沌’的架构循环之中。不管有着多么强大的后援与助力，这个世界终究还是用自身的毁灭阐述了一个真理。

世界终究只是世界，不管它是多么的完美，依然不过是‘混沌’与‘秩序’循环的一部分，无法凌驾于两者之上的它，根本无法容纳、承受这个‘循环’！

第四十一章 高塔之巅

叶秋并没有第一时间望向出现在身边的身影，同样的，来到叶秋身边的缘也静静望着崩坏的世界，静默不言。

缘在最后终究还是不甘心的选择了最后一搏，寻求‘极境升华’的一丝可能性。只是勉强架构的‘循环’虽然在最后关头摆脱了名为‘世界’的局限，但同时也失去了最稳定的框架，在‘混沌’的侵蚀下，‘奇迹’的力量最终也并没有显现。

失败！

当一切归于‘混沌’，自然而然也便确认了这次尝试的失败。

“走吧……！”

尝试失败，但缘的神色却并没有多少失望之色，随着话音，缘摆手间便带着叶秋和奥菲斯来到了一个新世界……不，也许这个世界并不算‘新’。

屹立于云端的建筑，朴素典雅的房间，立身在窗前向外望去，如雾般的白云就在眼前飘荡，向下俯视，所能见到的只是一座繁华而又无比庞大的城市，庞大令人瞬间便明白那绝对不会是属于凡间的造物。

不过这一刻叶秋想要确认的却并不是这些，虽然入眼所见的一切很是陌生，但他却在这里感受到了几分熟悉的气息。

见到叶秋流露出的几分恍然，缘淡淡的笑道：“想要回去看看么？”

这个世界既然是缘真正的大本营，那么自然也便是叶秋诞生的地方。若没有秋夜，在这个世界渡过平凡的一生或许才是他的命运轨迹，只是如今……

叶秋神色平静的摇了摇头。不说如今早已物是人非，就算能回到过去，在他与秋夜签订契约的那一刻起，名为‘叶秋’的存在在这个世界痕迹便已被彻底抹去，根本没有人还会记得他。

已然如此，回去又还有何意义。

见此，缘笑了笑没再言语，挥手间，诸多琉璃之光便从她身上逸散而出。

毫无疑问，那正是掌控因果的无上之器在重组。若从外面远视，便可见到一道道流光组合着化为一个‘圆’，最后坐落在了庞大的城市中心，一座九百九十九重高塔的顶端，也就是叶秋此刻所在的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