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杯半可乐
她走得不快,但很坚定。
白怜叫住了她。
要不是碰面的地点是在那家店里,她真没打算向余缨隐瞒自己的身份。
至于之后藏着没说那也是因为不想破坏她们在旅途中产生的默契。
现在既然已经到了“分别”的时候,那么说出来也就不会有任何影响了。
白怜很帅气地冲着余缨喊道:“余姑娘,其实我就是白怜!”
余缨没有回头。
她同样喊道:“安姑娘,你不用安慰我了,我现在并没有特别想和白怜仙子见面,再见!”
她走了。
就这样走了!
“……”
白怜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是我这一路上干的好事不够多,还是我长得不像喜欢说实话的老实人了?
她懊恼地用右拳砸了一下左手手心,然后匆匆朝余缨追了上去。
……
余缨缩在灌木丛后,只露出一双眼睛。
左看看。
右看看。
在确定那些暗桩的位置后她取出一枚隐匿气息的丹药服下。
接着,余缨悄悄地朝远处只有一点灯火的庄子走去。
她走得很慢。
这保证她不会暴露身形。
于是,一刻钟后,余缨终于走到了围墙边上。
只要翻过这道墙,她就又能做回“真实”的自己了。
余缨松了口气。
她微微躬身,正打算一口气跳过去,斜刺里一道梅花镖激射过来,带着晃眼的白光钉在她身前的空地上。
“暴露了!”
余缨身体绷紧。
她握紧拳头,脚下运劲,随时准备和即将出现的暗桩大打一场。
这时候,好几个人突然跳到围墙上。
等余缨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被包围了,一道并不高大的人影从侧后方的黑暗中走了出来。
“你……”
余缨转身盯着那个人,瞳孔猛地一缩。
这个人她认识,是她姐姐的贴身护卫,有着金丹期的修为。
那人笑着说:“四小姐,欢迎回来。”
余缨赶紧摇头:“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四小姐。”
“难道你想告诉我你是无意间走到这里来的?”
余缨闭口不言。
这路上有暗桩,无意间走过来的借口是行不通的。
难道要说自己到这里来是想偷东西吗?
那和承认身份似乎没有多大区别。
那人显然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她抽出一把锋利的剑。
“四小姐好手段啊,这一趟外出少说也有几个月了吧,竟然顺利蒙蔽了里里外外这么多耳目。要不是大小姐托我过来看一眼,你还能继续藏下去,筑基期,真是了不得。”
余缨咬牙道:“你想做什么?”
那人微眯着眼睛:“自然是送四小姐上路了。”
“!”
余缨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四小姐,你说你要是死在这里,里面那个假人还会动吗?”
“……”
“不回答吗?那也没关系,反正我的任务就是除掉你。现在除了我们之外,没有人知道你就是四小姐,杀了你,就和杀了一个擅闯庄子的愚者没什么区别。”
那人举起剑,轻轻搁在余缨的肩膀上,刃口离余缨的脖子只有半寸。
很近。
余缨想转身抬走,但来自神魂上的压制力让她根本挪不动脚,而且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死亡。
之前余缨是在自己母亲身上感受到的,现在这股恐惧终于降临在她头上。
只有这时候她才明白自己有多想活着!
她已经体会过被人关心的感觉了,那就像一颗毒药,让她难以抑制地喜欢上了那种感觉。
因此,在与安姑娘分别时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再见”。
再见。
下次见。
哪怕希望渺茫,她心底还是有这样的期待。
但现在这一切都要离她而去了。
当那把剑切断她的脖子,她将永久的沉眠。
余缨很后悔。
她都还没有告诉安姑娘自己的真实身份。
余缨也很迷茫。
她还没有找到剑主,她还没有查清母亲死亡的真相。
胁迫她的女人冷笑一声:“要怪就怪你是那个女人的女儿吧,你死后,没有人会为你哭泣,没有人会为你报仇,没有人会在意你的死活!”
余缨低下了头。
那人说的没错。
她的姐姐想杀她,她的其他亲人无视她,这世上还会有谁在意她的死活呢?
父亲就算知道了,也只会不痛不痒的责骂姐姐几句吧。
她的目光逐渐灰暗。
她已经放弃抵抗了,反正到头来还是死。
“很好,那我就不客……”
“谁说的?”
忽然间,一道清冷的声音从黑夜中传来,直接打断了那个女人的话。
这声音余缨再熟悉不过了。
她仰起头,不顾剑刃已经刮破了自己的皮肤,她循着声音望去,在阴影的边缘,一个年纪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少女俏生生地站在那里。
“安姑娘!”
余缨眼中闪过泪花。
可恶,竟又让安姑娘看到她窘迫的样子了。
而且说好不能给安姑娘添麻烦的,到头来她还是把安姑娘卷入到自己的麻烦里来了。
白怜就这样面容平静地说着让余缨心跳加速的话。
“我在乎她的死活,她死了,我会为她哭泣,她死了,我会为她报仇,但是……我可以保证,她今天不会死在这里!”
锵!
当白光闪过时,白怜拔出了剑。
第二十二章 我有一剑,可求平安! 3k
纵有墙上火炬摇曳,这长夜依旧充满了压抑的气息。
但这一切都在那道如澄澈的水流般敞亮的剑光激射而出时被敲碎。
像玻璃一般破碎。
像玻璃渣一样滚落。
余缨感觉自己的眼前蒙上了一层磨砂玻璃,她看见的世界模糊了。
这并不是什么坏事。
当世界被黑暗和雾气所笼罩时,更能凸显出站在世界中心那个少女的身姿。
少女是骄傲的。
她握住那柄剑,就像握住了一个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没有人比她更闪亮。
余缨轻轻地拂去眼角的泪水。
她得救了。
但她并不是在为这件事而感到高兴。
她还记得白怜喊的那句话:“我在乎她的死活!”
这一刻,她不再是为剑而生之人!
这世上除了已经逝去的母亲,还有别的人在乎她。
她会一直记住这句话,直到她再也无法思考的那一天。
于是。
当剑光悄悄散去时,余缨总算回过神,她看见站在墙上的那个人像沙袋一样轰然落地。
他们身上没有任何伤痕,但他们已经停止了呼吸。
“你是什么人?”
那个胁迫余缨的女人身体不住地颤抖。
她望着白怜平静的眼眸,只觉得自己看见了一片死海。
由不得她不恐惧。
尤其是当她架在余缨脖子上的剑一寸一寸崩碎成无数光点时,她感觉自己的脖子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
她呼吸困难,四肢僵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把中品法器彻底崩坏。
但这还没结束。
她那只握剑的手也开始一寸一寸消弭。
并不血腥,也没有痛苦,消弭时散发的白光反而显得极为梦幻。
“不,不要,我还不想死……停下来……”
死人在“哼唱”着难听的歌,她的眼睛是绝望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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