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杯半可乐
来自唇间的冰凉却唤醒了她内心的火热。
她松开防线,任双方的“士兵”激烈地缠斗在一起。
这场战斗并不长,但也不短。
最后,率先被打beng溃的还是夏青青自己。
她决堤了。
滚烫的水流顺着那眼角的缝隙倏然滑落。
滑落。
再滑落。
到后来啊,她的眼眶已经被泪水彻底填满。
她所看见的一切,她所回想起来的一切全都模糊了。
前世、今生……
没有了,全都没有了。
白怜松开夏青青,拉出一道浸盈的丝线。
“夏……青青。”
她伸手去替夏青青擦拭泪痕。
可无论她怎么擦也擦不干。
“别哭了。”
“你是青帝啊。”
“你是拯救了东神洲的大英雄啊。”
“夏门主看到你这样一定会很难过。”
“那我再亲你一次?”
不要。
夏青青连忙挥手。
已经够多了。
再多来一点,怯懦的心思就会重新占领高地,这样她就不敢再继续往前走了。
她主动擦了擦眼眶。
泪水虽然还在往外涌,但由于她刻意控制,就没有再淌出来。
她说:“我现在最大的遗憾就是从来没有对父母还有赵师兄他们说过谢谢以及对不起。”
白怜安慰道:“还有机会,大家都还年轻。”
“嗯。”夏青青点头,“其实你听一听就好,真要让我面对他们,我就说不出这样的话来了。”
白怜提议:“那我帮你说。”
“谢谢。”
吐出这两个字时,夏青青忽然觉得自己身体轻了一半。
她转过身,面朝浓雾的深处。
是时候了。
但在走之前,她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问。
她没回头,声音飘了过来。
“白怜,为什么你的身体一直那么凉?”
好问题!
白怜站直了身体。
她也很疑惑。
“从我有记忆起,我的身体就一直是这样。”
她怀疑这与她身上有厚厚的一层死字有关,但是她没有证据,就连师父也弄不明白。
“这样啊。”
夏青青点点头,没有继续追问白怜。
她相信白怜不会在这事上骗她,既然白怜说不知道那就是不知道。
现在她已经没有什么想说的了。
她目视远方。
白怜撤去了灵力编织的围笼。
一瞬间寒风吹拂,噼啪的雨声也挤了进来。
白怜重新撑起了伞。
夏青青什么也没说,她只是默默地往前走。
在这个风雨大作的浓雾天里,她走过山石,她走过泥泞的土地,她走过积水的坑洞。
她的眼神黯然,里面藏着缅怀,藏着感慨。
那显然是一双有故事的眼睛。
那年,她懵懂无知,她憧憬未来。
那年,她突逢大难,她心如死灰。
那年,她满腔热血,她出师未捷。
那年,她心怀怯意,她热血重燃。
那年,她正式“出山”。
她是青帝!
那年,她莽撞无知,她空谈正义,她身陷囹圄。
一座城,一个监牢,一个孤独无助的少女。
这渐渐死去的画里突然闯进来一个“野蛮人”。
纵过去再多的年份,纵想起再多的过往,她大概也走不出那个被孤灯照亮的黑夜了。
长明灯嗬。
夏青青的眼睛变得愈发敞亮。
过去的便已过去了,何必再到此世来挣扎呢?
她知道的,白怜的实力并不像外界传言的那么厉害,白怜能护着她到这里来,已是冒了极大的危险。
但要说她最喜欢哪点,果然还是那句——
“夏……青青。”
这是白怜第一次不以夏姑娘来称呼她,也是白怜第一次喊她名字。
她去了大半的遗憾。
来。
就由她来为黑暗动乱写下最后的句号吧!
夏青青跨过最后一块山石。
就如撞破了世界之壁般,原本眼前的大雾忽然间全部消散。
白怜见着那天空中的大雨也慢慢小了起来。
到最后,她的雨伞虽然还撑着,却已经听不见雨声了。
夏青青就这样走了出去。
她在若木崖前转身。
面朝白怜。
“活着。”
白怜说。
很轻,但是很沉重。
少女微微颔首。
她不潇洒,但她要表现得足够潇洒。
她想起那首诗。
【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
白帝,司秋之神。
而青帝,是司春之神。
这就是最大的缘分吧,真是有趣。
夏青青高举起右手,大声喊道:“我来履行当年的诺言了!”
她用余生交换了若木的力量。
她要履行诺言,就得先变回那个无敌的青帝。
罢罢罢。
若木卸下了心中的无奈。
那一刻。
成百上千道白气自黑水之中奔涌而出,朝若木崖飞来。
下一刻。
又有千万道白气从青水里腾跃而出,也凶悍莫名地飞向若木崖。
一为枯,一为荣。
二者交汇,天地有轰鸣。
这一日。
青帝。
重回大地!
夏青青笑着。
正如春天的山花一般浪漫,令周围的整个世界都黯然失色。
她身上的气息开始暴涨,某刻,青绿色的光芒忽然炸裂。
嗡。
光圈荡漾,冲破了时光,也冲破了四方。
这个极为稳固的世界被划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无垠之海上。
移动的青墟旁。
一株高不见其顶的参天古木就此降临。
方才还在裂缝前徘徊不定的人纷纷仰起了头。
“这是什么?”
他们心中满是惊讶。
隐藏在暗处操控夏归远的海兽和鲛人也仰起了头。
“若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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