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杯半可乐
这种人渣走在路上也会被莫名其妙的打死果然是非常合理的!
白怜走到步清宵面前:“需要我做什么吗?”
步清宵摇头:“不用,只需白怜帝君的师妹冥想一下与她那位逝去的亲人有关的容貌、姓名和事迹就好。”
“我会加油的。”
缩在白怜怀里的林姈郑重地说道。
“那就开始吧。”
“嗯。”
林姈闭上了眼睛,那是她不会忘记的东西。
她愿意跟随白怜到琼明峰来,不仅仅是她从白怜身上感受到令人亲近的气息,更因为白怜说过会帮她一起找复活爷爷的方法。
如今这个机会就摆在眼前,她不会让它轻易溜走!
林姈开始回想,回想过去的美好。
而伴随着这一切进行的便是外界的变动。
黑白两股迥异的气息在轮回之主身上升起。
一边是死气,一边是生机。
两股力量的交织与碰撞,就诞生了轮回。
白怜瞪大了眼睛。
她只看见自己眼前出现了一条阴森的路,而就在这时,一只幽蓝色半透明大手忽然从天而降。
那只手破开路上的迷雾,周围徘徊的恶鬼见之纷纷避让。
它就这样一路前进,终于冲到了鲜红地狱之中。
那一刹那,无数灵魂抬起了头,大手轻轻捉住其中一个弱小的灵魂。
它将要离开,可冥狱的主宰冲了出来。
血河奔涌,犹如凶恶的巨兽要一口将大手连着那弱小的灵魂吞噬。
大手不退反进,狠狠地与血河碰撞在一起。
爆炸掀翻了冥狱。
如此,大手趁乱从冥狱中退了出来。
啪!
这泡影瞬间消散,白怜重回现实,她看见身前飘着一个装在光球里的灵魂,而方才还算凝实的轮回之主竟已快要完全消散。
“前辈!”
白怜上前一步。
步清宵摇摇头:“这执念,终究是要散去的。”
“可他本不该散得如此之快。”
步清宵依旧摇头,似乎不想再说太多。
可这时候一言不发的轮回之主反倒是动了。
“这是为我曾经的所作所为赎罪。”
他的声音很虚弱,没有半点天尊的底气在。
白怜一惊。
竟然能沟通?
她心里还有很多疑问,她立刻追问道:“前辈,在祖龙巢时,你对我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轮回之主却也不想再谈这个了。
他笑一笑,摇头:“大劫已至,留给我们的时间都不多了。”
“我……”
白怜伸出手,可还是慢了一步。
啪嗒。
她看见轮回之主的身体在自己面前破碎。
狂躁的风刮了起来。
那风吹过她的身体,也吹过五师妹的身体。
她似乎又跌入了幻境中,不过这次她看见的应该是轮回之主的一些零碎记忆。
她看见轮回之主与妻子相敬如宾,她看见轮回之主满怀期待地通过星空古路来到众仙之地。
她看见了一些惨烈的战斗画面,但她分不清那些人为何而打。
最后引起她注意的是在满天飞雪的冰原中发生的一件“小事”。
无名的岁月中,一个总喜欢穿木屐、嘴里叼着草的紫发少女在冰原中找到了轮回之主的遗冢。
于是。
青铜谷中的执念被唤醒。
于是。
少女跌入了阴阳大道的缝隙中,得到了名为不死的诅咒。
从那一天起,不死人开始在北泸洲行走。
而后,又过了很多年,不死人在冰原中救下了年轻的幽鬼,多年后,冥wang殿创立。
那后面的故事……
白怜回头看了一眼仍一无所知的佟谣。
她终于明白佟师妹为何能闻到其他人闻不到的气味了。
不可思议!
在隐秘的角落里,她们的命运竟以如此方式交织在一起。
那么其他人呢?
白怜的脑海中忽然产生这样的念头。
轮回之主消散时刮起的风渐渐停了。
白怜仰起头,她看见一片光羽,她伸手接住。
光羽上只留了三个字——
【三生碑】
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白怜姑且记了下来,她将漂浮的灵魂小心翼翼收好,然后盯着站了起来的步清宵。
“步仙子,对不起。”
步清宵反过来鞠躬:“我要向你说对不起才是,我父亲做了很多错事。”
或许并非如此呢?
白怜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步清宵,她说:“步仙子接下来要去哪?”
步清宵道:“我打算到处走走,走我父亲走过的路,看看他徘徊了千万年的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看看这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他留恋。”
“有缘再见。”
“有缘再见。”
步清宵招手转身离去。
她朝着东边依旧暗沉沉的夜走去。
她觉得自己应该感到轻松,父亲终于解脱了,她也解脱了。
她又觉得自己应该感到沉重,到死,父亲也没有再和母亲见面,而她也渐渐地忘记了父爱。
呵。
人啊。
第十四章 只有萧锦瑟受伤的世界 5k
明明是深冬,河洛国的雨却非常大。
后半夜。
雨云蔓延千里,沉沉得仿佛随时会跌落在人的头顶。
那大雨便如瓢泼似的,转瞬间就将地上泥坑给填得满满当当。
雨水哗啦哗啦的响,隐去了这世间的所有小动静,也消去了刚刚生起的那一丁点儿血腥味。
此时。
一处枯草横生的野地里,一个衣服破破烂烂,袒露出半个上身的男人正趴在泥地里。
他身上满是细碎的伤痕,犹如被小刀划拉了千万次,看起来极为可怖。
他一动不动,仿佛生命早已逝去。
直到地上积攒的雨水终于盖过他的脸庞,他才支撑着上半身无力地爬了起来。
“这里是河洛国?”
徐磐一脸茫然地环视四周。
他记起来了。
二十余年前,还是河洛国皇帝的他曾巡视过这里。
北面有一条小河,时常涨水。
往南行十里是一座青壮严重流失的山村。
再往南边走三十里地就是一座有着一千七百年历史古城。
那一次他车马从简,随行之人,除了侍卫、几位学问大家,就只有武安侯了。
途中,有学问大家问他:“陛下所欲为何?”
他笑着回答:“我要求那天下大同!”
那人又道:“圣王治世时,大同亦不曾实现。”
他便笑得更开心:“所以,我只点一把火,一把能让其他人看得见的火。”
那时候的他意气风华,扫去了心中的所有愁闷,再无半点遗憾,只想着能在沧海间开辟一条崭新的航道。
可二十年一去。
“我不再是河洛国的皇帝,武安侯也不在了。”
不在了。
永远都不可能在了!
茫然天地间只剩他一人。
这里没有车马,没有侍卫,当日询问他的学问大家于前年在天意城病逝,一直笑着注视他的武安侯也终于死在了航道上。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徐磐用力地锤了一下泥地。
泥泞飞溅,弄脏了他的面庞。
他头上沾着雨水,眼眶里也下起了雨。
他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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