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者卷轴
强化魔术在魔术协会的体系中,并不算是什么被广泛研究和接受的类型,会选择这样的魔术作为家族传承并且能够屹立不倒的魔道世家,更是少而又少。比起对人体自身奥秘的钻研,大多数的魔术师都更加热衷于探究世界本身的神秘,像强化魔术这样必须要依靠强化后的身体去战斗的类型,对于修行者的天赋与心性要求都太过严格,能够在这一项魔术上取得足够成就的人,想要在其他魔术领域取得对等甚至更高的成就也并非难事,况且世家的魔术师们都有着自己与生俱来的那一份骄傲,又有几个人愿意去钻研这种既不优雅也不高贵的东西呢?
就算真的要走研究人类的身体的道路,也还有人造魔眼和创造人工生命体这样更加优雅的东西,不是么?
但是这群近月的巫女做了,并且将这条道路从上千年前一直贯彻到了现在。很难想象她们为了摸索这项技术付出了多少的血与泪,以区区人类的身体,靠着不成熟的强化魔术与格斗技巧,在漫长的时光中与横行的魔物作战,与东瀛的其他魔道世家争夺话语权,并最终在东洋魔术界的高位站稳了脚跟,这样的成就,肯定不是区区一点大蛇的血脉就能够带给她们的。
目送着Saber和Lancer离开之后,近月真澄的外表恢复了原本的模样,她将自己乌木般的长发重新束起,又特别仔细地看了看其中化为纯金色的几根发丝,无奈地摇了摇头,向着被吉尔·德·雷以海魔亵渎过的尸体们轻声吟诵了一段往生之歌,祝福他们受折磨的灵魂能够往生极乐之后,她收敛起了自己刚刚战斗时的那份暴虐与冷厉,默默地回到了薇珀的小据点里,反手关上大门之后,她安静地坐回到了薇珀的对面,将那副金色蛇鳞构成的护胸抱在怀里,声音轻柔地问道:
“如何,看了近月家的魔术之后,有让你下定什么决心吗,薇珀·维尔维特小姐?”
“近月家的强化魔术,确实是难以想象的高超技艺,以我的见识无法给出足够恰当的评价。”薇珀老老实实地承认了近月真澄所使用强化魔术的独到与出色,但稍作停顿后,她顺势说道:“不过,融合幻想种的血脉,选择探索人体的奥秘与极限什么的,应该不是我想要走上的魔道之路,所以很抱歉,我应该是会选择谢绝您邀请我加入近月家的好意了,真澄小姐……而且看你们对于和Rider相关的物品如此敏锐和执着的样子,近月家的血脉,应该是出了些什么问题的吧?”
“出色的观察力,对于薇珀小姐你拒绝加入近月家的选择,我深表遗憾……不过作为魔术师,你的性格需要做出一点改变才行。”近月真澄叹了口气,略显疲惫地往后靠在了椅背上,以一幅过来人的口气说道:“对其他人的隐秘直言不讳,可不是一个成熟魔术师应该有的特征……不是所有场合都适合将自己观察到的事实诉诸言语,也不是所有人都会对真话感激涕零,很多时候,谎言比真实更容易让你获得大家的认同与接纳。”
听完之后,薇珀本想开口和近月真澄争辩几句,但想了想之后,还是无奈地放弃了这个想法,毕竟她本就不是什么有足够自信去和别人当面争论的性格,再加上近月真澄刚刚所表现出来的高超魔术素养,也让她本就不失合理的话语更加具有说服力。
“呃,那个,真澄小姐,我们聊点别的东西吧……你觉得Caster什么时候会被Saber和Lancer给淘汰出局?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他的御主应该是已经在Saber和Lancer的配合中被击杀掉了,Caster的最终出局,应该只是时间问题了吧?”
“这个嘛……”近月真澄的脸上露出了思考的神色,轻轻咬着嘴唇想了一会儿之后,她摇了摇头,很郑重地给出了自己的回答,“就我个人而言,我认为Caster是不会那么容易被击杀掉的,就算他现在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御主,处在魔力供应断绝的绝境之中,他也还有着对其他圣杯战争的参赛者发动反戈一击的能力。”
“是因为之前被他……献祭掉的无辜之人吗?”薇珀犹豫了一下,很不情愿地使用了这样的字眼,“按照圣堂教会的说法,他在引起其他从者的共同讨伐之前,已经屠杀了数百人用来进行亵渎的黑魔术仪式,但似乎谁都不知道他进行这些亵渎仪式是为了达成什么样的目标……”
“向邪神献上被亵渎的血肉作为祭品,自然是为了从对方那里召唤出更加强大的魔物,历史上这样做过的黑魔术师和邪神信徒并不算少,考虑到被他献祭的人数,以及他亵渎他人身体时所用手段的残酷,回应他召唤的存在,或许会是难以想象的邪神眷族也说不定。”近月真澄望了望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密集起来的阴云,略有些出神地说道:“这座城市,就要和安宁说再见了。”
……
开始下雨了。
间桐雁夜走在这座自己长大的城市里,戴着兜帽,穿着缺少特征的外套,像是每一个急于赶回家避雨的行人那样穿梭在大街小巷之中,默默接收着来自大量使魔虫所反馈回来的信息,并寻找着可能落单的御主与从者。
将Berserker隐藏起来,不参与最开始的几场战斗,这是他为自己制订的战略。与其他御主不同,他虽然也能够自主恢复魔力,但由于体内还有着通过啃食他血肉来在短时间内拓展魔术回路的刻印虫存在的缘故,每一次运转魔术回路都会刺激到这些吞噬生命的恶魔,驱使着它们进一步拓展他的魔术回路并导致他的健康状态快速恶化,如果想要把樱完完整整地从间桐家那个魔窟里带走的话,他就必须要小心谨慎地指示Berserker参与战斗,力求使每一场战斗都取得足够的战果,而不是如记忆中的那个自己一样,一昧盯着远坂时臣和他的从者不放,愚蠢无比地耗尽自己的生命与魔力,并最终导致樱继续在间桐家痛苦地生活下去。
“Caster的御主已经被击杀,而Caster本人也被Saber和Lancer追得接近走投无路了吗?咳咳,比记忆中的你要没用很多啊,连未远川的骚乱都没引起……”
轻轻擦去了嘴角忍不住溢出来的鲜血,间桐雁夜抬起头,看向了那几乎可以算是冬木市地标建筑之一的凯悦酒店,确认了笼罩在酒店上半层的魔术结界之后,他拉了拉自己的兜帽,继续向着凯悦酒店的方向走了过去。
在他获得的那一份记忆中,有的并不完全是属于间桐雁夜的记忆,那更像是一份包罗了整个第四次圣杯战争众生相的多视角回忆录,将所有参与之人的思考与活动全都记录了下来。虽然现在被召唤出来的从者中已经有了接近一半的不同个体,但参与圣杯战争的魔术师们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偏差,仅仅只是少了爱因兹贝伦家的那个雇佣兵卫宫切嗣而已,一些并不复杂但却极具针对性的计谋,也一样还能起到作用。
“Berserker,尝试着变成肯尼斯·埃尔梅罗·阿其波卢德的模样,然后骗过他的魔术结界吧……做不到也没关系,只要等到Lancer他们和Caster交战正酣的时候,突袭进去,把那个叫做索拉的女人捉到手里就好。”
黑色的狂影依照着间桐雁夜的吩咐,悄无声息地变化了自己的模样,然后模仿着他脑中肯尼斯·埃尔梅罗·阿其波卢德的行事姿态,沉默着向正牌货的魔术工房靠近了过去,而间桐雁夜本人则默默地留在了凯悦酒店的地下停车场,不紧不慢地等待起了那些正追逐着Saber与Lancer身影的使魔虫们的第一手情报来。
如果自己无法挥剑,那就让其他人代劳就好。
比起卫宫切嗣,我至少还会保证你未婚妻的安全,在你的从者被淘汰出局后,我也不会那么无情地当场把你们两人全部格杀……
虽然这样做不够好人不够正人君子,但谁让间桐雁夜已经是个从小就接受了老虫子魔术的正统魔术师了呢?为了完成对樱的拯救,就请你好好成为我手中的剑吧,肯尼斯·埃尔梅罗·阿其波卢德。
作者留言:
PS:
截止更新这一章之前,首订已经到了9500+的地步
也就是说,在不开刀片和打赏悬赏的情况下,我已经欠了二十八更
并且可以预期的,在首订结束之前还会欠下更多
你们真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