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赫莱尔
冬马和纱知道自己这是软弱的逃避,可是除此之外,她那女人的小脑瓜并不能想到其他的办法。所有的思绪一到了自己的母亲身上就只能变成了一团乱麻。。
要怪就只能怪他对自己太好了,让自己不用动脑子的去生活。
啊……还真是什么事情都会想着他。
就在这个时候,地下音乐室的门被敲响,这在她已经逐渐恢复平稳的旋律中显得有些突兀。
夏生是从来都不会这么见外的,他从来都是一点招呼都不打地闯入自己的世界里面。
果然推开门进来的并不是那个她想要见到的人,而是预料之中的人。
冬马曜子。
“你怎么来了?”冬马和纱问道,但是却并没有停下手里面的钢琴。
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如果要她们两个人对坐着什么也不干,自己应该干些什么。
“想下来看看你。”面前的这个女人带着愉悦的微笑,看得出来,她想尽量地让现在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变得轻松一些。
冬马曜子的脚步越来越近,冬马和纱只觉得自己浑身都有些僵硬,像是被凶狠的野兽给盯着而忘记了怎么去逃跑。
“好吧,坦白地说,是他让我下来看你的,他还有碗要洗。”
说起了那个男生,冬马的表情也变得稍微松缓了一些。
“这里是你家,你自然想去哪就去哪。”
两个人之间的对话有些生硬,毕竟她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面,现在的情况也在冬马曜子的预料之中。
冬马和纱的身边并不只有钢琴,还有许多其他的乐器,比如说萨克斯、贝斯。
“在练习这么多东西吗?还是说这是那些人的?你的那些朋友?”
“我自己一个人在练习的。”冬马和纱回答着,“因为人手有些不够。”
她看着自己的母亲捡起来了贝斯,有些止不住的烦躁情绪生在自己的心底。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冬马曜子想要提醒自己的女儿这一点。
贪多嚼不烂。
冬马和纱故作轻松地回答道:“只不过是随便玩玩而已。除了钢琴,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值得去在意的别的事情。”
呵,是啊,这个世界上除了钢琴还有许多别的事情。没想到才两年,自己的女儿冬马和纱就大部分变得和那个男生一模一样了。
对于自己来说别的事情就是自己的女儿,可对于冬马和纱来说,她所谓的别的事情又是谁呢?
那个该死的小子。
冬马曜子突然之间开始对那个小子嫉妒起来。
在钢琴上她需要努力才不会有危机感。而在人生中,他就轻松做到了自己做不到的事情。
“人手不够到你要练习三种不同的乐器?”冬马曜子随意地问道。
冬马和纱疑惑地望着她,不明白为什么她下来只是跟自己讲这些,讲这些没有什么营养的事情。
“我们就只有5个人,而且还有人的乐器重叠了。”
“那其实是可以使用合成器的,很多人数不够的乐队都会这样去处理。”听夏生说,现在乐队里面的指挥训练的人还是自己的女儿,在练习这么多乐器的情况下还要负责指挥,这可真是打算把和纱当作优质的打工仔使了。
“合成器并不能代表真人。”冬马和纱强调道。
如果使用合成器的话,既是偷懒也是取巧,更加没有灵魂。
“但是合成器会方便一点,也轻松一些。”
冬马和纱冷声说道:“所以你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离开的吗?把自己的女儿丢给陌生的人?因为别人照顾你的女儿,就会显得方便一些,轻松一些,还有离婚也是?”
冬马和纱说出这样满含怨气的话,冬马曜子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对于自己选择离开的理由,她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好说的,离开了就是离开了。时间不可能倒流,她也不可能放下自己对于音乐的追求。
至于离婚的事情,那就更加是一笔糊涂债。
“现在不是挺好的?”
有一个喜欢她爱她的优秀的男孩子在她身边照顾她,算是错打错着吧?总比自己回来以后看到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野小子俘获了自己女儿的芳心来的好上太多。
这也是她自己好像没有体验过的人生。
她身边的男人总是来来去去,可是又有谁真的为她停留下来了呢?
从某种方面来说,自己的女儿才是人生上的赢家,像她这样的人生失败者,一点说教自己女儿的理由都没有。
“挺好?”冬马和纱不屑地说道。
所以就只是这样吗?
看着自己母亲的脸,冬马和纱悲哀地发现她居然一点想要道歉的想法都没有,自己以前所等待的所期待的又是些什么呢?
看着别人家庭里面幸福美满的生活,再看看自己家庭里面母女之间的交流模式。可她毕竟是自己的母亲,冬马和纱克制着自己,把自己心里烦躁的情绪全都倾泻在了钢琴声中。
冬马曜子听得出来她的心情并不好。
“你的钢琴有进步了。”
冬马和纱的音乐有情感了,这和以前的她不一样,以前的冬马和纱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所弹出来的音乐是怯生生的。
“因为现在‘挺好’的。”冬马和纱的回答里带着刺,加重了读音。
不过身为母亲倒不会被这样的话简单地给刺伤,冬马曜子也知道想要和她快速地恢复母女关系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她们两个人虽然是母女,但却并没有什么共同的话题聊,唯一能够聊到一块去的也就是那个家庭里面的“第三者”。
“夏生和我说,你最近还想弹钢琴。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把你推荐给一些人。”
冬马和纱冷漠地回应着:“不用了,我现在只是随便弹弹而已,并不想去拖别人的后腿,去丢别人的脸。你可是国际级的大钢琴家,自己的女儿只是不入门的拖油瓶而已。”
她到底知不知道,对于一个小女孩来说唯一的一片天空离开,对一个小女孩来说又是怎么样的伤害?
女儿的接二连三的夹枪带棒的话足以证明她到底多对当初的事情耿耿于怀。
“很抱歉。”冬马曜子的脸色有些发白。
她说出来了,道歉。
这句本就该说出来的话,晚了两年才被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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