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玉楼主人
符华看他好像有兴趣，笑了笑，随手拍拍旁边的锈蚀铜炮，“佛朗机炮，当年天命攻入神州时传到神州的武器，那时候神州人也管它叫‘红衣大炮’。天启六年，王恭厂大爆炸，大明龙脉破损，神州结界崩溃，万千崩坏自居庸关来，几乎踏平太行山。当时神机营便在这座云台上，红衣大炮百门竭力轰杀，浴血奋战七日，守住国门。”
她凝望着长城下的大好河山，“龙飞汛扫三尺铁，修补前人幅员裂。大明钟鼓振边头，寂寞胡笳寒咽雪。”
“王恭厂大爆炸？”沈靖对这个有点印象，学世界崩坏战争史时，书里简要介绍过这场爆炸。
人类历史上有三次不能被解释的大爆炸，分别是古印度文明的“死丘事件”，西伯利亚的“通古斯爆炸”，和神州天启年间的“王恭厂大爆炸。”
“《先拨志始》记载，从西北起，震撼天地，黑云乘之颠荡，坏民居室数里无存，驴马鸡犬殆尽，断臂折足破头缺鼻者，枕籍于街。”符华表情有些难以言说的复杂，“《邸报》也说，长安街一带，时从空中堕人头，或眉毛或鼻，或连一额，纷纷而下。德胜门外，坠落人臂人腿更多。”
“天命的资料库说，这次爆炸是因为在京城发生拟似律者事件，神州不曾处理好，以至于律者引爆王恭厂火药库，并以重力毁灭了半个京城。”沈靖若有所思道，“因为如果不是发生崩坏事件，王恭厂就算完全爆炸也不可能威力如此巨大。”
“但实际上，那是天命的蓄意为之。”符华低声道，“大崩坏前，神州有结界护佑，仙人庇佑，一切崩坏不得踏入神州，即便北方蛮夷被崩坏意志侵扰，也不曾战胜大明的雄军。如果天命不毁掉神州结界，神州永远不会为崩坏而困扰。”
“仙人？结界？”
“现在的云顶天幕技术，便脱胎于古代神州的神州结界，至于仙人……你可以理解为天命现在发掘的上纪元人类文明的幸存者。”符华笑了笑，“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事情在天命的资料库里也不会开放。就像天命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即便炸掉王恭厂，动摇整个神州龙脉，北方崩坏人（蟹）兽全力攻之，天命仍然被神州大败于山海关。”
沈靖一愣，他以为天命都打到京城去了，怎么也能杀个皇帝助助兴吧。
“天命在那场东征里损失了无数战力，以至于青黄不接，自那之后五百年，天命被神州压的喘不过气。直到三百年前大崩坏降临，人类文明洗牌……可新的神州仍然压制着整个西方文明世界，这就是神州的底气。”符华看向沈靖，微微一笑，“你我都是神州人，这些趣事也唯有说给你听，很多故事……嗯，是不允许在天命乱传播的。”
“可是神州也输了啊，”沈靖抓住了符华话里的漏洞，“你说的神州结界，应该是类似于笼罩整个神州的云顶天幕吧，这个的重要性应该比整个天命还大吧。如果不被攻破，人类文明真的会衰落至此吗？”
“就算神州结界不被攻破，可失去仙人的神州，有没有结界又怎么样呢？”符华摇头，“早晚问题罢了，而且神州的真正结界从不是一个天幕，而是千千万万边境上敢于赴死的普通人。”
沈靖有心问问所谓的“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看到符华谈兴已淡，已经开始喝茶。
也不知道记忆战场里喝茶有味道吗？
“既然你已经突破二级，那以你现在的身体素质，已经可以和我压到最低级的出力相媲美了。怎么样师弟，要和我切磋一下功夫吗？”符华严肃的说，然后她摘下眼镜，将长发扎成高马尾，武斗服的裙摆撕开露出结实而纤细的黑丝大长腿，摆了个咏春拳的起手式。
沈靖有些困扰的看着她，“你都已经穿武斗服了还需要把裙摆撕开才方便活动，那为什么不直接高开叉呢？”
符华愣了愣，低头看了看自己，恍然大悟，“你说的对哦，不过武斗服开叉太高的很少见，一般来说就算是女武神战斗也很少有我这般夸张的动作幅度。”
“女武神作战服不都是天命设计部直接专人设计吗？”
“我们能提要求的一般只是服装外表，具体参数之类都是设计部自己考量。”
【那就穿旗袍嘛，反正都是高开叉长裙摆，我觉得你这位师姐就很符合旗袍的气质啊！】莉亚在圣痕空间里一边懒洋洋的晒太阳一边说。
沈靖于是把莉亚的意见加工一遍再提交给符华，这位东方气质的美人师姐想了想，随后衣着迅速变化成黑底青花的旗袍，“这样？”
沈靖才想起来记忆战场连服装都可以随时模拟。
【开叉高一点！要露出大腿，大腿啊！】
“再高的话容易走光了，不过倒也没关系，我裙子下面会穿安全裤。”
【辫子扎起来，然后往后面铺开！】
“这样吗？师弟，唔，没尝试过的发型呢，不过战斗起来应该也不会多碍事。”
【让她穿那种镂空的丝袜，对，就那种带蕾丝花边的！还要吊带！】
“不错，有袜子就好些，光着腿……总感觉露出度有点高了。”
【穿旗袍一定要配细高跟！】
总之一连串的要求提后，沈靖有些不好意思的望着已经焕然一新，甚至颇有些诱人的符华。
灰色长发的美人师姐的确更适合神州的古风装扮，柔媚中带着些性感冷艳，虽然不是很符合符华的气质，但看起来的确涩气满满。尤其是她自己根本意识不到自己穿的多漂亮，也就不会有任何羞耻心。
“嗯，已经按师弟要求换好了，现在可以开始了吗？”符华捏紧纤细的拳头，虽然是武者，但她身段紧致结实，线条优美，丝毫没有常年锻炼的魁梧感。
可她美眸里溢出的斗志让沈靖知道，这是真正的武家儿女。
“整个圣芙蕾雅学园，并无沉醉拳脚功夫之人，师弟，你我都是神州儿女，想来这份只属于神州的功夫情怀，你也有吧。”符华再度摆出起手式，“咏春，符华，请赐教！”
沈靖同样斗志昂扬，不明显的肌肉同样绷紧，露齿一笑，“太极，沈靖！”
……
然后太极就被咏春打爆了。
可能是很少遇到在拳脚功夫上能和她相提并论的人，符华教导沈靖的唯一要求就是陪她打架。但符华并不喜欢虐人，她喜欢的是势均力敌的战斗，用以磨炼“功夫”。
外国人很难理解“功夫”，就像是琪亚娜，她大概只觉得自己的崩坏能等级足够高，自己的身体足够好，就能打赢其他人。但符华往往把自己的身体素质特意拉到和沈靖一样的地步，然后自封能力，和沈靖单纯比拼“功夫”。
某种意义上，琪亚娜和雷电芽衣只是把他当做朋友指导，而符华则把沈靖看做是她的“弟子”进行教育。师徒二人鏖战起来趣味性颇多，如何用老架挡寸拳发力，如何用撩手克制单鞭接玉女穿梭。这些在天命看来“花架子”的“套路”，却是神州武人最乐此不疲的见招拆招。
被穿着金丝雀旗袍的美少女师姐“教导”了两个小时，沈靖终于提不起力气了，靠着长城城墙上大口喘气。
“论起功夫还是不是符华师姐对手，打多少次输多少次啊。”
“师弟精通的往往不是杀人技，而是对付大型生物的技巧，输给我很正常。”符华整了整旗袍的下摆，脸色微微有些发烫。
她打起来才感觉到这套旗袍的不合适，各种奇奇怪怪的镂空设计和大胆的露出，动作开合时，几乎到处走光。
虽然她觉得沈靖也是沉迷武道中人，战斗中应该没有心情在意细节。但是当用出习惯的绞杀时，被薄薄的吊带袜包裹的白嫩大腿缠上沈靖腰间，她还是有些难堪，以至于沈靖居然能趁她走神反抗出来。
如果是高丹的连裤袜，或许就没有这个问题了。
沈靖笑起来，“输给你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你知道圣芙蕾雅的学生都怎么形容你吗？新生首座，天命本届最强，所有人都认为，这一届的女武神里没有人是你的对手。甚至于那些老牌的A级女武神里，也不会有多少人比你强了。”
符华轻笑着摇摇头，“只是新生里而已，你又知道她们是怎么说你的吗？”
沈靖一愣。
“圣芙蕾雅男生首座，C级第一人，你以一个男性的身份，让所有人都认为，只要是C级的女武神，没人能比你更强，而你甚至才刚刚踏入二级崩坏能门槛。”符华认真的看着他，“大家对你的期望值很高，因为女性天才年年有，十六七岁的A级女武神，放眼世界并不少见，可是男性里出来一个同阶无敌的存在，历史从未有过。”
“是吗？”沈靖笑。
“所以你并不理解你的重要性，但是没关系，圣芙蕾雅理解，在你毕业之前，大部分想窥探你或者针对你的人，都会被圣芙蕾雅清理，你需要面对的纠纷只是很小一部分。”符华叹了口气，“比如说，丽塔小姐。”
丽塔和沈靖交流不多，基本也就每隔两天来沈靖宿舍调戏琪亚娜找找存在感，沈靖对这个谜语人印象不算好，但在长空市，他也亲眼见到了丽塔为了人民而战的模样，所以观感现在挺矛盾的。
“丽塔小姐是个很矛盾的人，她服务于奥托主教，但是她同样也是一名女武神，我能看得出来，她心中有为人类燃烧的火焰，而并非屈从于权谋、利益。”符华笑了笑，“其实任何一个S级女武神，都因某种执念而生，如果心灵不够伟大而纯粹，是无法成为这种强者的。”
“伟大纯粹？”
“丽塔小姐心中必然有真实而柔软的一面，师弟，有时候你可以，不必那么防备她。”符华笑了笑，“当然，对天命的人不能时时刻刻信任，可人应该有值得信任的对象，不然一个人活着太累了，不是吗？”
这时候记忆战场的天空变黑了，沈靖知道这是他余额不足的警告。长空市作战发给了他不少奖金，但他还了师姐们之后就空了，现在继续使用记忆战场又得依靠这几个小富婆。
“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给琪亚娜做饭了。”符华舒展娇躯，伸了个柔软的懒腰，然后忽然笑了笑，“我发现，师弟好像很喜欢我旗袍配长筒袜的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