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玉楼主人
第14节 第十四章 凭什么我们就得死！
疼痛疼痛疼痛疼痛疼痛疼痛疼痛。
街道上每百米安置的崩坏能浓度检测器亮起闪烁的橙黄色警灯，这是检测到有未经审批的崩坏能逸散反应。
沈靖只感觉到支撑身体的脊柱如同一根冰棍一样脆弱的被从中间击碎，沉重的拳头轰在他背后让他大口吐血。
脊椎骨折断错位、肋骨粉碎性骨折、肾脏压迫性出血，沈靖被打的大脑短暂放空，呆呆的抬着头看着狭长的初月。
这就是……崩坏能的力量。
纵然泽国人口比云顶人可能还多，但靠野蛮是出不了百折阶以上的崩坏能者的。区区一个十几岁的太妹，区区一个在圣芙蕾雅学园都可能只是底层的二级女武神预备役，只是随便一拳就能让他重伤濒死。
这就是泽国民一个个都是从地狱里活下来的战士，却仍然只能在云顶城市以外承受苦难的原因。
什么为了人类，什么战胜崩坏？
无论是崩坏兽也好，云顶人也好，说到底都是一丘之貉。
都是以崩坏能为武器，欺辱虐杀泽国民的一类存在而已。
沈靖背后圣痕红的如血一般，透过白衬衫都看得到它在发亮！微量的崩坏能开始从沈靖身上逸散，让崩坏能浓度检测器再度发出警报！
属于莉亚的崩坏能沿着他的血管脉络疯狂游走填补！正常人脊椎折断就失去了对下半身的控制权，但圣痕的权能强行疏通了脊椎的中枢神经，让沈靖居然还能站着！虽然弓着腰，一点一点的往下滴血，可所有人似乎都从他身上闻到了危险的气味……一时间居然没人动手了。
“高城！你疯了！你想坐牢？”有太妹惊恐的大喊，“打死了你真以为学园找不到我们？”
被称为高城的那个太妹已经是鼻青脸肿，闻言她反而捏紧了拳头，露出更凶狠的表情回瞪自己的姐妹，“杀就杀了！你觉得有什么不同！老师们在乎的是他的圣痕能力，我们要废的就是他的圣痕！和杀了他本来就没区别！别傻了！”
“那也……不能杀人啊……”有人嗫嚅，说到底这些女生还是圣芙蕾雅学园的学生，经过军事化教育不代表就是军人。她们或许亲手杀过崩坏兽，但是亲手杀人总还是要突破太多的道德底线。
“废了他的圣痕就是不死不休了！你让他活着报复我们吗？他和卡斯兰娜家的大小姐关系可好得很！”高城咬牙，“反正已经动用崩坏能了，你们别出手，我亲自杀了他！大不了你们给我作伪证！反正已经是死人的话……天命也不会为了一个没价值的死人放弃六个女武神吧！”
太妹们终于沉默了，说到底她们也这么想过，废了人家的天生圣痕就是废了人家出人头地的机缘，都是不死不休还不如杀了干脆！既然高城主动抗下最大的杀人罪过，那她们……她们不制止而已。
而一旁盯着的符华终于深深的叹气，手中浮现一把冰冷的长剑。
本来以为这是一场不需要插手的斗殴，但是当看到那个叫高城的女生失手激发了崩坏能后，她就后悔了。
不过还好，那男孩命够硬，这一下居然还没死。符华最后的观望是想看看那几个太妹会作何选择，然而她们却选择了最让人愤怒的一项。
……
血液还在滴答。
沈靖满嘴都是血的味道，血是什么味道？铁锈味，硝磺味，是铁和火的味道。
【沈靖！你快死了！把身体交给我，交给我，现在立刻给我！】
莉亚罕见的暴怒了，沈靖印象里她很少生气，大多数时候都是在任性或者撒娇或者絮絮叨叨跟个愁女儿出嫁的老妈子一样。
可看到自己的相依为命的男孩重伤濒死，她还是瞬间就失控了。
【莉亚姐……想干嘛？】
【杀人！杀了她们！把身体给我，我替你杀了她们，我们不待这了，我们回泽国！我不要住城里面了，杀了她们我们走！】莉亚语气都带着哭腔。
即便在泽国，沈靖也很少伤到濒死阶段，莉亚的治愈能力总是能够化险为夷。像这种需要莉亚亲自上身的致命危机，莉亚都记不清上一次是什么时候了。
但既然欺负了，那就杀了！不管是泽国还是云顶城市，敢欺负我养的小白菜的都杀了！
“不行啊，不能一直这样，莉亚姐。危机，男人有危机才能变强。”沈靖嘶哑的笑笑，“你不是说，崩坏兽的刺激都不够吗，我觉得也对，也许得用人类的崩坏能才能刺激我觉醒……莉亚姐，我感觉到了，也许打完我的崩坏能就真正解放了，到时候就不用任何事情……都靠你了。”
“我愿意啊！”莉亚急的跳脚，“不用这样的！你想要的话什么都可以依靠我，拼命算什么，有我就够了啊！”
“可我不愿意。”沈靖又笑。
莉亚气的说不出话。
“别担心，如果我真的快死了，我的本能会休克的，那时候你就能接管我的身体了，莉亚姐，你是我的底牌啊。”沈靖艰难的站直，盯着高城，“在此之前，你是圣痕，乖乖给我打辅助就好。”
“自负！笨蛋！大男子主义！你一辈子都找不到女朋友！”
沈靖才不搭理莉亚暴躁的想法，他只感觉莉亚替他吊住了命，暂时屏蔽痛觉和器官损伤的激素分泌。
一步两步，沈靖吃力的走过去，每一步都在背后留下黑色浓郁的血。
太妹们感觉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她们不知道为何这个男生还敢主动靠近，明明都已经这么重的伤了，可他的模样……却更狠毒了。
对，就是狠毒。哪怕明明看起来是个眉清目秀的小男孩，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可所有人都感觉到了眼前的人浑身都散发着“狠毒”的气息，每一步逼近都带着莫大的危险。她们都是高二高三的学生了，经历过泽国演习，这种直觉上的危险感……
让人想起泽国那些游离在人类营地之外的狼，那些阴绿色的眼睛盯着她们时，就是这样让人毛骨悚然。
但高城根本不管了，她已经发了狠，右手具现一把电磁枪，抬手瞄准沈靖，果断扣下扳机！
然而沈靖下一秒消失了！
超越之前的速度！肾上腺素分泌到极致！沈靖靠圣痕忽略了肉体的痛苦和肌肉的负荷，爆发力突破人类的自我保护达到一级崩坏能者的强度！他径直冲到高城身后，下一招是锁喉！
“可笑！”高城勃然大怒，虽然只是C级女武神，但也是女武神！女武神的肉体强度怎么可能被普通人威胁！
她狠狠往后肘击，沈靖预料到似的躲开。锁喉对女武神的力量来说无用，他反而在躲开的瞬间咬住高城的耳朵，趁着身体的回转力硬生生把它撕扯下来！
刚准备参战的符华看的瞬间愣住。
“啊啊啊——”高城惨叫的捂住自己右耳，血液渗出指缝不断流出。沈靖下意识嚼了两下，然后恶心的吐掉，这一幕让所有人下意识的退却。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啊！”高城彻底失去理智，径直冲向他，贴近距离开枪！然而立刻被人拦下，符华皱着眉头封住道路，冷声道：“高城同学，到此为止了！”
高城才不管那么多，被符华拦住她也直接朝符华开枪！符华眼神一肃，拔剑悉数挡下，孺子不可教也！
“符华……班长对吧？”沈靖却也发声了。
符华扭头，此刻沈靖的模样让人心悸，他佝偻身子，满脸满嘴都是血和伤，双眼却红得发亮。
“你是琪亚娜那个系的班长对吧……别插手，我不需要帮忙，这是我的机会……”
“可是同学……”
“别插手！不然连你一起打！”沈靖厉声！
符华不满的盯着他，见过狗咬吕洞宾没见过这么狗的！但是既然说是机会……
符华叹了口气，随手又挡下几发高城的攻击，把刚刚具现的长剑扔给沈靖，“你既然不需要我帮忙，那就拿把武器，你我同为神州武者，这把剑送你了。此剑无名，原为……”
沈靖压根不准备听，但他接剑的一瞬间，就感觉这把剑不同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