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理性蒸FA型咸鱼
小白的胡言乱语当然没能实现，墨天衡找墨白的事情很正经。
正经到一时间墨白有些受宠若惊。
“你的厨艺有缺陷。”墨天衡望着墨白的眼神很是诚恳。
最起码墨白的直感没有在墨天衡眼中找到一丝讥讽或是嘲笑的找茬意味。
“芜湖~干……哦豁！”
无敌的小白奋起！
无敌的小白又倒下了！
收回了拍打刀鞘的巴掌，墨白皱着眉。“你是说料理形式上的缺陷吧？这个我已经了解了。”
在曲水流觞食戟第二轮时，墨白就明白他对家畜类食材的烹饪并没有自己想象的出彩。
这点无关时间的限制。
不过这点倒是不怎么急，人在帝都，最不缺的就是没事，到时候和刘雪怡一起浪一圈借鉴几家的菜谱就好。
“不，你不明白。”墨天衡摇了摇头，脸色转为了严肃。“这不单单是料理形式上的缺陷。”
“你师从于章余主厨，章余主厨最擅长的是对河鲜、海鲜等水产的烹饪。”
“河鲜、海鲜味道在食材中属于纤细的类型。”
“所以其本质是尊重食材本身的味道，在尽力留存下食材本味的同时为其添姿添彩，使味道更上一层楼。”
“这……有问题吗？”一直以来墨白也确实是这样做的。
“没有问题不代表完全正确。”墨天衡用筷子挑起一片切成薄片的冻牛肉。“如果是你，你会怎样选择料理这样的牛肉？”
片出来的牛肉很薄，薄到几乎能看清对面的程度，从气味以及桌上化冻后的褐色汤汁来看，似乎是经过腌制后再冷冻的。
再看牛肉的纹理，墨白确认这是牛里脊无疑。
可并不属于那些独特的肉牛牛种，单纯的是水牛肉。
比黄牛肉还逊色一等的水牛肉，片成这么薄的牛肉片……
一时间墨白脑海中组合出数张食谱，但无一例外全是用作当配料，完全没办法想象用这样的牛肉片做一道料理。
“牛肉卷？”冥思苦想着的墨白无奈吐出唯一和主食材沾边的料理。
墨天衡摇了摇头没有回答，转身把偏好的牛肉片倒入油锅之中。
滚滚沸腾的油花正如墨白发麻的头皮。
这么薄的牛肉片油炸？！
那炸出来的牛肉片还能算作是牛肉吗？水牛肉本来就肉纤维粗糙易老易柴，这一炸怕不是到嘴里直接都化渣咯。
然而耐不住操作的是墨天衡。
后者还面不改色的炸了两遍，一遍初炸定型，一遍复炸去油。
两遍油炸的牛肉片和墨白想象中的一样，处于一种梆硬的状态。
红棕色的油润薄片薄可见光，要说这玩意是塑料片恐怕也会有人相信。
控干了漏勺上的油，墨天衡将这一勺扣入了满载红油的海碗中，又转瞬捞起盛放到空盘中，最后淋上些许香油。“试试？”
“行。”
墨白也不含糊。
试试就逝世！
区区红油酱料加香油，难不成还能反了天了？片这么薄，还用高温油炸这么凶猛的烹饪手段，恐怕牛肉片连牛肉的味道也没了吧？
墨白接过筷子干脆利落的夹起一片送入口中。
“咔嚓咔嚓……”
酥脆的牛肉片在唇齿间碎裂，和墨白意料中的并没有差别，味道不能说差，可也的确是红油酱料的味道，牛肉本身……
思绪刚到这，墨白的咀嚼突然停顿。
卧槽！是我的舌头出了问题？
墨白瞪大了眼睛看着盘中的牛肉片。
在香气十足的香油味道消散后，在麻辣鲜香的红油酱料味道消散后，慢慢地慢慢地居然还真有了牛肉的味道。
不仅如此！
那薯片般的质地在咀嚼后竟然也开始有了牛肉的纤维感，不再是薄脆的口感。
“啊这……”那一瞬间宛若爱丽丝附体，墨白傻了眼。
“这道叫做灯影牛肉，算是登过国宴菜席的料理。”墨天衡继续炸制着牛肉片。
“最正宗的灯影牛肉选用的应该是宣汉黄牛，肉质更为细腻均匀。不过我更喜欢后续牛肉的纤维感，所以选用了南方的水牛肉。”
“水牛肉的肉质松散、纤维粗糙，不可能留存住牛肉汁水，自然也就不会有牛肉味。”墨天衡将他对料理的改动娓娓道来。“所以我提前进行了腌渍，再接着冷冻。”
“另外这锅油也不是寻常的花生油，我提前加入了牛油和牛骨髓。”
料理归根结底并非是突然地奇迹，而是一步一步拼凑成的阶梯。
墨白则惊异于这条拼凑出来的阶梯，居然连他的直感都没有发现。
“你和瞿阳的食戟，其实我在场看了。”把最后一份的灯影牛肉盛入盘中淋上香油，墨天衡用一种让墨白感到鸡皮疙瘩立起来的男妈妈视线望着墨白。
“你的天赋确实很高，已经隐隐接触到了那条线，这样的成就哪怕比之王耀也不会逊色半分。”
“我能看得出来你和当初表姐一样，属于灵感型、擂台发挥型的厨师。”
“正是因为如此，你的眼界才需要宽广，才需要更注重于其他的领域。”
“想要越过龙门成为麟级，除了天赋外，经验、机遇、格局也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墨天衡说完端起了灯影牛肉的餐盘。
“走吧，菜齐了。”
“额……”堪堪回神的墨白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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