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条咸鱼
此时,对面被拦下正一肚子火的汤佐荣也看到了陈天桥,手中马鞭一杨,呵斥道:“你就是这里的最高军官?”
听着这来者不善的语气,陈天桥皱眉凝神,大步向前一步,昂首挺胸立正敬礼:“镇北军第2师6旅063团3营少校营长陈天桥,见过长官!”
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还是同一个国家的军队,虽然他们所属军队、势力不一样,但下级军官见到高级军官该有的军礼陈天桥还是记得的。
汤佐荣见这个小小的少尉一来就给自己敬礼,以为对方害怕自己的少将军衔了,好歹自己可是个将军啊,汤佐荣也没有回军礼,傲气的点点头哼哼道:“我是东北军第36师52旅少将旅长,此次借道锦州坐火车入关有些私事,你们退开吧。”
这话一出,陈天桥却不卑不亢道:“长官,请恕卑职无法允许!”
“嗯?!”汤佐荣怒目相视,怒叱道:“怎么,你个小小的少校还敢拦我?知道我是谁吗?!”
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双方士兵手里的枪也紧紧握着,都怒视着对方,空气中开始弥漫一股火药味儿。
陈天桥依然坚守着自己的原则,冷声说:“我只知道这里不是第36师的辖地,而是我镇北军第二师的辖地,长官如若想借道锦州坐火车入关,请联络镇北军总参部,或者第二师属部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请恕卑职不能放长官过去。”
听到这话,汤佐荣心中怒火中烧,自己竟然被一个小小的少校拦下,还不给自己面子,让自己去联络什么总参部。
汤佐辅劝道:“大哥冷静,我们带了电台,联络一下就是了。”
一旁的三弟汤佐武见双方剑拔弩张的样子,那个‘死心眼’的少校营长又不肯方他们过去,有些急道:“无线电报要好久啊,要不我们走其他地方吧。”
汤佐荣那肯在自己两个弟弟面前落了风头,当即拔出手枪指向陈天桥。
一连的所有士兵见对面居然把枪了,直接将子弹上膛,愤怒的瞄准了汤佐荣等人,汤家三兄弟带来的亲卫骑兵队也纷纷叫嚣起来,各种脏话骂了过去。
反观镇北军士兵一个个虽然脸上怒色勃然,却依旧在军官的压制下骂不还口,静静地瞄准着。
双方气场铺开,沉着冷静的镇北军仿佛一只蛰伏的猛兽,让汤家三兄弟的亲卫骑兵纷纷吸了口冷气,更是用各种下流谩骂的话语嘲讽起镇北军士兵来,给自己提气。
“你信不信!老子以违抗军令或耽误军情打死你!”汤佐荣单手牵着马缰,嘴角冷笑。
看着眼前黑洞洞的枪口,陈天桥组织了一旁着急的赵晨,昂首挺胸,胸上那枚黑骷髅勋章闪闪发亮。
“卑职并没有违抗军令!耽误军情!卑职还是那句话,没有上级的命令!请恕卑职不能放长官过去。”
“你特娘的!”汤佐荣满脸横肉直跳:“老子可是少将,你以为打死你个小小的少校营长能有什么事儿?到时候随便给你个罪名又如何?我爹可是热河省主席汤玉麟!”
“我就不信他薛霖还敢对我们热河下手!别他娘忘了你们可都是东北军余脉!”汤佐荣厉声呵斥:“真是一群有奶忘了娘的杂种!”
“你说什么?”陈天桥原本不卑不亢沉着冷静的神情猛地一变,讥笑道:“一群被一万多日军撵走的懦夫还有脸在这里叫?”
懦夫……
汤佐荣等人怒不可遏,作为东北军的一部分,最近承受最多的压力就是来自全国各地‘懦夫’的谴责……
陈天桥冷笑道:“老子当年也是东北军黑龙江省防军第二旅的人,马山将军带着我们在江桥和小鬼子打得你死我活的时候,你们他娘的在哪里?老子跟着李渡将军南下长春和薛帅一起打第二师团的时候你们在哪里?收复奉天,攻入辽东旅顺的时候,你们他娘的又在哪里?!!”
右手敲了敲胸上的黑骷髅功勋章,陈天桥傲然道:“老子跟着马山将军打过江桥,跟着薛帅打过长春,收复过奉天,还在大连和小鬼子鏖战!死在我枪下的小鬼子少说二三十个,你这个靠着你爹当上旅长的家伙算个什么东西?还敢侮辱我们薛帅!还敢侮辱我们镇北军!”
作为镇北军的缔造者,将东三省懂日寇魔爪中拯救出来的大英雄,薛霖在镇北军的声望已经达到了顶端,所有士兵都以薛霖的兵为荣,而佩戴着黑骷髅功勋章的部队更是跟着薛霖从长春一路打到奉天,打到大连、旅顺的精英部队!
怎么可能容忍那些侮辱薛霖的人!
“好啊!辱骂上级!老子毙了你!”汤佐荣被搓中痛点,满脸横肉颤抖,怒不可0.3遏的举起手枪!
“大哥住手!”
“天桥闪开!!”
砰!
在汤佐辅和赵晨的两声惊呼中,陈天桥只看到眼前火光一闪,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击中了他的胸口,顿时向后倒去,浑身无力。
“天桥!”赵晨抱着陈天桥倒下的身i体,痛哭流涕,嘶声力竭:“给我打!!”
哒哒哒!
噗!噗!噗!
第一声枪响后,眼睁睁见着自己营长倒在血泊中的士兵们纷纷将怒火包裹的子弹倾泻而出,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了亲卫骑兵队一个措手不及,汤佐荣和汤佐辅以及数十名骑兵纷纷在机枪扫射下坠马!
数挺MG34机枪不要子弹的疯狂扫射,将亲卫骑兵队轰然打散,战马嘶鸣,人声惨叫,亲卫骑兵队仓皇而逃!。
第203章:英雄广场(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和枪战让所有人都懵了,一旁看热闹的商人们瑟瑟发i抖,村子里驻扎的二连和三连听闻枪声立刻出动,驻守关卡的一连士兵见敌人仓皇而逃,纷纷朝他们营长围了过来。
“天桥!天桥!”赵晨抱着陈天桥的双手已经染满了鲜血,盛怒下的士兵纷纷眼睛通红,纷纷给那些被机枪扫下来的骑兵补上一枪。
虚弱的陈天桥躺在赵晨怀里,看着众多士兵围在自己身旁,连二连和三连也纷纷出动,村里面已经乱成一团了,圈身的力气都在不断的四散,陈天桥咳出一口鲜血:“他娘的,还真打啊……”
“你个狗日的!就不知道躲开吗!”眼看陈天桥一边咳i嗽一边吐血,赵晨愤愤的怒骂着他,然后冲一连长喊道:“还愣着干嘛!找军医啊”
“怕是来不及了……”陈天桥感到有一种东西在往外流,不知道是自己的鲜血还是生命,他看了看这个从长春战役被安排到自己连里做指导员,在金州战役和自己一起升为营级军官,嘴角鲜血裂开,笑道:“我是一营之19长,我不站在前面,谁站在前面?”
饶是红警系统出身的赵晨眼看这与自己共事三个多月,一起打过长春,鏖战金州、大连的好友每次都是冲在最前面,受伤之后总是笑嘻嘻的接受军医的治疗,然后再次生龙活虎的冲在前线。
可是现在,他却越发虚弱,赵晨泪水止不住的蹦出眼眶,双手拼命的去按着那胸口不断往外流淌鲜血的伤口:“你别说话!你别说话!留点力气啊!”
三营军医排的所有军医都赶来了,军医长拼命的用纱布试图止血,可是鲜血却像是决堤的河水般往外流,带着温度的鲜血染红了一双双白手套。
年仅二十岁的军医长脸上溅满了鲜血和泪水,周围散落了一圈的纱布和止血药,哭得像个孩子:“为什么止不住……为什么……明明都用上了……”
一双大手按在了军医长的手,他抬起稚嫩的脸,只见那个以前一直凶巴巴的营长却笑的很慈祥:“不用费劲了,我……”
声音越来越弱,赵晨抽泣着将耳朵贴在陈天桥嘴前。
只听陈天桥颤颤i抖抖说:“我……下辈子……还当马将军……还有……薛帅的……兵……”
说完这句,原本按着军医长的手忽然无力的落在地上,再也不动。
“天桥!”赵晨抱着陈天桥的头失声痛哭。
“营长!营长!”
周围的的战士们一个个哭的悲痛欲裂,流水止不住的往外流,心里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失去了。
1932年4月21日下午1点10分,东北军第36师52旅少将旅长汤佐荣和唐家兄弟带领一个亲卫骑兵连队试图强闯镇北军第2师6旅063团3营驻守的范家屯关卡,被拒后悍然枪杀三营长陈天桥,两军发生交火,汤家三兄弟的亲卫骑兵连一百二十多人死亡42人,其中包括汤佐荣和汤佐辅两兄弟。
消息在下午1点20分传入奉天。
1点25分,在东北大学进行演讲的薛霖收到消息,匆匆结束演讲回到了总参谋部,随后电令驻扎在辽西走廊的第2师和驻扎在通辽的第1装甲师进入战备状态,在沈阳、辽阳、营口的第六师调入锦州一线,在长春、吉林的第五师调入通辽。
山海关、热河、察哈尔三省的东北军被吓得纷纷相应的调整起来,防止镇北军突然南下入关,同时电报不断发出询问电报,在北平的张少帅也连番电报南京政府与沈阳,询问镇北军的调动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