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水云镜
“你刚才说了自度对吧？身在苦海自身难保何以渡人？超脱苦海踏足彼岸便再也无法回头只能传下所谓的佛法以求所有人能够自度，这不是什么施舍而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施舍，若是佛祖真的心怀慈悲为何不再入苦海换一人上岸？”
“这对他人而言并不公平。”
“世间本来就没有所谓的公平，而且他若是换人上岸那么就能切切实实度了一个人，而他现在立于便传下佛法靠的依旧是众生自度，还是说没有所谓的佛法就不能完成自我的救赎？”
自然不是这样的，所谓的佛不过是自我救赎的一个方式，这个道家求的产生与儒家求的正气说到底都是一个用途，完成自我精神的救赎。
“所以最初就是骗你的，那里有什么大乘佛法？自始至终只有小乘佛法，人永远只能自己度自己，弗莱格拿什么东西让你重回原本的心境？弗莱格要是能做到的话佛祖为什么不做？”
“够了。”
“还不够，其实你很清楚对吧？你对弗莱格而言只不过是一个累赘罢了，他要得到佛祖的帮助，因为这样他才能躲过大多数人的耳目开始他的时空穿梭。”
“我不信，只要我肯重新钻研佛经的话……”
“有什么用？千年苦修不如一朝顿悟。”
奈亚子抱着三藏在她而言轻声说道：
“为什么要成为佛？”
“因为成为了佛才能普度众生。”
“可是你自己也知道吧，众生愚昧便是佛祖也不能度尽才有佛度有缘这个借口，世界上能救自己的只有自己，佛祖都做不到去救人你就可以？”
“佛祖在帮弗莱格，只要弗莱格成功的话，地球就会从这个不断毁灭的轮回之中……”
“他不是在普度众生，他只是在帮弗莱格，而弗莱格的目的也不是救人他只是不想死，他只是就想让对方称心如意，大家都是自私之辈何必你一个如此高尚？”
所有人都是自私的？
三藏感觉自己体内有什么东西要浮出“水面”了，那是她不愿意面对的东西，那是她不愿意承认的东西。
“没错，所谓的佛只是骗局，没有佛难道你自己就不能度过苦海吗？为什么你自己的凡尘俗欲要被否认？为什么凡心不如道心？你就不想去讨一个公道吗？”
“对，讨回公道。”
三藏渐渐站起来，为什么当年须弥金顶之上被打死的是六耳猕猴？就因为它是所谓的六根所谓的凡尘吗？
黑色的某种东西开始爬满了三藏的身体，而贞德则是姗姗来迟，对此无能为力了。
第六十八章 生命层次
“怎么回事？地底的灵脉为何这么躁动？”
间桐脏砚通过自己的魔力维持着隔断灵脉的魔术，原本一切如常可是突如其来的狂躁魔力带动了地底的灵脉，随后一道冲天而起的黑气将天空之中的星光掩去，那深邃的黑笼罩了整个冬木市仿佛是一座能将一切吸入其中的黑暗。
而如同要响应这无边黑暗一般，一粒粒“星光”在冬木市之中亮起，它们或是在阴暗的小巷或是在腐臭的下水道，伴随着它们的闪耀还有这一道道光芒将其组合成为一个魔法阵，而这法阵直接污染了大地之中的灵脉改变了其性质，远坂家的魔术登时失去了限制直接被冲破，无穷无尽的魔力如同奔涌不息的河水一般涌入了圆藏山之中。
一朵半透明的黑色莲花包裹住了大半个圆藏山，那股邪祟的氛围是间桐脏砚所熟悉的，那个寄居在樱身上的怪物的气息。
……
“开始了啊。”
弗莱格看着这个莲花一般的结界，只能说三藏终于被奈亚子给整得黑化，这样也好那么游戏也该要结束了。
“这也是你的计划吗？疯王。”
这阴森污浊的结界，迪卢木多在这里面每带上一秒就感觉有无数念头从自己的内心深处升起，那是对过往岁月的种种不甘是因为被背叛而死的愤怒。
不行，不能被心中的阴暗面给控制。
迪卢木多摇了摇头将自己的杂念驱逐出去，现在他要面对的敌人太过恐怖实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
“计划啊，我确实有这方面的打算，不过没想到竟然是玩这么大的。”
弗莱格缓缓捡起了之前被打飞的石中剑，虽然眼前发生的事情确实有点出乎意料，不过仍然在能够补救的范围之内。
“冬木市里的那些魔术节点我一个都没有找到，想来她是在单纯的刻画了法阵而不将魔力刻印上去吧，这样的话那不过就是单纯的涂鸦罢了要在这么大一座城市里找到确实麻烦，为求保险那家伙一定还是让一个没有通过魔术培训的普通人去做的。”
弗莱格回忆着这次圣杯战争的经过，最后将目标锁定在了一个至今都没有出场的角色——间桐雁夜身上，这家伙虽然有着一些魔术师的天赋可却没有进行过系统的训练，如果是他的话再加上和间桐樱之间的关系，那么确实是一个很好的人选。
“如果这个东西一个处理不好的话，整个冬木市都会陪葬吧。”
“那你竟然放任这么危险的东西？你的眼中还有没有人命？”
伴随着迪卢木多的质问，弗莱格的内心也响起了一道声音，那是沉寂一段时间的奈亚子，看来这是设计好了的啊。
“你这家伙当然没有把普通人放在眼里，你的眼中只有我与你的胜负，生命层次到了你这个层次还未在意那些底层生命的意志？就算是去看你估计也就是抱着一种体恤民情的想法去的吧。”
奈亚子说的话句句诛心，可是弗莱格其实三言两语就会被动摇之人？
“我的眼中自然有着人命，人命的重量我也能体会得到，不过放心光荣的骑士我向你保证我有最后的兜底手段，我能保证在最后的最后一个无辜之人都不会死。”
弗莱格拔剑指向迪卢木多，一生说谎成性的弗莱格此时此刻绝对没有说谎，他一生从不拿无辜者的生命开玩笑。
“满口谎言之辈的诺言能值几个钱？低等生命配得上你的承诺吗？”
奈亚子的话语依旧在弗莱格耳边喋喋不休，一口一个低等生命太过于刺耳难听。
“你口中的低等生命也有他们的喜怒哀乐，他们活在世界上默默充当着维系世界运转的齿轮，他们每一个人发出的光和热些许微不足道可汇聚在一起便是文明之光，奈亚子你在地球待的时间比我都长，你难道不能体会到他们的成长吗？”
“作为高端生命的我为什么要体会这些低等生命的成长？他们在我的眼里只要能扮演好一个玩具的职责那么就算是完美的完成了任务，弗莱格你这种虚伪的体谅到底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呢？我真期待。”
“我能坚持到什么时候？至少在我还是我的时候，我会一直坚持。”
此时的弗莱格确确实实已经不算是人类了，而是更高层次的生命体，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对人类的共情，他毕竟是凡人之中走出来的强者，虽然过程是开了挂不过这并不妨碍结果。
但是奈亚子的话确实给弗莱格敲响了一个警钟。
随着时间的推移弗莱格确实会渐渐丧失作为人的感情，虽然按照计划他就算能赢犹格·索托斯最后的结局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死亡可能是其中比较轻松的一个吧。
但要是自己咬咬牙，加把劲，活下来了呢？
弗莱格知道机会渺茫不过还是打算留一手，如果真的能活下来那么弗莱格就必须想办法让自己人性的一面堂吉诃德成为英灵然后在立于时间之外的英灵殿之中成为一个锚点，这样的话就能稳固自己的意识不至于最后彻底成为非人的存在。
这并非是杞人忧天，弗莱格自问当年要不是知道不列颠最后的结局他说不定也舍不得王位，毕竟坐享王位之后财、权、色只要他想要什么没有？
结果，还是二十四岁的处男。
艹。
只是阶级的变化就能让一个人飘到天上去，何况是生命层次的提升？如果一个不注意以弗莱格的“屑”度肯定会落得和奈亚子并驾齐驱的地步。
宇宙虽大，可却容不下两个奈亚这种级别的屑人。
“迪卢木多，我们之间的游戏也该结束了，作为前菜来说你倒是合格可是时间拖得久了，那我的主菜可就要凉了。”
“疯王，想去品尝你的主菜就先过我这一关，如果我都无法击败就别说那种可以拯救所有人的大话。”
迪卢木多感受着战局的氛围，他不知道他还能拖延多久，而吉尔伽美什那边也没有任何动静，显然真正的关键是在Saber和Berserker的身上了吗？
第六十九章 退场亦是开幕
柳洞寺阶道之上的战斗还在持续，Berserker的剑凶残狂暴大开大合，完全不介意以伤换死，那是不要命的剑招。
而Saber则是收敛心神剑锋拨弄之间隐约回想起那个未来的自己的发力方法，总能以最小力爆发出强大的能量，两人的交锋虽然招法不一可其内在都是相同。
她们都被哭诉自己的弱，她们都在追逐强，她们都希望掌握力量，她们都希望成为弗莱格的助力。
“铛~”
争锋相对一步不让，这种一不留神便是致命的攻势之下，宝具？基本上就是废物。
她们之间拉不快距离也不愿意拉开距离，她们之间的每一剑都是自己意志的象征，这是自己对上自己的战争。
忽然一道光芒击中了Berserker，狂暴的魔力在她体内奔涌使得她一剑逼开了Saber，可是她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将这些魔力倾泄向了天空白白浪费掉了。
“你就这样想证明你比我强吗？”
Saber默默看着想着天空挥洒魔力的Berserker，面对这空门大开的Berserker她没有攻击，正如同刚才Berserker的及时收手一般，等到这股魔力被对方倾泻一空之后，双方执剑而立。
“再……来。”
漆黑的剑纵横无匹，金色的剑璀璨瑰丽，交锋的剑气仅是余波就将大地割裂，那破碎的光仿佛星辰的碎屑。
自己与自己的交锋是没有胜负的，可是今天两人就偏要分一个胜负出来，那是她们对自己未来道路的选择，那是不负此剑之名的战斗。
在这星空之下，这剑一定要带来胜利。
“轰~”
恢宏的魔力纠缠着剑身，在无法退让的撞击之下黑色莲花一般的结界竟然被震碎了几片花瓣，而在这爆炸最中心的两人终于开始挂彩。
铠甲已然破碎不堪，那手臂、大腿、腹部……猩红的血液开始流淌，逐渐消耗的魔力已然不多都需要用在战斗之上，对于自身的恢复就慢上了许多。
双方粗重的呼吸声都被对方停在耳里，那如今他们两人谁的状态都好不了多少，接下来应该是最后一次交锋了。
“能问你最后一件事吗？”
对于Saber的提问Berserker只是在喘息没有回答，或者说她要说话的话太费力了。
“你还记得当年自己为什么拔剑吗？还记得自己为什么要帮助弗莱格吗？”
Saber握住了剑一步踏出她的眼中的光芒是令Berserker所嫉妒的光芒，那光芒能令Saber更接近弗莱格，而她只配缩在阴影之中。
“王者只为苍生拔剑。”
Saber发起了最后的冲锋，她和Berserker的直觉都告诉了她们，一切的一切都将在这次交锋之中分出胜负。
当年的Saber有的只是拔剑的使命，她明白若是她不拔剑的话不列颠的人民会因为卑王的一意孤行而被剪定，她自认自己承受着使命可却不知还有更大的威胁潜藏其中。
自己确实有私心为弗莱格而挥剑，可是为弗莱格而挥剑并不会和自己想要拯救不列颠人民的愿望冲突。
可是眼前的自己却已经忘记人民，她的眼中只剩下弗莱格了，面对这样的自己Saber绝对不会输。
圣剑交锋此时的声势已然不如之前那般大，可是挥剑的决心却远胜之前，Saber的剑带着崇高的愿望，Berserker的剑带着绝对的执着。
孰高孰低？孰优孰劣？
无人能评。
最终在这一片树叶落地的瞬间，在一阵金石交锋火花四溅的一瞬，尘埃落定。
寒夜森林之中，两位容貌相似的佳人在模糊的光照之下仿佛相拥在一起，如同意见相左的姐妹冰释前嫌一般相互拥抱在一起。
红色的血缓缓流通，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她们被人分离可她的血液终究合一。
“我输了？”
Berserker感受着体内剑锋的冰冷逐渐恢复了一点意识，她喃喃自语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这样的结果。
“不，这一局没有输赢。”
Saber松开了手中的兵刃，这时Berserker也才看见自己的剑也洞穿了对方的身体给予了对方致命的一击。
“我以为你会赢。”
“你的执着超乎我的想象，这种结局我可说不出我赢了这种谎话啊。”
毕竟，我又不是弗莱格。
Saber只觉一阵乏力站立不稳向后倒去而Berserker和她互为支持，如今少了一人她也是独木难支。
时间仿佛变得很长，她们只觉得人生仿佛在自己的眼前如同走马观花一般过了一遍，最后一双手将她们给托住。
“很抱歉，事到如今我才能和你们说上话。”
弗莱格将自己的两位妹妹挽起让她们靠在自己的胸膛，猩红的血液染红了他的白袍。
“我还以为你不想和我说话。”
Berserker知道自己堕入疯狂之后是多么丑陋。
“没有啊，只是妹妹换了一个打扮的风格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搭话。”
“巧舌如簧，和当年一模一样。”
Saber看着眼前另一个自己以及弗莱格，只觉得若是时间永恒……倒也不差。
“抱歉，我为了我的目的没有化解你们之间的纠纷。”
“此世之恶对吧？不要紧，我们只是从者罢了，你是为了去救人而且我们并不会真正意义上的死掉。”
“但是依旧很抱歉。”
而这次回应弗莱格的是Berserker，她的手轻轻抚摸着弗莱格的脸颊。
“不要紧，只要是你想要去做的事情，那么我就全力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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