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水云镜
弗莱格有些犹豫。
“有什么不好的?事已至此了你还想要强出头?我们对于这篇历史而言不过是一场过客,我们本就不该留下名字,我们就算避世隐居那又如何?谁能苛责我们?”
跨界行者显然对帮助阿尔托莉雅没有什么兴趣。
“我开始怀疑你真的是我吗?按道理说我们两人不应该是心意相通吗?”
“正是心意相通我才能明白你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你要记住拔一毫而利天下吾不为也。”
一毛不拔,这个被后世曲解的词汇,形容一个人的小气斤斤计较,不过弗莱格前世却对这个词的本来意思有所了解。
这是春秋战国时期的以为思想家杨朱所提出。
曾有墨子学生来杨朱面前问道:
“若拔先生一根毫毛而天下获利,先生做吗?”
杨朱回答:
“天下之事非一毫毛所能解决。”
那人再问:
“若能呢?”
杨朱不答,故而才有一毛不拔的典故。
墨子学生想要借此表达杨朱的刻薄吝啬,可如果仅仅是这样那么这根本不值得弗莱格去记住这个典故。
若是为了天下可以损害你的一根毫毛你同意了,那么下一次他们要你一根手指该如何?
若是为了天下可以损害你的一根手指你同意了,那么下一次他们要你一只手臂该如何?
若是为了天下可以损害你的一只手臂你同意了,那么下一次他们要你的头该如何?
……
牺牲少数而挽救多数,牺牲个体利益而挽救集体集体利益,要是在深入下去就会陷入电车难题这类道德困境之中,而弗莱格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恶心的问题。
弗莱格认为能想出电车难题的人,不是吃饱了撑得的哲学家就是心思歹毒的键盘侠。
这类困境其实就是将所有的对策封死只给你两条道路选择,而事实上我们遇见这种情况的时候往往是有其他因素干扰从而破局的,一开始就封锁了所有的希望这种人到底是个什么成分?还用多说?
弗莱格自认大脑发育正常一点后不会在考虑这种问题了,要是他身边看到有人对此考坦阔论那么只能说水稻减产势在必行。
而跨界行者这里的一毛不拔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让弗莱格顾好自身就行。
毕竟按照杨朱的理论,人人不损一毫,人人不利天下,天下治矣。
“算了,这些事情将来再想吧,现在尽快将权利过度到阿尔托莉雅手中,在这一点上我们应该并没有分歧对吧。”
“没错。”
“那么你把那个穿起来吧。”
弗莱格一手指向了一旁的盔甲,老旧不堪甚至还有些许铁锈附在其上,怎么看也不像是出现在卡美洛王宫之中的铠甲。
“这是?”
“为了淘来这样破旧得刚刚好的铠甲我也是废了不少功夫啊。”
弗莱格将那具铠甲的头盔摘下扣在了跨界行者的头上。
“穿上这副铠甲以后你就是堂吉诃德了。”
“我可不会和风车决斗。”
跨界行者无奈吐槽,突然感觉自己存在的价值就是为了说相声一般。
“在卡美洛你需要一个正式的身份,同时你的存在是对周边诸国的威慑,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我以为你会给我另一个名字。”
“……”
跨界行者的话令弗莱格沉默了。
“以前的名字忘掉好了,所谓的前世是真的是假的都不一定呢,我现在只能感受到我现在而已。”
“……明白了,以后我就是堂吉诃德。”
风托起了剩下的铠甲漂浮在空中为堂吉诃德着甲,没过一会儿就出现了一个穿着破旧铠甲的落魄骑士出现在了弗莱格的身边。
“你去约修亚那边接管‘蜘蛛’的部分工作吧,尽量营造出你是我心腹的模样,要取得他们的信任对你而言不难。”
“那么你呢?”
“今天是阿尔托莉雅第一次参加王宫议会,这是她必须要面对的,嘲讽、轻视、诋毁、侮辱……今天我不会给她任何帮助,她有能力战胜这一切,不……她必须战胜这一切。”
弗莱格推门而出,他在一种侍卫的陪同之下来到了议事厅之中,和往常一样他永远是来的最早的一个人。
空荡荡的王座已经十年没有人坐上去了。
在很多人看来那是属于自己的位置,可弗莱格知道自己并没有做好准备。
无论是作为王,还是承担责任,他都没有做好与之相关的准备。
他明白王者之所以有如此大的权利,那是因为他需要履行绝对大的义务,让百姓吃得饱,穿得暖,老有所依,幼有所长……
他能做到吗?如果没有伏提庚的危险那么他凭借银钥匙也许能做到,可要是有一天他没有银钥匙了,或者他不再是他了该怎么办?
空荡荡的议事厅之中弗莱格一人独行,他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王座之下那一个属于他的位置,他对比了两者而后继续走了上去一屁股坐在了王位之上。
“难坐啊。”
石头做得王座太过冰冷无情,关键是太过坚硬膈得他有点疼。
“还是自己的位置舒服。”
弗莱格回到了自己的木质椅子上,柔软的的坐垫以及扶手相比之前果然还是多了几分人情味,令他不再那么难坐了。
“阿尔托莉雅你真的能忍受得了王座的刺骨冰寒吗?还是说正是因为王座寒冷才使得你往后变得‘不懂人心’了呢?”
没有答案,无人回答。
弗莱格此时闭目养神他听着门被一次次打开,一个个脚步声传来,但他都没有睁眼,因为他要等的是一位少女的脚步声。
第三章 王宫议事 下
“哟~这不是埃克托爵士吗?对了您的爵位是什么来着?伯爵?”
“理查伯爵您记错了,那不过是一个区区男爵。”
“此言差矣,此言差矣,这不是亚瑟回来了吗?埃克托爵士说不定就要乘势而起成为公爵了啊。”
面对着几乎怼到脸上的嘲弄话语埃克托是根本懒得回答。
虽然昨天晚上他看见阿尔托莉雅的时候确实吓得魂不附体,不过想来她能出入王宫而守卫们视而不见想来是和弗莱格达成了什么协议吧。
弗莱格的便宜不是那么好占的,希望梅林那个混账玩意能长一点心眼为莉莉多出谋划策吧。
“喂,你说一句话啊,聋了还是哑了。”
在埃克托面前阴阳怪气的两人见埃克托完全没有破防的意思,在其中一个名为理查的伯爵眼神示意之下,另一个狗腿子开始准备物理破防的准备了。
面对这打来的一拳埃克托毫不在意,若是在战场上这种软绵绵的拳头可连挥出来的价值都没有,就算是现在已经老迈的埃克托面对这一拳也是游刃有余,不过一个侧身就闪开了顺便还有余裕伸脚绊他一下。
“砰~”
一个完美的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被这位狗腿子完美使出,即便是身经百战的埃克托也不得不承认其完成度之高。
“混账东西,你以为亚瑟真的是一根大腿?上了破船都不自知的老货。”
“啪~”
再一拳打来,可这一回埃克托没躲闪,因为在这一拳即将击中他的时候有人替他拦了下来。
“理查伯爵,殿下说过遛狗不栓绳等于狗遛狗,您这样可太自降身份了吧?”
“痛、痛……伯爵……”
先前和伯爵一唱一和嘲讽埃克托的狗腿子感受着手腕上传来的痛楚,声泪俱下地看向查理伯爵,肉体的疼痛尚能忍耐,可惹到了眼前的人……那可真的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
“约修亚先生您这是……”
理查伯爵神色惊疑不定,并不只是惊讶于被称为王国之手的约修亚会为了埃克托这种“乱臣贼子”出头,更是惊讶于他身后那人的身份。
“梅林?你怎么来了?”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来啊。”
这种孤军深入地方大本营的事情梅林本来以为自己就算是死也不会做的,可没想到自己还是出现在了这座王宫之中。
“梅林法师和埃克托爵士都是殿下的客人自然能来,理查伯爵有些事情不必自己出头,否则被人卖了都不知道啊。”
对于这位理查伯爵昨晚去了哪里见了世面人约修亚可以说是一清二楚,自然他们之间的那些心思了然。
“约修亚先生言重了。”
理查伯爵冷汗直流,显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被这位瘟神给盯上了。
“那么下不为例,对了埃克托爵士和梅林法师跟我来吧,王宫议事很快就要开始了,迟到可就不好了。”
约修亚走在前面为两人带路,当然这不过是象征性的,这两人一个是卡美洛首席宫廷法师,一个是先王托孤重臣,不说对王宫布置了然于胸单说一个议事厅在哪还是清楚的。
“没想到‘蜘蛛’的首领约修亚竟然是么一副模样,老实说我有点吃惊。”
“埃克托爵士眼中‘蜘蛛’是什么样的组织?”
“敲诈、勒索、尾随、投毒……一切能想得到的坏事全扔给‘蜘蛛’最少能一半是你们做的。”
“哈哈,埃克托爵士真是喜欢开玩笑。”
约修亚露出了礼貌且不尴尬的微笑,对于埃克托的指控他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作为‘蜘蛛’不过是殿下的耳目,我们只是替殿下监察全城罢了。”
“那么那些被你们盯上下场凄惨的人呢?”
埃克托反问道。
“那些家伙要么自己屁股底下不干净,要么就是想要遮蔽我们的探查,爵士应该知道遮蔽我们的探查就是遮蔽殿下的耳目,他们为什么要遮蔽殿下的耳目?他们是有什么不能让殿下看的吗?这可有意思了啊。”
约修亚似笑非笑的表情神似弗莱格,该说真不愧是弗莱格的心腹、“蜘蛛”的首领吗?
“不过我依旧不能理解弗莱格想要做什么。”
古怪的事情太多了,接待阿尔托莉雅在王宫之中入住,最近也开始放开了守卫对自己的限制,甚至请梅林这个老色批进入王宫。
别看梅林这一副欠打模样,那一手剑术还真的是没有敌手。
“殿下要想什么自然不是我等能揣测的,若是能猜出殿下在想什么那么埃克托爵士也不会在这里不是吗?”
约修亚如此说着,同时将眼神扫向了梅林。
“个体的强大确实难以对抗,可人与人之间是相互依存的,你们只要还要保持自己的社会属性那么就不能随意动用暴力,就像现在这样。”
梅林沉默不语,显然他知道约修亚的话是正确的。
在今天他很有可能进入了弗莱格十步之内的范围,可在这么近的距离他能有什么施展剑术的机会吗?
没有。
且不说在维萨斯的时候弗莱格暴露出来的实力,就算他还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王子梅林也杀不了他,因为所有人的人都看着他。
人们的视线就是他的保护伞。
“梅林你进去吧,我不去了。”
议事厅到了,可埃尔托就此止步了。
此时此刻的他已经成不了阿尔托莉雅的助力了,先王旧臣不只他一个,往日他们受制于弗莱格的淫威之下不能发声,那么随着阿尔托莉雅的出场他们也可以开始崭露头角了,而他……已经是累赘了。
“埃克托,亚瑟希望能看到你。”
梅林虽然不能理解可他也知道埃克托和阿尔托莉雅之间的父女之情,阿尔托莉雅绝对是想要在埃克托的见证之下走入卡美洛的权利中心。
“不了,我老了。以后是年轻人的时代,而且政治上的事情我也就半桶水就不丢人现眼了。”
说完他就不顾梅林的阻拦离去了,他的背影格外萧索。
像一个孩子长大离家的老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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