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袍安在
显然这位占卜家小姐也看过那部影片。“如果把里面的外星来客换成怪异,还真就差不多。”
“不过还是有一点区别的。”
艾丽小姐勾起笑容,补充了很重要的一点,“我们协会比那个还要强得多。”
“那当然。”
比企谷深以为然的点头,“《黑衣人》还要满世界的辛苦出勤,而协会已经做到一个城市一个支部,高下立判。”
“哈哈哈,我很喜欢你,boy。”艾丽哈哈大笑,“多夸夸协会,总没有坏处。”
“看起来,协会的成员们对协会的荣誉感和归属感都很强?”
霞之丘若有所思。
“你说得对,事实上,也不是对协会吧,真要说起来,应该说是对千叶市的这个小支部的归属感。”
艾丽正色回答,“如果一个人时刻处于明天不知生死的状态,身边都是可以交付生命和身后事的亲密同事,处在这样的环境里面,想没有归属感也很难。”
“大家彼此信任,彼此交付生命,共同在这个小支部里处理和分享不能外传的隐秘,只有彼此知晓彼此的真实身份,因而,我们以彼此为荣。”
语气顿了顿,艾丽语气低沉起来,像是带上了使命感的色彩,“我希望,在不久后,我也可以以你们为荣。”
“尤其是你,比企谷,你是那个区间的怪物,你的前途不可限量,我希望你会成为大家的骄傲,我也希望,你同样可以以大家为荣。”
“……”比企谷深吸一口气,回应以严肃的回答,声音同样低沉,带上了使命感的色彩。
“我保证。”
……
收拾的差不多之后,他们终于走出协会。
宽敞的庭院中心,人工湖再度分开,从下面深不见底的楼梯上走出了两人。
来时心里忐忑,战战兢兢两手空空,走时意气风发,手提箱子,箱子里有枪,腕戴名牌奢侈手表。
虽然是黑夜,比企谷也感觉天空一片明亮。
哪管他什么神秘侧的危险和疯狂,那些都是明天的事情。
摆在眼前的,和过去困扰的,是小町的上学问题和他们的生存问题,而这些都已经解决了。
就是他现在死了,按照艾丽的说法,他的亲属也可以得到一大笔抚恤金,那个困扰他的大山,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了。
过去的他太累了,年纪轻轻背负着两人灰暗的未来却无能为力,哪怕是在神秘里探索未知,在搏杀中拼出生死,在他想来,也应该比那个好的多吧。
比企谷现在只想好好的睡一觉,什么也不想,什么压力也不背负,美美的睡他个天荒地老,睡到自然醒后再赖床到饿到不行为止。
……
虽然一路上两人疑神疑鬼,但好在没有任何诡异发生,两人各自回到了家中。
看着不远处霞之丘家里的灯光熄灭,比企谷才放心地挪开视线,拿出钥匙打开家门。
别误会,这是对同事的必要关心,尤其是他和霞之丘刚撞上同一个怪异,如果霞之丘那边出了问题,他这边很有可能不妙。
钥匙推进锁孔,拧动了三圈,伴随着咔咔的声音,比企谷进了进门。
在玄关里脱了鞋子,两只手各拎着一只、蹑手蹑脚悄咪咪的比企谷慢慢走进来,不敢发出动静,生怕吵醒了妹妹比企谷小町。
比企谷边走边扫视了一眼屋里。
没有开灯的小小房间一片漆黑,远处和客厅相连的开放式厨房的台几上音乐可以看见一个保温盒的轮廓,比企谷猜那里面是小町给自己预留的饭菜,心里不由得一阵温热。
狭窄的客厅里有序摆放了几件家具,在黑暗中好像蒙上一层朦胧的雾,右边的沙发上,好像正有一个身形娇小的女孩子两手抱住双膝,蜷在客厅沙发的一角。
八幡就停住了脚步,愣在原地。
“小町?你怎么还没睡?”
就算黑暗里一片模糊,看不真切,比企谷也当然认得出自己朝夕相处了十几年的妹妹。
“哥……哥哥?”小町慌乱的起身,手忙脚乱的擦着脸,“你怎么回来了?”
比企谷把拖鞋放下,叹了口气,抬手按下开关开了灯。
灯光猛地打开,两人本已适应黑暗的眼睛不由得眯起来。
随着视线的恢复,小町红肿的眼睛渐渐映入比企谷的眼中,他大概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心里暗叹一声,不再多问,八幡沉声说道:“事情办完了,想了想,还是觉得家里好,就回来了。”
小町点点头,又低下头,怕他看到自己红肿的眼睛。“哦……”
“……”
一时之间,陷入沉默。
“……那个,小町,你听我说。”
半饷,八幡酝酿完语言,一只手看似不经意的放在身后,遮住那块表,“以后,我们都不用再辛苦了。”
“我们有钱了,你好好上学就好,家里的事,以后,你不用担心了。”
“啊?”小町猛地抬头,“什么?”
八幡点头,声音肯定而低沉的直视小町的双眼。
“嗯,我们有出路了,小町。”
“我有个朋友,很有手段,我之前拜托他,找关系进了警察系统。”
“今天我去面试,成功入职了,工资不少,上司和我那个朋友很熟,有打算之后提携我,以后,我就算是有个稳定的体面工作了。”
警察的工作,无论在哪个国家,说出来都是很体面的,至少没人会觉得他们会因为没钱而饿死。
“这样,就不用为家里的生计发愁了,以后还能慢慢攒下一笔钱,再加上家里的那笔钱,你上学也不用担心了……”
八幡絮叨不下去了,因为他越说,小町的眼睛越红,最后干脆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八幡手忙脚乱却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才好。
“怎么,怎么又哭了?”
还不等八幡想出来该怎么办而有所动作,温热的身体已经扑入怀中。
小町扑过来,将八幡一把搂住,再不忍耐,“哇”的一声咧开嘴放声痛哭。
憋了好久,自从父母死后,整整一年了,再也没这么放肆的哭过。只敢在无人的时候,躲在黑暗角落悄悄啜泣,因为怕八幡担心。
他已经很辛苦了,自己已经很拖累他了,不能再让他为自己分心了。
但是,就是好想哭,哭八幡的辛苦,哭自己的无能,哭这些时间以来的压抑和难过。
八幡的双手悬在空中呆愣半天,最后叹了一口气,一手轻轻拍打小町的后背,一手轻轻落下,放在小町的后脑勺上,温柔抚摸。
“没事了,没事了。”
“小町,我们,熬出来了啊。”
“哇——”
小町只是哭,哭的更加大声,更加撕心裂肺了,像是把一年的郁郁都发泄出来。
八幡听着哭声,心疼又愧疚,心反而踏实下来了。
再这样下去,他真怕小町会得抑郁症,事实上,这段时间他已经看出了几分趋势。
习惯苦难的人们总是习惯于把眼泪攒到出头的那一刻,哪怕流它个汪洋大海,还好,八幡没让妹妹等那么久。
能这样发泄出来,是好事。
……
那一晚,他们几乎没睡。
兄妹依偎在沙发上,就像很多年前的小时候一样,什么也不用担心。
他们说了很多,很多。
第十四章 潘先生与一条败犬(加更)
对于到了一定的年龄的人,经历了真正的坎坷之后,崩溃往往只需要一个小小的契机。
他们在平时宛如常人,他们可以忍受上司的刁难,可以忍受同事的排挤,可以忍受客户的苛刻,可以忍受一次又一次的失败重头再来,可以忍受一次又一次的勉强自己做着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然而,当他们回到家中,想要喝一瓶汽水却半天迟迟拧不开瓶盖时,却终于痛哭流涕,大加发泄,哭的宛如委屈的孩子。
他们崩溃,就是因为瓶盖拧不开吗?
……
比企谷八幡无法想象,如果真的有天,年纪尚幼却背负良多的小町心防被击溃、爆发出来时,她会变成什么样子,是不是那时候做什么都为时已晚了。
还好,在即将崩溃之前,小町成功的把情绪宣泄出来。
坚强偶尔破碎,哭的一点也不温柔。
大多数人都死在黎明将出的前夜,幸运的是,比企谷兄妹两个到底撑到了黎明。
事实证明,沙漠里也有名为厄尔尼诺的奇迹,岩石的夹缝里也有黄色的野花开的分外鲜艳。
奇迹这东西,大概还是有的,如果还未遇到,只需耐心等待,咬牙坚持下去。
连日连夜的暴雨之后。
彼时的阳光彩虹,美不胜收。
……
天明的时候,比企谷才领着手提箱回到了卧室。
拉着窗帘而显得昏暗的卧室里面,一张书桌上竖而整齐地摆放了七八本书,笔筒里有两三支笔零散的放着。
一张床贴墙横放,床上是套天蓝色的被褥,刻着卡通形象的枕头套一看就不是比企谷本人挑的。
头顶的白墙上除了白色不透明圆灯罩之外再也没有别的装饰,四面的墙上也没有海报,干净整洁的看上去不像是男孩子的房间。
刚进卧室,手机“叮咚”一声响了。
比企谷轻轻放下手提箱,拿出手机划开,打开line。
头像是潘先生昵称也是潘先生的家伙传来讯息。
潘先生:“还是缺工作吗?”
潘先生:“有学校的后辈找到了侍奉部,想要提高国文成绩,你的国文应该没落下吧?”
潘先生:“我问过她了,补课可以有偿,每周六晚上补课,刚好和你平常的那些零工错开;下周日见一面,我把人介绍给你,你们自己谈。”
语言简洁精炼。
今天是六月二十二日,周日。
下周日,就是还有正好一个星期。
比企谷八幡犹豫了一阵,他现在其实已经不需要那个了,但毕竟是她的好意。
自己最辛苦的日子里,她也一直都有帮忙介绍工作,还说是不想看着自己曾经的社员饿死,毁了她的名声……
是个刀子嘴但是实则超级可爱温柔的家伙。
所以,比企谷还是这样回复。
一条败犬:“这么早就起来了啊。”
一条败犬:“嗯,好,那就下周日,之前的那个咖啡馆见。”
最后一次兼职吧,这次之后,就找个机会解释给她。
一条败犬:“那个……”
一条败犬:“一直以来,都谢谢你了,之前一段时间,如果没有你,我的确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发完消息,比企谷就做到床边,等着消息回复。
过了五六分钟,比企谷才收到回复。
潘先生:“……”
潘先生:“如果你饿死了,我的良心会过不去。”
潘先生:“你向侍奉部求助帮助找工作了,我作为侍奉部的部长,既然受人委托,就会尽忠尽责。仅此而已,千万别多想,更不要随随便便就对人抱有好感。”
潘先生:“如果随便一个人对你例行公事的好一点,你就会喜欢上别人,那你也太滥情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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