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袍安在
如果不是比企谷误打误撞遇上了这俩人,在线索极少的情况下,连胖子瘦子两个人的存在都不知道,就想从巴格达把把这哥俩寻摸出来,那可要费太多太多劲了。
说起巴格达……这里应该还是巴格达吧?
比企谷心里寻思,这么一条公路的两边脸店面都没几家,公路也坎坷不平,感觉像是郊区了。
也就是说这伙人兜了半天的圈子,不是已经走出巴格达,就是即将走出巴格达。
再顺着这条思路考虑,现在他们车也有了,汽油也有了,食物和水也有了,还有几个不知道装了什么的大行李箱……有了这些东西,基本上没地方是他们不能去的。
那他们这到底是要去哪呢?
车底下,汽油的浓烈味道让人上头,滚滚热浪非常烫手,飞速行驶的车速加上车身与地面的狭管效应导致中间的位置风速极大,狂风灌耳头发危险。
然而,比企谷就像块吸铁石似的牢牢附在车底下一动不动,两只抓着车身的手坚如磐石,半垂眼袋,表情平淡没有变化。
看他的表情,好像这行为风轻云淡简简单单;可其实只要比企谷的手稍微松一下下,人就掉下来。
只要他的脑袋在这个过程中稍微后仰两厘米,就会被飞速后退的地面亲密接触,使劲摩擦;只要他的胳膊肘朝两边稍微伸展几厘米,就会被卷进飞速转动的车轮里。
……仔细想想,比企谷认识的人里面,好像也就是他自己能以最低的风险完成这项工作——因为他有真物。
军绿色的吉普车发动机震动的声音震得比企谷心里烦躁,轰轰轰的声音比比企谷听过的任何音响都响,可他不得不忍受着这种痛苦,谁让他是探员。
车上面的俩人在闲谈,在猛烈的风声中,比企谷隐隐约约能用真物听见他俩的谈话。
比企谷撇撇嘴,听得还算津津有味。
——权且当做是车载广播来听了,这可以打发他在路上的无聊时间。
路上,比企谷还在想,伊拉克协会支部那边发现他失踪了没?如果发现了,现在他们又追踪到哪个地步了呢?
是守护者真教总部的那份房间,还是早市,亦或是更进一步,公共厕所的女厕?
如果他们能够查到这边来的……比企谷在废弃仓库的房顶上留了一件探员风衣,在地面还有比企谷弹下来的子弹头。
但愿,他们能够发现比企谷留下来的东西,并顺藤摸瓜跟上比企谷的轨迹。
……这样想着,比企谷嘴巴砸吧一下。
虽然不清楚伊拉克协会到底怎么个情况,但毕竟是协会。协会的工作能力还是值得相信的。
唯一让他遗憾的就是,那场庆功酒、或者说接风宴,他是去不了咯。
……
……比企谷的猜测对了一半。
探员们确实发现了比企谷的失踪,也确实在顺藤摸瓜,但距离跟上比企谷的轨迹,恐怕还有段不小的距离。
——守护者真教在巴格达的据点,依然尘土飞扬,几乎到处都是落得灰尘。
挂满画像的房间里,被挖出一个看不见尽头的地道。
隐约在遥远的地方传来人呼喝的声音,
几个探员守在地道入口,保持警惕。
按照艾哈迈德的指挥,大家挖新土而避开旧土,顺着挖过去。地道的挖掘工作很快进入尾声。
“总指挥,不太对啊。”哐哐当当的声音停下来,带头挖地道的组长放下手里的自定化合金铲,抬手关掉头上的手电筒,扭头问艾哈迈德,“再向前的土里有虫子,潮湿板结,不像新土。”
地道里没有比企谷来时的乳白光芒,只有一片独属于地下、没有一丝光线的黑暗,以及一个半极度缺氧的环境。
因此在下地道前,每个探员都喝了可以让人自我供氧药剂,也带了强力手电筒。
艾哈迈德思考组长的问题,回答说:“是不是地道在这边拐弯了,往前后左右各个方向都看看。”
艾哈迈德说的很有道理。可这一点组长已经想到过了。
“我都试了,都是旧土啊。”
“哦?”在后面站着一只面无表情不知道思量着些什么饿的艾哈迈德走过来。站在组长面前的泥墙前,凑过脑袋小心观察。
“这里,应该就是地道的出口所在了。”
确认组长的说的话后,艾哈迈德想了想,抬起头,看向头顶的泥土,深深的望了几眼
“出口应该在头顶,挖上去。”
“啊?挖上去?如果外面有的人,看见我们会不会……”
艾哈迈德摆摆手,“我们不想被人看见,他们更不想,我相信这里就是出口,你挖就是了。”
组长咬咬牙,点点头:“好!大家都跟我一起挖!”
“砰!砰!砰!”
铲子、锤子、凿子……等等工具不一而足。
各种工具齐齐招呼过去,一下一下,尘土漱漱落下,落到探员们的制服上、头上和脸上,眼睛里甚至嘴里。
探员们不在乎身上的泥土,脸上马上就变的风尘仆仆,一张张脏兮兮的脸上是坚毅的神色。
反倒是制服最干净,没有任何变化也没有任何动静,只是那些尘土落在风衣上之后,根本不在风衣上停留,大部分明显的大颗粒顺着风衣径直滑落,根本停留不住。
小部分不太明显的,以微不可查的方式在风衣上化开……就像雪花化在炎热的地面似的。
协会探员的衣服确实比胖瘦俩火种人兄弟的黑袍高级,这点比企谷还真没夸张协会。
“哗啦——”就像雪山的雪崩,又像装盛满盆的水从空中倒落,大片土块直接分离坠落,把探员们砸地模样狼狈。
伴随土块坠落,就像打开天窗,昏暗但洁白的灯光与璀璨的星光顺着破碎的洞口照进洞里。
“……”
探员们谁也都一声不吭,抬头看洞口外的天空,像坐在井底遥望月亮的青蛙。
外面的寂静还有天空莫名的回响穿进探员们的耳朵,周围除了隐约听见蝉鸣的声音,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组长脚下一蹬,直接飞身而上,打量周围。
仔细打量了一圈,确认没问题以后,组长又趴回洞口,和总指挥说:“外面没人,是早市!”
“早市?”艾哈迈德眉毛一挑,“是巴比伦罗纳塔酒店旁边的那个早市?”
“对,应该是这个。”
“我知道了。”艾哈迈德点点头,没做评价,招呼众人先上去。
他没说的是,这个熟悉的地方很难不让他想起昨天比企谷才通缉过的早市怪人。
一说早市,就想起三件事。
比企谷住在巴比伦罗纳塔酒店,伊拉克协会支部安排的。
早市在巴比伦酒店旁边,比企谷在这里遇到早市怪人。
还有就是,他艾哈迈德包下了今晚的巴比伦罗纳塔酒店,让他们准备了被欢迎人缺席欢迎晚宴、和没有胜利凯旋者的庆功晚宴。
——总感觉这里面有种莫名的联系。
……一行探员全副武装地冲出地道,线索到这里就戛然而止。
组长挠了挠头,“总指挥,这里好像没有鞋教徒啊?”
艾哈迈德想翻白眼,又因为这个动作太女孩子气所以没做。
我又不瞎,我看的见。
组长见没得到艾哈迈德的回答,补充追问了一句:“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立刻致电总部,让他们查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地方,近一个小时里的所有录像!”
艾哈迈德眯起眼睛,分析道,
“我想,支部长就在监控里“等”着我们呢。”
上面一张嘴,下面跑断腿,艾哈迈德一句话传递回去,总部协调全国清剿鞋教行动的文职人员立刻抽调部分人手,放下手头的工作去查早市的监控。
这个时候,是晚上八点半。
距离原定的所有任务理应结束的时间,也就是9点整,还差半个小时。
……
……
距离早市不远的地方,就是艾哈迈德心里念叨的巴比伦罗纳塔酒店。
今晚的巴比伦罗纳塔酒店格外忙碌和精彩。
有贵不可言的神秘大人物包下了这座巴格达最豪华的酒店,并使他们准备了整整一天。
上到董事长总经理大堂经理,下到服务员门童收银员,都全副武装兴奋不已,该洗澡的洗澡,该化妆的化妆,确保以最精神焕发的状态迎接贵客们的到来。
这会儿,经过紧张刺激的忙碌,酒店终于在预定的时间前完全准备齐全,到处都是花团锦簇、张灯结彩。
门外,红的紫的各色的名贵的花摆放地一丝不苟,修理地精致好看;那条河水波荡漾,波光粼粼,弯弯腰就能打捞一河星光。
红色的地毯从门外直通宴会大厅,音乐舒缓而香薰恰到好处。
宴会大厅,精美的水晶吊灯高挂,宽敞的空间到处都是金碧辉煌,各色名牌且年份恰到好处的红酒在小桌上摆放整齐,只能贵客一来,立刻酒瓶起开,自助的小食也会马上把小桌摆满。
后厨,各色精美的食材琳琅满目,摆得满满当当,该处理的处理,该腌制的腌制,时间全都掐算的恰到好处,只等贵客一来,立刻下锅的下锅,装盘的装盘。
门童早早地等在门口,酒店的总经理却没在前台等着。
他正在后面陪着一个男人喝茶……这男人从六点多的时候就过来了,一直等在这里。
他自称是个司机,而且一开始的时候坚决说自己只是个司机,就是提前在这边等着大家过来,不用给他特殊对待。
可酒店的总经理哪敢真这么干呢?他认得这个叫阿本的司机!而且记忆非常深刻!
在他的印象里,这位叫阿本的司机先生被他标记为绝对不可招惹、绝对要礼遇的“大人物”。
因为他作为全巴格达最豪华酒店之一的巴比伦罗纳塔酒店总经理,曾经亲自接待过伊拉克不知道多少达官显要。
于是来带与达官显要有关系的人们,就成了他格外注意的对象,比如说,这位在眼前安静喝茶,无论怎么看都平平无奇的司机先生。
司机厉害吗?不厉害。就像秘书一样,秘书厉害吗?不厉害。
但这得看秘书是谁的秘书,司机是谁的司机。
举个简单易懂的例子:日加洛夫将军家的狗可以让奥楚蔑洛夫警官弯腰屈膝,而普通的野狗却只能被他弄死,狗不重点,狗的主人才是重点。
而这位司机呢?老天,总经理知道他,他是阿卜勒的司机!
阿卜勒这个名字在伊拉克有很多,放到整个中东地区看更多,可是能让他害怕成这样的阿卜勒只有一个。
——那位伊拉克的副总统、前代管临时总统,伊拉克幕后的真正主人,站在权势之巅的男人,阿卜勒先生!
他对伊拉克的功绩真是数也数不清,因为他既受人尊敬,也让人敬畏。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位紧握权力数年之久的代管总统不仅没有如世界所想的那样把代管的名头去掉,反而会这么轻而易举又突然的提出辞职,交出手里的权力,
更没人想到临时管理委员会直接予以同意,拖了数年之久的新任总统会这么快从提名到当选,权力和平且顺利的移交完毕。
可就算这样,总经理也丝毫不怀疑,那位现在已经行踪不定的阿卜勒先生,依然拥有他难以想象的权力。
作为这样一个人的司机,阿本也成了当之无愧的“大人物”。
可阿本却一直说他已经不再为阿卜勒先生开车了,他现在为另一个人开车。
不过这不要紧,这不会降低阿本先生的地位——试问过去那种身份的阿本先生,会给一个普通人开车吗?
再加上今天这场宴会的参会者们,都是名副其实的顶天大人物……所以总经理丝毫不怀疑,这位阿本先生是在给一位身份同样高贵伟岸的男人开车。
——这,就是阿本被拉到总经理办公室喝了俩小时极品红茶的原因。
总经理看得出,阿本先生的情绪不知道为什么好像不太高,甚至有点失落。
于是,这两个多小时里,总经理小心伺候,不停找话题陪阿本聊天,让阿本不至于觉得无聊。
“几点了?”
喝了一肚子水的阿本都去过两次厕所了,他喝着喝着,忽然抬头看墙上的挂钟。
“你那个时间,准吗?”
墙上的挂钟指向8:40。
"准!"总经理说,"肯定准的!这钟表买的时候花的钱特别多。"
阿本点点头,不关心总经理到底花了多少钱,也不关心这钟表是什么钟表能卖很贵,他只关心时间快到了。
“不喝了,时间差不多了。”阿本“啪嗒”一声放下装红茶的杯碟,“我们去门口等着吧!”
“好。”总经理欣然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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