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袍安在
“我是说,现在开始,比企谷少年,欢迎来到危险怪诞的深红世界。”
“什么?”
比企谷愣住,莱默果然知道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莱默最终直接了当的向比企谷提出忠告:
“虽然那个传说有些地方太过夸大,但这里确实埋葬了许多不为人知的过去。”
“所以请务必抱着宁信其有不信其无的态度,然后从现在开始,以前方随时可能是地狱的警惕蹒跚前行!”
“……”
黄昏时刻的沙漠渐渐起风了,风声呜咽低语,像恶魔在耳边吟唱,沙子张牙舞爪地在天上漫无目的地乱飞,恐怖又瘆人的气氛渐渐爬上心头。
胖子吃完烧烤架上最后一串烤羊肉,他抬手胡乱一抹,权当擦嘴,然后抬起头看向天边的晚霞。、
西边残阳如血渲染天空,东边却若有若无的月亮已经升起。
胖子说:
“日月同天,血色横空。”
瘦子说:
“昼夜交替,逢魔时刻。”
于是,两人异口同声,
“……条件符合”
两人同时双手合十于胸前,低头异口同声不知道念了什么。
那一刻,一种莫名的变化将下面的金字塔遗迹笼罩。
比企谷眼睛一瞪,立刻从窗户里探出头,仔细观察下面的变化。
那一刻,比企谷确信自己没有看错,天空的晚霞更加暗红,红的像天空留下血泪!
风突然没有了声音,天地之间倏然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比企谷渐渐地什么也听不见……突如其来的!他浑身一哆嗦,他听见从天边莫名其妙的不知道哪里来的骆驼嘶叫的悲鸣越来越响,越来越高,整个的天空,渐渐充满了骆驼们哭泣着的巨大的回声,像雷鸣似的向比企谷罩下来。
还有马的嘶鸣从遗迹的地下传来,金戈铁马叫声纷乱,比企谷一开始还以为是莱默的无头马车,后来才发现那声音是从地下传来……地下的马嘶鸣和天空的骆驼叫相互呼应。
比企谷还看见,地上的沙漠开始流动下沉,流动的沙宛如一片海洋,深深埋在地下的建筑遗迹和不小一部分的金字塔都在退潮似的退沙中逐渐露出真容。
……它们在地底下沉睡了漫长的岁月,到底有多少年,也许连它自己都忘记了。说不定它只记得自己听到过地面之上的杂乱脚步声,听到过似有似无的驼铃声,还有人唱着忧伤的商旅歌谣。
再后来,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光,突然有一天,它的眼前出现一片光亮,它被迫与上面的世界见面了。命运之盘就此运转起来,它从黑暗的地底下重见天日,就像过去的那些年一样,这是它古老的使命。
一声莫名的不知道属于什么动物的悲鸣之后,还有一声巨大的机械齿轮转动的“咔嚓”声后,本已经消失的风又重新吹起,从遥远沙海的天际线吹来,沙暴骤起。
沙尘暴在古老的遗迹巨石间肆虐,血红的天空模糊一片,沙漠边缘不再清晰,骆驼声、马声、齿轮生、风声混乱在一起,充斥比企谷的耳朵。
比企谷探出的脑袋已经非常难受,脸上鼻孔里耳朵里全是沙子,沙尘暴吹来的沙像几百把小刀似的割在比企谷的脸上。
……即使这种状态,比企谷依然竭尽全力地瞪大双眼,视线穿过模糊的沙尘紧锁在站在流沙之上的两个人身上,还有那座越来越高,真容显露的金字塔!
突然间,在天与沙漠相连的地方,一轮红日和一轮血月漏出了燃烧着的边缘,穿过已经消逝的轻微的沙尘出现在比企谷的眼前!
那座金字塔——
那座披着血红的光的破败金字塔——
它在沙尘暴的中间俨然犹如新生,比刚才高了两倍、二吨到十六吨的巨石166块拼成的古老却不破败的巨大金字塔不知何时悚然屹立在沙海之上!
在金字塔的前面,还有两个六米高的朱红色七头十角的恶兽雕塑,颜鲜活,形态完整,一点破败的痕迹也没有!
至于比企谷之前看见的那些破败的遗迹,就好像障眼法似的,又好像和刚才根本处在两个世界……就像有人拨调时间的指针,将时间回转,古老的建筑从神秘的时光长河中回到现实。
在兴奋到战栗、紧张到窒息的状态下,比企谷似乎感觉到从地表深处传来了音乐般的金属撞击声,欢呼着迎接天上那轮炽烈的血红圆盘,就像门农在尼罗河畔像致敬朝阳。
那声音不断在比企谷的耳畔中回响,让比企谷浑身燥热,莫名烦躁混乱又心情难以平静。
在这样的环境里,胖子阿沙路克,瘦子亚里巴哈,对视一眼,齐肩并步,走入金字塔的内部。
……
……
第一百三十八章 黑色绅士摆出狩猎姿势
比企谷缩回脑袋,看向腰背挺直坐在沙发上,盯着屏幕不眨眼睛的莱默。
“走吧?”
“现在?”
莱默的回答让比企谷愣住。
“不是现在还是什么时候?再不走这个金字塔可就消失了!”
“万一这座金字塔是他们的主场,我们一进去就被他们知道了呢?”
“那是必然要承担的风险。”
比企谷的回答斩钉截铁。
莱默有些沉默,事到临头的时候他反而有些犹豫。
对他而言,就像从废弃仓库到旅馆的时候那样, 紧密跟随的风险太大,他更喜欢运筹帷幄或是守株待兔。
“……我说过我是胆小鬼。”
“能让胆小鬼不怕通缉令的宝藏,可能就在里面哦。”
比企谷的话就像最后敲在法官席上的锤头,给莱默以一锤定音的一击。
“好吧。”
莱默站起身,迈步前行,打开马车的门。
门外的滚滚热浪卷着暴躁的沙尘涌进马车,红色与金色的流沙迎面吹来,莱默的身影站在其中直面,纹丝不动,背影挺拔。
“要上了!”
他说。
马车里的温度逐渐与外界的高温齐平。
与沙尘中逆流奔行,无头天马从天而降,向地面奔去。
比企谷砸吧下嘴巴,眼睛因为吹进来的流沙而不由自主地眯起,看着莱默的背影,心里盘算这人怎么有点帅气。
无头那车快要接近地面的时候,莱默迈步向前,纵身一跃跳下马车。
比企谷撇撇嘴紧随其后,和莱默一前一后跃下马车,跳向地面。
空中,莱默抬手放在嘴里,吹了个口哨——
彗星袭月般快要冲向地面的无头马车以不可思议的角度转身倒回,奔腾四蹄飞向天空。
无头马车重新横在天上,几米高又几米长的马车横在十米高的天空,于遮天盖地的沙尘暴风中巍然不动,被血月与血日染的猩红,于是,无头天马的血色战车更加恐怖瘆人了。
两个人逆着沙尘的洪流而下,阻力大的一塌糊涂,密密麻麻的坚硬的沙子在风的作用下像几百把刀子不停割在身上。
更恐怖的是,比企谷向下的视线透过浓厚的沙暴洪流,格外清晰地看见地上倒卷如漩涡的流沙疯狂旋转,吞噬地面上的一切。
……比企谷怀疑他脚步踏在地上的瞬间,就会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比企谷眼睛瞪大,不顾砂砾钻进眼睛,割在眼膜上刺痛不已。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跟着莱默跳下来直接跳下来是很莽撞的行为,是莱默干脆利落的行动和金字塔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原状的急切让比企谷失去了应有的判断。
如果莱默没有办法……或者说如果莱默这个时候不去管比企谷,他可能就要陷入流沙里面,被深深迈入层层砂砾中淹没窒息到死!
因为比企谷虽然有真物带来的超强的身体和智慧的眼睛,却没有能够应用于眼前场景的能力。
……流沙是一种很恐怖的东西,比企谷知道它是非牛顿流体的一种,具有剪切稀化和触变性的性质,不受外力作用的时候反倒是黏度较大,甚至有些类似固体,可一旦受到外力就会黏度降低且流动性增强。
……不巧的是,比企谷最不缺的就是外力,他的真物让他具有足够的力量,那股特殊的力量不仅可以作用于物理,还能作用于诡秘——可这样的力量恰恰是流沙最喜欢的。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你的力气再大,难道还能斩断一条小溪吗?
比企谷忽然怀念起自己的队友们……他从未有过像现在这样意识到能力搭配的重要作用,单打独斗的诡秘人都是可怜人,因为没有人的能力是全面的,谁都有自己没办法应对的缺点和可以被克制的不足,能够做到全能的也许只有上帝!
可现在不是想那个的时候!比企谷必须立刻开动脑筋,思考怎么应对一下车就迎面而来的问题!应对脚下那片宛如雨夜大海惊涛骇浪般的庞大流沙!
于百分之一秒的思考中,比企谷扭头看向莱默,观察这个男人的应对与反应。
莱默已经马上就要落地了,他比比企谷更早下车,所以他的脚尖距离流沙已经只有十几厘米的距离,在重力势能的作用下他穿过那个距离甚至不需要十分之一秒。
莱默抬起刚才吹过口哨的手指,指尖有一抹血色的殷红,伸手指地,指地成刚。
地面上如怒涛大海的沙海中央、莱默的脚下,就像在大海上浮现一块还算完整的木板,本来流动的沙地倏然变成长一米宽一米、坚硬近似石头又近似钢铁的地面,莱默的脚尖落在上面。
比企谷注意到这个细节,看向莱默的眼。
莱默也抬起头,仰望看向天空中落下的比企谷。
“……”
视线瞬间交错,比企谷看见莱默眼里不加遮掩的冰冷。
比企谷心里一沉。
——可莱默随即伸手一指,在比企谷脚下的沙海里,又一次倏然凝结成一块长1米宽1米、坚硬近似石头又近似钢铁的地面,比企谷落在上面,站立稳当。
此时沙海翻涌泛滥,却又两处净土似的地板上纹丝不动地站着两个人。
比企谷心里松了口气,莱默最后还是出手了。
……还好,他刚才想到的计划B和计划C看来是都用不到了。
……莱默的手指指向什么地方,什么地方就能变成这样吗?实战能力的限制是要先咬破手指吗?
比企谷不得不沉思这个问题,与莱默冷漠的目光再次对视的时候,他想起自己之前看到的莱默的数据。
——能力是“旅行”与“炼金术”。因此莱默不仅非常善于逃跑,还有多样化且层出不穷的各种小手段以应对各种局面。为人足智多谋,机灵巧变。”
那这个能力,又到底是“旅行”的展现,还是“炼金术”的应用?
“走了,我们进去!”沙尘暴的吹卷里面,莱默不想多说话也不想张嘴巴,因为风沙太大,张开嘴巴的话,怕是要吃一嘴的沙,所以他现在说话惜字如金,显得高冷得很。
“再不进去,这座金字塔随时会关门!”
比企谷不再多想,屈膝起跳,真物打开,轻轻用力就跨越几米的距离,身穿燕尾服头戴礼帽的他像是只轻盈的燕子飞过低空,步履轻盈地跳上莱默脚下的地板;、
对视一眼后,两人同时起跳,比企谷明显比莱默快和高了不是一丁半点,两人齐齐朝着是五米多以外、金字塔的入口冲去。
说是入口,其实连个封锁的门都没有,也许说是洞穴都更合适些。
……总之比企谷穿过洞穴,来到那座神秘的金字塔内部。
“……”
里面空空荡荡,没有声音。
进入的那一刻,好像穿过了什么界限来到另一个世界似的,灌耳的狂风消失不见,洪流似的飞沙不再出现,燥热的高温环境也变得阴冷。
外面狂风怒号,却半点没有风沙吹进来,莫名的伟力将这里与外面隔绝开来。
莫名安逸的感觉袭上比企谷本来高度紧张的身体。
比企谷抖落身上的沙子,甩甩脑袋,甩掉耳朵里眼里头发上的沙子,它们都哗啦啦地流泻在地上。
他又抬手拍落身上的沙尘,万幸的是协会为他准备的燕尾礼服本就有特殊的功效,这些沙尘一拍击落,没在他留下半点痕迹。
他不仅不显得狼狈,甚至一如既往的优雅干净,文明大方。
这幅模样被莱默看在眼里,露出不知道掺杂了多少情感的复杂表情,不过这表情一闪即逝。
……莱默对这身着装的比企谷到底怎么看无人知晓。可比企谷可以确认的一点是,这身足以证明身份的服装,就是刚才莱默会出手救他的关键。
“啪嗒!”一声响,莱默从口袋里掏出个打火机打着,又抬手把上面的火苗“抓走”,抓在掌心摊开。
于是刚才的小火苗,在男人手里变成大火团,“轰隆隆”地熊熊然燃烧,红色的火光照亮周围的环境。
“你听!”
莱默突然转头,回头第比企谷说:
“外面的沙暴声开始小了。”
“……也许过几秒钟她就彻底没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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