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袍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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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濑咲感到一股强烈的惊悚,那种未知的空虚就像他的面前有一座横在那里的万丈深渊,而他的双脚就踩在光滑的壁沿上。
怎么突然间有点灵异事件的感觉……他心里想着,可他又在心里告诉自己,灵异事件都是不存在的。
很多人都是这样,一边嘴上不断强调说这个世界根本没有鬼怪,另一边又对这类的事情恐惧不已,甚至连恐怖电影都不敢看。
长濑咲比他们好一点,起码他敢看恐怖电影,而且他是真的发自内心地认为这个世界上没有鬼怪。
这源于他个人的职业经历,作为一名私家侦探,他偶尔也会接到调查鬼怪的委托,但最后的事实都证明这些全都是子虚乌有。
所谓的水怪只不过是熊或对岸快艇在雾气里的阴影,所谓的吸血鬼只是因为牙龈发炎出血多年,所谓的没有人居住的楼上的深夜脚步声和弹珠声只是霉菌作怪。
所谓总是传来阴森诡异怪声的“鬼楼”只是因为鲶鱼在化粪池大量繁衍,就连被委托调查屋里闹鬼事件,最后也发现只是卫生间的管道出现了问题。
——所以,鬼怪只是庸人自扰,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这种东西。
那野猫是怎么回事?
长濑咲当即关掉回神,拧死“哗哗”流淌半天的水龙头,几滴水珠滴答回响在水池里面,转身横穿客厅走向卧室。
他走的步履坚定又小心翼翼,悄无声息又大步地接近虚掩的门口,把手搭在门把手上,侧着身子在门口沉默几秒,一把把门推开——
和之前一样空空如也的卧室,妻子在床上安睡,没有野猫。
他仔细地看光滑的木制地面,即使他是一个侦探也没有发现半点异常……朦胧的月光下,安静的房间里没有奇怪的脚印甚至没有半根野猫的毛。
种种一切都表明,他家里一切正常。
“嗷呜——”窗外又传来野猫的叫声,听起来声音比之前更凄厉也更大声
……是不是因为声音太大才传到卫生间那边,才会让他产生错觉?
“……”他又转身看向梳妆台,梳妆台的自己和他大眼瞪小眼,彼此看着彼此。
可是刚才这个镜子……是因为他记错了?因为当时过度紧张加上还没睡醒所以记忆出现了紊乱?
关于镜子的传说有很多的,长濑咲做侦探也不是一年两年,听说过甚至亲身经历过关于镜子的很多传说和忌讳,
比如说要是在合并的镜子里,看到的第十三张脸的眼睛是闭著的话,那这个人不久就会魂归西天;
再比如说半夜两点不可以照镜子,否则会看到自己以外的人。
……总而言之,因为人们对镜子似乎有种天然的恐惧心理,所以很多怪谈传说都发生在那些古老的暗室镜面身上,长濑咲随便说一说都能不重复的讲上整整一个下午。
——可那些故事最后都无一例外地被证明全都是假的。
长濑咲想了想,回头看了眼床上熟睡的妻子,抿着嘴唇皱紧眉头又默默转身,悄悄开门回到卫生间门口的大镜子前面,
——他的直觉告诉他,他应该再过来看看。
——这一次他出门的时候确定自己已经把卧室的门关上,有清清楚楚地咔嚓一声。
他站在卫生间门口,看见镜子里的自己还是那个样子,穿着睡衣,头发蓬松稍微凌乱,表情带着凝重,眼神闪烁狐疑。
看着看着,他忽然感觉到背后有一股子凉气直往他的背脊上吹,就像一块阴森森的大冰疙瘩贴在他背上了似的,让他一个激灵的浑身打个寒战。
他下意识就立刻回头去看,就像他走在街上,有人在身后拍他肩膀一下之后他就会顺势回头那样
——可他回头去看,却发现身后什么都没有,那种冰冷的感觉也马上就消失了。
他有点纳闷,这种感觉来的莫名其妙,像是皮肤受外界刺激后产生应激性反应,又像是一阵刺骨的寒风吹在脊背
……可这是八月的盛夏,而且这里是他的家,门窗紧闭且客厅没开空调,哪来的刺骨寒风?
“……”心里感到更加奇怪,长濑咲又一次回过头来看向镜子——
“嗯?”他眉毛挑起,呆呆地看向镜子。
他刚才怎么看着镜子里面自己转身的动作好像慢了半拍似的?
……就像、就像镜子里面有一个迟钝了半拍的他的拙劣模仿者。
是错觉吧?一定是错觉吧…长濑咲在心里告诉自己。
可他又忍不住头皮麻麻酥酥的,心里想起来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劝诫:
“——不要转身!”
“——深夜看镜子的时候,不要转身!”
这是很久以前他去美国旅游的时候,路遇一个来自吉卜赛占卜店,店里邋邋遢遢的占卜师老头告诉他的……他当时还对此嗤之以鼻并告诉老人要相信科学。
他现在忍不住从记忆里翻找出这件事,又想起那个人看他时意味深长的深邃目光,突然感觉毛骨悚然,全身有点不寒而栗,胳膊上皱起肉眼可见的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现在的情况再结合刚才遇到的种种诡异,让他不得不去思考一个严肃的问题:
——会不会,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不干净的东西?
而且现在他家里就进来这么一个“不干净的东西”?
“啪嗒、啪嗒、啪嗒……”客厅传来指针啪嗒的声音,让气氛更压抑紧张了几分。
“啪嗒!”时针和分针重合,齐齐指向凌晨2::00的位置。
“……”长濑咲深深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迟疑转身,背对镜子三秒,深吸口气后猛地转身。
镜子里的人也跟着转身,动作分毫不差。
长濑咲对着镜子眨眼睛和挥手。
镜子里的长濑咲也对着他眨眼睛和挥手。
……好像没什么异常发生。
——那么刚才果然是他的错觉吧?
长濑咲眯起眼睛,再次转身,
隔了三秒钟之后,他猛地转回来。
镜中人也转身,和长濑咲大眼瞪小眼……它没有任何异常。
长濑咲又转身,隔三秒再猛地转回来。
镜中人依然没有异常。
长濑咲又转身,隔三秒再猛地转回来。
镜中人还是没有异常。
……长濑咲就这么重复了整整四次。
长濑咲再次转身过去,可这一次,他没等三秒,而是立刻转头瞪向身后——
“……”这一次,镜中里面的“长濑咲”却没有像之前那样及时转身,而是等长濑咲看过来以后才慢了不止一拍的转头回来,就像带了延迟的录像……可这根本就不是录像,而是一面镜子啊!
“唉?!”长濑咲头皮炸开,眼睛瞪得滚圆。
镜子里拙劣的模仿者露了馅,却依然保持和长濑咲一模一样的动作与表情,连瞪眼的样子都模仿的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然而这次长濑咲已经可确定他刚才看见的根本就不是错觉,镜子里真的有东西,他看见的镜子里的自己也根本不是镜子对他的投影!
长濑咲和镜子里的自己对视,镜子里的自己看似没有异常,可长濑咲的额头上却渗出豆大的汗珠。
他内心里忍不住惶惶不安,嘴唇翕动颤抖,却说不出半句话来,只有喉咙的伸出发出“嗬嗬”的声音。
站在他对面的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玩意?!
长濑咲觉得自己过往的认知收到强烈的摧残,心底里惊骇欲绝,全身上下想动,肌肉却好像僵死了似的,不能接受大脑神经传来的半点指令,站在原地,保持身体半侧,脑袋拧过来看身后的状态。
“……”镜子里的“东西”似乎总算意识到自己已经暴露,不再隐藏,那张和长濑咲一模一样的脸缓缓出现变化。
它在镜子里缓缓转身,变成直面长濑咲的状态。
它还是长濑咲的身体和长濑咲的脸,可却微微垂首,眼眶带着幽深的黑光深深凹陷,耷拉的双肩像个吊死的尸体,皮肤苍白的瘆人,嘴边一点点长大,像是要对长濑咲发出恐怖的尖啸。
光华的镜面上开始若有若无的流动黑色的气体,森冷的气氛包围了长濑咲。
“!!!”长濑咲瞪大眼睛,浑身开始颤抖,脚下止不住向后退,退到墙边。
他喘不过气来,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扼住了他的喉咙一样。
……凌晨两点,不要照镜子,否则可能看到不该看的东西;深夜路过镜子的时候不要转身也不要回头之类的,否则可能会发现,镜子里的那个你没有转头。
长濑咲想起这些传说——原来,它们都是真的!
阴冷的感觉袭上长濑咲全身,镜中的“它”嘴巴张得越来越大越来越狰狞,露出里面黏连的口水,可嘴巴里面却没有半颗牙齿,只有黑乎乎一片,黑的瘆人,像是要吞掉点什么的黑洞。
“……!!!”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在身体林向长濑咲发出凄厉的警告,他就像是突然打开了某种束缚,浑身一个激灵,刚才还僵硬不能动弹的身体复苏过来。
在这紧张而恐怖的时刻,长濑咲急中生智再次转身——这样做的话,镜子里的怪物也会跟着转过去吧?
“……”可是镜子里的他却没有转身,他站在镜中的原地一动不动,低着头眼皮上翻,幽黑的瞳孔安静地看着长濑咲把后背露出来给他。
长濑咲转身以后就失去了回头看的勇气,可就在他刚转过来的时候,就感觉右侧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啊!”地尖声大叫一声,长濑咲转头就往卧室的方向跑。
“……”
镜子里的“长濑咲”默默地看着他往卧室里跑,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身边恐怖的黑气悄无声息地翻涌,几乎要溢出镜面。
长濑咲撒丫子狂奔,一路势若疯狂地奔回卧室,这么点距离他根本用不了多久就横穿过去。
他推开虚掩的卧室的门挤进来,然后“哐当”一声的把卧室的门关上,反手反锁,转身后背依靠在门上,似乎这样能够给他一点可怜的安全感。
刚才看到的东西让他几乎吓破了胆,大脑一片空白不能思考,这会儿他终于有了喘气的机会,呼呼呼地大声喘气,浑身跟虚脱一样,流汗到几乎脱水。
他喘了几口气就想起来,他走的时候不是把门好好的关上了吗?为什么他刚才回来的时候门又是虚掩的?
他抬起手,却发现自己刚才推门的右手内侧带着殷红的血迹。
长濑咲转身低头,瞪着眼睛看向门把手,却骇然发现上面有一个清清楚楚的血手印!
“啊!”的大叫一声,他狼狈仓皇地后退,一颗心悬着惶惶不安,踉踉跄跄的连拖鞋都落在地上,最后一屁股坐在床上,
——可床上就像是有火在烧他的屁股似的,长濑咲神色慌张地再次站起身,惊骇的目光转头看向身后。
——直到现在他才想起来,这么大的动静,妻子哪怕睡得再死也该被吵醒了吧?
除非……
他惊骇地看向床上,床上的人影背对着她,长发披散,被子盖得严严实实。
这根本就不是妻子的睡姿!他老婆睡觉都是平躺!
长濑咲牙一咬,眼睛死死地瞪着这人,一直惊惧的他这会儿竟然在心里涌起股莫名的勇气。
他一边谨慎地盯着床上的“女人”,一边一步一步地小心走向床头,缓缓拉开床头柜最下面的抽屉,从里面拿出把装满子弹的二手lu格GP100型左轮.手枪打开保险。
握紧左轮枪,掌心粗糙的质感给了长濑咲安全感,他把左轮的枪口朝向床上的女人,左膝按在床上,上半身小心地探过去,一点点接近她。
长濑咲的左手轻轻按在那个女人身上的被子上,眼睛一眨不眨,精神紧绷敛声屏气,
最后他一咬牙一狠心,左手用力,把那个女人扒过来——
女人背后的长发忽然变成黑色的修女兜帽,一张惨白恐怖的脸披头散发映入眼帘。
她躺在床上,眼珠子在深陷的眼窝里滴溜溜转了好几圈,嘴唇是鲜艳的红,嘴角向后的咧开,露出里面没有半颗牙齿的黑洞洞的虚无,发出凄厉恐怖的尖啸。
“啊!!!!!!”
——“啊——”长濑咲猛地一声大叫,从床上坐起来。
他满头大汗,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脸色憔悴而惶恐不安。
“……是梦?”他发现自己还在床上躺着,甚至身上盖着被子,“刚才的一切都是噩梦吗?”
他有些不敢相信,却又忍不住长出口气。
“!!!”长濑咲忽然脸色铁青,浑身肌肉紧绷,像个机器人似的嘎吱嘎吱的僵硬低头,
他的右手带着血色的印记,掌心正死死地攥紧一把二手lu格GP100型左轮.手枪!
不是梦!
长濑咲眼睛瞪得滚圆,他哆嗦着看向一边,却发现身边的妻子正抱着被子躺在他旁边瑟瑟发抖,一脸惊慌且脸色苍白。
“亲爱的,”
看见长濑咲看向她,妻子恐惧而小声地说,
“床下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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