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袍安在
小町眼里的光芒绽放出来,她的情绪恢复活泼。
她声调上扬,
“好,哥,说好了哦!”
“当然啦。”
于是比企谷也跟着自己妹妹的心情跟着转晴,嘴角勾起宠溺的弧度,
他说:
“咱们拉钩!”
……
……
第十七章 关于深夜和妹妹一起看电影这件事(5.3k)
夜深了,月光铺在地上像打翻的霜糖。
浴室里的水声哗啦啦,比企谷任由水流从头上流到脚边,破碎的水珠四处溅射。
答应小町的事情到底能不能做到,比企谷也不知道……但有些时候重要的根本就不是能否做到,能够说出口就已经很好了。
也许之后比企谷死在地狱里面,没有完成承诺,小町会伤心……但至少在那之前,现在的小町不会难过。
无论比企谷承诺还是不承诺,给还是不给小町这个善意的谎言,假如比企谷真的死掉了,小町所要承受的悲伤都是一样巨大的……既然是这样,现在让小町开心一点才是最合理的选择。
不过,说真的,比企谷许下那个承诺之后,心里的某团火焰更旺盛了一点……这多出来的一点在平时还看不出什么,在遇到极端的困境时,就能变成比企谷多出来的那一点求生动力。
以后在地狱里的时候,为了妹妹,他会时刻记得这份承诺,尽最大的努力活下去、走出来,然后回家见她。
……
……
从浴室里神清气爽地走出来,小町还在看电视。
应该是冲澡的原因,比企谷发现自己一点也不困,甚至十分精神,于是他索性就没回卧室,而是走到客厅的沙发边上,弯腰抬手,“啪”的一下拍在小町搭在一边的冰凉脚丫上。
“脚拿一边去。”比企谷说。
“哎?”小町下意识收脚,露出疑惑的表情,“你也看?”
“嗯,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比企谷点点头,坐在沙发的一角。
不大的沙发上躺着一个妹妹坐着一个哥哥,黑漆漆的客厅里只有电视上的画面光影交错,倒映在两个人身上,倒映在墙上。
“可是,”小町眨眨眼睛,“可是这部电影高chao都结束了,已经快到尾声了,你还看什么看啊。”
“哎……”比企谷一时语塞。
坏了,刚打算好的配陪小町的打算落空了!
可他不甘心,不确定地小心问,“那,你今晚还有打算再看一部吗?”
“……”小町又眨了眨眼睛,“也行。”
“反正时间也没有太晚。”
比企谷精神一振,“那你有什么想看的吗?”
小町摊开双手,“我都还好吧,你想看哪个类型的?”
“动作片?青春片?爱情片?喜剧?好莱坞大片?”小町砸吧下嘴,“你要是愿意陪我看恐怖片,那倒也行……我一个人反正是不敢看的。”
“我都还好吧。”比企谷想了想,发现自己原来已经好久好久没看过电影了,不要说都快忘记模样的电影院,就算是在手机上、电视上或者电脑上都已经很久没看过了。
至于恐怖片……比企谷现在对恐怖片其实没有什么感觉了,电影上的所谓恐怖落在“身经百战”的比企谷眼里,甚至有点幼稚。
“找部最近比较出名的,好看的吧。”比企谷说,“你是知道你哥的,太久没看电影了,不知道哪个好看哪个不好看……但就是因为这样,今晚才忽然想看了。”
家人一起看电影,什么类型其实都很合适,不像情侣,爱情电影是首选,恐怖电影也大受欢迎。
只要不是缘某kong这种看了大家都尴尬的电影,其他电影是什么类型应该都不重要。
小町点点头,“好,那我待会儿找找。”
就兄妹俩说话的这一会儿功夫,电视上电影已经结束了最后的画面,主角正男和菊次郎回到了东京,一周的经历让两人成为了要好的朋友,他们相拥而别,两人都成为对方的天使守护并治愈着彼此。
小町把电视联网,找到电影页面,一部部的浏览挑选。
“要不就这部吧?”小町抬起手里的遥控器,指指上面众多电影里锁定到的一部,按下确定按键跳转到电影简介页面,问比企谷,“我想看这部电影很久了。”
小町说的是一部好莱坞喜剧动作片,比企谷觉得可以,直接拍板确定:“那就这部了。”
他也挺喜欢这类电影的——确切地说,他小时候对枪和风衣的热爱,就是这类好莱坞电影培养起来的,所以当初他成为探员的第一天才会有一颗幼稚热血的灵魂熊熊燃烧,对着镜子摆半天pose.
——哪个男孩子没梦想过自己以后成为fbi或者黑客帝国里面那种拽拽的黑衣特工呢,
小町又一次按下确认键,伴随电视的黑屏,电影的标准片头出现,一个盾牌状的东西上写着WB,代表“华纳兄弟”公司的标识。
比企谷不由自主地想,如果以后某天他去到美国,像华纳兄弟这种美国大电影公司的董事长对他会是什么样的态度。
仔细想想,现在的他去任何一个国家出差应该都有不低的地位吧?
那换句话说,那些好莱坞女星……嘛,算了,不想了。
比企谷摇摇头,不再胡思乱想那些乌七八糟的,专心看起了眼前的电影。
大腿上忽然传来重量,小町再次横躺在沙发上,蹬腿舒展,脚丫搭在比企谷八幡的大腿上,比企谷甚至闻得见淡淡的沐浴露香味。
比企谷转头看看,小町这家伙正专心看电影,电影的光影照射在她的脸上,交错的彩光把她有点婴儿肥的白皙脸蛋映衬的发光,甚至能看见大眼睛周围浓密的睫毛忽闪。
撇撇嘴,比企谷也转头回来,专心看起电影。
“……”小町悄悄转头,偷偷看了眼专心看电影的比企谷。
比企谷也被霓虹似的光线照的清楚,柔和的面部线条显得温柔,清秀的五官和认真的表情让他的侧脸看起来特别好看。
啧。
小町偷偷砸吧下嘴巴。
好狡猾啊,老哥。
难怪能让那么多女人倾心……这家伙真的能够轻易就把人的难过和生气抚平。
刚才还觉得不开心的小町已经不再有负面的情绪,她现在觉得内心格外安宁。
毕竟出差什么的,哥哥也是身不由己没办法的啊……说到底他这么努力的工作,不还是为了兄妹两个吗?小町是知道的。
客厅里电影的身影挺响,飙车、刹车的声音和开枪、黄澄澄的弹壳掉落在地上的声音不绝于耳,可客厅整体的气氛却偏向宁静。
“……”小町不动声色地又悄悄瞥了一眼比企谷。
【如果可以,真想现在这一刻能够永远延续下去啊。】
——小町又在不切实际的幻想了。
——不过这个不切实际的幻想,于现在这一刻,在小町幻想录里面的得分很高哦!
……
看完电影已经是凌晨一点了,比企谷和小町各自回房间睡觉。
小町好像看上了瘾似的,越看反而越精神了,甚至想要再看一部,可是被比企谷拒绝,强行赶着去睡觉了。
“太晚睡觉是长不了个子的!”比企谷说,像个操心的老妈子,“小孩子不能熬夜!”
小町虽然有点不情愿,不过还是撅着嘴巴回房间去了。
回卧室关上门的比企谷穿着宽松的睡衣躺在床上,他在加入协会以后身材是越来越好了,宽松的睡衣遮不住下面分明的肌肉线条,很有协调感和美感。
漆黑的卧室里灯没开而且窗帘紧拉,比企谷没急着睡觉,而是躺在床上刷了会儿手机。
玩着玩着,困意袭上大脑,比企谷的意识昏昏沉沉的,手机差点就脱手砸到脑袋上。
手机半脱手的瞬间,比企谷惊醒过来,于是他知道自己可以放下睡觉睡觉了。
翻了个身,把手机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比企谷很快进入梦乡。
……
当比企谷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一道沉闷的惊雷震醒的。
“……”
“!!!”
比企谷先是睁开朦胧的睡眼,然后猛地惊醒过来,浑身战栗……因为他发现自己没有躺在床上,而是躺在不知道什么容器里,头顶更不是卧室里的白色天花板,而是没有星星的天空。
呼啸的风里传来许多人的喟叹、哀哭,和深沉的号泣,响彻在无星的浩渺夜空。
比企谷还看见冷彻心扉的寒雨、巨大的冰雹交织在一起,混合着刺鼻的恶臭席卷天地……可是这些寒雨或者冰雹没有半点砸在比企谷的身边,因为他的身上正燃烧火焰,被灼烧的剧烈痛苦突如其来地抵达神经,让比企谷忍不住哀嚎出声。
比企谷眼睛瞪得滚圆,里面充满了震怖和不可思议的情绪。
——是谁把他从卧室里弄到这里来,又是谁把他点燃?!
比企谷尝试冷静下来思考,可是奇怪的语言,可怖的叫喊,痛苦的言词,愤怒的语调,低沉而喑哑的声音,还有掌击声都合在一起,合成了一股喧嚣。它们无休止在那永远漆黑的空中转动,如同旋风中的飞沙走石一样,让比企谷越加心烦意乱。
他愤怒地大吼,浑身被火焰炙烤的状态下,一只手死死的扣在容器边缘,用力使自己坐起来。
他抬头看向容器外面的四周,这才发现周围根本一座宽阔又泥泞的乱葬岗,密集的坟丘让地表起伏不平,一座座破碎老旧的墓碑上刻着早已褪色斑驳的文字。
在寒雨雾气里,比企谷又看见一个个坟丘都是被挖开的状态,一个个破烂的棺材都敞开着,里面有雨水浇不灭的烈焰永恒燃烧,于是一座座棺材里全都传来此起彼伏的悲鸣声音,让人不敢想象里面正有什么东西。
这一刻比企谷头皮炸开,他意识到自己根本就是在一口棺材里躺着,他和那些棺材里被灼烧的东西正处于同一状态!
忍受着下颏和喉咙剥了皮的痛苦,那么悲惨的泣声, 正如忧伤而负创的幽魂的泣声一样。
“唳!!!”此起彼伏惊悚叫声伴随翅膀扑腾的声音响起,大群乌黑不知道什么品种的巨大椋鸟结着密集的队形在寒冷的漆黑雨夜鼓翼而飞,一阵阵狂风吹来,把这些不良的精灵吹到这里、吹到那里,卷下又卷上。
“吼!”突然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只凶猛狰狞的怪物,恶狠狠的扑向坐起来的比企谷,也许这里不允许人坐起来,否则就会招来这种可怕的怪物。
那个怪物有三个喉咙,像狗一样地对被燃烧的痛苦不堪的比企谷狂吠。
它的两眼发红,它的胡须油腻而发黑,它的肚腹阔大,它的双手有爪,他抓住比企谷的双肩,轻轻一扒就把比企谷肩膀上的皮肉剥开、撕裂,露出里面森然的白骨。
这有着腌臜的面孔的恶魔甚至饿还张开它的大口,露出了腥臭的长牙,近在咫尺的比企谷不仅闻见上面传来的熏死人的恶臭,还看见牙缝里的黄土、带血的肉丝和白骨屑。
“真物!”
比企谷下意识就要打开真物,可他发现被火焰灼烧的自己聚集不起半点力气反击,而且根本打不开真物,就像那火焰有十分特殊的效果一样。
比企谷的脸上露出绝望,他只能立刻仰倒在棺材里面,险而又险地躲开怪物的扑击,那是怪物的爪牙距离比企谷的鼻尖只有一厘米的距离,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脸上因为靠近锋芒而颤栗出来的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幸运的是,那恶兽果然没有再来继续扑击比企谷,他赌对了。
但火焰依然在比企谷的身上燃烧,甚至愈演愈烈,他渐渐失去对身体的知觉,大片的血肉开始碳化……他的心里是决定不会甘心,他绝对不要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他的双手十指都死死地扣在棺材的边缘,指甲劈裂,扣出深深的带血的刮痕。
“啪嗒……”棺材的外面传来脚步踩在泥泞土地上的声音,比企谷心里一颤。
他抬头看去,一张女人的脸映入视线。
她的眼神里充满旅途的疲惫与圣洁的怜悯,气质高贵,疏离、陌生又遥远。
直到看见比企谷的时候,她好像整个人都悚然一惊,眼神和气质全都在一瞬间变化,像是变了个人。
比企谷瞪大眼睛,被火焰灼烧的他努力在模糊的视线里想要认清对方,知道火焰彻底把他的视觉阻断,眼睛化作漆黑的灰烬,只留下深深的漆黑孔洞。
比企谷脑海里最后的意识只有一个。
——她是四宫辉夜。
……
“啊——”
比企谷一声大叫,他满脸惊恐坐起来,下意识地打开真物,力量充盈比企谷的全身上下。
比企谷在半秒之内转身拿出床头柜的刀枪摆出架势,这才发现自己站在床上,在自己家的卧室里。
“……”漆黑的卧室一片安静,墙上挂着的钟表指针啪嗒啪嗒,指向四点钟的位置。
比企谷眼神警惕甚至惶惶地环绕周围一周,这才关闭了真物,一种虚弱的感觉瞬间如涨潮似的席卷全身,比企谷好像脱力似的。
汗水像决堤似的一瞬间从全身上下的每个毛孔里渗出,把睡衣浸地湿透。
——屋里什么都没有。
——只是一场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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