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袍安在
“总之,最后旧神们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我并不清楚,但是在旧神的围猎、人工天堂的反噬下,参与这次事件的众神都没能得到好下场。”
“野心勃勃的堕天使之王路西法没能走出真正的地狱,分身陨落在这个地方,化作八层空间之上的第九层空间。”
“意气风发而骄傲的赫尔墨斯陷入自我怀疑,对自己的炼金术开始怀疑,原本被他发现并命名的八重宇宙法则永久变成七重,
于是,在地狱里丢下原有的那套炼金术的传承以后,他独身远行,想要追求全新的炼金术。”
“……后来那套传承被我用了整整十年的时间闯关,总算是得到认可彻底掌握,也就是你现在拥有的神赐炼金术,这里神赐的【神】,就是指代三重伟大的赫尔墨斯神。”
“被撒旦寄生的希腊财富之神普鲁托斯,变成只会低呼撒旦之名的恶魔徘徊在人工天堂的废墟之上,身上还拖着随时可能爆发且无法治愈的致命重创。”
“赫尔玛弗洛狄托斯的男身女身全部死去,希腊神话中的阴阳神突然神秘消失,杳无音讯,于是逐渐失去人间的供奉。”
“受邀而来的长生不死的月神黯然神陨,化作十几轮血月分散在八层空间和几处秘境里,每一层空间的血月都是不同的月亮,都蕴藏有辉夜姬疯魔掉的神性。”
说话顿了顿,阿卜杜拉抬手指指头顶,“……我们秘境里的这轮也不例外。”
“……某种意义上,整个神话时代的走向,都在那个时候因为这里的事情有了悄然的偏移,”
阿卜杜拉感慨道:
“如果这些事情没有发生过,也许你从小读过的神话故事就会有一些不同的地方。”
“所以当年的辉夜姬就是这么死的……”
比企谷低声自语,他一时间消化不过来阿卜杜拉话里的种种信息量,只能先全都一股脑记在心里。
“可祂既然死了,又是怎么和现在的辉夜扯上关系的呢?”
阿卜杜拉解释道:“神明总是很难真正陨落,即使对手是神也不例外,就像一些在神话故事里明明已经被勇者斩杀的神话生物,却可以在几千年以后再次降临凡世一样,只要他们的故事与名字还在流传,他们就难以真正的死去,总有回归这个世界的一丢丢可能性。”
“——而对于辉夜姬来说,这个可能性又要比其他神明大上太多。”
比企谷不解:“为什么?”
“月亮代表生命与灵魂,具有异常神秘的意味,偶尔也会与冥界扯上关系……辉夜姬作为月神,在神话故事里以转生与长生不死而闻名,这就说明,辉夜姬最擅长的就是这些。”
“如果要在神话众神里选出来一批最擅长转生归来的神明,辉夜姬的月神一族一定位列其中。”
“所以祂其实从未真正死去,只是在凡间辗转了几百几千世,至今还未觉醒。”
阿卜杜拉耐心地回答比企谷关于辉夜的问题,他已经看出比企谷对辉夜的重视,所以解释的时候格外详细,
“毕竟复活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即使是辉夜姬也不例外,必须满足种种条件。”
“首先祂的转世神要踏上诡秘的道路,这是最基础的条件。”
“祂当初的死亡与十字教有关,因为祂参与了亵渎上帝的活动,所以祂的归来必须窃取十字教神明的气息。”
“祂当初是被旧神带来的污染害死,所以祂的归来必须观摩旧神的法理。”
“祂当初的陨落背后有地狱撒旦路西法的影响,所以祂的归来需要感受地狱神明级别的力量。”
“一旦这些条件满足,当年辉夜姬留在命运深处的标记就能被唤醒,然后就一定会沿着命中注定的轨迹,回到人工天堂的废墟,集齐祂遗留在这里的五大神器,取得前世的力量,真正回归这个世界。”
“这五大神器分别是佛前石钵,蓬莱玉枝,火鼠裘,龙首玉、燕子安贝,只要集齐这五件,一尊全盛时期的神明就将降临人间。”
“……这些条件已经足够困难,即使我自认为诡秘经历十分丰富,也不能说自己满足这些前提,这就是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辉夜姬依然杳无音讯的原因。”
阿卜杜拉看着表情僵硬,因为想到一些事情而眼神呆滞的比企谷,欲言又止,止又再言。
最后,他还是叹了口气,说;
“可是你的那位女性朋友似乎达成了这些前提,以至于在命运的牵引下来到人工天堂。”
“她的过去一定十分精彩,但是这些精彩的过去对她来说也许不是好事。”
“辉夜姬就要回来了……到时候,你所认识的那个辉夜,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
回不来……比企谷低着头,笼罩在阴影里的双眼更迷茫了。
阿卜杜拉的话就像晴天降落的霹雳,把他劈地大脑一阵混沌。
“那我应该怎么做,才能不让那个辉夜姬醒来?”
“我不要什么神明,我只要我认识的那个辉夜活着。”
比企谷的声音沙哑,却有十足的倔强。
他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
“您一定有办法的,对吧?”
第一百零八章 让我们一起,战胜命运(3k)
“我……”阿卜杜拉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比企谷的心一直下沉。
“坦白说,你可以努力一把试试……但其实我不建议你白费功夫,不如趁这个时间多陪陪你的四宫辉夜。”
“那是神明在久远之前的安排,而且标记在命运深处,一旦命运的车轮开始向前推进,谁又能够阻止呢?”
黑暗中,阿卜杜拉身上的微光明灭不定。
他轻轻抬头,面无表情,声音有些许低沉,
“就算我给了你一些办法,又能怎么样呢……连我自己都只是挣扎不脱命运的可怜虫,你看我为了摆脱命运付出了多少努力,可是最后的结果又是什么样子?”
“我可不信命。”比企谷摇摇头,他完全不能认同阿卜杜拉的悲观,“我不敬畏神明,因为我曾经与不止一位神明正面为敌;我不相信命运,因为我一直都在为了摆脱命运的标记而努力。”
“如果什么都是命运说了算,如果神明安排下的事情就不可更改,那我就不会活到现在,协会与教会的存在也就没有意义了。”
“也许吧。”阿卜杜拉笑笑,但却没有多少实质的笑意,“我不知道你过去的经历,所以无法评价,但你一两句话也说服不了我。”
“你根本就不知道,那尊长生不死的神明,在这个他参与创造的世界里复苏,会是多么可怕。”
“那相当于他在自己的神国里复苏,只是立身在这个领域里面,他就能用最快的速度跳过虚弱期,来到巅峰状态。”
“面对这种情况,我们能做的事情只有祈祷他已经拜托了旧神的污染和影响,还是个正神,不然整颗星球都有毁灭的危险。”
“至于阻止辉夜姬,让你的四宫辉夜回来……”阿卜杜拉摇摇头,“恕我直言,痴人说梦。”
“我本来还以为有救的,但你说几大秘境都已经破碎,人造天堂遗迹的空间架构出现问题,这就充分说明有神明规格的力量大出手了,很可能就与辉夜姬有些关系。”
“……太晚了,救不了了。”
——大概是比企谷的说法触动了阿卜杜拉哪根敏感的神经,他说话的声音明显低沉许多,语气里感情也缺失很多。
……或者说这才是他的真正面目与真实状态。
他只是一个被主人的丢弃的残魂,一段被主人不要的记忆,他一个人背负了连主人都不敢背负的恐怖的过去,记忆的最后停留在希望破灭的绝望时刻。
这样的他一个人孤独地呆在黑暗不见天日的地狱秘境中,多少年看不见第二个人,心境不说心如死灰,其实也差不多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什么都不必要做,就这么干看着我的朋友去死?”
“是看着你的朋友成神,这不寒颤!”阿卜杜拉纠正比企谷的用法,“换成你自己身上也还是同样的做法,不是因人而异的!的!”
“可我不信你是完完全全这么认为的。”
比企谷看向阿卜杜拉的目光灼灼,“我知道你是绝望而悲观的,这可以理解……但是要说在绝望的下面没有将熄未熄的火种,我是不信的。”
“你的言论包含谎言,你在骗我,也在骗你自己。”
“嗯?”阿卜杜拉皱起眉头,“你为什么这么说?你以为自己很了解我吗?你又知道些什么的。”
他明显有些不高兴,比企谷直白又鲁莽的话冲撞了阿卜杜拉。
作为将要赠予比企谷宝藏的存在,如果阿卜杜拉不高兴的话,比企谷有可能失去本来可以得到的宝藏,甚至毫不客气地说,在秘境里面,他的生命就在这个诡秘层次很高的人手中拿捏。
可比企谷似乎并不害怕,也不顾忌什么。
一向谨慎的比企谷这会儿却完全忘记了小心怎么写:
“从行为看心迹。”
“你大概不知道,【自己】后来到底做了些什么。”
“可我知道。”
比企谷语气平静,侃侃而谈。
阿卜杜拉的表情出现变化,他果然因为比企谷的话而致使心里起了波澜。
“【我】能做什么?不就是按照那些邪神的安排走,最后窝囊地死去吗?”
“并不是。”
比企谷摇摇头,
“我听过一个故事,故事的主角是掌握神赐技艺的炼金术士、弑神怪物在现世的坐标、超凡脱俗的诡秘者。”
“——他叫做阿卜杜拉·阿尔哈萨德。”
“这个男人在生命的最后冲击巴比伦遗迹,用一座炼金大阵包围城市,并最终战死在那里,尸体与灵魂化作《汉谟拉比法典》和《死灵之书》的聚合体,将巴比伦大娼妇镇压。”
阿卜杜拉冷笑出声:“这不就是邪神们早就安排好的事情吗?与我预料的一模一样。”
“可是故事才刚刚开始。”比企谷打断阿卜杜拉的冷笑,“没人知道,阿卜杜拉·阿尔哈萨德包围巴比伦城市的炼金大阵根本就不是以覆灭这座城市为目的的,这座炼金阵的作用不是攻击也不是毁灭,而是穷尽阿卜杜拉一生积累的诡秘材料,伪装成其他阵法瞒过众神的……分离炼金阵。”
“——缺少核心材料正21面体的分离炼金阵,才是这座炼金阵的真正面目。”
阿卜杜拉瞪起眼睛惊讶看向比企谷,“连正21面体你都知道?!”
比企谷没有回答,他继续叙说:“
当阿卜杜拉献祭自身召唤《死灵之书》的时候,他也从书里得到了一直追逐的,关于正21面体的知识,并将这份知识留在那地方。”
“于是,如他所料,几千年以后,他的后代来到巴比伦遗迹,得到了这份知识,明悟了正21面的道理,最终将苏醒的巴比伦大娼妇彻底放逐,让他与众邪神狗咬狗,拯救了这个世界。”
“你口中那个可怜又无能的凡人,在布局方面完胜了邪神,大获全胜。”
“一生被人愚弄的阿卜杜拉·阿尔哈萨德在生命的最后愚弄了这个世界,愚弄了命运,也愚弄了自以为是的众神。”
像是轰隆一声惊雷平地炸响,阿卜杜拉的表情出现剧变,目光呆滞住。
比企谷看着阿卜杜拉变换个不停的脸色,平静的眼神十分真诚,低沉的声音娓娓道来,
“邪神总是叫阿卜杜拉为微不足道的沙尘,生来要么为了神明轰轰烈烈而死,要么默默无闻中平淡死去。”
“而阿卜杜拉在死前,终于给出自己反驳的答案——
“就是因为是沙子,所以才可以细小而强大。”
“……”阿卜杜拉陷入长久的沉默。
比企谷又说:“一颗死去的的种子发不了芽,真正绝望过的人,是无论如何都爬不出来的。”
“换句话说,如果如你所言,后面的你自己又怎么能够做出这种事情?”
“在绝望的下面,你抱有的到底是怎样的心情呢?”
“请正视它!”
比企谷看着阿卜杜拉的表情,语气真挚且眼神认真。
“……比企谷八幡,你到底是谁?”阿卜杜拉看着比企谷的视线越加困惑,“有些事情十分隐秘,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并不是个复杂的故事。”
比企谷摊开双手,
“这是阿卜杜拉自己告诉他的后代,莱默·阿尔哈萨德的。”
“而我,作为被《死灵之书》认可与寄生的宿主、与莱默并肩作战的战友,在莱默死前被他托付了神赐炼金术。”
“不知道是不是莱默故意给我的,总之神赐炼金术的相关知识里就有一些莱默记忆里的阿卜杜拉的事情,自然也包括这个。”
“所以我才知道的这么多。”
“这、这样啊……”阿卜杜拉的神情明显出现动摇,他之前平静的表情维持不住,如同死水的心境荡起波涛。
那个“阿卜杜拉”的故事让他觉得不可思议,但他立刻就相信这是真的。
他真的就像比企谷说的那样,开始在自己绝望的积雪下面,寻找内心的“真实”。
然后,他看见了……他真的看见一缕火苗。
这火苗他很熟悉,因为他很久以前就有过。
他本以为他的心里早就一潭死水,火苗早就消失了的。
可他没想到,原来火苗从未熄灭,一直都在自己的心底深处。
“阿尔哈萨德一族教给了一些道理。”撇撇嘴,比企谷又说道:“阿卜杜拉·阿尔哈萨德与莱默·阿尔哈萨德故事让我明白,一颗因爱而炙热的灵魂,可以改写本来注定好的命运,神明来了也不管用。”
“而现在,命运与神明再一次,在你的面前摆弄一个人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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