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爆炸鱼
十一刀,十二刀,十三刀...
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
早已超出原型的极限,羽生信长的招式更加强横,如狂风骤雨般席卷一切!
九头蛇神在挣扎,在扭动,初时悍然应对,渐渐地体表金光暗淡,即便厉声嘶鸣,即便竭尽全力地爆发,却依然逃不脱这制裁的狙杀!
千变万化,锋芒狂闪,满天混沌之下只见猩红的刀光如流星雨般,密密麻麻地簌簌而下,随着羽生信长的原始力量催发,六式的威力强到令人绝望,无情地怒涛在汹涌,要把这九头的蛇神斩成最卑微的尘埃!
也许是永恒,亦或是一瞬...
慢慢地,空气静默下来,一道黑色的影轻飘飘地从天空中落下,缓缓地呼出一口气,七把形态各异的武器围成圈,一一插进他身边的地面。
而后,碎成无数的肉块哗啦啦落下,金色的血液溢成恶心而腥臭的河流,爬满了黑色的山峦...
“呀嗬!”萨布雷一蹦三尺高,欢快地叫出了声:“信长!好样的!”
它迈动着小短腿,就要冲到自己的“共犯”怀中,来个胜利的拥抱,却在中途被少年伸手拦下:
“怎么了吗?”
清秀的少年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看向天空中那个盲目之眼,再次深呼吸调整自身的状态:
“萨布雷,把Persona叫出来。”
“诶?”狗子歪头不解,但还是听从羽生信长的话,立即召唤出了“罗宾汉”严阵以待。
恍惚间,咚咚的调子在耳边陡然增强,刺耳的笛音犹如只知吞食的愚笨蛆虫,顺着脊背无序地攀爬扭动,让人心神摇晃,直欲作呕。
不可名状的亵渎之感,融化天空的混沌,又好像在烧灼。
羽生信长不自觉地下沉,逸散,又突然聚合,简直像是身处无法醒来的噩梦之中一样,有种难言的郁闷凝结在胸口,挥之不去。
“装神弄鬼。”
他冷哼一声,催动Persona的力量,猩红的火焰覆盖住全身,整个人化为复仇之鬼,那股不适感才一丝丝一点点剥离。
“有什么,就赶紧使出来吧,我赶时间。”
羽生信长望着天空中的那只盲目之眼,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仿佛是回应他的呼唤,恶寒的感觉像是毒蜘蛛的细脚在脊椎上轻点,空气变得粘稠腥甜,狂乱地钻入肺腑之中。
像是错觉,又好像是真实,盲目之眼在难以分辨的现在或将来...眨了一下。
难以言状的恐惧无孔不入,虚空的混沌中有未知的疯狂在孕育,好像下一刻就要冲出来,啃食下方之人的温热身躯。
有水流在涌动,不是来自听觉,不是来自视觉,而是超出大脑之外,那不受束缚的神秘第六感的切实感受...
渐渐地,水流的声音在沉闷笼统着,化作翻滚的深渊浪花,冲击着脆弱的神经,要把理智如打磨石头般削去棱角,变作圆润适手的石头...
“呜...”萨布雷痛苦的呜咽出声,好像快要承受不住这无形的折磨,一双洁净修长的手抱住了它的身躯,放入怀中,抬起头看向少年的面庞,那双冷静的双眼给了它没来由的安宁感:
“对不起,我又拖后腿了...”
“本来就没指望你输出。”羽生信长举目四望,终于觉察到了水声的来源——
九头蛇神正在化为飞灰的身体碎块被无形的力量定住,断截面流出的金色血液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灰色,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已经流出了快要淹没黑色山峦的水量。
“不要...”
“求求你...放过我吧...”
残余躯壳中仅存的完好蛇首,虚弱地向着天空祈求哀嚎,但无法得到任何回应,有的,只是自食其果而已。
“我...我要效忠...求求你...让我效忠吧...”
“我会...呼噜噜...”
在【神宫京平】祈求的短暂时间中,灰色粘稠如淤泥的物质已经爬上了山顶,包裹了九头蛇神的躯体,甚至冲向了羽生信长。
他单脚点地,高高地跃起在空中,猩红的翅膀重现,较之刚刚更加熟练地飞行,冷冷地看向下方的异变。
心灵殿堂的景象全部被淹没,化作一片没有边际的灰色淤泥海洋,就像是变质的鸡蛋白一样毫无特点,数不清的斑点如同青蛙的卵在其中沉浮,眼力极佳的羽生信长一眼就认出了斑点的真正面貌——
人类的头颅...
数以千记的人类首级在灰色的淤泥中上下沉浮,仔细一看其中竟然还有认识的面孔...
风间新太郎、世良胜、泽村由美、泽村遥、伊达真、星尘爆炸案的黑衣人头领...
这些脑袋还有生命,甚至用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半空中的羽生信长,痛苦、不甘、愤恨、疯狂...
在目光中混杂着化为泪水滑落,没有血色的嘴唇齐齐开阖,从口型上可以读出来,正是他的名字——羽生信长!
“想拉我下去?”
羽生信长勾了勾手指,嗤笑道:
“那就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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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啊!”
“你不是要处理掉我吗!那就来啊!”
“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要怎么打败我!!!”
锦山彰势大力沉,拳头虎虎生风,兀自抢攻切入面前少女的中线:
“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就让你看看我失去一切后的疯狂吧!!!”
空旷的Ares酒吧狼藉一片,一高一矮两道身影在黑暗中快速地交手,拳脚肆意地宣泄在对方的身上!
雪之下雪乃如雪般完美的脸颊上,淡淡的没有任何表情,满头长发在脑后盘起,用红绳扎住,洁白的背心上不满了狼狈的脏污。
她用双手护在身前,脚下有条不紊地后退,内心保持冷静情绪,默默等待对方露出破绽的那一刻到来。
人影交错,拳脚翻飞。
格斗技击说白了,就是力量与速度的直接碰撞,赢者通吃。
在体型相差较多的情况下,技巧或许有用,但绝不是制胜的关键。
何况锦山彰从小就经历过各种各样的战斗,街头格斗伎俩比起巅峰的桐生一马来,弱不了太多,甚至因为心狠手辣的缘故,他经常能占到更多的便宜,更别提雪之下雪乃这种根本没有经历过多少死斗的富家小姐了。
场面几乎如同前一次交手那样,雪之下雪乃被迫应对攻击,连防御的手都变得有些酸麻,快要感受不到知觉了。
但,这次有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她的心理。
如果说前一次交手,自己的内心还有迷茫的话,这一次她可以明显感觉到一丝胜机!
“来啊!还手啊!”锦山彰的攻击愈发狂暴,每一击都拼尽全力,要把眼前柔弱的少女当场打死:“以为当上黑道就可以跟我一脚高下了吗!?”
“温室里长大的花朵,永远也无法打败我!”
他猛地一矮身,露出背后那尾鲜红的鲤鱼,一记狠狠地上勾拳自下而上轰出,破开了少女严密的防守,抬腿用力地踹了过去!
“哼...!”
痛哼一声,雪之下雪乃来不及防御,被一脚点在左肩,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地落在碎石上,强烈的疼痛让她不自觉地倒吸凉气。
还没有缓过神来,又是一道劲风袭来,她连忙就地翻滚,刚刚所在的地方被穿着白色皮鞋的脚踩踏,连地面都出现了细微的裂痕!
雪之下雪乃奋力弹跳起身,趁着这个机会快速上前两步,一记直直的冲拳回击过去,而对面也早已算到她的行动,回以刚猛的拳头打了过来!
绝对不退!
少女咬紧牙关,拼着受伤的危险迎击!
砰的一声,一阵深彻骨髓的痛楚猛地在腹部炸开,雪之下雪乃倒退好几步,血腥味从喉头涌入口腔,被她强硬地忍住了。
而锦山彰也不好受,直拳就捣在靠近咽喉的地方,整个人差点让呼吸都接不上来昏死过去,他摇晃了下硬生生地稳住身体,急促地喘息了几下,平复痛苦的感觉,内心的怒火更加炽盛:
“臭丫头,你竟然敢还手!?”
雪之下雪乃冷冷地瞥了对面的男人一眼,逝去唇角的鲜红,清冷淡然地说道:“这是替东城会打的。”
“你!”锦山彰目眦欲裂,听少女的意思刚刚的那一拳仅仅是开始,也就是变相地轻蔑自己,这让他怒不可遏:“我不欠东城会!应该是东城会欠我!”
“啊啊啊!!!”
强壮的男人全身的肌肉抖动,再次捏拳冲了过来!
初秋的夜晚还有余热,黑暗的大厅中,传出少女娇咤的飒爽声线,她不退不避,即使体型与力量存在相当的差距,也要堂堂正正地击败对方!
灰尘在弥漫,拳风在呼啸,清丽的少女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轻松,没有沉重的期望,没有束缚管教的压迫,也不需要保持完美的姿态...
唯有放纵!
唯有发泄式的爆发!
即便身上的痛楚快要让骨骼都散架,即便自己还是只能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但她却发自内心的感到愉悦。
就像鸟儿张开翅膀,飞向广阔的天空,哪怕等着自己的是可怖的风暴与骤雨!
清冷如玉的面孔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凌乱的发丝肆意飞扬着,抚过唇角与侧脸,以伤换伤的残忍打法,此时加上了少女,却变得像一副蕴藏壮烈绚丽的清幽画卷...
“去死啊去死啊!!”锦山彰越来越着急,自卑而骄傲的他无法接受自己与一个半大的女孩势均力敌,这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短短的三两分钟内,他挥拳击中了少女无数下,可是相对应的,自己这边也受到了不少重击,甚至关节、下颏这样的要害部位都结结实实地挨了几下,痛得他眼角疯狂抽动。
“我不信!我不信!”
“明明我从小到大,比谁都要拼命地活下去啊!!!”
“明明我比所有人都要努力地向上爬!”
“只是区区的臭丫头,凭什么能跟我斗!”
他硬生生接下了两拳攻击,上半身侧对着用力冲撞过去,带着全身的力气顶在少女来不及躲闪的身侧,两个人一同翻滚着在地上拉开距离。
雪之下雪乃在倒地的瞬间蜷缩起身体,护住所有要害,某个瞬间突然伸出手按在地面上,勉强维持半跪的姿势停下了身形,看也不看向后狠狠地用手肘击打!
咚的一声闷响,只听得痛苦闷哼声,她转过身子纵身跃起,伸直长腿颠倒身体倒勾而下,精准命中了锦山彰的头顶,迫使他单膝跪地!
雪之下雪乃抓住时机急速冲上前,一瞬间连出四拳!
膝盖外侧,内侧,小腹,最后拳头狠狠勾在锦山彰的下巴上,强壮的身躯倒飞出去,撞在大厅的柱子上,滑落下来!
“这是替会长打的。”
锦山彰遭受重创,剧烈咳嗽着站起身,眼里的疯狂如焚身烈焰,快要连理智都烧却了:“明明是桐生欠我的!”
他强撑起身体,沙哑地尖叫着,冲了过来!
雪之下雪乃站在原地,脸上不自觉地露出悲哀之色,锦山彰执拗地认为自己才是正确的样子,真的很像她之前的狂妄...
但同情不代表原谅。
她微微躬下身体,在锦山彰冲到三步之内时,猛地冲上前抬手顶在对方下巴上,把敌人就此击飞!
接着,她拧身蓄势待发,在锦山彰快要落下来的那一刻,像是要打醒他一样,拼尽全力出手:
“这一招!是替你妹妹优子打的!”
啪啪!
干脆利落地两巴掌,按住锦山彰的头绷紧气力往满是碎石地面摁下!
咚!
锦山彰口鼻渗血,挣扎着还想要起身,可是胸膛却被少女用膝盖死死顶住,紧接着如雨一样的拳头击打在他的面庞!
“生而为人,谁不是用尽全力的活着!”
“难道因为想往上爬,就可以背弃一切吗!?”
“我也很努力,我也有想要达成的目标!”
“可是,这难道就可以变成伤害他人的理由吗!?”
雪之下雪乃拳拳到肉,正中锦山彰的面门中心,一时间鲜血横流,连洁白细腻的手都被染红了,她高高地举起拳头,咬牙大声道:
“这最后一拳,是羽生君让我打的!”
“他要我告诉你!你永远都是他的锦山大哥!”
砰!
本该结束游戏的拳,偏过了锦山彰的脸,击打在他耳边的地面上,溅起的石屑怕打着脸颊,让他微微聚集了精神,嗫嚅道:
“他...”
“还把我大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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