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爆炸鱼
“呵。”平冢静双手抱胸,表情颇为冷淡,她才不信这套说辞。
什么时候特搜部的检察官会负责家庭法院裁决的犯人了?
她分明就是想趁这次机会与羽生信长见面!
几乎快要撕破脸皮的回应,并没有让新岛瓿沟姿佬模她依然记着自己的任务,有时候想要往上爬,就必须要执着:
“羽生同学是吧?”
“有时间的话,可以聊聊么?”
平冢静彻底怒了,当即就想开口斥责,羽生信长再次无意地阻止:
“好啊,反正我时间很多。”
“那就明晚吧。”新岛晡奘悠节>卜吲的目光。
“可以。”羽生信长耸肩表示无所谓的态度,他根本就不怕对方能查出来什么,反倒可以趁这次机会摸清官方到底对自己了解到什么程度了。
正说话间,远处停下一辆出租车,后座的门打开,由比滨结衣缓步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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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的春风,轻轻柔柔,吹拂在脸上,有种舒适的感觉。
松软的青草地,星星点点地密布着不知名的野花,轻轻摇摆着,像是自然的眼睛眨动。
羽生信长半坐着,遥望天空中的轨迹云怔怔出神...
在他的身边,经历过巨变的少女成熟了许多,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与怀中的腊肠犬亲昵地互动着。
“结衣!我好想你!”
“呜呜呜...”
由比滨结衣用脸颊与狗狗磨蹭着,宠溺地说道:“萨布雷,好久不见了呢...”
“长胖了好多,跟羽生同学在一起一定过得很不错吧...”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提及,羽生信长稍稍回过神来,转头打量着少女。
原本半长的头发剪短至耳后根,标志性的团子头已消失不见,脸上没有了妆容的痕迹,但依旧清新可人,只是唯独眼眸深处,开朗不再...
是与过去彻底诀别么?
不错的想法,但很难。
日本这个社会,对于曾经有过不好过去的人,几乎是地狱一样的难度。
不过,这对由比滨来说,已经是不错的结局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羽生信长的目光,由比滨结衣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咧开嘴笑得有些牵强:
“这是我让妈妈帮我剪的呢...”
羽生信长耸了耸肩,点头道:“新的开始,既然你有想法,我就祝你顺利吧。”
说到底,暗金公司的事件由比滨结衣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否则也不会被彻底玩弄于鼓掌之间。
但官方的人不会管这些,毕竟...有种罪名叫做包庇。
他对由比滨结衣说不上好感,也算不上恶感,青春期的孩子善恶观成形,可仅仅也只是成形而已。
她们太单纯,会被包裹在外表的幻象迷惑,最终一脚踏入泥潭,无法自拔。
“谢谢...”由比滨结衣低下头,用手轻轻抚摸着萨布雷的头:“给羽生同学添了不少麻烦呢...”
“麻烦说不上,我也只是做了点微不足道的事情罢了。”羽生信长撇嘴。
当初他也利用了纯真的少女,让比企谷八幡陷入自己编织的网中。
说实话,他不太喜欢这种纯粹的利用关系,这也是为什么一直以来总是偏向于用个人武力去解决事件的原因。
但,世事往往不那么尽如人意。
一切的一切,都要怪那个潜藏在黑暗中的盲目会。
由比滨结衣轻咬下唇,目光遥望向远方:“我啊,总是这么笨拙呢...”
“学习又学不好,做事情也是半吊子...”
“就连努力学习厨艺也只能做出可怕的东西来...”
“没心没肺地活着,去奉迎他人,只求能有个容身之所。”
“这样的结果,就是到了最后为了那个人,连累了太多太多的人...”
少女的眼眶渐渐红了,水光在氤氲,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滴落在萨布雷的脸上,它呜咽一声,直起身舔舐着主人的泪水:
“爸爸妈妈也因为我的原因,再也不能在千叶生活下去了...”
“被监管的那段时间里,我亲眼看着他们一天天憔悴下去,鬓角也出现了白发...”
“我真的好恨我自己,为什么不能聪明一点...”
“为什么只是因为几句话,就要傻傻地帮助别人呢...”
羽生信长默默地听着,没有说话。
大道理什么的谁都懂,可是能做到的又有几个呢?
与其说些无关痛痒的安慰,不如倾听。
毕竟,这是对方内心的忏悔。
“结衣,不哭不哭...”萨布雷有些慌乱,不知该如何让主人停止哭泣,它的小脑袋中只有最原始的善意,想要为少女分忧。
或许是感受到了善意,由比滨结衣吸了吸鼻子,擦去脸上的泪痕,搂抱着狗狗低声道:
“萨布雷,我不要紧的哦...”
“不过是清醒了些呢...”
羽生信长看着一人一狗间的互动,心中略微有些沉闷,在心中斟酌着开口道:“去了北海道以后,就好好生活吧。”
“现在的苦难,未尝不是好事,”
“君子豹变,我期待你重新回来的那天。”
“哈哈,羽生同学总是会说些深奥的词呢...”由比滨结衣强笑着挠了挠头,站起身拍了拍背后的草屑,咬紧下唇像是在犹豫着什么...
良久后,她回过神来亲吻萨布雷的额头,紧紧拥在怀中,低声呢喃:“萨布雷,以后要好好的哦...”
说罢,由比滨结衣将一封信塞进萨布雷胸口的口袋里,递给羽生信长,狼藉的脸上露出释然的的笑:“羽生同学,我把萨布雷交给你了。”
“爸爸妈妈已经离开这里了,我也要去北海道寄住在别人家里,”
“拜托你,请好好对待它...”
萨布雷愣住了,呆呆地看着少女,无意识地呜咽:“结衣,你...”
羽生信长大概料到了这样的事,毕竟现在少女已经没有办法再去照顾自己以外的生命了,他接过僵住的狗子,郑重点头道:“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它的。”
“谢谢...”由比滨结衣深吸了一口气,最后看了眼羽生信长怀中的萨布雷,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开:
“再见了,萨布雷...”
“要乖乖的哦...”
少女小跑着冲向计程车,打开门坐进后座,强忍着悲伤,用哽咽的声线道:“麻烦你,去航站楼...”
计程车发动,缓缓地行驶着,要将少女带向陌生的远方...
羽生信长站在原地目送着计程车启动,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已经僵住的狗子,心头浮现一抹惆怅。
真讨厌这种离别的感觉啊...
忽地,萨布雷动了,从羽生信长的怀中跳脱出去,疯了一样向着渐行渐远的车子追过去,哀嚎的声音竟是悲伤到了极致:
“结衣!!!”
“结衣!!!”
“你看看我啊!!你再摸摸我啊!!”
“结衣!我不会再不听话了!结衣!!”
“呜...结衣!!”
不远处飞机起飞时,巨大的声浪掩盖了一切,包括萨布雷的哀鸣声。
而车中的少女似有所感,转过头的瞬间,眼泪如泉涌般流了下来。
她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哭出声,也不敢跟萨布雷道别,她害怕自己内心的决意就此消散...
眼眶中充斥着温热的液体,连视线都变得模糊了,只能隐约看见追在车后的小小的影...
对不起呢,萨布雷...
都是我不好...
你以后一定要幸福下去,不要像我一样没用呢...
萨布雷追着越来越快的汽车,悲伤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像是要压碎它的懵懂的心。
它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亦或是太过无力,没有办法力挽狂澜...
它只想让那辆车停下来,让曾经的主人再次和自己嬉戏。
它觉得自己明明习惯了离别,明明从母亲的怀抱中离开的时候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可是...
为什么好难过好难过呢...
“结衣,不要丢下我...”
“结衣,我以后一定会天天早起跟你散步的...”
“结衣,求求你留下来吧...”
它着魔一样碎碎念着,根本没有注意到脚下,被恶劣的石头绊了下,栽倒在水沟里。
头部重重地撞到水泥壁上,全身上下遍布着疼痛,萨布雷似无所觉,慌慌张张地爬出来,抬头望去时,汽车已经消失在远方...
乌黑的大眼睛中充满着迷茫,好像有什么被抽走了一样,心里空洞洞的,被风一吹全身上下都在摇晃...
它久久未动,好似被抽干了灵魂...
由比滨结衣和萨布雷.jpg
羽生信长沉默地看着这一幕,脑海中浮现出的,是在病床上咽下最后一口气奶奶,是毫无所觉在樱花中起舞的花火,是曾经见过的一幅幅熟悉的面孔...
蓦然间,他好像看见了酒红色的眸,含泪注视着自己...
他好像看见了手上系着红色绳结的手臂,拼尽全力地挥舞...
他好像看见纯白的少女,低头沉默着...
一时间,百般情绪涌上心头,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此刻的感觉,只是...
好想好想搂住那个她...
春风依旧暖暖的,吹拂着绿草茵茵,娇嫩的叶轻摆,像是在给谁送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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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冢静长长地叹息一声,想从口袋里摸出香烟,指尖触碰到的却只有口香糖,她摇了摇头,走到默立着的少年身边,挠了挠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信长啊...”
“那个...”
“不用说了,静,”羽生信长摆了摆手:“我都明白。”
“明白就好...”平冢静点了点头,忽地愣在原地。
他刚刚叫我...?
殷红如血的颜色瞬间爬遍了整个脸庞,美人教师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羽生信长笑了下,回复了以往那种恶劣的表情:“现在知道我听到你叫我信长的感受了?”
“死小子!你!”平冢静气急,抬手就想击打少年。
亏自己刚刚还怕他难过,没想到竟然反过来被整!
可是她抬到一半的手却停了下来,没法再打下去...
因为她分明看见少年的眸中,切切实实地多了些柔软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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