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爆炸鱼
第200章 燃烧的圣诞夜（合）
冰冷的温度让埋藏在肌肤下的血管收缩，四肢末端麻木而僵硬，鼻息从肺腑中挤出，化作白色的水汽，与恐惧一同消散在空气中。
比企谷八幡的胸口沉闷，好像有硬硬的毛刷在其中翻搅，直欲当场呕吐，死鱼眼中心处的瞳孔收缩，倒映出的影像，是比黑夜还要幽邃的人，以及那双令人印象深刻的平静双眸。
怎么会...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羽生信长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眼神坚定，带着毋庸置疑的讥讽：“本该被你耍得团团转的我，又为什么能突然反杀呢？”
比企谷八幡张了张口，忽地脸上浮现出一丝了然，自嘲道：“由比滨身上的窃听器，是你故意装的吧？”
“bingo！”羽生信长打了个响指，模仿比企谷之前的语气，不同于对方的死鱼眼会破坏表情的严肃程度，诡异微笑面具露出的左眼微眯，闪动戏谑的光：“但没有奖励。”
“明知道三个团子胸大无脑，肯定会受你哄骗，同时也会得到你信任，”
“我又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冰冷的风穿过打破的窗户往大厅倒灌，吹起风衣的下摆，整个人看起来神秘而强大，好像他才是反派的那一方：
“所以，我在她的手机上放入定位软件，从最开始就是为了让你发现。”
“已经被跟踪了一次的你，不可能放心得下与我有过接触的人吧？”
比企谷八幡点了点头，没有办法说出辩解的话，
当时得知羽生信长要见小町的时候，他就明白对方肯定是想要做些什么，于是在与其有过接触的由比滨结衣身上一番搜索，果然发现了定位软件。
于是，自己咬住了饵食，想要利用定位软件去做更多的谋划，来确保今日的计划完美运行。
可事情还是解释不通，他疑惑不解道：“你又是怎么确定我一定会出手呢？”
“特别对象还是已经息影十年的樱岛麻衣？”
羽生信长也不着急，他在等，等今天真正的目标杀过来，然后被自己摁死在地上，语气轻松道：“你都把别人妹妹抓过来了，还单独关押在笼子里，难道想跟我说这不过是巧合？”
“那些被你当作猪狗，圈养起来的女人怎么就没有这样的待遇呢？”
“可是根本就没有人知道她跟樱岛麻衣的关系！”比企谷八幡扣紧牙关，从齿间缝隙挤出最后的挣扎：
“还有，我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章地抓她？”
“这一切不过都是你没有根据的胡乱猜测罢了！”
“很不巧，我就知道，”羽生信长耸耸肩表示怎样都好的态度，彻底钉死了比企谷所有的自信：“十年前，那个投石提醒樱岛麻衣逃离的人，就是你吧？”
“为了弥补父亲犯下的罪行，当时还天真无邪的你决定救下同龄的女孩，”
“但时过境迁，良善已成为你泯灭人性的最大绊脚石，”
“所以，你要重新抓住她，并毁掉她，从而达成真正的无懈可击！”
“胡说八道，”比企谷八幡兀自笑着，可是不断抽动的眼角显示出他内心中的慌乱：“你凭什么说我保有可笑的善意？”
“我杀过人，我逼迫无辜的女性出卖身体，我把毫无价值的人摘取内脏卖钱...”
“善良？”
“这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的猜测而已！！！”
说到最后，他情不自禁地大喊出声，眼底有水光在积蓄着，就像无能狂怒的人渣...
“那么，”羽生信长就这么看着比企谷八幡，平静的眼眸仿若清晰的镜子，倒映着逐渐剥离表象的怯懦少年：“比企谷小町呢？”
“小、小町...？”比企谷八幡语气停顿了一瞬，脸色变得苍白无比，还在摇头否认道：“跟她有什么关系？”
羽生信长呼出一口气，击碎了比企谷最后的倔强：“她可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也恰恰是因为如此，才能证明你还没有无可救药到极点，”
“否则，我现在就把你从楼上丢下去，让你给那些冤魂陪葬。”
比企谷八幡一屁股坐到地上，笑得很难看也很疯狂，一如精神失常者，已经完全无法掌控自己的表情：“原来如此啊...”
他什么都明白了，给由比滨装定位是为了勾引自己上当，寸步不离的保护樱岛麻衣是为了让自己想办法利用定位软件下手。
甚至出现在东京巨蛋地下斗技场所穿的衣服也是计划的一环，让自己以为他追上了由比滨，可以放心出手。
这么看来，樱岛麻衣会主动脱离极道的保护，正巧给了“父亲”接近的机会，想来也是因为他说了什么吧？
而与小町见面，则是为了彻底确定计划的可行性，乃至由比滨结衣私自做了这个决定后，会对自己产生歉疚感而甘愿帮忙大概也被他算到了。
从一开始，缜密心思织成的网就铺好了，等待着他踩进去的那一刻到来。
可笑的是自己还以为他不过就是个只知道挥拳头的傻子...
“原来你什么都清楚，反而是我被蒙在鼓里啊...”
不仅仅是你，应该说为了计划不出现纰漏，所有人都被蒙在鼓里。
羽生信长双手插在口袋，咂了咂嘴道：“是什么给了你错觉，我就一定会受你算计？”
“你是总武高倒数第一，怎么想倒数第二的我也比你稍稍聪明那么一点点吧？”
“还有，”他停顿了下，将摊开的手掌放在身前，缓慢而有力地收紧：“我只是不太想动脑而已。”
“我喜欢在敌人准备万全后，凭借压倒性的力量彻底摧毁他们苦心经营的一切，并且——”
“寸，草，不，留！”
风雪陡然加剧，从玻璃破口处汹涌而入，让大厅的温度再次下降一个等级。
比企谷八幡打了个寒颤，脑袋低垂下去，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那你也应该猜到了点，今天我到底要做什么吧？”
羽生信长点头，又摇了摇头：“大概是被盲目会抛弃了？”
“亦或是给你留下了必死的任务？”
“没错哟...”比企谷八幡撑住身体，艰难地从地上站起来，不住地深呼吸着，好像在让经历了刺激的心脏重新回复平稳：“确切的说，我不过是环环相扣的谋划下，已经失去了作用的一环罢了。”
“但我还是要挣扎，还是要让你死在这里，”
“只有这样，才能给小町一个没有我，却安稳的未来...”
羽生信长纹丝不动，或者从来就没想过要动，任由比企谷八幡做好准备，翻开无关痛痒的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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