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爆炸鱼
“行动!”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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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该出发了。”
早坂爱亲手替四宫辉夜系上了劲装领口的扣子,言语间虚浮飘动,好像心中隐藏着无穷的心事。
“嗯,我知道了...”
四宫辉夜呆呆地站在落地镜前,凝视着自己的脸。
苍白的面容中,缺失了红润,明媚的唇上,没有了光泽,鲜红的眼眸里,能看见的就只有空洞黯淡。
整个人像是牵线木偶,仅有虚有其表的美丽,深究内里,只有一片腐朽的草,在勉强填充着空虚。
轻轻的深呼吸着,鼻腔中萦绕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带着医院特有的冰冷死寂,就好像象征着不详的阴云,令她的眉头感到厌恶地轻蹙:
“把衣帽间里的东西,都丢掉吧,”
“已经,再也不需要了...”
“全部?”早坂爱愣了下,还是询问了一句。
“嗯,”四宫辉夜点了点头,脸上的厌恶之色,更像是在指向自己:“全部。”
“从今以后,我不想再闻到消毒水的味道了。”
“永远,永远。”
那是谎言的用具,是自己在每个夜里,用来欺骗少年的罪证。
营造出根本就不存在的过去,还有对自己的证明。
她已经再也不需要了,因为今夜过后,两人就是死敌。
他将回归以往,而自己还是会在这片发臭肮脏的淤泥里挣扎,只在偶尔能露出头,观望少年干净的背影。
早坂爱眼中闪过不忍之色,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小姐...”
四宫辉夜转过头,视线落在了桌上用布包裹着的长条形物体上,她伸出了手想要握住,可是好像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述说着排斥,喉咙颤抖着,胸膛中泛起恶心的感觉。
最终,她的手一点点挪移,抓住了长条形的物体,紧紧捏在掌心,生硬的触感仿佛一根刺,直插到心里,渗出该死的污血。
一瞬间,神思之中有耳语般的声音在碎碎念叨着,从根本处否决了四宫辉夜的抗拒,强迫她露出正常的表情。
就好像有谁,在她的耳边轻轻地呵着气,以病态温柔而又令人恐惧的音调在循循善诱...
四宫辉夜笑了,明明眼神中看不出丝毫笑意,可是嘴角弯起的弧度是那么柔和,冲突中带着诡异。
她行走起来,脚步踩踏在地板上,寂静无声仿若鬼魅。
有只无形的手,捏住了她的后颈,在冥冥之中操纵着她的一言一行。
早坂爱不敢抬头去看,她察觉到了什么,双手死死捏住自己的裙摆,等到小姐的身影消失,那诡异难明的氛围消失一空,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息,惊觉一身冷汗。
她站在原地好一会儿,咬了咬牙,走到隔壁推开了衣帽间的大门。
拨开层层叠叠的衣物,穿过琳琅满目的鞋子,早坂爱站在一面鞋架前,伸手按在了某处。
只听见咔擦一声,神秘的机关打开了...
四坪见方的小房间内,病床上白色的床单在黑暗中是那么显眼,输液架上悬挂着点滴瓶空空如也,在窗外照进的黯淡斜阳里轻轻晃动,洒下扭曲虚幻的影。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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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羽田国际机场。
雪之下雪乃站在登机口前,身边来来往往,尽是离别的场面,她看见隔壁的某处,有像情侣的两人拥抱在一起,互相捧着对方的脸,在互诉衷肠。
真是突然呢...
明晰的眸闪烁,染上一层淡淡的愁绪,她攥紧手里的提包,清丽的面容转换成微笑的脸,看着面前话变得格外多的父亲母亲。
“你已经不是第一次自己出去留学了呢,”雪之下母亲微微叹息,即使面对离别,她还是会像寻常人那样露出些许惆怅:
“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
“你已经订婚,从今以后是个大人,该如何处置人生,我也给不了你太多意见。”
“但...”她斟酌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还是摇了摇头放弃:“如果有空,就回来吧...”
看着小女儿的脸,恍惚间回忆起当年自己送还是小学毕业的她前往国外的那一天。
与今时今日多么相像,却又天差地别。
一转眼,就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并成熟到自己都觉得陌生,大概这就是时间的恶作剧吧...?
“我知道的,”雪之下雪乃虽然在回答,可是眼睛总是不自觉地往某个方向偏移。
同样拎着挎包的雪之下阳乃偷笑了下,揶揄道:“母亲大人~难道对我这个大女儿就没什么想说的么?”
雪之下母亲愣了下,反应过来阳乃这是在提醒自己留出空间,她摇了摇头让开了位置:“信长君,没什么要和雪乃说了么?”
就在几步之遥处,沉默的羽生信长终于等到了这一刻,走上前来。
他总得留些时间给雪乃的亲属们道别,同时也是在舒缓心中的情绪。
白天订婚,临近晚上就要分别,惆怅总会有,感慨总会有。
等到雪之下母亲父亲被阳乃大姨子拉走,他才伸手牵起雪乃冰冰凉凉的小手,灯火辉煌的候机厅内,两人中指上闪烁着同样的光。
思索再三,他选择做出恶劣的表情:
“你终于要走了,平胸妹。”
雪之下雪乃望着少年这熟悉的表情,听着熟悉的称呼,恍惚间回到了一年多前,在侍奉部里两人初见之时。
当时的羽生信长,眼神冷漠,言语如刀,让人感觉到悬殊的距离,仿佛永远也触碰不到。
小时候总有人说,她是高高在上的雪女,但见到少年的那一刻,她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冷眼旁观。
相似的人之间,总会彼此厌恶,所以他们相处的时间大多伴随着争吵,虽然自己总是输掉的那一方就是了。
随着彼此的交集越来越深入,她发现这个少年并非完全坚硬的,包裹着刺的,也有柔软到能融化人心的一面。
就好像歌舞伎町的那一次爆炸,他将自己搂入怀中时,自己见到的侧颜。
再后来,经历一次次被打碎自信,一次次从身体到心灵被打击得体无完肤,想要放声大哭时,他都会在身边陪伴着,从没有一句安慰,但那份温柔,自己能清晰地感受到,直到破蛹成蝶。
雪之下雪乃,雪下面的雪,冰冷中的冰冷,就此悄然无声地融化了。
也许是从胜过锦山的那一刻开始,也许是很久之前,脑海中再出现少年的脸,自己的心跳就会加速,想要奉上自己能做到的一切给他看。
喜欢他干干净净的眉毛,喜欢他渐渐柔化的眼神,喜欢他再也不会对自己恶语相向的唇。
只是...
如果自己能鼓起勇气,亲口说出那句‘喜欢’,该有多么好啊...
雪之下雪乃的目光痴痴的,纤细的手不自觉地抚过羽生信长的脸庞,指尖向下,停留在少年的唇上。
她忽地很想听,很想听一句‘我喜欢你’。
那样,自己就能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吧...?
“羽生君...”
少女吐出的薰风中,带着一丝迷离的感觉,好像杯中荡漾着的红酒,散发出醉人的芬芳。
羽生信长没有动弹,任由雪之下雪乃抚摸自己的脸:
“嗯?我在。”
“可以...”雪之下雪乃唇瓣开阖,仿佛春日里最灿烂的樱花,在风中摇摆着,呈现出难以形容的美:“说我...”
少女的心事最是私密,私密到自己也没有勇气说出口。
她笑了笑,眼眸流转低垂下去,抚在少年脸上的手随之滑落:“没什么...”
“我走了...”
另一头,雪之下阳乃已经与父母说完了话,对着两人这边招手:
“小雪乃~我们的飞机要起飞了哟~”
因为是私人飞机的缘故,两姐妹将同乘一架飞机前往帝都,之后雪之下阳乃再转飞伦敦。
听见姐姐的呼唤声,雪之下雪乃带着缱绻之意,松开了羽生信长,温婉的笑意中带着一丝丝勉强:
“羽生君,多保重。”
她低下头,眼眶中有晶莹闪动,就此转身,准备踏出离别的第一步。
忽然间,一只手从身后揽住了她的腰肢,强势的力量让身体旋转起来,再反应过来时,整个人已经落入了熟悉的怀抱中。
雪之下雪乃愣了下,还没有来得及问话时,耳边传来温柔的嗓音,好像雪后的阳光,能够消解一切的冰冷。
“我喜欢你,雪乃。”
那一瞬间,少女的背脊僵住了,好像全身的血液都在此刻冻结。
机场的嘈杂声在意识中远去,只有那一句话在耳边徘徊,久久不散。
勇气,是会传染的病毒。
雪之下雪乃眼眸中落下一滴清泪,在视线模糊中凝视着少年的脸,声音变得有些颤抖:
“我也喜欢你,信长...”
脱口而出的那一刻,仿佛人来人往的机场中,只余下彼此的存在。
少年与少女的身影,重合到了一起。
就在此时,机场的广播中,丝丝悲伤的女音演唱传出,仿佛在为此刻的分别奏响尾曲:
爱は谁にも负けないけれど
别れることが二人のためよ
どうぞ归って あの人のもとへ
私はひとり去って行く...
来自邓丽君的《空港》,渐渐走到末尾,来自上世纪的曲调,却莫名符合羽生信长此时的心境。
不知何时,怀中的少女已经远去,只留下清冷熟悉的香气,还在鼻尖萦绕,久久不愿散去。
也许是一分钟,也许是过了很久,羽生信长如梦方醒,走到玻璃窗前仰望天空,一架飞机缓缓升空,朝着海的方向远去,拉出一条长长的轨迹云,在夕阳下晕开,归于无形。
“信长,我们回去吧。”
桐生一马走上前来,拍了拍羽生信长的肩膀:“以后还是会见到的。”
羽生信长没有动,闭上眼睛好像在酝酿着什么,再睁开时,只剩下最纯粹的理性。
他感觉到了什么,伸手一推桐生一马,声音严肃起来:
“桐生哥,立即离开!”
“诶?”桐生一马愣了下,几乎是条件反射似的,冲向雪之下家族的身边,抓着两人疯了一样往外跑!
下一刻,一道没有情感,仿若机械的声音压制了机场中所有的嘈杂,一字一顿:
“十文字——”
“斩!!!”
巨大的十字型锋芒,瞬间撕开了机场大楼,轰了过来!
第一更
第419章 雷火交织,燃烧东京(四)
巨型十字犹如锋不可挡的刀猛地从一侧切开候机大厅,随后钢铁支撑、房顶、地板、玻璃四散飞溅,在半空中交织成灾难的暴风雨,哗啦啦作响。
敌人来的太快太快,快到前一刻还在安稳度过日常的人们脸上的笑容还未来得及收敛,下一刻便已被无边无际的混乱吞没。
桐生一马张目暴走,血脉喷张,双手死死钳住两位亲家往外狂冲,眼前的一切都在崩塌,大地在龟裂,仿佛突如其来的世纪大地震般,耳中轰隆隆的,什么多余的声音也捕捉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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