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皓北
闻言,雁夜冷冷地与凤凰院凶真对视了几秒,方才撤去了杀意。
“你继续说,我在听。”
雁夜叹气道。
“哦,那么话说回来,雁夜啊,”凤凰院凶真笑道,“你视若珍宝的那个小姑娘间桐樱也参加了这次圣杯战争哦?不考虑早点回去保护她么?”
......诶?
雁夜那一直以来都如同冰山般冷酷的眼神终于出现了一丝波动,他下意识地伸手按住了自己的胸口,怔怔道:
“间桐......樱?那是......谁?”
我认识这个名字的主人么?
雁夜后退了两步,抓紧了胸口,却只感觉那里面空荡荡的。
她也姓间桐?我认识她么?为什么我没有任何关于她的记忆?为什么......胸口如此痛?
雁夜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额头,努力想要去回想起那段记忆,却感觉大脑如同被格式化了一般,什么也想不起来。
“原来如此,”见到雁夜这服样子,凤凰院凶真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你这家伙,该不会使用了献祭吧?”
第十二章 间桐雁夜:暗流涌动
“真是有趣,以你的实力,又是怎样的家伙能逼迫着你不得不用出献祭呢?”凤凰院凶真绕着雁夜转了两圈,饶有兴趣的问道。
雁夜依旧捂着自己的额头愣愣地站着,没有理会他。
见雁夜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凤凰院凶真也不恼怒,一边转一边慢悠悠地推理着:
“嘛......反正也不难猜,灰烬之中实力能稳稳压制你的也就是那两个人而已,扎克斯又是个老好人,料想总会留一线,也不至于逼你这样......所以是威廉喽?”
雁夜冷冷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哦,那看样子是威廉没错了......话说回来,没想到你居然连令自己变得如此凄惨的原因都忘了,不得不说真是讽刺呢?果然献祭之时记忆都是从最宝贵的部分消起么?真残忍。”
“你这家伙......到底还知道些什么?”
雁夜转过身,冷冷地盯着凶真,瞳孔之中似乎有熔岩在缓缓流动。
“我知道的?很多啊,比如......远坂凛你记得不记得?就那个远坂时臣的继承人,不过话说回来,你真的不记得自己重返间桐那个魔窟的理由了么?”
“远坂......凛?”
又是一个似曾相识的名字,
当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莫名地,感觉胸口好像缺少了什么,空荡荡的。
唯一有点印象的,只有凶真之后提到的那个名字。
远坂时臣。
那个夺走自己挚爱之人,那个背弃了自己的期望之人,
自己将求而不得的幸福交与他手,他却毫不珍惜,如此轻易地便舍弃了,
也正因如此,自己才会重返间桐家,
具体到底是如何的?
想不起来,
而自己那唯一的挚爱,是......
不,
自己的挚爱是谁,已经不重要了,
他亲手摧毁了她,
后悔吗?
或许吧,
但是那都无所谓了不是吗?
他早就背弃了曾经的一切了,
既然曾经所有的付出最终都招致来怨恨,又何必去回忆?
如今他所需要做的,便是将那些曾给予自己苦痛的人一个一个找出来,然后将自己受到过的痛楚千百倍奉还罢了。
“记得又如何?不记得又如何?”
雁夜放下了自己的手,缓缓道,
“我只是个复仇者罢了,曾经的美好,不记得也罢。”
“真的?”凤凰院凶真微微一愣,“即便获取圣杯可以让你的记忆恢复也无所谓么?”
“不可能的,初火乃是魂世界之核心,献祭给初火的灵魂与记忆是不可能恢复的,你忘了么?”雁夜摇头,淡淡道。
“那倒未必,”凶真摇头,“虽然理论上是这样说的,但是那个圣杯毕竟是号称万能的许愿机,虽然有吹牛皮的嫌疑,但在某种程度上,毕竟是可以通往根源的东西,那里储存着世界的一切奥秘与记忆,你再怎么说也是那个世界的人,若是可以借助圣杯的力量,即便你失去的那部分记忆无法恢复,却也可以再从世界的记忆之中将相关部分拷贝回来......嘛,当然以上纯属我的猜测。”
“......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只是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而已,对不对还两说,信不信取决于你。”凤凰院凶真一脸无辜地摊手,然后突然大笑起来,
“不过话说回来,你这家伙刚才不是还说丢失的那段记忆根本无关紧要么?为什么突然关心这个?”
雁夜:“......”
“行了,你们世界与魂世界的时间流速比实在是有些离谱,我建议你还是早点回去吧,别等回去之后发现自己的仇敌早就死翘翘了。”
“不对,”雁夜突然说道,
“恩?”凶真一愣,
“不对,”雁夜重复了一遍,眼神森寒,“从刚才开始,你便一直在试图诱导我立刻返回我的世界,去参加圣杯战争,你......到底在图谋什么?我现在离开,对你有什么好处么?”
“......”凤凰院凶真突然沉默了,他微微低下了头,然后......突然猖狂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不愧是你!果然还是被你察觉了,”凶真单手按住自己的额头,仰天狂笑。
“不过那又如何呢?”
他突然止住了笑声,盯着雁夜道,“没错,是,我的确期盼着你现在便立刻返回你的世界去参加圣杯战争,我如此希望自然是对我有好处的,但是.....那又如何呢?你我并非敌人,我也没有害你的理由,我完全可以向着初火起誓,我刚才跟你说的话没有丝毫的谎言,所以你大可相信情报的准确性。”
雁夜一愣。
“那么,先不说我是否会算计你,在得知以上那些信息全部为正确的情况下,即便我告诉你我在算计你,难道你就会放弃回归自己的世界去找你的仇家复仇么?当然不会,既然如此,你回去对我到底有什么好处,说不说又有什么意义么?”
雁夜沉默了几秒后,突然转身走向了初火。
走了两步,他突然又回过头,冷冷说道:“三天,在那边世界呆上三天之后我会用诀别黑水晶再回来找你,若是到时候那东西还没有完成,别怪我不客气。”
随后,篝火处的火焰突然升起,吞噬了身着黑袍的雁夜,待那火焰再度恢复原样之时,火祭场之中,却已没有了雁夜的身影。
直到确认雁夜确确实实离开了,凤凰院凶真方才长长舒了一口气,毫无形象地一屁股坐到了台阶上。
“真是个难缠的家伙,刚刚差点就穿帮了。”
擦了一把实际并不存在的冷汗,凶真自言自语道,
“话说回来,原来那家伙之前告诉威廉希里斯下落的目的是这个么?真是令人始料未及。”
“不过,虽然向着初火献祭,都是从最珍贵的回忆开始烧起,如此准确地烧掉那部分记忆,却也是赌博的成分偏大吧?
“按他的计划,以刚才的言语导向,雁夜接下来会做出什么事却也可以猜到,再根据从金木那里获取的情报,那些家伙又会如何做,最终又会将结果导向何方,可以说已经很清晰了。”
“这份对于人心与局势的把控,还有对于情报的利用,着实可怕,而这份诱导与欺骗计划,却也是万无一失。或者应该说真不愧是我的盟友啊。”
缓缓起身,凶真轻轻拍去白大褂之上的灰尘,走至篝火旁,望着跳跃的火焰意味深长地说道:
“真是期待你被命运玩弄到绝望的样子啊,雁夜,”
“......到时候,就让我们,一起去反抗那该死的命运大人吧?”
第十三章 间桐雁夜:复仇者的归来
久违的星空。
双脚再次踏上大地,苍白的长发垂落腰际,在远离城区的冬木郊外,身穿破烂长袍的男人缓缓仰头,无言地望着那漫天繁星的夜空。
贪婪地呼吸着带着青草与泥土味的新鲜空气,重新恢复生机的肺腑欢腾着,为这久违的生命气息而欢呼。
久违的空气。
黑魂的世界不存在星空,你每次抬起头,所能看见的,只有那永远不落的西斜暮日,与那昏黄压抑的,毫无生机的天空。
黑魂的世界也不存在青草,从洛斯里克城一直到依鲁席尔,生命的气息早已被腐朽替代,紫黑色的毒草在路边丛生,散布着不详与死亡。
那是个没有生机的世界。
鲜血早已冷却,不再沸腾,
灵魂早已腐朽,不再高傲。
还活动着的,是那徘徊在丧失与腐朽边缘的,死不掉的家伙们;还横行着的,确实那早已死去,仅仅留下亡骸的逝者们。
自己,已经多久没有感受过着活着的感觉了呢?
男人的脸上划过一丝复杂。
恍如隔世。
他轻轻挥手,用灵魂之力在面前凝结出一面镜子,望着镜中那仿佛瞬间老了十岁的面庞,男人摸了摸嘴边的胡须,脸上拂过一丝笑容。
在黑魂的世界之中,他的相貌便一直没有变化过。
时间对于灰烬而言是没有意义的,虽然仍然可以活动,但他们本质上却早已不再是生物,构成他们身躯的并非血肉,而是火焰。
自然的,他们身上也便不会再有新陈代谢与身体衰老发生,唯一会因时间流逝而变化的,唯有他们的灵魂。
而如今,他再次回到故乡,终于再次获得了人类的身躯,那个有血,有肉,会衰老,会死去的身躯,换言之,他终于再次活了过来。
而那这么长时间之中他丢失的时间流逝也再次作用到他的身躯之上,苍白的长发瞬间暴涨,长到及腰的地步,胡须,皱纹,也紧随其后,瞬间使得他老了十岁。
但是,时间对于灰烬而言,没有意义,即便他如今只是半个灰烬也一样。
指尖稍稍升起一簇微小的火焰,那簇微弱的火焰在夜风之中微微闪烁,却丝毫没有要熄灭的意思,反而是那夜风,却似乎是畏惧那火焰一般,居然在经过雁夜的时候向着两侧分开,绕过了雁夜之后,再在他的身后汇合,一时之间,雁夜周围却是出现了一个无风区,显得无比诡异。
“真是奇景,明明只是百分之一不到的薪王之火而已。”
雁夜轻轻打了个响指,那簇火苗在他的指尖炸开,随后化为一道淡淡的虹光,融入雁夜的身体之中,随后消失无踪。
然后,十分奇幻的一幕出现了,如同时间之神用手指拂过雁夜的额头,之前的镜头倒放,那因时间的显现而降临的沟壑,居然又被生生抹平了,数个呼吸的时间过去,雁夜的面庞再次恢复到他刚刚抵达之时的状态,唯一不同的,只是那突然长了数倍有余的长发与胡须。
对于象征着生命与光明的初火来说,恢复寿命这点小事,根本不值一提。
感受着正处于壮年巅峰时期的身体,雁夜满意地点点头,随后伸手在嘴边一抹,隐隐的蓝色小刀在他的指尖凝聚出,刮掉了那些胡子,之后他又伸手探向了身后的及腰长发,不过微微停顿了一下,还是没有割断长发。
“偶尔换个发型也不错。”
再次随手一挥,散去了面前魔力凝聚出的镜子,雁夜再次戴上了漆黑的兜帽,苍白的枯发垂落一边,缓缓向着冬木那边走去。
“老虫子、言峰绮礼、吉尔美伽什、卫宫切嗣......希望你们都还活着,”
“我,回来复仇了。”
.................
阴暗的地下室之中,希嗦希嗦的声音响个不停。
虫子的鸣叫声,粘液的滑行声,以及残骸溃烂的声音,混作一团,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合奏,这是,名为腐败的声音。某种发腻的腥臭味道充斥着地下室,在这气息的常年浸透下,石壁如同朽木般发脆。腐朽的残骸,欲望的执念与那些执念的墓碑,皆再次汇聚。
在那腐败的中心位置,由无数虫子聚集组合而成的生物在那里蠢动着,虫子们从他的脚踝处进入,顺着骨头向上攀爬,充斥了那个生物的全部身体。
或者说,那已经不能称之为生物,充其量,只是在人皮的包裹下,由无数虫子组合而成的聚集体罢了。
似乎是察觉了什么,那个诡异的生物突然将目光转向了地下室的入口,在那里,不知从何时起,便出现了一位身穿黑袍的男子。
“阁下如此轻易便潜入了我的结界,并直到如此近的地方方才被察觉,这一手潜行功夫可真是令人叹为观止,不知你找老朽有何贵干?”
出声者是那虫子的聚集体——一名矮小的光头老人,他是这片虫海的主宰者,同时也是间桐家五百年来的绝望根源。自五百年之前开始,他便疯狂追求着永生,并为此放弃理想,放弃尊严,以拼命地苟活下去。
他的名字是——间桐脏砚。
间桐脏砚佝偻着身子,一边望着那个将全身置于黑袍之下的神秘人发问道。
“无他,杀你而已。”
来人一边从楼梯上向下慢慢行走,一边报以简短的回应,明明只是两个字,字里行间,却又滔天的杀意喷涌而出,如同实质,在那股杀意的震慑之下,地下室之中的虫子瞬间便有一半被直接剥夺了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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