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才不是猫酱
“确实是这样，只不过受限于盟约，太阳女神不愿意直接对你身后的那位出手罢了。”
江流似乎没感受到金固的杀意一样，不慌不忙地说着：“但这也无所谓了，击败你们并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情，还不需要女神这种存在出手。”
“如果是挑衅，那我就接受了。”
金固不怒反笑，本就有着中性美的他，嘴角挂上了浅浅的笑容，显得更加大方美丽，谁又能看出来他是掀起战场灾难，让无数人流离失所，又操控魔兽吞噬了不知多少无辜者的罪魁祸首呢？
“平常我是不会因为旧人类的话语而动摇的，但既然是你的话，我觉得偶尔意气用事一次也不错。”
宛如在响应他的呼唤一般，天坑中的魔兽们开始躁动起来，庞大的身躯不断伸展，似乎原先并没有真正站起来。随着它们的鼓噪，魔力反应也逐渐增长。
那是连远在迦勒底的罗曼与达芬奇都暗暗心惊的程度，正面直视这强大威势的立香和玛修也露出严肃的神情。
“到了这里就不再有余地了，我不能在此后退，你们也不能放弃这次机会。
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说的，尽情地厮杀一场吧！”
吼——！！！！
地面微微震动，一头就算在同伴中也显得格外巨大的蛟龙从天坑中腾起，矫健的身姿冲上天空，却宛如虹桥一般划过半圆的弧线，向着江流等人张开大嘴，一股紫色的浓烟喷涌而出，顿时将视野遮蔽。
“大家小心！”
段藏出言提醒：“这种毒雾连从者的灵基都能侵蚀！”
从者们因为特殊的灵体构造，本来是不惧怕寻常意义上的毒素的，但这些魔兽的毒——无论是毒雾还是爪牙附带的，都蕴含着“神秘”，连从者也无法免疫。
当然，这毒虽然厉害，却也不像九头蛇毒那样沾上一点就如跗骨之蛆，普通人固然是见血封喉，但从者们还是能坚持一段时间的。
上次战斗，Archer·巴御前便是硬扛着毒雾的侵袭与这只魔兽纠缠，最后甚至射杀了它！
“按照预演，这里由我来！”
神情坚毅的人偶少女挡在众人面前，喷涌过来的浓雾伸出了双手。
喀——
机关弹开，少女的手掌卸下伪装，露出人偶的关节和隐藏武装，双手合并在一处，如绽放的鲜花一般，扭开腕部的“黑洞”。
真的是名副其实的“黑洞”，因为其连接着用结界术式搭建的异空间，这深邃黑暗的尽头……连段藏本人都不知道究竟通往何处。
她也不需要知道，因为这本来就是专门为了杀戮而安装的“奥义”，其名为【机关幻法·吞牛】！
原本并非这个名字，而是被叫作“妖术幻法·奈落”，如地狱般吞噬生命的忍法奥义。
在她身上搭载的诸多忍法中，这个与“妖术斩法·夕颜”并列为两大最为高深的奥义，也是果心居士的得意之作。
不过因为某个传说逸闻的原因，宝具真名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通过制造强大的吸力和真空刀刃，将一切吸引过来的物体切得粉碎，无论是战马、耕牛还是人类都一视同仁的解体……
因为这残暴的特性，段藏没有必要是不愿使用这一招数的，并且其浩大的声势也不符合忍者的美学。
然而今天却是个例外——
呼！呼！呼！呼！
将真空刀刃的魔力也全都用来加大吸力，宝具效率被提升到了极限，虽然因为没有真空刀刃的原因导致杀伤力大减，变成了纯粹的吞噬，但这也算是恰到好处——本来便没有什么需要切割的东西。
只见，在这庞大的吸引力之下，铺天盖地的毒雾被吸引而来，化为一道螺旋的龙卷，被收纳进段藏的“黑洞”之中。
而那异空间也仿佛无穷无尽，将蛟龙喷吐的毒雾全都吞噬进去段藏才停下了奥义。
这是之前的乌鲁克一战后，吉尔伽美什将十一魔兽的情报传递给拉格什城后，众人推演战斗所商议出来的解决办法，虽然当时只是为了有备无患，但今日果然起到了作用！
“吼！”
“上吧！”
“昂——！！！”
“来啊！”
段藏的奥义虽然效果惊人，却也不会改变战斗的进程，只是让从者们不再束手束脚了而已，激烈的对抗战还是在一瞬间便打响，并立马进入白热化。
只为破坏而生的魔兽们爬上地面，展现出自己数十米高的庞大身姿，以符合神话记载的各种异能向从者们发动攻击。
英雄们更是激进，齐格弗里德一马当先对着威胁最大的毒蛟冲去，而其他从者或是单独行动或是联合，也各自找上了对手。
至于江流……则是出乎意料的一动没动。
只不过，他的眼睛一直都在盯着金固，对这位堪比神灵级的神之兵器，江流脸上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他很清楚，这个白衣少年有着恩奇都的力量……或许还要更强，绝不是寻常从者可比的。
如果用三女神来举例的话，大概也就只有羽蛇神一人能在硬实力上碾压他，换言之他的实力是主神从者级的，只不过弱于狮子王和羽蛇神这种最顶尖的层次而已。
除去江流，在场的众人中没有能与之匹敌的战力，就算雅典娜也不行，除非她燃烧现在这个灵基，施展出小型化的“黑之月”，或许有机会能跟金固同归于尽。
而这点对金固也是一样的：没有魔兽能挡住江流。
所以，他也不敢将目光从江流身上移开，并且因为没有信心战胜江流的缘故，他也没有先出手。
等了片刻，觉得金固大概真的不会“先发制人”了，江流对着他微微一笑。
“你不来，那我来咯？”
第633章：绝境的金固
金固一直以来都在尽量避免和江流发生正面冲突，原因也很简单：他没有自信能够胜过江流。
组成战斗力的不仅仅是魔力总量，还有经验、技巧、心境，乃至于运气成分。
这些东西虽然无法量化为数据，也无法用肉眼观察到，但一名合格的战士却可以在直觉上感知出来，或许不怎么精准，然而真正的武人几乎都能准确判断出敌人的强弱。
金固就是这样的，不仅仅是神造的战斗兵器，更是自泥土之中诞生，天生便有着感知敌人气息的能力，甚至可以升华为固有技能。
可以说，他的视角就像是某部热血动漫里的战斗力测量仪一样，只是没有那些疯狂跳动的数字而已。
而在他眼中的江流无疑属于“爆表”的破格水准，以至于让他这个自尊心无比高傲的人形兵器都不愿直面对方。
原本，在【三女神同盟】刚刚形成的时候，他最为忌惮的是羽蛇神，对她的防范甚至超过了坐镇乌鲁克的吉尔伽美什。因为在他看来，吉尔伽美什与他的国家注定覆灭，根本构不成威胁，反而是名义上的盟友会在将来成为心腹大患。
果然如他所料，今天羽蛇神选择了人类，背叛了同盟……但他没有料中的是，除了羽蛇神之外，这个特异点竟然会出现第二个如此离谱的存在！
他已经尽量高估对方了，但还是——
嘭！！！
大气爆裂之声响彻四方，在无形的声浪之中一道人影从空中极速坠落，狠狠砸在了地面上。
“咳……何等……咳！”
金固狠狠咳了两声，他的身体结构与人类不同，虽然外形一样但本质上是可塑性极强的泥土（人偶），没有寻常意义上的要害和内脏，但被江流击中时他感觉自己就像变成了肉体凡胎，鲜明的痛感和胸中的苦闷不断翻涌上来。
……他对这种“跟人类一样”的表现深恶痛绝！
作为完美的杀戮兵器，也是新时代的人类，母亲所创造出的孩子……竟然会有跟旧人类一样的感受和情绪，真是让人作呕！
轰！
大气哀鸣，肉眼无法观察的冲击力贯穿了空间，掀起一层层涟漪。
在金固的感知中，那是一只巨大无比的拳头，带着凶猛的罡风扑了过来。
“别小看我！”
金固咬紧牙关，身下电光闪烁，一道道裂痕在地面上显现，继而从泥土中浮现出华丽的刀剑，数目足有上百，化作疾飞的骤雨迎了上去。
攻击模式与某位王的【王之宝库】相同，而威力也相差仿佛，虽然这些刀剑并非宝具原型，但经由金固塑造出来的武器，全都有着宝具等级的强度，一次全力齐射便足以杀死大多数的二流从者，纵然是一流从者也难以长时间抵挡这利刃的豪雨。
锵！锵！锵！锵！
刀剑源自普通的泥土，却覆盖着黄金的光泽，前赴后继如海浪一般撞上了那无坚不摧的拳风，顿时引发一连串的炸裂声响。
金固专心操控剑雨，在射出一百三十七把刀剑后，才堪堪将拳风完全抵消，但紧接着便有危机的预兆在心中响起，一股凌厉无比的杀机从左方传来。
‘不、右边吗？！’
金固脚下升起一面朴实却坚固的壁垒，希望能挡住来自右方的突袭。
嘭——！
防御工事没起到半点作用，连些许的停顿都算不上，带着耀眼白光的手刀便砸烂高墙命中了金固。
刹那间的天旋地转，金固只觉得脖子仿佛要被扭断，身体不可控制的被狠狠抛飞出去。
如果不是特意做了强化，这一击便足以将他的脑袋打烂了吧！
“可恶……”
放电一般的魔力现象修复着金固身上的创伤，他勉强站了起来，看向一副从容样子的江流。
“很有余裕嘛，异国的神明。”
从两人交战开始，江流几乎只使用高速机动下的体术，偶尔的魔力放出也是以拳风为基础，换言之是采取了魔力消耗最低的压制战术，考虑到他本身的恢复能力，甚至可以说没有消耗。
当然，这并不是金固愤怒的原因。
他感到愤怒的地方在于，即便江流如此“节俭”，但仅凭肉体力量和体术就将他逼入了绝境。
没有反击的机会……
战斗中全方位被压制，自己所有攻击手段都被对方轻松化解，相反对方的攻击却避无可避，对金固这具神造的人偶之身造成了相当严重的破坏。
还好，只要不是破坏了“炉心（圣杯）”，或者被烧成灰烬，无论什么伤势他都能快速修复。
金固手中唯一对江流有威胁的应该就是“天之锁”，因为江流拥有极高神性的缘故，天之锁这件对神宝具也会具备超乎想象的强度。
只不过……金固本能地感受到了危险。
每一次想要用天之锁束缚江流时，都会有一股鲜明的危机感浮上心头，强烈到让人大脑产生刺痛的程度！
仿佛是在警告他，即便使用天之锁也无法阻止江流，甚至会让局势变得更糟糕。
实际上也正是如此！
如果是对象是江流的话，天之锁恐怕能发挥出理论上的极限强度（不考虑金固舍身的情况），即便是主神级的强者也会被束缚一段时间。
那样的话，江流也会感到麻烦的——不能继续节省魔力了。
江流并不知道以自己的筋力和神性会被束缚多长时间，为了避免出现意外情况，他定然会选择直接干掉金固。
——天神的雷枪！
堪称一击必杀的概念宝具，上次就曾经差点击杀金固，而在当前这个距离下，基本不存在失手的可能性。
而且江流可以保证他的雷枪一定比天之锁更快！
只不过这玩意对江流的灵基来说负担也不算小，江流轻易不愿动用。
金固若是孤注一掷使用天之锁，那么反而是逼迫江流开启雷枪击杀他……或许是上次从雷枪下逃生的经历，让他本能地想要避免这种可能性，所以克制了解放天之锁的冲动吧。
但是好奇怪啊……
“你未免也太悠闲了。”金固忽然眯起了眼睛，“就算是为了节省魔力，也没有必要这么绝对，竟然只使用体术……一般来说，花费一些魔力速战速决更合算，不是吗？”
江流听到这些笑了笑，却没有答话。
见此，金固的眉头紧蹙了起来。
‘这已经是最后一战了，为什么还是这种态度……把我解决了，基本就可以说是结束这场战争了啊。
难道说他知道后面还有……
不，如果真的知道，那肯定早就绝望了，绝不会如此从容。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难道只是单纯的小看我，所以不解放宝具，也不召唤那道雷光吗……嗯？’
金固眼睛微微睁开，瞳孔在一瞬骤缩，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可能性。
不顾江流就在眼前虎视眈眈，神之兵器飞快的将目光掠过战场，搜寻着某些人的身影。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江流在与他战斗的过程中，渐渐来到了离神殿比较远的地方，也忽视了另一处战场的情况。
现在，神殿前天坑中的超级魔兽还剩下八头，貌似已经被打倒了三个。
但从者一方也并不好受，就连齐格弗里德这样的屠龙英雄都受到了不小的伤害，立香一直在用礼装上自带的治愈魔术来支援他。
“……不在。”
金固扫了一圈，果然发现从者中少了两人。
“是与魔兽战斗时牺牲了，亦或者……离开这里去了别的什么地方？”
神之兵器的心情恶劣到了极点，美丽的脸庞都要扭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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