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战士从良记 第508章

　　“嘭！”

　　一股隐藏在江流体内的生命力爆发出来，焦炭化的肉身顿时破碎、爆裂，露出半身的骨架，一根根肌肉和神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生长，很快就让这具身躯充实起来，最终连皮肤也覆盖其上，如时光倒流一般恢复到了原本的样子。

　　“这就十一次了……”

　　江流动了动脖子，发出如齿轮碰撞般的咔咔声，抬头看向苏鲁特的眼神充满不善。

　　“不知道你和我谁能撑到最后！”

　　说罢，男人从黑暗虚空中拿出一件衣服，看也不看就随手围在腰间，然后反手抽出白金神刀，整个人如箭矢一般冲出。

　　没有动用任何权能和加护，仅凭自身的能力值，在电光石火之间江流便冲到了苏鲁特脚下。

　　铮！

　　如匹练一般的刀光横掠而过，将炎之巨人王的脚踝一刀斩断！

　　“昂——！！！”

　　虽然并非血肉生命，但苏鲁特也发出了苦闷的声音，大手向江流抓来。

　　然而又是一道刀光——

　　铮！！！

　　苏鲁特的右手齐腕掉落！

　　“呼……”

　　四溢的流火之中，江流缓缓吐出一口气。

　　在重复了十一次的生死轮回之后，在“试炼”的效果加持下，无论是对火焰的耐性，还是临时上涨的能力值，均到达了一个极为可怕的地步，即便是苏鲁特也无法压制他了。

　　“看来，我的机会更大一些。”

第803章：【炎之剑】！

　　轰！

　　汹涌的烈火将山峰融化，翻滚的熔岩如暴雨般落下，地上的万物都被淹没在极致的高温之中。

　　但唯独江流没有被这火焰焚烧，纵然是销金融铁的岩浆，对他来说也只是寻常之物，赤着脚在上面奔跑毫无异色，仿佛那只是荒野草地，而不是流动的金石。

　　炎之巨人王挥舞大手，一连串熔岩化为火焰流星飞坠而下，砸在地面上轰出一个又一个大坑，爆炸开来的冲击波连大气都扭曲了，而江流便在这末日般的战场上横冲直撞，沐浴着火焰却几乎毫发无伤。

　　“喝！”

　　奋力一跳，江流高高跃起，在千米的高空上划过一道凌厉无比的剑之轨迹。

　　铮！

　　铿锵剑鸣之声响起，苏鲁特的一只尖角应声而落。

　　“可恶！远山江流！”

　　苏鲁特大声呼喊着敌人的真名，在他们彼此鏖战的时候，江流曾经自报家门，炎之巨人王早已知晓了这个名字，但此刻如此呼唤却并非是要传达什么感情，而是为了降下诅咒。

　　语言即为力量！

　　哪怕是在神秘衰退的二十一世纪，魔术师们也会借由吟唱来扭曲现实。而在神代，语言和文字所蕴含的力量更加可怕，甚至可以通往真理。

　　在北欧神话中就存在着“卢恩”这种堪称万能的符文，无论是诸神的神器还是英雄们的圣剑，都是依靠卢恩获得了强大的力量。

　　而苏鲁特虽然不会卢恩，但他作为自然诞生的神明，也是承载了“诸神黄昏”这一宿命的魔王，其位格甚至要超过寻常主神，对他来说无需任何媒介，但凡说出口的语言即为“神秘”。

　　例如，当年他在奥丁的封印之中，静静等待着世界的灭亡和他自身存在的消失，却无意间从“不确定的可能性”之中窥测到了另一个世界，看到了和自己同病相怜，一样被囚禁在生与死之边界的少女。

　　在那时，他曾对少女——奥菲利亚说过，终有一日会向她展示自己的炎之剑。

　　虽然只是一句话语，但当这句话被双方同时认知到并给予承认后，便成为了具有强制效力的“约定”，也成为了连接双方的缘。

　　其后，虽然是奥菲利亚主动选择来到这个平行世界，以完成摧毁泛人类史的任务……但这其中或许就存在着，连她自己也意识不到的，冥冥之中来自命运的指引。

　　神灵的语言是强而有力的，甚至能作为另一种意义上的“圣遗物”，令少女召唤出了本不应该出现的存在。

　　而现在，苏鲁特呼喊着江流的真名，却不是为了缔结“缘”，而是以姓名为媒介，向他降下炎灾的诅咒！

　　那是无视魔术抗性和肉体耐性，直接对灵魂进行灼烧的无形之火。

　　单以伤害来说并不算强，但却会给人以莫大的痛苦，无时无刻侵扰灵魂，仿佛跗骨之蛆一般。

　　纵然肉体消亡，只要灵魂还在，火焰便会永远纠缠下去，直到其神魂俱灭为止……

　　然而，在苏鲁特大声呼喊之后，回应他的只有从广阔雪原传回的声音，却没有任何来自因果的波动。

　　而江流身上也没有无形之火落下，他的灵魂在苏鲁特眼中仿佛一柄钢铁的长剑，坚韧、锋利却又刚健，无懈可击到让人为之叹息的地步。

　　“唔……”

　　炎之巨人王忽然一颤，不知抖落多少火星，落在地上便是一个熔岩坑洞。

　　在诅咒江流未果后，他脑海中传来一丝锯齿线般的刺痛，仿佛有人将刀剑插进了脑子里一样，让他愈发暴躁起来。

　　是反噬吗？

　　苏鲁特的智慧不下于诸神，很快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但也感到疑惑。

　　他的诅咒即便对北欧诸神也能生效，除了能纺织命运的三姐妹之外，也只有奥丁能免疫这无形之火的煅烧，但就算是奥丁也无法将诅咒反弹回来……

　　“和‘我们’不一样，你并不受到命运和因果的支配，所以针对真名的诅咒难以奏效吗？”

　　苏鲁特猜中了一部分真相，虽然惊叹于江流的独特，但攻击节奏却一点没乱。

　　“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炎之剑】！”

　　浑身缠绕着火焰的巨人将手伸入大地之中，引动了来自地底深处的原始脉动，一股股灼热的洪流冲击上来。

　　轰！

　　真正意义上的火山爆发释放出了吞没一切的声波，滚滚冒出的浓烟几乎要遮蔽天空。

　　而苏鲁特却在那奔腾的岩浆之中抓住了什么，难以看清表情的脸上露出狰狞之色，猛然将手向上一拉——

　　轰隆隆！！！！

　　比九天之上的雷鸣还要浩大的爆炸声传遍世界，一道百米方圆的粗壮岩浆柱直冲云霄，并且不断扩张！

　　地面不断陷落，火山的规模不断变大，那直接没入云层，仿佛要突破天际的熔岩柱，很快就达到了三百米直径，甚至比苏鲁特还要“粗壮”。

　　无数的熔岩流星从云端落下，对四面八方进行无差别的毁灭性打击。

　　单以这场面来看，甚至比江流的大地使者还要强大！

　　这趋势，如果不加以阻止的话，迟早会扩张到一个骇人至极的程度，甚至变成世界灭亡的契机——虽说这个世界早就灭亡过一次了。

　　“这就是……毁灭了诸神时代的【炎之剑】吗？”

　　骑在纯白色的野兽背上，立香怀里抱着志度内，背后是背负着大盾作为防御的玛修，一行人在不断从天空坠落的熔岩流星下艰难逃生。

　　迦勒底最后的御主看着阴沉的天空，还有那不断突破云层落下的流星，双手死死握紧。

　　“我……完全派不上用场！”

　　真是不甘心！

　　但是，即便如此，事实也不会改变，在这种级别的战斗中，纵然是神灵级从者都难以插手，更何况是她呢？

　　还是头一次，立香对“力量”的渴望真正刻印在了心中。

　　以往，她觉得自己作为御主，只要能指挥并辅助英灵们，便可以完成本职工作，但她也明白弱小和无力的滋味……让人难以忘记。

　　“嗡！”

　　一道银色的闪光冲上天空，正中苏鲁特的脸面，在这炎之巨人头颅的正中刻下一道深深的剑痕。

　　然而，没过多长时间，这伤痕便自动恢复了，苏鲁特的气息也丝毫未乱，他的【炎之剑】也还在大肆破坏着世界。

　　“这家伙……到底哪来这么多魔力！”

　　江流眉头紧锁，刚要加大魔力的注入量再试试，心头突然灵光一闪。

　　“世界树？对，是世界树！”

第804章：砍树小队

　　“嗯，我知道了。”

　　立香忽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眼中闪过一丝恍然，示意志度内改变逃跑的方向。

　　幼小的白发女神虽然不明白为何，但还是乖乖听话，操控着大熊一边躲避火焰流星一边跑到了女神斯卡蒂那里。

　　“女神大人，请打开通往神域的大门，您应该能做到的吧？就是现在！”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斯卡蒂脸色一变，而知晓一些内情的斯露德也严肃了起来。

　　“现在和原来可不一样，我虽然能将他送入神域，但那时苏鲁特还被困在神域之中，大神奥丁的封印还健在。

　　而现在，苏鲁特已经脱困了，奥丁留下的法仪已经被全部破坏。

　　我拿出全力才面前将苏鲁特制造的裂缝闭合……如果再打开神域大门的话，没有大神封印的压制，里面的‘时间’会再次开始流转。

　　也就是说，‘诸神黄昏’会再一次降临这个世界！”

　　“……诸神黄昏？”

　　“奥丁封印的可不仅仅是苏鲁特而已，他是将‘诸神黄昏’的概念一并锁死在了那被遗忘的国度之中，也永远定格在了那一瞬，以此保全了米德加德（人间）。

　　如果诸神黄昏再临的话……”

　　立香认真问道：“那会发生什么？”

　　“发生什么……”

　　斯卡蒂看向远方的巨人，虽然已经相隔很遥远的距离，但那千米高的庞大身躯还是那么醒目，让人感到自己仿佛就在其脚下一般。

　　“当‘诸神黄昏’降临时，苏鲁特将获得‘天命’！

　　那是吞噬了巨狼芬里尔之后，作为‘世界的吞噬者’和‘世界的毁灭者’被苏鲁特得到的权柄。

　　他会成为超越大神奥丁的存在！”

　　北欧神话是一个宿命感特别严重的世界观，之所以会发生诸神黄昏，并非是神族衰落或者巨人崛起的原因，真正决定一切的是“命运”，也就是神明诀别人世的这个必然发生的大事件。

　　而在斯卡蒂的这个平行世界中，因为苏鲁特过于强大而产生了偏差，走向了真正意义上的灭亡，已经不是“诀别人世”，而是连人世一同毁灭掉了。

　　原本在神话最后出现的“新世界”与“新神”也没有出现。

　　取而代之的是“残存的旧世界”与“最后的女神”，其存在就像是在阳光下散发着七彩光芒的泡沫一样——随时都有可能崩溃。

　　而在这个世界线，苏鲁特所背负的“天命”自然也是与泛人类史不同的。

　　正如斯卡蒂所说的那样，这里的苏鲁特在诸神黄昏再临后，会化身为毁灭世界的魔王，其威能要超过任何一位神灵！

　　哪怕是现在的苏鲁特也已经强到让人绝望了，根本无法想象他更上一层楼的样子……就算斯卡蒂也没见过苏鲁特的全盛时期，只知道那是需要让奥丁用生命来封印的可怕存在。

　　立香竟然想要解开奥丁的封印，让被冻结在神域内的“诸神黄昏”再次启动……这在斯卡蒂看来与自杀无异。

　　“但继续这样下去我们也杀不了苏鲁特！

　　虽然不知道世界树发生了什么异变，但可以确定它现在已经深深扎根于神域，甚至将根系从星之内海蔓延到了表层世界……而苏鲁特就是它的守护者！

　　所谓的不死之身，就是能源源不断从世界树那里获得魔力的结果。”

　　立香毅然道：“如果不前往神域砍掉世界树，我们就没有获胜的机会！”

　　“……”

　　斯卡蒂沉默了片刻，然后深深望了一眼远方正与炎之巨人王鏖战的男人。

　　她略显突兀地问道：“你很信赖他吗？”

　　立香怔了一下，但很快就露出爽快的笑容：“当然了，他可是我引以为豪的哥哥呢！”

　　“我并不认为有人可以击败天命加身的苏鲁特……但看来我是没有别的选择了。

　　这个世界的力量平衡已经被打破了，这样下去，即便没有诸神黄昏也会迎来灭亡，那还不如相信你们赌上一把！”

　　斯卡蒂也轻笑了出来，手中魔杖在虚空轻轻一点，令人目不暇接的抖动过后，一连串符文被刻印在空中，继而又是一次点击，符文顿时化为灵光消散。

　　“奥丁……抱歉。”

　　口中喃喃说着什么，斯卡蒂抬头看向天空，一道繁复无比的符文法阵缓缓在上方展开，一扇纹刻着法阵的门扉缓缓打开……与之前吞噬江流时几乎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