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身体归我了！ 第279章

第406章 等着我啊

就像上野北和丘比所说的那样，她能选择的道路其实就两条。

要么是去一些熟悉的地方安安静静待着，要么就是顺着电车或是公交到处晃荡。

而她……选择了后者。

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反正就是顺着直觉走下去吧。

反正，就只是想逃避而已。

美树沙耶香伸出手，手掌轻轻按在电车的玻璃窗上。老旧的电车并没有翻新，这个玻璃窗也是比较脏乱，手指轻轻抚过，待到收回来时，指肚上已经是蓄了不少尘埃。

同一行电车上的人比较少，有工作的成年人需要上班，有学业的学生需要上学，这个时间啊……除了游手好闲的社会青年之外，就只剩下一些老爷爷老奶奶了吧？

美树沙耶香微微抬眼，目光扫过电车内的乘客，就算是放在这些人里面，她也是比较奇怪的一个了……一个学生不去上课，而是跑过来坐电车上，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学生啊。

逃避啊……

是在逃避着谁……

也是在逃避着什么……

人心矛盾复杂，种种思绪交织在一起杂乱程度堪比凌乱的毛线球。

但是，她并不是在位内心感到困惑。

名为「美树沙耶香」的少女有着足够纤细的内心，她捻着手指，在这杂乱的内心中挑出了最关键的线，那线被她挑出来了，于是她的内心所想就清晰地呈现在了她的面前。

她从来不是感到困惑，她只是在……自我厌恶。

对这样的身体的厌恶，对这样的命运的厌恶，对这样的内心的厌恶。

啊哈哈——说起来也是挺好笑的嘛。

一气之下对着焰说出了非常过分的话，而后却又被焰用最真诚的话语直接破防……她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总之，她内心在想什么，她其实是清楚的。

自从被晓美焰「反击」之后，她就彻彻底底的看清自己的内心了。

但越是看清，就越是想逃避啊……

真是矛盾……

美树沙耶香将头靠在了座位上。

不是吗？

逃避的前提是她已经看清了，既然已经看清了，那又何谈逃避？

弄到最后，其实也只是在自己骗自己。

更要命的是，她甚至清醒着——她都知道她在骗自己了，那这样的自我欺骗还有可能成功吗？

你啊你……不争气啊，干什么都没用。

答案从心底浮现，她所逃避的人，她所逃避的事物，她所逃避的一切。

——烦死了。

毁灭吧，把这些东西全砸了的话，是不是就不用这么痛苦了？

美树沙耶香微微屏息，而此时，手机的呼吸灯也开始闪烁，她皱着眉头随意地解锁屏幕，上野北发送的短信随之进入视线。

【我来找你了。】

——已读。

瞳孔微微收缩。

她看见了……

佐仓杏子抬头望了一眼天空。

前方即是凉亭。

“阿北说了，他是去找沙耶香了……”

午休时间，三位魔法少女聚在了一起，而盯着其他两人的注视，鹿目圆举起手机，将她和上野北的聊天记录亮了出来。

【阿北，你怎么突然请假了？】

【我是打算去找沙耶香啦……还是有点放心不下。】

往后还有一小段聊天，但或许是因为话题本身不怎么乐观，所以聊天记录也都很正经，没出现什么青梅竹马之间见不得人的调侃。

“北是去找沙耶香了啊……”

晓美焰喃喃自语着，手掌又是缓缓收紧。

她这时候想到的当然不是上野北和美树沙耶香会有什么关系，她是知道真相的，此刻在她看来，上野北应该是为了美树沙耶香的安危才跑了出去。

不是吗？

魔法少女会因为绝望而化身为魔女的啊，而上野北既知道真相，也拥有能够扭转局面的能力——他可以无消耗抽取魔法少女的污秽，这样解释是完全说得通的。

只不过，是她把事情搞砸了啊……

但现在却要上野北出去收拾残局……她也是挺愧疚的。

而和她这个知情人士不同，鹿目圆和巴麻美都是不清楚魔法少女真相的，她们所看到的事情和她看到的明显不太一样，就比如现在，她们在纠结的还只是上野北「请假」这件事情。

“哎，上野同学应该跟我们沟通一下……”

到现在为止，巴麻美都没弄明白美树沙耶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别说是她了，就算是美树沙耶香钦定的「最好的朋友」鹿目圆，她现在也是一脸懵逼。

美树沙耶香守口如瓶啊，而晓美焰又没说什么，上野北现在也是单独行动……

总觉得大家好像知道些什么，唯独她什么都不懂。

有点想问一下，但又害怕这只是她的错觉。

“大家一起想办法终归是要好一点吧？”

这也是巴麻美的核心看法了，巴麻美一直都很重视「团队」的意义，也确实觉得这种事情应该跟内部的成员一起商量一下。

这一次，美树沙耶香的反应真的是太奇怪了啊。

昨天晚上还能在群里陪她们闲聊一两句，但依旧是决定不来上课……她也搞不明白美树沙耶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阿北这么做，应该也有他的愿意吧……”

但最后，鹿目圆还是站在上野北这边。

听着两位魔法少女在这里讨论，晓美焰又是低头夹了一口饭团。

她和她们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她知道真相。

她坐在这里，听两位好友这样讨论着一些「显而易见」的事情，心中自然会有一种想把真相告诉给她们的冲动。

但是啊……

美树沙耶香的大声训斥还在她脑中回荡，而美树沙耶香这两天的反应也是让她没有了信心。

因为第一次她就搞砸了啊。

本来是想着把这件事情告诉给美树沙耶香后，顺道把美树沙耶香给安抚下来，让她接受这个事实而后一起共勉前进……但就实际情况来说，她把局面搞得一团糟。

她没有能力安慰别人，开口前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是等到开口后她才发现——除了字面意思的「安慰」之外，她居然找不到别的话来说。

干巴巴地跟他人说「没关系的」、「我们还有希望」，甚至是下意识地认为别人能跟她一样接受这个残酷的真相……她真的是笨到家了啊。

不是所有人的人生都跟她一样啊，对她来说「魔法少女」是一个奇迹，但对其他人来说，这或许就真的只是一个诅咒而已。

——你懂什么啊！？

——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有必须成为魔法少女的理由吗！？

美树沙耶香说的这两句话……真的把她的自信给击碎了。

尽管美树沙耶香后面确实是在「道歉」，但明眼人都能看出她那低落的心情。

她不敢跟她们透露真相，因为害怕自己处理不了。

而当晓美焰心情低落时，巴麻美也敏锐地察觉到了少女的心情，只见她注视着晓美焰，而后者却没发现她的注视。

晓美焰确实是走神了。

巴麻美皱起眉头，忽然又是一顿，在意起了一件事情。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晓美焰也用「北」来称呼上野北了？

骗人的吧？

【我到车站了，是新区的车站！】

为什么会有这种事情？

【公园……呃，找了一遍没找到人，你应该不在吧？我不会是擦肩而过了吧……嘶，不对，我相信我和你之前的默契啊，你出现在我半径五米之内，我是绝对能感应到的！】

他……想干什么啊？

【你在哪里啊——】

从早晨到中午，从中午到下午，又到现在的黄昏将近。

少女如幽灵在城市中游荡，城市的喧嚣与她无关。

而在这悲伤孤寂的时刻，唯独有一个笨蛋啊……陪着她在这座城市里浪费时间。

天空中的太阳从东边转到西边，温暖的阳光化作炽热，仿佛要灼烧一切的热情最后又是化作了此刻的温和，像极了暴风雨后那令人心旷神怡的宁静。

太阳见证一切。

淡蓝色的发丝在风中轻轻飘扬，从耳畔惊起，闯入视野中。

白色棒球帽很好的压着头发，倒不会让这头发太过散乱。

海蓝色的眸子微微垂下，桃红色的发夹捏在手心里，最终是又一次别回了头发上。

少女坐在长椅上，手上拿着手机，心中的思绪却是如孤舟行于暴风雨之中，海浪翻涌，那心也随之轻颤。

喂，哪里出了问题啊……

看不出她不想见他吗？

为什么要这样啊……

“很有意思吗……”

美树沙耶香仰起头来，凝视着高耸的大厦。这是她最熟悉的购物大厦，每当她心情开心时，她就总是会拉着鹿目圆来这里逛逛——

囊中羞涩就看看，包里有钱就享受人生……现在想想，那时候还是挺纯粹的。

【我现在快到教堂了，我说你应该不会在这里吧？】

她现在是回到学校附近了啊，笨蛋……

美树沙耶香滑动手机，她看着上野北拍摄过来的教堂的侧面照片，圣洁的十字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但很遗憾啊，那地方她早上去过了……

手机息屏……

遇不上的啊。

这座城市这么大，两个没有约好的人想要见面……这有可能吗？

不可能的啦！这个笨蛋！

不可能的……

心像是被狠狠地拧了起来，传来的感觉是令人哀伤的刺痛。

晃了下手臂，最终，少女是抬起头来。

回眸，凝望身后，沿着这条大道走下去，不多时就能看见一个公园，公园里有一个小小的凉亭，凉亭靠着人工湖，湖内饲养着许多观赏鱼，湖面上点缀着荷叶与各色装饰灯，从假山上涌下来的水流也是清澈无比。

为什么会这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