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角宿一
“不行。”
“……”
莫德雷德将手机收起，转向斯卡蒂。
他什么也不说，只是这么看着她。
斯卡蒂道：“莫德雷德，你今晚有些奇怪啊。平时我去做什么事你不是从来都不在乎、不耐烦的吗？”
“……”
面对斯卡蒂的疑问，莫德雷德没有回答，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在回旅店路上，莫德雷德曾经有过不好的预感[直感]，所以他今天有些放心不下斯卡蒂。
他话锋一转，道：“斯卡蒂老师，非要今天晚上出门吗？”
“嗯。今晚……我有些事情要办。”
“什么事？”
“这个，不能说。”
“哦，是吗。那你要办的事情，是我必须回避的事情吗？”
“……”
走道中突然陷入了沉默。
莫德雷德挑了挑眉：看来是自己猜中了，斯卡蒂今晚要去处理的事情和自己有关吗？那就更不能让她一个人去了。
“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去吗？”他问道。
斯卡蒂点点头：“嗯。”
“唔。”
莫德雷德托着下巴，沉思半晌后，问道：“……您……难道是今晚要去相亲？”
“不是。”
“好吧，我知道了。”
既然你什么都不愿意对我说，那我也没什么好对你说的。
莫德雷德直视着她的眼睛，摊开了五指。
王剑克拉伦特，自莫德雷德的手心显现。
“斯卡蒂老师，今晚您哪里也不准去。”
……
……
……
“呜呜呜呜……！完败了。玛修小姐的乒乓球水平好高啊！你真的是第一次接触乒乓球吗？”
莉莉和玛修从休息室中走出。
“嗯……这是我第一次玩这个游戏。”
“太强了吧，第一次居然就玩得这么好。哎……我是我们当中最菜的了。”
莉莉在完败给阿塔兰忒之后立即盯上了从客房里出来的玛修。
本来想欺负一下新手，没想到对方明明是个初学者，却把自己打得落花流水。
莉莉哭丧着脸说道：“跟玛修打乒乓球就像是在跟一堵墙在打一样……根本就滴水不漏啊。”
玛修安慰道：“我在想，是不是因为我是盾兵，所以会比较擅长和盾牌长得很像的乒乓球呢。”
“哎，好像有点道理的样子。”莉莉用手指抵着下巴自言自语道，“那作为saber的我，擅长的项目是什么呢？”
“大胃王比赛？”
“讨厌啦，啊哈哈哈哈哈！被玛修小姐这么一说，我好像又有些饿了。”
打了一晚上乒乓球的二人有说有笑地走着，就在这时，阿塔兰忒火急火燎地从对面快步走了过来。
看着一脸焦急的阿塔兰忒，玛修问道：“怎么了？阿塔兰忒小姐。”
“过来帮忙……主人和斯卡蒂大人正在吵架。”
“哎？”
莫德雷德和斯卡蒂，刚才还在屋子里非常融洽的两个人居然会吵架？
虽然一路上他们拌嘴不少，但是玛修还从来没见过莫德雷德和斯卡蒂吵架的样子。
他们两人大概都是把自己当做队伍里的负责人吧……就算会有小的冲突，最后他们总会各自退让一步、握手言和。
三人立即赶往客房。
“——莫德雷德，你给我适可而止一点！”
玛修最先听到的是女神大人的怒吼声。
刚进入客房，直击鼓膜的是饱含激昂感情的尖锐声。
是平日里熟悉的女神的声音，但将感情如此明显地表露在外还是第一次。
一旁的莫德雷德看着她，微笑道：“如果想从这间房间里出去的话，就问问我手上的剑吧。哈，如果你有那个胆量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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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德雷德竟然在旅馆里提着他的魔剑，虽然并没有将剑刃对准斯卡蒂，但还是令玛修大吃一惊。
看着他手中明晃晃的剑，女神双臂环抱在胸前，一脸不屑。
“啊，是呢。真是了不起啊，莫德雷德。现在变得比我强了，就想用暴力让我服从你吗？”
莫德雷德面不改色，淡淡道。
“在面对讲不通道理的家伙时，就算诉诸暴力也没关系，用力量让对方明白上下级关系。这可是我等的神之女王，斯卡蒂老师的教诲啊。”
“哈！那我可真是教出了一个孝顺弟子呢！我还以为你能有些长进呢，莫德雷德。”
争吵逐渐白热化，说话带刺的气氛笼罩整个客房。
莉莉于心不忍，心痛地紧咬嘴唇。
——在这前厅的正中央，剑拔弩张的气氛下，二人在互相瞪视着。
紧绷着脸的斯卡蒂和抓住她手腕露出獠牙的莫德雷德。
在争吵的过程中，少女们也渐渐地听出了争端的理由。
斯卡蒂今晚想要独自一人出门，而莫德雷德说什么也不同意。
嗯……听上去两边都有错呢。
斯卡蒂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向莫德雷德说明出门的理由，而后者干脆拔出剑来想让她强行留在这里。
听上去，两边生气的理由都很奇怪。
为什么会这样呢。
斯卡蒂自然不用说，她是成熟稳重的女神。
莫德雷德平时虽然看上去有些暴躁，但其实意外的冷静。
以玛修的观点，他们两人绝不会是随随便便就吵起来的人。
斯卡蒂的声量很高。
“莫德雷德，你那柄剑是什么意思？打算对我使用吗？”
莫德雷德心中多少也有些意外斯卡蒂的强烈反应，本来他抽出剑只是想要给自己壮壮气势顺便威慑一下斯卡蒂，当然不可能对她拔剑相向。
但没想到斯卡蒂一见自己拔剑，变得激动不已。
就像是被莫德雷德的行为点燃了一样，冰雪女神完全失去了平素的冷静。
莫德雷德淡淡地说：“用不着……对付你用刀柄就够了。”
“哼。莫德雷德，你变得已经不需要我了呢，干脆就在这里杀掉我如何？
不，不对，从一开始你就不需要我呢。
大家都在背后怎么说，你知道吗？说莫德雷德是天才，根本就不需要女神的指点！
找一个魔术师来做叛逆骑士的老师，根本就是耽误了他的成长！”
少年挑了挑眉：“哼，你就那么在意别人的议论吗？……我所知道的女神大人可是不会在乎凡人想法的，老师你今天到底……”
“反正你内心也是这么想的吧？莫德雷德。”
斯卡蒂咬住下唇，冷冷地说道：“比起我教给你的那些不入流魔术，还不如让斯卡哈当你的老师，如果一开始你的老师是她的话，现在你的武艺一定已经早已经出神入化。”
“……莫名其妙，你温泉泡傻了吧。”莫德雷德不屑道。
见他没有说出什么有力的反驳，斯卡蒂越说越来劲。
“哦？被我说中了吗。现在还来得及，明天就去见斯卡哈，请她来做你的老师如何？”
“……吵死了，老太婆。”
斯卡蒂一步上前，抓住莫德雷德浴袍的衣领：“呐！莫德雷德！说啊，说你觉得斯卡哈更好！”
“住口吧，我从来没有那样的想法。”
莫德雷德死死地瞪着她，斯卡蒂也毫不妥协地回瞪过去。
“……你总是这样。”
喘着粗气，斯卡蒂松开了莫德雷德。
然后，她当场跪坐在地上，突兀地开始默默地啜泣起来。
“请她来……请她来……就好了啊！”
在眼神的交流后，斯卡蒂清楚地明白了莫德雷德没有半点谎言。
他从来不觉得斯卡蒂做自己的老师有什么不好的。
然而，正是莫德雷德对她的这份信任，让她受到了伤害。
让斯卡蒂觉得自己无能为力去回应他的信任和期待。
“……”
面对跪坐在地板上肩膀颤抖的斯卡蒂，莫德雷德一语不发。
沐浴着他——不，算上阿塔兰忒她们，总共四个人的视线，斯卡蒂指甲抓着坚硬的地板。
美丽整齐的指甲、手指已经不成形的令人心痛。
简直就像是对自己的惩罚。
“从一开始，我根本就教不了你什么……我做你的老师……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错误！错误错误、错误……”
尽管滂沱的泪水滴在地板上，可斯卡蒂的谴责却还是像诅咒一般继续着。
压抑的情绪一下子爆发。
争论变成了自责，没有人能够说出任何安慰的语言。
因为在场的所有人都理解到斯卡蒂说的并没有虚言。
斯卡蒂从一开始就不适合做莫德雷德的老师。
她的哭泣是因为感到了自己的无力，任谁都无法消除她的悲叹。
“……”
莫德雷德走到斯卡蒂身边，弯下身子，将手覆盖在她几乎要深陷入地板的五指上。
“斯卡蒂老师。在东方有一位圣人，名字叫做孔子。”
“……？”
众人将目光落在莫德雷德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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