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角宿一
敏锐的她也已经发现弟子报出了一个不合理的价格。
周围的魔术师们也纷纷点头，每个人的眼神中带着不满：就算是背后有白金汉宫和瓦尔哈拉两个大金主撑腰，钱也不是这么花的。
阿纳斯塔西娅一言不发地看向窗外，好像车厢里发生的事情和自己无关，而爱丽丝菲尔则双手挽在一起，向莫德雷德投去崇拜的眼神。
面对斯卡哈的疑问，莫德雷德歪着头回答道：“不，我早就想要那个了啊，稍微高一点价格也没关系吧。
真英雄以眼杀敌——我也想要能从眼睛里喷出火焰的魔眼。”
这时，站在台上的主持人蕾安卓说道。
“抱歉，莫德雷德阁下。【炎烧之魔眼】并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样能从眼球部喷出火焰的魔眼，它的能力是将目光所及之处点燃。”
“咦？原来是这样吗？啊哈哈哈……搞砸了啊。”莫德雷德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后脑。
在场的魔术师们全员发出轻笑。
“……什么啊，原来根本不了解情况啊。”
“真是的，别吓唬人啊。”
“我还以为真有人打算2000万买那个呢……”
会场的气氛变得稍微欢快了一些，然而只有一个人自始至终都紧绷着脸。
阿特拉姆即使听了莫德雷德的发言，表情也没有好转。
“……”
如果是普通的石油王，这时应该会放弃了吧，莫德雷德并非针对自己，自己也没怎么掉面子，之后还有更多更优秀的魔眼等着拍卖，但——
他是阿特拉姆.加里阿斯塔。
虽然并没有什么出色的才能，自尊心却比任何人都强上数倍。
被那小子横刀夺爱是事实，这种情况绝对不能容忍。
到底要不要跟呢？这对他来说根本就不是一个问题。
接着，阿特拉姆颤抖着举起了手。
“三千万美元。”
车厢内爆发出比之前更大的骚动。
“喂喂喂……”
“开什么玩笑，3000万美元买一对【Noble Color】？”
“再努努力的话，已经可以买到【黄金】了吧？”
“疯了、疯了。”
当然，这个价格是不会有人跟的。
木槌落下。
清脆的敲击声明示着赢得商品的人。
阿特拉姆以胜利者的笑容再度看向莫德雷德，而后者这一回转过来与他对视。
“啊，难道说得救了？3Q，加里阿斯塔的老板~如果不是你的话，我回去要被岚之王骂死了啊。”
莫德雷德轻浮地笑着说道。
阿特拉姆抽了抽嘴角：“………………哼。”
莫德雷德的初回气氛组工作非常成功，让原本只值1000万左右的【炎烧】，落拍价翻了三倍，萝洁安也是喜笑颜开。
除去莫德雷德抽去的三成，900万美元，等于她是以两倍的市场价卖出了一对【Noble Color】。
“……似乎还不错。咕，有些上瘾了。”吸血鬼少女咽了咽唾沫，开始期待下一场竞拍。
在主持人的示意下，展示桌换上了另一件魔眼。
“接下来是【掠取之魔眼】。首先在此重申，还请诸位提前确认目录中的责任限制条款。
这件魔眼位于【黄金】位阶，虽然有些旧了，但保存状态完好。因此起拍价为五百万美元。”
【掠取之魔眼】。
眼如其名，是会直接夺取视线所达范围内生物生命力的魔眼。
而主持人所说的责任限制条款，则是由于该魔眼的性质，可能会对宿主 造成伤害。
蕾安卓再度强调道：“过去两名被移植者都在三年内陷入濒死状态，由本列车的工作人员进行了摘除，有意者还请仔细阅读契约书上的责任限制条款。”
使魔之间就发出了一阵惊叹。
即便事先确认过商品目录，在实际看到该魔眼时魔术师们依旧忍不住发出感叹。
除非是与生俱来的情况，否则【宝石】级别的魔眼是不可能被人类魔术师所使用的。
即使是像列车经理死徒之祖萝洁安、不列颠大魔女摩根勒菲这样既富有又强大的人物，也只是使用了她们与生俱来的【黄金】，而不会去刻意移植【宝石】。
如果是普通的人类，在【宝石】连接上魔术回路的瞬间肉体就会四分五裂的吧。
所以，【黄金】是人类后天能驾驭的、事实上的最高级魔眼，受到的关注度一点也不亚于【宝石】。
第一件商品的拍卖结束后，群聚在车厢顶部的使魔们之间产生一种难以形容的气息——这一次的魔眼拍卖会，异常至极。
阿特拉姆没有参战，或许是因为刚才的三千万即使对他来说也有些肉痛吧，而爱因兹贝伦和阿纳斯塔西娅加入了这一次的竞拍。
照样是经过一轮使魔间的小幅竞争之后，变成了德意志炼金名家和俄罗斯皇室的一对一单挑。
不过，阿纳斯塔西娅似乎对这双魔眼并不是特别感兴趣，最终是爱丽丝菲尔以四千万美元的价格将其拍下了。
魔术师们小声议论了起来。
“果然爱因兹贝伦家想要搞事情啊。”
“她们得到魔眼之后想做什么呢？人造人的肉体根本支撑不了黄金魔眼吧。”
“哎？话说回来，刚才的【Noble Color】就要三千万美元，而【黄金】只要四千万美元吗……岂不是很划算！？”
“笨蛋，那还不是加里阿斯塔自作主张开的价格！”
“……”阿特拉姆紧绷着脸，一言不发。
“话说回来，为什么列车经理从刚才开始一直就死死地瞪着你？”斯卡哈对莫德雷德小声说道。
萝洁安正用满是怒意的眼神盯着莫德雷德。
她的眼神在诉说着：“为什么你不抬价啊！不是让两个冤大头跑掉了吗！？”
“……咻。”
莫德雷德吹了个口哨，选择无视。
接下来的两件魔眼连Noble Color都不是，而莫德雷德也只是象征性地在一百多万的竞价阶段抬了几次，最终两者皆由某位魔术师的蝙蝠使魔拍得了。
如果碰到这种情况，移植手术就会在魔眼收集列车与买主经过协商决定日期与地点后举行。
然后，这个时刻到来了。
装有第五件魔眼的圆筒，终于被放到了台上。
“那么，在最后——是今天的重头戏。
虽然只有一枚，但无法掩盖其【宝石】的光辉——【泡影之魔眼】。”
在巨大的“zawazawa”之中，主持人鞠了一躬。
似乎并不是向着客人们，而是向着浸泡在溶液中魔眼行礼。
没有一个人对她的态度提出异议，不如说这反而让本就沸腾着的车厢内再次升温了数十倍。
欲望与执念，还有某些更加不同的热情混淆在一起，某种难以言喻的热潮席卷了万魔眼球库。
虽然原本一对的【泡影之魔眼】被莫德雷德掳走了一枚，但对魔眼本身的性能影响却是微乎其微。
正相反，由于只有一枚，反而在客人的潜意识中提高了这颗“宝石”的价值——昨晚，莫德雷德在提出只拿走一颗【泡影】时，就是这么忽悠萝洁安的。
“你知道吗，萝洁安小姐。真正精明的卖家在拍卖两个古董壶的时候，会先把其中一枚砸碎。
打个比方，两个壶的价值是单个一千万美元，分别卖出去的话可以得到两千万美元。
但如果把世界上仅有的两个砸碎了其中一个、只剩下另一个时，它的价值就变成了一亿美元！”
“……唔，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萝洁安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将其中一枚泡影交给了莫德雷德。
……
莫德雷德悠闲地将木牌当扇子摇了起来，扫视了一圈车厢内。
“好了，接下来才是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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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卖会继续进行，主持人向前一步。
“这也是本列车首次进行宝石魔眼的拍卖。不仅是我，对于此刻在场的诸位也不得不说是无上的幸运。”
她的声音颤抖着，听上去已经有些不受控制了。
“起拍价为三千万美元。”
单位一上来就不一样。
【黄金】和【宝石】的差别之大，有如天与地。
有如云与泥。
有如Meltlilith与Passionlip。
前者的落槌价是4000万，而后者的起拍价就已经是3000万美元。
到了这个级别，通过使魔参加的魔术师们似乎也都不准备轻易出手了。
鸦雀无声，这是只有以肉身参加的客人们之间的战场。
“——七千万。”
莫德雷德先起了头。
他平静地抛出起拍价两倍以上的数字，点了下头。
就算到了这种价格，少年也还是面不改色……吗，在场的魔术师们纷纷发出惊叹。
他的泰然自若，甚至让其他买家感觉莫德雷德就算随口说出上亿的金额也不会皱一下眉头，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他自己早就以30%的股份入股这场拍卖会了，就算最后自己一不小心弄假成真把魔眼拍下来了，他也是可以用实际落拍价的7成再加上手续费，总计大约7.5折的价格得到该商品的。
“八千万。”
接着是奥尔加玛丽举起了牌子。
这是她第一次今晚参与竞拍，第一次竞拍就与莫德雷德争锋相对。
“……嚯，那孩子意外的不留情面呢。”斯卡哈挑了挑眉。
“要说的话这也是理所当然。虽然之前还算的上是同伴，但那个和这个是两回事，那家伙已经是个合格的君主了呢。”
莫德雷德一边说着一边举起了手牌。
“八千五百万。”
“九千万。”
不足一秒，奥尔加玛丽立即应价。
火花迸射在两人之间。
“九千五百万。”
“一亿。”
将金额向前进了一位的，是第三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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