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角宿一
莫德雷德用犬齿死死咬住下唇。
“——我不允许它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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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德雷德站在第二车厢的门前。
“那个，爱丽。”
“嗯？怎么了吗，莫德雷德。
不对……有什么吩咐吗，我的主人。”少女微微弯腰道。
“所以说还是直接叫我莫德雷德吧，总感觉那种称呼不符合你的人设。”
莫德雷德说道：“手……是不是可以松开了呢？我们这样进去的话，说不定会产生奇怪的误会的。”
在两人前往拍卖会现场时，爱丽丝菲尔笑盈盈地从后面挽住了莫德雷德。
似乎在刚才签订使魔签约时，她迷上了握住莫德雷德的手。
爱丽丝菲尔出生于不列颠之战以后，目前还不到一岁的她不管从阅历上来说，还是从心理年龄上来说都还根本没有觉醒恋爱之类的感情。
她会握住莫德雷德的手只是向借钱给自己的莫德雷德表达好意的一种方式罢了，少年心想。
但如果两人就这么手牵着手进去，可想而知等待莫德雷德的将会是斯卡哈尖锐的微笑以及玛修辛辣的瞪视吧。
“奇怪的误会？我并不介意喔。”爱丽丝菲尔眨了眨明亮的红眼，回答道。
“因为我现在是莫德雷德你的使魔嘛。”
“不对，爱丽。如果我们的关系被大家知道了可就糟糕了。
这个魔眼列车拍卖会理论上是不允许乘客之间在私下进行拍卖会结盟的。”
爱丽丝菲尔吃了一惊：“哎！？真的？手册上好像没有写这部分的内容哎。”
傻孩子，当然是假的。
莫德雷德口若悬河地说道：“爱丽。你想啊，如果所有客人都商量好了不抬价，会出现什么情况？
魔眼就会以很低廉的价格被卖出，这是拍卖方怎么也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所以在列车上的客人间私下协议是绝对禁止的，如果被发现的话就要取消拍卖资格。”
理论上是这样没错。但实际上魔术师全是些比吸血鬼[死徒]和吸血鬼[资本家]更自私的生物，所以这个假设不成立。
“……原来这样啊。”爱丽丝菲尔点点头，嘟着小嘴，恋恋不舍地松开了莫德雷德的手。
“莫德雷德，之后再让我康康……”
“不行。”
“人家还什么都没说呢！”
……
……
……
“——那么，拍卖会再次开始，现在的报价为三亿一千万美元。”
主持人蕾安卓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冷静。
看来金钱的多寡对她来说早已不是值得惊讶的事了。
主持人确认过刚才在场的全员已经归位后，敲响了锤子宣布拍卖会再开。
“三亿两千万。”
“三亿三千万。”
惊人的数字迅速飘过车厢。
一开始是爱丽丝菲尔，接着是阿纳斯塔西娅。
看到一度放下牌子的爱因兹贝伦再次复活，阿纳斯塔西娅轻轻眯起了眼睛。
虽然现在暂且是避免了让师父身上那天文数字般的负债再次增加，但还是不能放下心来。
参战的并不仅仅是她们二人。
“三亿五千万。”阿特拉姆说道。
他是和爱丽丝菲尔一样在休息时间又去筹集资金了吗。
或许是觉得以一千万的步调很难分出胜负，又或许是想表现出自己的豪情，石油王一口气将报价挺高了两千万。
他举着牌子，扬起嘴角浮现出得意的笑容。
然而，
“三亿七千万。”
“三亿九千万。”
爱丽丝菲尔和阿纳斯塔西娅依旧迅速追上了。
两千万两千万的追加。
接近四亿的金额，已经让在场魔术师的使魔们连惊叹声都不敢轻易发出了。
拍卖会已经进入了连身为常客的他们都没有见过的世界。
“四亿。”
“四亿一千万。”
“四亿两千万。”
接下来，涨幅再次回到了一千万。依次是阿特拉姆、阿纳斯塔西娅、爱丽丝菲尔。
每一次的竞价仿佛都在削减生命一般。
魔术的原则中有等价交换这样一个词语，那么能与这样的金额等价的魔术，究竟有多少呢。
如同理所当然似的不断增加的一千万美元这一数字，恐怕是这颗星球上99.99%的人一生都无法企及的数字吧。
“四亿七千万。”
“四亿八千万。”
“……”
“——五亿。”
阿特拉姆咬着牙说道。
终于——仅仅过去几分钟的时间，就到达了这个数字。
在《埃尔梅罗二世事件簿》中，一对的【泡影之魔眼】的最终落拍价——
如今仅仅一只魔眼就抵达了这个价位。
一瞬间，世界静止了。
然而，数秒之后，
“五亿一千万。”
爱丽丝菲尔举着牌子宣言道。
莫德雷德向爱丽丝菲尔那边看去。
虽然少女努力绷紧表情，试图不让别人看出自己的慌乱，但现在莫德雷德很明显可以看出那只是稚拙的扑克脸而已。
她是一个虽然外表成熟，但内心带着一丝稚气的少女，这样的爱丽丝菲尔，她心中的慌乱根本不可能瞒得过莫德雷德。
爱因兹贝伦为拍卖会准备的两亿，再加上莫德雷德为她提供的十亿美元贷款，爱因兹贝伦如今一共有十二亿的资金。
不，理论上还可以再加上莫德雷德手中的五亿——总计17亿美元的预算。
说实话莫德雷德根本就不在乎爱丽丝菲尔最终会以什么价格拍下【泡影之魔眼】。
不如说落拍价越高越好，最好高到连爱因兹贝伦家也很难偿还的地步。
到时候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带走爱丽丝菲尔——这样就再好不过了。
和爱因兹贝伦的技术相比，这十几亿美元根本就不算什么。
这时，阿纳斯塔西娅眯起双眼，小小叹息一声后放下了手中的牌子。
“喂喂喂……真的假的。”
“就连皇女殿下放弃了啊。”
这可以说是出乎所有人预料的展开。
在场的人们中一定有很多都认为阿纳斯塔西娅是可以战斗到最后一刻的，毕竟和魔术界的贵族不同，她可是大帝国的真正皇女殿下。
不过，有钱是一回事，如何花钱又是另一回事了。
大概在拥有着洞察一切的魔眼的帝国皇女看来，五亿差不多就是这枚【泡影】价值的极限了吧，她选择了放弃。
本来是三足鼎立状态的拍卖会，终于崩溃了其中一角，变成了爱丽丝菲尔和阿特拉姆两人之间的竞赛。
“五亿一千万，还有人吗？”
主持人再次确认道。
不等她说第二次，阿特拉姆高举牌子，宣言道。
“五亿两千万。”
“五亿三千万。”
爱丽丝菲尔立刻应道。
数字再度以一千万为单位攀升着。
“五亿四千万。”
“五亿五千万。”
空间仿佛发生了扭曲一般。
“五亿六千万。”
“五亿七千万。”
太慢了……这两个家伙太小家子气了。
莫德雷德打了个哈欠，心中暗想。
坐在展示台旁的萝洁安也时不时地向这边投来怨念的眼神，这样下去等到拍卖会结束的时候非得被她烦死不可。
稍作思考后，莫德雷德举起了手牌。
稍微做做样子吧。
他用并不高亢的声音说道：“七亿。”
掷地有声的七亿美元，如同投入了宁静湖水里的一颗巨石，引起了巨大的骚动。
“——！？！？！？”
“莫德雷德也要参战了吗？”
“究竟会到什么地步啊，宝石魔眼的价格。”
在魔术师的使魔们纷纷发出的颤抖叹息声中，阿特拉姆紧咬牙关地将手牌落下，宣告了自己的放弃。
如果让他们两人这么一千万一千万的抬，就算最后抬到十亿也不奇怪吧，人性就是如此复杂的东西。
某种意义上拍卖是和赌博、抽卡非常相似的东西。
下一把一定出！
下一把一定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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