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的老猎人 第227章

虽然没跟别人说过，但这位曾经作为无数皇室座上宾，享受过不少宫廷待遇的老猞猁却不得不承认，有高奇在，她的生活水准被直接拉到了满值。

且不说早饭午饭高奇现做现吃，午饭也直接做好保温，光是在她准备给自己打兴奋剂时，那及时送上的一杯咖啡，就让凯尔希直到现在都忘不了。

“真是……这次见到他，我一定得让他把配方交出来。”

默默地喝了口已经凉掉了的苦咖啡，凯尔希皱着眉头，吐了吐猫舌，倒在了懒人沙发里。

高奇在身边的时候，她的工作效率完全没有因为这个过分自来熟的家伙降低，反而提升了不少，而且用药次数也极大减少，甚至生活规律都稳定了起来。

凯尔希原本简单随意的住房和车内陈设，也被高奇替换成了最舒适和美观的装潢，现在她可以随意舒适地休息。

这哪里是猎人啊，他比保姆还专业！

当然，专业归专业，就算高奇再怎么熟练，凯尔希也不可能真的把高奇这家伙留在身边，一直照顾自己。

虽然只是对高奇的身份，有着初步的猜测与判断，但是凯尔希差不多能确定，这个来自亚楠的“猎人”，对这个世界格外重要。

高奇神秘且强大，虽然一开始真的只是个普通的猎人，但他力量的增长速度已经超乎了凯尔希的理解——即便是大陆诸国那些压箱底的，可以迅速操练出神兵铁军的技巧，也很难完成如此巨大的提升。

与其说是增长力量，高奇的表现，更像是……恢复力量。

这位来自亚楠的猎人，他的潜力几乎是无限的，那力量增长，甚至让凯尔希都感到惊奇。

千百年来，凯尔希都在寻找阻止上位者的方法，希望削减那些那些非人的存在，对现实的影响，让曾经发生的灾难不再重演。

但，高奇却声称，他正在狩猎神明——在任何人眼中，这都是个可笑的笑话。

凯尔希本来也同样不相信高奇的说法，不过高奇的确在不断对抗着上位者的造物与余波，这也让凯尔希对她格外尊重。

在伊比利亚海岸，高奇和深海猎人一起消灭了即将爬上海岸的海嗣。

在萨尔贡，高奇和当地土著一起将真神的化身驱逐回了焚风热土。

在哥伦比亚，凯尔希更是亲眼所见，他亲手弑杀了神明的眷属。

而且，更加让凯尔希不理解的是，他几乎已经驯服了焚风之神的部分力量，如果那时他愿意，高奇可以一跃成为泰拉大陆中凡人的顶点。

但，高奇只是将这份力量，分给了那位才刚刚认识一个月的萨卡兹少女——伊芙利特。

现在，她已经变成了一位健康而强大的萨卡兹火焰术士，营地中能当她老师的人都并不多，炽烈的火焰甚至会让凯尔希感受到威胁，而这个曾经的矿石病中症患者身体里更是暂时没有一丁点儿源石能量反应……干净的仿佛一位深海猎人。

这是高奇引发的奇迹。

他是天生的猎人，绝对的狩猎者，哪怕敌强我弱，他也有着无人能及的绝对自信。

这种自信，以及不久前，在卡西米尔发生的事情，让凯尔希对高奇的“胡话”发生了改观。

那天晚上，伊芙利特急切地叫醒了塞雷娅，随后到荒野上宣泄了一整夜的火焰————她毫无征兆地变得更加强大了。

“神，一个神的反应，在他前去卡西米尔后消失了——真是，难以置信。”

这些天来，凯尔希不断观测着泰拉的天空，从一颗颗闪烁的群星间，按照数百年前在观星者那里学来的知识，判断着卡西米尔的近况。

而无数现象都表明，泰拉上空那看似稳定，实则混乱无序的星象，彻底恢复了安稳。

有关星空的神明死了，祂向凡人们维持的善意谎言很快就会消失，现代的天文学家们很快就会发现，那天幕之上的虚伪。

“我也许，该先去和阿隆娜尔谈谈……不，还是这家伙更重要。”

而凯尔希来此，是为了接一个人，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凯尔希会带着她，和高奇同时回到特蕾西娅的营地之中。

对这家伙，凯尔希敬佩而警惕，她的才智在自己之上，说是多智近妖都不为过，身份更是完全成迷，和高奇一模一样。

如果不是特蕾西娅此刻正在用人之际，加上卡西米尔那边发生的事情，凯尔希完全不想联系她。

但，也只有这家伙，能解开高奇身上的谜团，了解他背后的真相。

“哼，说不定这两个家伙，反而是绝配。”

三口两口将杯中的咖啡喝完，凯尔希长叹了一口气。

凡人之力有其尽头，凯尔希也不过是芸芸众生的一员，她的力量是有极限的。

所以，千百年来，她才一直尝试着汇聚那些泰拉之中的有识之士与有能之士。

萨尔贡的“沙卒”，哥伦比亚的总辖，卡西米尔的第一位王者，深海猎人中的佼佼者，渴血者阿隆娜尔，以及皇女特蕾西娅……时间不同，地点不同，但凯尔希知道，必要的时候，她们会有自己的意义。

凯尔希有时会成为他们的老师，有时只是随性指点一二，有时会帮他们摆脱性命之忧，又或者教导她们某些古老遗物的使用方式……

但，接近二十年前，那场发生在乌萨斯城市，切尔诺伯格中的惨剧，却让凯尔希着实消沉了很长一段事件，几乎不愿意相信任何人。

不过，到现在，一系列的经历让凯尔希知道，这个世界面临的灾厄已近近在眼前，她必须加快脚步。

于是，在自己老友的支持下，一个大胆的计划应运而生。

凯尔希打算……建立一个组织，为了世界的存亡，为了自己的生死而战。

当然，高奇，还有那个成天除了战斗就是朝高奇撒娇的斯卡蒂，都是她计划招揽的人物。

理性告诉凯尔希，高奇的存在就是绝对的不稳定，泰拉之中，没有任何人能影响他的决断，掌控他的行为，更别说命令他了。

至于感性……凯尔希已经很久没使用过所谓“感性”了，但感性依旧告诉她，只要她作出请求，高奇一定会一边答应下来，一边安抚着生气的斯卡蒂，最后露出那傻愣愣的笑容。

哪怕高奇人不在此处，凯尔希都能想出那时的场景。

这并非逻辑推理，而是……习惯。

“哈……真是，这不可能，不应该是这样，你太老了，老到脑子都锈住了么——你得永远保持理智，凯尔希。”

捏了捏自己的鼻梁，凯尔希轻叹了一口气，翻过身来，如同一只刚刚睡醒的猫咪一样趴在了柔软的猫窝中，肆意地伸展腰肢，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呼——希望特蕾西娅那边一切安好。”

而就在凯尔希努力甩了甩头，板着脸站起，打算回过工作模式时，车门却突然被猛地打了开来——Mon3tr没有发出预警，来的是自己人。

也不完全是自己人。

“哟，凯尔希，我把人接回来了，我们聊得还挺开心的，赶紧回去吧，我急着去见高奇哥呢！”

手中依旧拿着那魔方法杖，卡夫卡甩了甩被夜风吹乱的棕色长发，指了指身后，那比她高上不少的，隐没在黑暗中的人。

来人浑身上下都隐没在蓝黑色的厚重风衣中，面部也被兜帽垂下的阴影所遮盖，但只是看到这家伙的一瞬间，凯尔希的脸就臭了起来。

“欢迎……博士。”

不过，比起她的冷淡，另外一边，来客却显得热情许多。

“比起欢迎，我更希望来杯开水和泡面，你知道，我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赶来的......”

她的双手依旧插在风衣口袋里，冲凯尔希露出了一个模糊不清的笑容。

“我听皇女殿下说，你似乎认识了个有趣的人，所以我就来了，现在看起来——你这幅少女的样子，好像谈恋爱了？”

下一秒，凯尔希之前的一切烦恼瞬间消失，她心无杂念，伸出手，指向了这个兜帽人。

“Mon3tr，揍她！”

就这样，在高奇不知道的地方，一位不得了的人，和凯尔希汇聚到了一起。

30.各方异动。

不管是神明还是凡人的事情，都阻止不了月落日升。

当凯尔希，终于接来一位只有她知道的秘密盟友时，卡兹戴尔的各处，已经因为高奇的到来，发生了不少波澜。

卡兹戴尔中部，卡兹戴尔城。

夜晚。

军事委员会，特雷西斯办公室。

一道影子，飞快地没入了漆黑的房间中，向着那在办公桌上喝着咖啡加班的男人。

很快，一个身披破损黑色斗篷，头顶羊角，带着如同颅骨一样的面具的人，现出了她的身形，恭敬地向着这个高大的男人鞠了一躬。

“殿下，边境上的消息传来了坏消息，您的精英卫队既没有抓住我们的目标，也没有消灭所有的活口……而且死伤了大半。”

赦罪师的语气中似乎有着淡淡地埋怨。

“这么说，赦罪师，你认为你们的人能做得更好？还是我的判断出现了失误？”

很快，有着浅粉色短发的高大男性合上了笔记本电脑，压迫感十足的眼神扫过了面前的女性。

特雷西斯，不管他多么有军事才能，被多少人畏惧也敬重，军事委员会的各种工作他都是要做的。

和他妹妹特蕾西娅一样，特雷西斯每天基本20小时高强度工作，要么安排下属各部门工作，要么和各个王庭扯皮是比，剩下的时间才是用来休息和进餐的——领袖的工作向来忙碌无比。

锐利的目光之下，赦罪师立刻恭顺地低下了头。

“不敢，殿下，幸存的刽子手曾说，目标策反了我们派去的佣兵，发动了一次规模巨大的源石技艺，直接摧毁了山崖，随后便陷入了昏迷，存活的士兵声称，他们看到了闪爆的星星，部分士兵的精神收到震慑，在坠落中死伤……当然，每个人在俘虏前都自尽了。”

不过，很快，反而是特雷西斯开始批评起了自己。

“不，这就是我的判断失误，精锐士兵的损失只有靠时间进行弥补，我确实轻视了我妹妹找来的这位……帮手，至于俘虏，抓不抓都无所谓，特蕾西娅不会猜不到是我的，我们只是默契的不说出来而已。”

没有找任何借口，特雷西斯很正式的承认了自己的失误。

“离开后，转告兵籍部，给所有士兵的家人发去双倍抚恤金，如果已经没有家人，就把军饷分给其他士兵，我的失误让他们死在了错误的地方。”

粗壮的手指敲了敲桌子，特雷西斯的面庞依旧冷酷如铁。

他错了，但他不会感到愧疚，他在领导一场战争，失误是必然出现的事情，但需要做的是让下次不再出现失误，而不是用无意义的感情影响之后的判断。

“高奇……我本以为已经用了足够邀请他的兵力，但看起来，这个男人给了我不少的惊喜。”

看着一旁桌上，从卡西米尔搞来的，高奇及其同伴的照片，特雷西斯点了点头。

“这么说，他确实拥有……那种力量？”

“是的，根据尸体样本中的力量残留，我们能确认，那是来自卡西米尔的上位者‘星空’的力量……”

说到这里，赦罪师的语气中，出现了一丝颤抖。

“加之这些天来，无底深渊方面产生躁动，以及天空中星象的微弱变更，我们基本可以确定……卡西米尔的一位旧日神明，陨落了，至于是不是高奇杀了祂，还需要进一步研究。”

就像闪灵所说的一样，赦罪师近百年来，一刻不停的对泰拉大陆上的上位存在进行着研究，而一位神明的陨落……着实有些颠覆他们的世界观。

“这难道不是很好么？旧日的萨卡兹帝国便从未向任何神明俯首称臣，大炎天子也以举国之力敕封神明……世界本就应该是凡人所有的，只是有些人不配拥有而已。”

冷笑一声，特雷西斯冲着赦罪师挥了下手。

“那就不要在这件事上牵扯太多力量了，我们本就和高奇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我们的敌人永远是那些觊觎卡兹戴尔的外族人，以及将我们的土地拱手让人的叛徒——把精力收归深渊，我们需要尽快利用那里的力量……倒是血魔里的那些红眼病，对他颇感兴趣。”

忽然，特雷西斯好像想到了什么，灵光一现。

“那个叫高奇的人，应该是往眷血城方向去了吧，那是距离边境最近的安全城镇——至少一个月前是那样。”

“正是如此，我们的人一直在追踪他们，只是进入眷血城会引起那位对我们的恶感，所以只是停留在了边缘——如果您需要，我们有专门可以伪装成平民的‘笼中鸟’。”

赦罪师点了点头，她并非赦罪师的领袖，但对特雷西斯也格外了解，几乎能猜到他想要做什么了。

“最近，我们的血魔之王，和渴血者的冲突似乎愈发强烈了，我本想以那个叫高奇的人为筹码，换取她的加入，但现在看来……也许有更好的方式。”

几天前，特雷西斯和特蕾西娅又在军事委员会议会之上争执了一番，争执内容就是应该用武力方式还是和平方式，统一血魔所在的领地——当然，特雷西斯选择的是武力，他和自己软弱的妹妹完全不同。

特蕾西娅适合在和平年代当个治世之君，但很遗憾，泰拉已经很久不存在和平年代了。

而特雷西斯，他从未放弃和那位血魔君王的沟通，但也做好了将其一击必杀的准备。

“派你的人，去通知科蜜莉雅，她想找的那份猎物……已经进入她的领地了，至于怎么做，那便是她的自由。”

计算着几天前便带领手下前往边境，而且预定目标是眷血城的特蕾西娅此刻的位置，特雷西斯长出了一口气。

“至于剩下发展……不管结果如何，谁死了，谁活着，于我们都是有利的——赦罪师，你可以走了，告诉你们的人，继续调查乌萨斯方面的事项，集团军，游击队，还有那个整合运动，我都需要详尽了解。”

“如您所愿。”

最后恭敬的鞠了一躬，赦罪师又化成了一团影子。

房间内，只剩下了特雷西斯一人。

“真是……一团乱麻。”

捏了捏自己的鼻梁，特雷西斯有些疲惫的叹了口气。

这是对萨卡兹人，对卡兹戴尔，乃至对于泰拉现状的最好总结，国家与国家，政权与政权，神明与凡人，感染者与非感染者，千丝万缕的联系，让一切都充斥在了混乱之中。

而特雷西斯力量有限，他无法理清一切秩序，他打算做一把快刀，将卡兹戴尔的一切混乱抹除，建立那个不存在自己记忆中到底，繁荣统一的，只属于萨卡兹人的国度。

特雷西斯会达成自己的目标，不惜一切代价——而代价，就是所有违逆自己意志的人。

“好了，我善良的妹妹，我们一决胜负的日子，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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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同一时刻，眷血城内，也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