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信条 第178章

　　“你是双重人格，他是二位一体。

　　“这样的他，简直就像是东方的「阴阳鱼」一样！在通往天堂的道路上，他比你更上一步啊！

　　“……你拥有着「看破他人本质」以及「看破命运轨迹」的智慧，这一点我已经明白了。我即将迎来人生中最大的危机，甚至稍有不慎便会落得「死神」的结局的事情，我更是已经理解了。”迪亚波罗已经重新平静了下来，“告诉我，照片上的男人现在在哪里？”

　　“不，你并没有理解。既然我能将命运看破到这种程度，明知道点破你的秘密，你必然会向我下杀手，那么为什么我依旧敢叫住走在街头的你？”女占卜师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因为我的命运，绝不是死在你手中的命运啊。

　　“我们每个人都是命运的奴隶。

　　“你是如此，我是如此，而他——也是如此。”

　　迪亚波罗听腻了。

　　命运是绝对的？

　　命运是不会死在自己手中？

　　那就由他迪亚波罗来证明吧，占卜师口中的命运根本不是绝对的，一切的一切仅仅是她向命运屈服了而已！

　　绯红之王左手扼着占卜师的脖子，右手五指一根指头一根指头的握紧成拳。

　　“——绯红之王。”

　　迪亚波罗是天生的恶魔，心中决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悲悯与同情，可怖的一拳轰向占卜师的腹部。

　　这是必死的一拳。

　　迪亚波罗清楚，眼前的占卜师根本不是替身使者，哪怕是尼禄·齐贝林此时此刻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也绝无可能将这占卜师救下。然而就在这时，迪亚波罗却是透过自己的能力看见了未来。

　　数十秒后的未来。

　　数十秒后的自己正惊愕的看着倒在地面上，明明并没有被如同他预想那般被绯红之王在腹部开出一个洞，却依旧倒在那里的尸体。

　　惊愕？

　　自己为什么会惊愕？

　　迪亚波罗不明白，完全想不到眉目，然而就在这时绯红之王的拳头却突然间停了下来，因为迪亚波罗的视线中，出现了出人意料的一幕。

　　“……死了？”

　　迪亚波罗一愣。

　　明明绯红之王的拳头没有落下，眼前的占卜师却已经死了。

　　失去心跳。

　　失去呼吸。

　　就连双眼之中也彻底失去了色彩。

　　“难道……”

　　迪亚波罗猛然间想起这占卜师刚才捂着手帕咳嗽吐血的一幕。有些颤抖着伸出手，打开了占卜师放在桌肚子里的背包，除了大量的止痛药与雪茄、雪茄剪、火柴之外，还有一份病历，上面记载着「肺癌晚期」、「已扩散」等他看得懂的或看不懂的医学术语。

　　肺癌迪亚波罗知道，是绝症，没得治。

　　“这就是所谓的绝对不会死在我手中的命运吗？怎么会有这种滑稽的事情发生！”

　　砰！

　　绯红之王松开了手，占卜师的尸体倒在了地上，倒在了奥尔比亚夜晚的小巷之中。看着占卜师尸体上无神的双眼，其生前最后说的那句话再度回荡在迪亚波罗的耳畔。

　　——我们每个人都是命运的奴隶。

　　——你是如此，我是如此，而他也是如此。

　　迪亚波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目光投向天空中突然间开始变起的天，突然间开始遮蔽星空的黑云。

　　丝丝密密的细雨，开始一滴一滴的倾泻在奥尔比亚的街头巷尾，大有愈下愈大的趋势。而彼方的黑云之间，更是隐约传来沉闷的雷鸣。

　　“也许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命运」也说不定。

　　“但是啊，屈服于命运这种事情毫无疑问是弱者的行为！强者不应该轻言「命运如何」这样的话，而当说「命运该是如何」才对！倘若「死神」之塔罗当真代表我未来之命运的话，那么就让我迪亚波罗亲手将这命运改写——

　　“——就用我的「绯红之王」。”

第91章 秘密皇帝 其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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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奥尔比亚以北，翡翠海岸。

　　漆黑的轿车行驶在海岸旁的公路上，淅淅沥沥的大雨噼里啪啦的砸在挡风玻璃上，又被雨刮器刮走。至于尼禄左手轻轻的握着方向盘，视线轻轻投向了右前方那雨夜下的黄金沙滩与彼方浪涛汹涌的无垠大海。

　　耀眼的白光于彼方的苍穹之上骤现，瞬间照亮了黑夜，轰鸣的雷声传入了众人的耳畔，让人心头蒙上了一层不安。

　　“……又是「雷阵雨」啊。”

　　听着雷声，尼禄如此嘀咕了一句。

　　后座上的阿帕基睁开眼睛，有些困惑的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尼禄思考了一下，旋即摇了摇头。

　　“不，没什么。”

　　虽然嘴上这么说，尼禄的思绪却还是飘向了旧日时光。

　　十三年前下了一场雨，那时的他单枪匹马杀进了开罗，险些与迪奥·布兰度同归于尽；两年前在杜王町亦下过两场大雨，前者令他差点被吉良吉影整死，后者却让他为吉良吉影献上了镇魂曲。

　　尼禄并未断言只要下雷阵雨就会有重大事件发生，毕竟从概率论的角都来看这样的样本容量实在是少的有点可怜，根本不足以作为判断标准。因而尼禄只当这是一种偶然，或是迷信。

　　就在这时，特里休突然开了口。

　　“那个……”

　　“嗯？”

　　尼禄望向后视镜中的特里休。

　　特里休有些不确定的开了口：“从刚才开始，我就隐隐约约的感觉有些不对劲，好像……有什么人在我们的周围。”

　　“嗯？”

　　“敌人？”

　　尼禄与阿帕基瞬间目光犀利起来。

　　特里休赶忙解释：“没有，不是就在我们身边的那种近，就是……我能感觉到对方似乎就在我们正在行驶的这条翡翠海岸附近，一种朦朦胧胧的感觉，从未有过的感觉，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才对。”

　　“……？”阿帕基露出了仿佛在听天书的表情。

　　反倒是尼禄懂了，目光逐渐犀利起来：“那是血亲之间的联系。一般人可能感受不到，但是如果家人都是替身使者的话便能隐隐约约感觉到这种联系，就像「乔斯达」们一样。”

　　阿帕基瞳孔一缩：“老板，你的意思难道是……？”

　　特里休亦是一脸震惊。

　　尼禄点了点头：“看来你的父亲是不打算再藏着了，特里休——距离你记忆中那张照片上的地点还有多远？”

　　“我正在看……啊！就是那里！”

　　“喔？”

　　尼禄等人顺着特里休所指的方向望去，远处的海边坐落着一座古老的红砖顶灯塔，灯塔下则是围起来的小院，似是住人的地方。

　　吱呀一声，漆黑的轿车停在路边。

　　而特里休则是认真的说道：“那座灯塔就是妈妈照片里的背景！因为妈妈经常拿出这张照片来看，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说完这话。

　　旋即特里休的视线向灯塔前的沙滩上望去，开始寻找起什么东西来。

　　“我记得照片上，妈妈是趴在一块石碑上，上面写着「Costa Smeralda」来着！

　　“而且……应该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那种奇妙的感觉非常近！”

　　轰隆！

　　又是一道雷霆闪过，照亮了夜幕下的沙滩。

　　而伴随着雷霆消失，尼禄的目光却是逐渐犀利起来：“我看见你说的石碑了，特里休。但是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刚才打雷的时候我看见了，石碑边上站着一个人。”

　　杉本铃美一愣。

　　下一刻其替身「我心永恒」现身，显示出周围的地图。

　　如同尼禄说的那般，不远处的沙滩上一颗黑点静静的停滞在那里，一动不动。

　　“热情的老板吗？”阿帕基深吸一口气。

　　“显而易见。”这样说着的尼禄啪嗒一声打开车门，哗啦哗啦的雨水瞬间伴随着夜晚的海风吹进车里，“阿帕基，你开车带特里休先走，我……”

　　“等等，我也去。”

　　特里休当即打断了尼禄的话，斩钉截铁的说道。

　　尼禄愣了一下。

　　正准备劝说两句时，尼禄却是迎上少女复杂的双眼，旋即收回了劝说的话：

　　“我没有任何理由阻止一个女儿去见她从未见过的父亲。

　　“虽然我没有理由阻止你，但是我必须要提醒你，你的父亲曾试着杀了你！而能够支配「热情」这般庞大组织的男人，绝不是普通的替身使者，你必须做好心理准备。”

　　特里休点了点头：“我明白的。”

　　尼禄揉了揉脖子，看向阿帕基：“阿帕基你开车先走，尽量拉开距离。我的机动性你是明白的，优先保证你自己的安全。”

　　阿帕基叹了口气：“我懂我懂，毕竟这里只有我可以说毫无战斗力可言。”

　　紧接着尼禄与特里休齐齐下了车，而阿帕基则坐进驾驶座了一脚油门驾车远去。

　　瓢泼大雨顷刻间便将尼禄与特里休浇透，但两人此刻也不在乎这些，只是踩着潮湿的沙滩向着特里休记忆中照片上的石碑走去。

　　而在那里。

　　在那石碑的边上。

　　尼禄与特里休，再加上藏在尼禄体内的杉本铃美，皆看见了那道身穿黑色兜帽大衣的男人背影。而当男人缓缓的转过头，露出了隐藏在阴影下的侧脸时，他们更是瞧见了那隐约从帽檐中落出的一缕粉发。

　　与特里休如出一辙的粉发。

　　伴随着迪亚波罗缓缓转过身，苍穹之上绽放的雷光照亮了他的面容，让尼禄与特里休终于看清了迪亚波罗的面容。

　　“终于来了吗。我可是在这里等你们很久了，尼禄·齐贝林，以及我与多拉泰纳的女儿——

　　“特里休·乌纳。”

　　“你就是……我的父亲？”

　　特里休上前一步，瞪大了眼睛看着前方与自己有着同样粉色头发的男人，体内那种血脉相连的奇妙感觉告诉着特里休，这个男人便是她如假包换的父亲。

　　“为什么……”

　　特里休的心中有太多的问题想要问，但是当少女张开嘴的这一刻，她却突然间卡壳了。宛如大海的怒涛般起起伏伏的心境，此时此刻却是令少女连组织语序的能力都失去了。

　　然而迪亚波罗只是平静的扫了一眼自己的女儿。

　　“你想问什么？

　　“为什么这十六年间对多纳泰拉不闻不问？

　　“为什么之前要派人保护你，却又命令乔可拉特和塞可对你痛下杀手？

　　“无非是这种无聊的问题吧？女人的心思很好懂，尤其是向你这样年纪的小女孩，哪怕你不问出来，你的问题也全都写在脸上了。

　　“答案很简单。

　　“就好像同样一首歌因为听的太多而听腻了，就会从MP3里删掉那样。多纳泰拉就是这样的存在，说的直白一点，我玩腻了。”

　　“你、你……？！”

　　特里休呼吸愈发急促。

　　迪亚波罗浑不在意，只是理所当然的继续开口。

　　“至于你的后面的问题就更简单了。

　　“让部下护卫你，是为了能将你确确实实的送到我的身边，让我亲手将你处理掉啊，特里休。必须要将手尾处理干净才行，不然的话就会招致「忧郁蓝调」亦或是情报中那个日本女人的替身能力的追踪，只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至于让乔可拉特动手——虽说杀了你很重要，但是更重要的是我并不认为以乔可拉特和塞可的实力，在与尼禄·齐贝林的战斗中，还有去考虑「留活口」这种事情的余裕，索性不如让他们放开手脚大闹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