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信条 第19章

　　地上那死去埃及男人的上半身，也在这一轮攻势中消失不见，连同血迹一同彻底的被从空间中抹去。

　　一轮攻击结束。

　　瓦尼拉·艾斯的身影再度出现在尼禄的眼中。

　　“躲开了？比我想象的有些能耐，齐贝林。”

　　“……难道在你眼里，我长着一张庞涓的脸不成吗，瓦尼拉·艾斯？还是说你觉得自己很像孙膑？”

　　尼禄坦然的直视着前方的替身使者。

　　旋即伸手一指，指向地上的家伙。

　　“所以，这个死了都要被你拿着手指写血字，然后连尸体都被扬了的倒霉家伙是谁？你们的厨师？”

　　“这个男人，叫做肯尼G。是持有「高音萨克斯」的替身使者，能力是制造幻觉。平时的时候，他会用他的能力将这栋洋馆打造成一栋彻底的迷宫。”

　　“这么爽快就告诉我了？”

　　“他已经派不上用场了。而我之所以告诉你，也是要让你明白——这里没有别人了，只有我们两个。只需要我一个人，就足以在这里解决掉你！”

　　“原来如此，原来你在畏惧啊！瓦尼拉·艾斯！”

　　“嗯？！”

　　瓦尼拉·艾斯愣住了。

　　畏惧？

　　这个小鬼在说什么？

　　“只需要你一个人……这句宣告同时也是在表示，我在你心里是需要「多人联手」才能解决掉的敌人。而此时此刻你「一个人挡在我的面前」这件事在你的心中，已然与「勇气」与「觉悟」挂钩了！这不是畏惧又是什么！”

　　“一派胡言！”

　　瓦尼拉·艾斯再次消失了。

　　只留下尼禄一个人静静的站在大厅中央，环顾着四方。

　　然而尼禄的嘴角，却露出了笑容。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费那么大的劲把这栋洋馆炸了呢，瓦尼拉·艾斯？只是单纯的为了让迪奥睡不好午觉？

　　“错了啊，我是为了你才炸了这栋洋馆的！打从我自荷尔·贺斯那里得到了「亚空瘴气」的情报，我就已经想到了该如何在战场上寻觅这自空间中销声匿迹的替身的踪迹的方法——

　　“——尘埃。

　　“洋馆倒塌了四分之三的现在，这整个空间都充满了尘埃！

　　“这些尘埃足以为我展现你的运动轨迹。而我之所以不抓你第一轮攻击后露面的机会反攻，也只是为了让你放松警惕，在下一次现身时露出更大的破绽罢了。

　　“在洋馆倒塌的那一刻，你的败北就已经注定了，瓦尼拉·艾斯。”

第25章 亚空瘴气 其……迪奥!

　　轰隆隆。

　　亚空瘴气环绕着房间不断做着圆周运动，横冲直撞。

　　一圈。

　　两圈。

　　三圈。

　　如同大风车一般转个不停。

　　而紧盯着亚空瘴气运动痕迹的尼禄，双手轻轻的一抖，一连串的肥皂水流淌在十指之间，绽放着波纹的光辉，随时准备用新想到的泡沫割刀给瓦尼拉·艾斯一个惊喜。

　　然而亚空瘴气转着转着，尼禄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了。

　　亚空瘴气的运动轨迹不对劲。

　　“……这个家伙，从刚才开始就在沿着「同一个圆」在滚动！

　　“如果他的目的是攻击我的话，应该不断的改变攻击轨迹才对。但正好相反，瓦尼拉·艾斯的攻击轨迹从刚才开始就「完全没有变化」啊！”

　　尼禄意识到了不对。

　　而此时此刻，亚空瘴气的暗黑空间中，瓦尼拉·艾斯表情肃穆。

　　“如果你认为我瓦尼拉·艾斯和灰色之塔那些废物一样的话，就大错特错了，尼禄·A·齐贝林！你难道以为我会没有注意到洋馆中的这些灰尘吗？

　　“你一定在想着，利用灰尘显示出亚空瘴气的运动轨迹，并趁我露面的瞬间给我致命一击吧？不会让你如愿的！

　　“因为打从一开始，我的亚空瘴气所瞄准的就不是你，而是空气中的这些「灰尘」啊！”

　　亚空瘴气越转越快，

　　而此时此刻的尼禄也完全明白了瓦尼拉·艾斯的想法。

　　“亚空瘴气驶过空气，不仅消除了空中的灰尘，甚至连「空气」本身也被抹除了！

　　“没有了空气，就会形成真空地带。

　　“形成了真空地带，就会形成气压差。

　　“形成了气压差，就会令周遭的空气自发的向真空地带流动，换而言之——

　　“——风！

　　“根本不需要亚空瘴气改变运动轨迹，这刮起的风会主动带着周围的灰尘来到他制造的真空地带！就像是屠宰场自动化流水线上主动送到切割机上的猪肉一样，灰尘会主动涌入「亚空瘴气」的领域之内！

　　“何等聪明的敌人！”

　　别具一格。

　　这一瞬间，尼禄对瓦尼拉·艾斯做出了这样的评价。

　　尼禄感受着周围的风。

　　“虽然我也可以在一定程度内控制这些看不见的空气，但是比起固体和液体，我对气体的控制能力并不是那么强，至多只能控制两三立方让我能在低压的高空正常呼吸。

　　“亚空瘴气制造的真空地带太大了，依靠抢夺空气的控制权是奈何不了他的，得想其他的办法。”

　　说是要想。

　　实际上尼禄已经想到了办法。

　　“你的亚空瘴气连空气都能抹除，换而言之——你所置身的暗黑空间同样是真空环境，现在的你正在「憋气」对吧，瓦尼拉·艾斯？

　　“并非吸血鬼的你能憋多久呢？两分钟？

　　“这栋洋馆足够大，塌陷的部分足够多。由于墙塌了，室内和室外更是连同的，仅仅几分钟的时间根本不够你将全部的灰尘抹除，你必然需要寻个空隙换气，就像练习憋气的游泳学员一样。

　　“你必然会选择一个安全的地点换气。

　　“你会选择哪里呢？

　　“乍看之下三百六十度的球型空间每一个方向都可以是你的选择，但实际上你的选择范围并没有那么富裕。

　　“不可以是地下。开一条地道下地，在地道开口的那一瞬间就会吸引我的注意力，动静太大。

　　“不可能是四方。虽然周身三百六十度的范围都可以是你的突围方向，但你暗黑空间中没有视野的你拿捏不准我具体位置，与我置身同一水平面的话太过危险了。

　　“作出摸出灰尘选择的你，一定会选择最谨慎的方案——

　　“——二楼。

　　“突然砰的一下向上一跳，直接在天花板上开个洞冲进二楼，这才是最适合你的选择。

　　“若是那样的话，在中间隔了一层天花板的情况下根本无法对你展开有效的攻击，假如我顺着你开的洞上来的话你更可以顺势以泰山压顶的姿态直接将我解决。

　　“但是只要我先行一步，主动放弃眼下对你的轨迹的捕捉，先一步上到二楼去的话，就能抢占优势！”

　　而如今。

　　尼禄竟然直接放弃了目光对于亚空瘴气运动轨道的捕捉，直接飘向了前往二楼的楼梯，来到了阳光明媚的二楼大堂。

　　面对着空无一物的大堂，尼禄手中的肥皂水倾泻而出，化作数十枚闪耀着波纹的泡沫割刀，并利用「天堂阶梯」的力量控制着这些泡沫割刀占据了整个二楼大堂。

　　时间，也一分一秒的过去。

　　——2分47秒。

　　这是瓦尼拉·艾斯的肺活量所能支撑的憋气时间。

　　在即将抵达肺活量的极限时，瓦尼拉·艾斯早已经想好了自己的换气路线。

　　“二楼。

　　“尼禄·齐贝林为了捕捉我的行动轨迹，不得不置身于一楼并将目光对准灰尘之中的我。而当我直接冲进二楼的那一刻，他必将失去我的视野，为了追击要么是安全起见走楼梯上来，要么是直接顺着亚空瘴气开出的洞追上来。

　　“前者留给他的时间太少，后者的话我更可以直接原路返回，将他彻底的抹杀在暗黑空间中！

　　“虽然很麻烦，但是想要战胜这种克服了重力的替身，必须要有足够的耐心才行。为了迪奥大人平稳的午休，区区一些烦躁之感我瓦尼拉·艾斯哪里克制不了！”

　　想到这里。

　　瓦尼拉·艾斯猛地冲向天花板。

　　在二楼地板轰开一道圆洞的瞬间，瓦尼拉·艾斯没有丝毫犹豫，猛地解除亚空瘴气的领域，将肺中的二氧化碳一口吐出，并吸入新鲜的空气。

　　然而当他从暗黑空间中脱困，重新得到视线的那一刻，映入眼帘的却是漫天的泡沫割刀。

　　噗嗤！

　　鲜血四溅。

　　数不清的泡沫割刀自四方涌来，涌向亚空瘴气的口腔，切开了瓦尼拉·艾斯的喉咙、气管、舌头、耳朵、鼻子、眼睛。

　　在茫然与不甘中，喉咙被撕裂的瓦尼拉·艾斯用嘶哑的声音说出了最后的遗言。

　　“……为什么？”

　　“因为你是个别具一格的敌人，瓦尼拉·艾斯。

　　“想要战胜你，靠小聪明是不够的，更不能单纯的依靠临场的神经反应速度，必须在「战略」上彻彻底底的理解你的全部，并完美的推导出你的下一步动作才行。

　　“最初扬起的灰尘，乃是后之先。

　　“其后扬起的大风，乃是对之先。

　　“而眼下的这一切乃是——

　　“——先之先。

　　话音落下。

　　亚空瘴气消失不见，如同头颅遭到了凌迟般满脸鲜血的瓦尼拉·艾斯的尸体顺着他冲上二楼的洞，砰的一声坠回一楼，再也没有丝毫的动静。

　　然而当瓦尼拉·艾斯的尸体坠落的那一刹那，洋馆外似乎响起了什么声音。

　　啪嗒。

　　啪嗒。

　　那是雨水滴落在大地上的声音。

　　仅仅数秒之后，原本啪嗒啪嗒的小雨便化作了哗啦啦啦的倾盆大雨，倾泻在开罗的街头巷尾。

　　墨染的乌云笼罩苍穹。

　　轰鸣的雷鸣落向彼方。

　　似是在哀悼忠仆的逝去。

　　又似在迎接帝王的到来！

　　“这是……下雨了？”

　　尼禄本能的感到一丝不对劲。

　　而就在雷鸣与暴雨呼啸在开罗城的那一刻，一道浑厚的声音自二楼至三楼的拐角处响起。

　　“瓦尼拉·艾斯被你打倒了？做的不错嘛，齐贝林的后人。”

　　“你……？！”

　　尼禄猛地回过头。

　　明明自己每一根神经都绷紧到极致，明明自己根本不可能漏过周遭一切的变化，为什么自己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个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而当尼禄看清了拐角处那道屹立在那里的身影时，更是瞳孔一缩。

　　“——迪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