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少年先疯队队长
对于天恐患者实在没办法报以期待，尽管残忍却也只能在这城里任由其自生自灭....不过由于他们都会呆在自己家里，姑且也可以算是诱饵稍微拖一些星屑还是可以的....毕竟星屑动作再快拆除房屋也是需要一点时间的。
虽说也有天恐家属想找歌野抗议，可是半道上就被洛墨堵截，根本没有办法将意见正确的反馈给歌野.....
毕竟歌野或许会同情那些天恐患者，可洛墨....当然也相对还是有些同情，可也不能因为同情就把歌野留着这里是吧？
在洛墨暗中推波助澜下，事情就这么有条不紊的快速进行了下去，队列的整顿紧赶慢赶的也完成了，并维持诱饵队的人数要比逃亡队多出五分之一左右，确保星屑可以被正确的吸引过去。
虽说由于人数太多，各种各样的麻烦倒是也不少，但洛墨暗中东奔西跑的最后姑且也分配成功了。
“加油啊！”“一定要平安抵达四国！”“拜托了！”“我们可都相信你能行的！”
当歌野抵达诱饵队时，城市边缘浩浩荡荡的人们，看着她的身影纷纷献上祝福。
听着这些鼓舞的声音，看着熟悉或不熟悉的人们，歌野几乎要热泪盈眶，甚至对于做出牺牲他们的决定感到深深的懊悔。
“尽管牺牲确实是牺牲，但从本质上来讲，你为了他们的后代或者亲友谋出了一条生路而已，让他们得以死的有价值。”
“那只是诡辩.....”
“或许吧，但是如果没有你，他们只会在恐惧中无意义的死亡，现在的话至少是抱着希望的死，在这个时代你就别奢求更多了，稍微和我学一学把道德底线稍微降一降怎么样？”
“....我可没有你们天使那么灵活的道德底线。”
“那真是遗憾。”
也看不出什么遗憾的洛墨，随口说着便看向了远方，星屑蜂拥而至的位置。
先前由于人们分散在城市各地，星屑也就跟着分散在了四周，但现在人员都集中了星屑自然也跟着集中了起来。
当然另一侧逃难队还是有少量星屑存在，而这边....五个比起三年前要大了许多，完成度明显也比过去更高了很多复合体——星座。
“人类生存在这世界上，本身就是在重复着掠夺，这次不过是角色互换了，让星屑成为....”
“别装文雅了！快点行动吧。”
“明明我也不是人，为什么也要跟着你们呢.....”
“你不是我们的同伴吗？！”
“嘛，我就随口抱怨一下，你也别在意，而且我也没什么好准备的。”
“....我先去另一边了，你也注意一点别死了，还有....谢谢。”
像是对他这样肆意玩弄自己的家伙道谢，有不少心里障碍似的，歌野犹豫着好一会儿才小声的道了声谢，而且没有再计较他这又一次的玩笑。
接着也不等他回应，或是担心以他的性格想借此提出什么要求，一溜烟就跑掉了。
“....只是轻飘飘地道谢，也太没有诚意了吧？我这回真是亏大了啊，不过就算你跑得快，等到了四国我一定会好好捞回本的.....”
望着少女消失的方向，他忍不住便碎碎的抱怨念了起来，势要为自己捞回本。
当然其实他主动选择去牺牲者的一边，除了避免逆淘汰出个人渣王、稍微拖延一下时间，还有着打秋风所谓吸收点星屑与亡者灵魂的打算。
....................
神谕里灭亡的时间很快抵达。
刺耳的警报声整个城市里不住回荡起来，所有人都不自禁露出紧张的神色。
毫无疑问这便是通知星屑袭击的警报。
无数星屑也仿佛以这警报为冲锋的号角，在警报出现没一会儿便冲击起了结界。
——诹访的终焉开始了。
也不需要洛墨说什么，下方的人群便飞快的在城内逃窜起来，分散躲入早已被打开的建筑内。
尽管一开始是想着，全部冲出去尽可能远离另一队，但结界外都给围堵了个水泄不通，在引诱的任务大致已经完成的当下，自然是躲起来能够撑得更久一些。
洛墨也在这个时候抓住了插在一旁的巨剑，嘀咕自语：“鬼化完很累暂时是不能用，还是借神树的力量尽可能的，先减少一下他们的数量吧？”
话音落地散发着金色光芒的魔法阵，便立刻在剑刃的顶端展开。
伴随着魔法阵上，犹如萤火虫般翩翩起舞的金色光粒，无数真空刃在下一刻从魔法阵前方飞速生成，如雨点般朝着结界外的星屑蜂拥而去。
还不等触及结界，那本会阻碍能量穿越的结界，也几乎就在同一时间被撕开了巨大的裂口。
数量远胜于真空刃的星屑，隐天蔽日般朝着城市席卷而来，犹如夸张的白色沙尘暴将视野所及的天空与地面，所有的一切尽数渲染成了诡异的白色。
而下一刻，真空刃也已抵达星屑的先锋，令五颜六色的光芒于天地之间绽放，为成内众人上演了一场规模浩大的烟火晚会。
可惜....这起烟火晚会却并没有人观看，而且星屑的数量却是压倒性的多，它们完全不在意同伴的死亡，仍然毫不胆怯的继续前进。
绝望已迫在眉睫。
但除了不断驱动真空刃的洛墨外，自愿来到此地的人们，即便还有不少在地上他们却并没有慌乱的逃跑，面露苦涩却也在尽可能按在计划的分散逃窜，又或是在驾车在城内狂飙竭尽所能地为其他人拖延时间。
连带着洛墨也很快冲入人最多的地铁站内，准备通过地铁网络在地下尽可能拖延一下时间，顺便保护一下躲在此地的人。
而失去他那短暂停滞星屑的阻击，很快....没有丝毫怜悯的屠杀，时隔三年又一次在这大地上展开。
地铁站内。
密密麻麻的人群骑着自行车、摩托车等便利性高的交通工具不断奔逃着，除了没自行车、摩托车，跑得实在太慢被迫放弃的老人与摔到的人外，有星屑钻入地下追了上来，洛墨却也尽职地一个不剩将它们全部消灭。
短时间里，地铁隧道里的大多数人姑且还是安全的，可就算是在地下他们却也能清楚听到，上方不断出现爆炸与撞击所带来的震动。
但除非实在跑不动或跌倒的人外，早有准备的人们没有一个停下脚步，只是一味地奔跑着，仿佛只要努力奔跑希望就会出现在远方。
可惜....所谓的奇迹如果频繁出现，那么也就不叫奇迹了。
奇迹并没有出现。
所有人就这样迎来了生命的终结，唯有洛墨与最后一名尚且存活的中年女人。
女人被星屑咬了下半身，疼得眼泪鼻涕一通流，冷汗流了一脸身体也在激烈的颤抖着，却在这剧痛中紧紧地抓着洛墨的手，将儿子的照片交给了他。
“....大、大家....还....还有冬.....就拜托你了.....”
“安心的去吧，我以天使的身份对你保证，你们的灵魂肯定可以抵达天堂与极乐世界，你的儿子也必然能够活到最后。”
说话间，他缓缓地举起了手中不知染上了多少鲜血的巨剑，女人却安心地微笑了：
“谢、谢.....”
——噗嗤！
道谢或许还未说完，挥舞而下的刀刃便斩断了女人的颈部，鲜血再一次洒满了这布满人体组织，以及无数自行车与摩托车残骸隧道。
女人在痛苦中被扭曲却的笑容就此定格，后方....星屑却撞开了地刺形成的阻碍又一次袭来了。
第十五章 难辨善恶的轮回
魔力消耗的差不多，人也基本死的差不多，洛墨便在对濒死之人许下不可能实现的承诺后，立刻离开了地下冲向地面，打算去追上歌野那一批人。
没有错，这是不可能完成的承诺，因为这个世界没有西方极乐世界更没有天堂。
除了极为个别的存在与忠诚的信徒，在结界内可以被神树留下灵魂算是例外，所有人死了....灵魂也就消失了，并不存在轮回转世的概念，这一点他从神树那边得到过确认。
但有时候残酷的真相，对于逝者而言却是不必要的....至少洛墨是这样认为的。
而等他从隧道里出来外界已是一片漆黑，整座城市就仿佛遭遇了高烈度的战争，大半都已化作废墟，连一座完好的建筑都没有办法找到。
遍地汽车与人的残骸，为他无的展现出了，自愿牺牲的逝者的勇气。
——我们已经充分发挥了自己的作用，接下来就看你们了。
伫立在空无一人，却依旧星屑遍地的城市废墟中，在不断呼啸的寒风中洛墨的耳边，仿佛听到无数交汇在一起的声音。
“....人类，真是不可思议的存在啊，不过，我也有这么感性的时候吗？”
带着五味杂陈的心情，扫视着周遭的一切，他不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勇敢的人、有责任的大部分都已经死掉了，剩下的当然也不能说全部都是垃圾，毕竟还只是第一轮的淘汰，应该也有被家人强行要求去逃难的人存在。
可从性格、精神以及本身在这个危机四伏世界的价值上，普遍都弱于已逝的牺牲者。
而带着混有不少精选歪瓜裂枣的队伍逃亡，实在是....想想他的胃就开始疼了。
“不过最大的问题是，应该怎么样让这些人活下去了.....”
从上衣内袋里掏出一叠沾满鲜血的照片，望着照片里陌生的年轻人，他的烦恼在无形中又一次成倍增长了起来。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阶段，之后或许就是个比烂大会？
尽管一开始或许是不会上演，毕竟另一边多少应该还残留着一些有正义感的人，但过一阵子这逆淘汰不断持续下去，最终自然只会剩下一群人渣，说人渣也可能不太准确，可说是一群自私到无可救药的人，应该不会有太多问题。
因为如果只是单纯担小，单纯觉得自己有什么绝对不能死的人，是绝对不可能坚持到最后的。
这原则上属于自愿牺牲，但发展到后期这个志愿的性质必然会发生改变，毕竟从实际的情况考虑，中后期想靠自愿根本上就是不可能的。
这样的话又该怎么办？歌野作为勇者会去强行要人牺牲吗？不可能的啊.....
想让歌野掌控局面不现实，歌野很厉害曾经也鼓舞了群众，可归根结底还只是个孩子。
就算她竭尽所能去控制局势，一个人能做的终究有限，而人类脱离法律约束后，有相当部分无疑会变成如野兽一般的存在，这一点上人类本身也不是没有实验过的。
人的天性是做对自己有利的事，很多时候，为了“利己”就会不知不觉地去“损人”。
如果在没有经过大人引导教育的情况下，有好几个互不相识再不吃饭就要倒下的孩童面对同一块奶油蛋糕，他们是会先想着留给别人去分享？还是会不管不顾地上去争抢独占？
结果不言而喻，觅食是所有动物，包括人类的本能，因为这就是生存的本能之一，说是恶徒什么的好像也不是很合适....可说是好一定也谈不上。
而这样的生存本能在这里会演变成什么样？无所不用其极是必然的，遵守底线与无底线的斗争，会怎么样呢？
都说乱世用重典，可歌野无疑没有办法对人类痛下杀手，也不是她无能可她毕竟只是个十四岁的孩子，最重要的是勇者的身份本就限制她对人下手，仁慈的领导者在整体和平的情况下，自然称得上是明君可这样的领导者放在极端混乱的局势下，自然缺乏足够的掌控能力。
在比起大自然更加残酷的环境下，究竟什么样的人才能生存下来？靠仁义？
不，是抛弃仁义与任何慈悲，可以将其他人当作牺牲品的家伙。
其中还有个相当关键的因素——愿意付出、愿意为了别人站出来的人，在最初几轮便已经被逆淘汰绝大多数，胆小、懦弱、怕死、不想死的与恪守仁义道德，却因某种理由不想死的，自然会成为少数人，这样的人自然会成为同流合污的败类对付与牺牲的对象，然后他们在内部互斗互相消耗，把失败者给推出去。
歌野在这个过程中能起到的作用有限的很，恶徒的脸上可不可以写出我是坏人，想准确的分辨谎言对年幼的她而言也是个不小的问题，不能分辨自然也就不能起到应有的作用。
不过....除了部分确认应当是自愿为了子女牺牲的人的子女外，其他倒是都与他没有关系，反正在这场灾难中核心在于歌野，根据四国的计划本身就放弃了诹访，他现在多救一个都算是意外之喜。
也可能会觉得麻烦....因为四国人太多了，本来也只准备等诹访灭亡了，再对人们表示一下遗憾，最想要和唯一想要的只是白鸟歌野，其他人其实都是不必要的负担。
....................
....................
另一边。
骑着自行车的人群由于星屑的数量很少，在歌野的保护与自愿牺牲的人们掩护下，死亡数量控制在了两位数。
不过这依旧打破了歌野零伤亡的记录。
三年的记录一朝打破，不免让这一队的人心里多少有点疙瘩，对白鸟歌野的信心也出现了些许动摇....没有办法论素质、为人，这一队平均就掉了一个甚至几个档次。
那久违的抱怨与坚定站在歌野一边的人，会出现争吵也是无法避免的事情，歌野却只是感到无可奈何。
就算只有百分之三、四十的人了，她也确实没有保护好他们。
这也没有办法，毕竟过往星屑来袭她都会让人们去避难所和地下，现在所有人都在地表上，还是朝着那少部分星屑的方向跑，数量也比正常情况下“一个点”里的人更多了不知多少倍，她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对于人群中逐渐出现的非议与责难，只能闭眼默默忍受，并毫不动摇的继续带领着人们朝远处奔逃，尽可能不浪费逝者为他们所付出的一切。
“歌农.....”就跟在歌野身旁的吃力蹬着自行车的水都，看着她那脸色凝重的模样，听着隐藏在人群中不知是谁的非议，脸色也跟着变得不好了。
可歌野却没有在意，甚至冲着她露出一如往常的笑容：“没事的。”
“嗯....我相信你。”
水都没有问到底是什么没事，这个队伍没事还是她没有事，她相信歌野的话一定都会没事。
对于她的信任歌野也欣慰的点了点头，迅速跑到了最前面为众人探路。
在压抑的氛围中，浩浩荡荡的自行车队列就这么一刻也不耽搁的迅速前行着，可自行车的速度快是快一些，有些路段被摧毁的十分彻底连自行车也无法通行，人们就只能扛着自行车尽可能快的穿越。
而直到第二天....他们距离诹访已经有五十多公里，可洛墨却没有出现在他们那边，人群却已经在星屑的迫近中二次分流了。
第三天，规模依旧不小的人群已经分流了四次，期间甚至因为没有人愿意主动去当诱饵，发生了不小的械斗。
不少人靠着武力威逼他人离开，就像校园欺凌似的即便去自杀，很多也不会去同归于尽的情况类似....当然情况肯定也是有些不同的。
可这回被逼走的人，却没有拉上另一批人同归于尽，或许是不想连累辛辛苦苦帮助他们的歌野，也可能是别的原因，具体是什么却已经没有人知道了。
对于这些歌野却无力去阻止，因为她就一个人实在没有办法监督每个人，而且她也需要休息，事情却也都出现在她的监管死角，甚至无法分辨两个同样伤痕累累却说着截然相反话语的人，究竟哪一个说的才是真话。
.......................
为了维持住逐渐混乱的队伍，也因不同于往日逐渐变得险恶的气氛，以及人们勾心斗角与互相伤害的行为，只是三天白鸟歌野便已心力憔悴，甚至也因对抗星屑而受伤不轻，往日无论有没有信心都必须做出的，信心满满的笑容都无法继续维持下去。
最经常做的便是时不时望向后方，期待着“天使”能够带着一如往常的笑容，追上他们的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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