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临渊不羡鱼
第五君……这个无耻的家伙！！
明明平时对腐朽的联邦、对托拉斯组织的存在不管不顾，对人类的内乱连看都不看一眼，却要禁止大规模公民的转移……这个家伙的行动逻辑到底是什么！
简直不可理喻！
第五瞳看着破败的47边境世界，心中的愧疚和怒火交杂在一起，逐渐形成了一种疯狂的偏执。
她还没有失败！
她还可以继续改变历史！
不管死了多少人，只要历史走向了正确的方向，过去的一切伤痛都会化为乌有！
“直接在15年前毁灭托拉斯……不，不能这么做，这会制造不可预测的庞大因果，很可能连我成为龙神的这段历史，都会因此消失。”
“没了我这个因，我对历史施加的果，可能都会不复存在。”
“不能赌！”
想到这里，第五瞳做出了一个决定。
她要去质问上一代的龙神！
如若无法从龙神那里找到突破口……在无法对托拉斯出手的前提下，她所做的一切都会成为徒劳。
下一秒，第五瞳调动庞大的以太能量，开始推动自己进入时间长河。
她再次来到了新历1024年12月11日，并以过去的自己为媒介，降临到了这个时代。
“噗……”
第五瞳吐出了一口鲜血。
超凡基因的崩溃进度，再度上涨了一截，已经对她的肉体造成了明显的伤害。
第五瞳没有去管，第一时间干涉以太能量，将年幼时期的自己传送到了渤海巨城，并进入了龙神专属的那片蓝色以太时空。
进来之后，她马上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更加伟岸的以太能量定住了她，让她动弹不得。
按照理论来说，每一代龙神都要比上一代更强。
然而处在时间穿梭之中，第五瞳是不可能发挥出原有的龙神之力的。
再第三十二代龙神面前，她连一朵浪花都翻不起来。
“第五君！”
第五瞳勉强挣脱一点束缚，赋予了自己开口说话的权利：“人类出现了内乱！托拉斯组织渗透掌控了整个联邦政权，甚至还掌控了部分最终意志的权限，他们即将在明日，于47边境城引动A降临，毁灭反抗他们的力量，届时将会有上千万人死去。”
“他们下一步还要操控龙神选拔，下一届的候补者，将都是他们的人！”
“连龙神之力都会成为他们的私有物，你……第三十二代龙神，你什么都不做吗！”
“都一样。”
三十二代龙神出现了。
其高大的身影，瞬间出现在第五瞳的眼前：“无论谁成为龙神，传承都会继续，没有区别。”
“……”
第五瞳愣了下，随机怒火中烧道：“不！怎么可能一样！让卑劣之徒成为龙神，让龙神之力为托拉斯的贪婪野心所用……你是要断送全人类的未来吗！”
“你为什么要管这件事？”第五君忽然问道。
“你竟然问我……为什么？”第五瞳差点气笑了：“你漠视一切，人类无力自救，如若我不管，那1314万即将死亡的47边境城居民，还有谁来管！”
“这是这个时代的事，而你……”第五君来回审视了第五瞳几眼，生硬的语气里多了几分严肃：“不属于这里。”
“不属于这里又如何？”第五瞳语气坚定道：“如果我不去做，人类就会因为内乱死去上千万人！上千万！他们不是数字，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
“人类内乱是自然规律，时代更迭，朝代更替，自古有之，腐朽带来新生，新生铸造新的时代，一代代不断地完善制度，这是进化。”
第五君语气里充满了机械一般的冷硬感：“而你，一个未知时空的外来者，出手干预人类的事，逻辑就不同了。我是龙神，我有义务守护人类历史发展，不受任何外来者力量的干预。”
他开始出手毁灭第五瞳。
下一秒，他的以太能量挤压过去后……融合现象产生了。
第五君意外了下，很快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眼前这个女人……是下一代龙神。
是穿梭时空而来的第三十三代龙神。
但龙神怎么可能如此……非理性？
怎么可能以纯粹的情绪，来作为自己行为逻辑的根基？
而且……龙神掌握的以太能量，虽然庞大到可以于概念层面逆熵，干涉过去，但……哪怕再怎么强大，也没强大到可以直接穿梭回久远的过去时空，干涉亠历史扭曲世界线的程度。
哪怕在龙神的认知里，这种事情，也足以用离谱来形容了。
根本就不可能做到。
第五君庞大的力量运转起来，利用穷举法排除了一个个可能性。
最终，他得出了一个不在答案里的答案——这个世界，很可能是虚假的。
虚假的世界……这个女人，很可能正处于副本里，正在经历某种考验……莫非是第三十三代龙神选拔？
嗯……可能性很大。
第五君意识到了自己是虚假的存在。
他很快以纯粹的理性，接受了这个事实。
“你……竟然说……我是……外来者……！？我在……拯救……人类！而你……高高在上……漠视……一切……你已经……不是……人类了！现在的你……才是……真正的……外来者……！”
此时此刻，哪怕巨大的痛苦临身，第五瞳依旧坚持地、断断续续地、嘶吼地说出了这段话。
龙神瞥了她一眼，停下了对她的抹杀。
第五瞳娇小的身躯掉落到了地面上，半跪下来，不断喘着粗气。
“第五瞳。”
龙神第一次念出了第五瞳的名字，并说道：“我的同胞，我不会再阻止你了。”
“但我给你一个忠告——无论你想透过历史做什么，你的愿望都是实现不了的。”
“时间的力量，足以湮灭一切。”
说完，他轻微一挥手，将第五瞳送出了以太空间。
……
没有了三十二代龙神的阻止，第五瞳这一次，很快便顺利地将计划重新进行了一遍。
待得降临的力量消散，她的意识回归，睁开双眼时……她发现自己梅开二度，回到了蓝色以太空间。
这片空间里只有她一人。
上一代龙神第五君，已经消散了。
对方最后说的那些话，让她稍微有些在意。
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些事情的时候！
第五瞳第一时间瞬移离开了蓝色空间，来到了渤海巨城的上空，开始查阅起了新的历史……下个瞬间，记忆的潮流倾覆而来，一瞬间塞入了她的脑海里。
这并非是简单的记忆植入这般简单。
这些记忆，全都是“她”的经历，她没办法像是一个过客般看尽一切。
更像是……两种意识在争夺主导权！
这给她带来了极大的痛苦。
第五瞳的眼神变得恍惚起来，足足十几秒后，她才算回过神，找到了自己的意识。
同时，她也知晓了新的历史。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这一次，上一代龙神没再出手阻止47边境城民众的转移。
那1314万公民，在外节点活了下来，且没有对D05节点产生什么影响。
大家都被巨大的谎言瞒了过去。
然而……好景不长。
她的父亲第五黎，在三年之后回归了D05节点，并于暗中率领边境军里的有志之士，与托拉斯组织展开了抗争。
结果……她的父亲和那些旧部，逐渐死在了抗争之中。
转移到其他节点的上千万民众，因为都携带有龙神基因的缘故，被托拉斯组织视为了边境军的后备力量威胁。为了防止这群人在暗中发育培养出强者，干预下一代的龙神选拔，托拉斯组织的暗中首领第五龙，亲自去了一趟外节点，杀死了……所有人。
而47边境城，则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被托拉斯组织全力打压。
托拉斯的人再度制造了大惨案，这一次死亡了更多的人，几乎所有的反抗力量都被消灭了个干净……破坏的世界里，埋葬着无尽的悲苦。
等她从拜火教回归D05节点的时候……47边境城刚好沦落到了被撤销的程度。
这一次，别说她的亲人了，她的整个家乡……都消失了。
只有有关她的秘密，因为被她用龙神之力封禁过的缘故，故而没有被托拉斯的人发现。
她再度成为了龙神。
这条世界线的她，残忍地虐杀了每一位托拉斯组织的高层，并以极度羞辱性的方式弄死了第五龙……她仿佛成为了复仇的亡灵。
“为什么……为什么会出错？”
“只要远离D05节点，只要在外面呆15年，一切就都水到渠成了。”
“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事情……第五黎，你却做不到！”
“你到底为什么要回来！”
第五瞳第一次埋怨起了自己的父亲第五黎。
第五黎——他是自愿回归到D05节点的。
这一点她已用龙神之力探明。
为什么不按照她的计划来！
第五瞳因为愤怒和埋怨，毫不顾忌超凡基因上的伤势，再度穿梭时空回到了过去，回到了15年前。
这一次，她严词叮嘱了自己的父亲，不要再做计划之外的事情，并留意第五龙的追杀。
她一次次纠正计划，做出了最细致、最保险的安排。
下一秒，她降临的力量消散，意识回归了自己的时代。
第五瞳花费了数分钟，才从混乱的记忆流里清醒过来。
她的双眼已经变得血红，明显带上了不属于她的仇恨。
历史……再度改变了。
也可以说没有改变。
只是惨烈的程度增加了。
第五龙依旧屠杀了转移离开的那批民众。
她的父亲第五黎也回到了D05节点，虽然时间比上次晚了半年，可他……还是回来了。
更激烈的抗争，迎来了托拉斯更强硬的血腥手段。
等她从拜火教回归之时……47边境城早已不复存在了。
“为什么……！”
第五瞳第一次怨恨起了自己的父亲。
明明她都叮嘱过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其他人或许逃不掉第五龙的追杀，但她的父亲，是有这个能力的。
为什么要回来。
为什么不听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