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临渊不羡鱼
圣女主动靠近了范肖。
充当护卫的樱落后她半步，紧紧跟随。
“离上次见面还不到十天，邱小姐的好久不见，从何说起？”
范肖配合对方的话语，随口回应着。
“时间有时候是个主观概念，”圣女轻微笑道：“范先生听过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思念越深，主观上的时间往往就越长。我感觉啊，已经过去好几年了似的。”
“呵呵……”范肖面露笑意道：“能被邱小姐如此挂念，这是我的荣幸。”
甭管信不信，漂亮话反正得说好。
“荣幸……不见得吧。”圣女露出略微责怪的眼神道：“范先生之前，甚至都不愿意透露自己的真名。”
这时，圣女旁边的樱开口道：“你不叫范醉，你叫范肖。”
她的声音很清冷。
有种拒人千里的感觉。
范肖也不尴尬，也没恼羞成怒质问什么“你调查我？”。
“隐藏信息，实属无奈之举。”
只听他用感慨的语气，张口就来道：“我有一个朋友，他遇到过一个昵称叫夜神月的玩家，使用一种名为‘死亡笔记’的道具。”
“只要知道一个人的名字和长相，并将其名字写在笔记本上，这个人就会心脏麻痹而死……好可怕啊。”
“还有这种道具？”樱蹙眉问道：“攻击距离是多少？人数限制是几个？使用次数呢？”
“这我就不清楚了，”范肖耸耸肩：“毕竟人家又不会主动说出来。”
我就不信你们001分区的，还知道死亡笔记——他在心里吐槽道。
“不用这么担心，樱。”
圣女笑道：“心脏麻痹顶多只能威胁低级玩家。而且像是这类强制干涉人体的道具，一般限制都很大。”
“情况就是这样，”范肖说道：“隐瞒姓名实非我本意，请邱小姐见谅。”
“没关系啊，情有可原嘛。”
圣女语气柔和道：“范先生你算是提醒我了，个人信息，确实得稍作保密才行。对了，既然你叫范肖……我能直接称呼你为肖吗？”
“……”范肖：“请随意。”
“你好像很介意啊？”圣女笑道：“莫非有其他人这么叫过你？你们的关系还很……复杂？”
“不，只是有点不适应。”范肖说道：“在我的老家，很少出现用单字称呼别人的状况。”
说完，不等圣女回应什么，他便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先上车吧，邱小姐。我的朋友还在等我们过去。”
之前邀请圣女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言明了目的——即商讨幻想物质的进购问题。
圣女点点头，和樱一起乘上了小巧的观光车。
范肖紧随其后，来到驾驶位，开车带着两人往别墅方向驶去。
穿过被修建打理得整洁优美的庭院后，三人到达了别墅……或者说城堡区域，行走一段距离后，来到了一楼的贵宾室。
室内的杜若四人，纷纷起身迎接。
视野内映入圣女的身姿后，他们眼中都浮现了惊艳之色，心里下意识地产生了不低的好感度。
等到几人都入座后，范肖作为中间人，开始为两方做起了介绍。
相互认识的环节结束后，圣女说道：“货物大概一周后出仓，你们派两个人来这个地方，和我的部下交接就好。”
说完，她报上了一串详细的地址。
杜若询问道：“圣女阁下，请问……这批货怎么运送到我们指定的位置？”
“杜先生，你们是第一次购买幻想物质吧？”
圣女抿了口茶水，面露微笑道：“你们可知道为何只有001分区的大势力，才能经营这门生意？”
不等杜若回答，她便继续说道：“玩家的储物空间就那么大，靠玩家来分散运货，那需要的人数就多了，而且有的东西，是被限制装入储物空间的。”
“玩家运货的风险、不确定性都太大，只能处理一些不被限制的小订单。”
“像是我们现在谈的……大订单，想要运货，那就得依靠时空列车。”
她耐心地解释了一遍与第九维度融合后的分区，可以掌控一定的时空轨道使用权限这件事。
掌控了时空轨道，便可以自造一定数量的时空列车来运营。
这里面有单纯运货的列车，也有供玩家乘坐的副本列车，还有供普通人乘坐的一般列车。
这种轨道权限，基本都掌握在融合分区的高层手上。
“幻想物质的购买方，一般都来自未融合分区，没办法自己负责运货。”
圣女说道：“所以要做幻想物质这门生意，光能出货可不行，服务里还得包括送货。”
“能做到送货这点的，只有掌握着一定轨道使用权的大势力。”
“专门的运货列车，搭乘玩家的列车——这是两种送货途径，你们可以任选一种。”
“有什么区别没？”墨丘利问道。
“主要是安全性上的区别。”
圣女解释道：“有部分玩家组织，专门盯着货物列车出手打劫。”
“而玩家列车，因为数量太多，所以只要情报没提前泄露出去，一般是不可能出问题的。”
“当然，用玩家列车运货，属于违规行为，所以……”
她露出笑容：“得加钱。”
闻言，杜若四人对视一眼，开始小声商讨起来。
范肖则趁机问道：“货物列车，应该有专门的安保力量吧？”
“各大势力都给自家运营的货物列车，配备了制式的防御单位。”
圣女轻轻叹气道：“一般的强盗，应付起来很轻松，但若遇到了专门从事强盗活动的大型玩家组织，货物的安全性就没多少保障了。”
“这样么……”
范肖倒没多少意外。
货物列车那么多，分散力量去做防御工作，每辆列车分到的力量就不是很强了。
遇到一般的抢劫组织，以001分区提供的制式防卫力量，应付起来还是没问题的。
但若遇到玛门那种的……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玩家列车呢？”范肖继续问道：“上面有没有专门配备保护货物的防御力量？”
他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肯定是没有。
否则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相当于大声告诉别人，这辆车里有好东西了。
运货可得避开“千日防贼”的处境。
不过猜测归猜测，问还是得问一下的。
“玩家列车的防御力量，取决于列车长下没下功夫。”
圣女笑道：“肖，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帮你介绍安全系数排在第一梯队的玩家列车。”
“要是你还不放心的话，我也可以帮你介绍接受雇佣生意的高级玩家，充当防御力量的一环。”
“当然，这笔钱可得你自己出。”
闻言，范肖还没回应什么，杜若四人便纷纷将视线投了过来，在他和圣女身上来回打量。
四人的眼神里……都有股恰柠檬的酸味。
见状，范肖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是严肃起来，下意识加快了谈判的过程。
只听他说道：“邱小姐，说说价格吧。”
听到这句话后，杜若几人纷纷竖起耳朵，看向了圣女。
“这批货不多，以最低价卖给你们，大概两亿吧……”
圣女详细说起了价格问题。
除了幻想物质本身的价格外，还有运货列车产生的费用，“包邮”只是对应一般的送货方式，若选择玩家列车里安全系数较高的来送货，还得另付一笔钱。
除此之外，请口碑好的高级玩家全程跟随，充当防卫力量，也得另付一笔钱。
两者加起来，大概在七百万左右。
另一边，范肖听到价格后，心里涌现了惊叹之意。
两亿……真特么夸张！
当然，范肖明白这是从玩家的视角出发看待，才会如此。
和第九维度融合的分区，是将游戏币当做一种高普及的货币体系来使用的。
两亿对这种融合分区的经济体来说，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想必除了幻想物质外，融合分区的运货列车，还涉及了更广阔的贸易市场。
而在玩家眼中，游戏币则是副本奖励里不怎么起眼的一环。
一直给的都不是很多，突然听到两亿这个数字，自然会觉得很夸张。
简单来说就是……没怎么见过世面。
“没有和第九维度融合的分区，游戏币没普及，也无法靠外贸来获取游戏币，要凑出2亿这个数字……不，这只是最低价格，幻想物质的真实售卖价格，是这个价格的好几倍，甚至十倍。”
“这么多的钱，刚被卷入进化游戏的分区，不可能凑的出来，恐怕还得沉淀个几年，甚至十年时间才行。”
范肖一时间想到了很多。
他开始有点担心，特事局的人能不能出得起这笔钱了。
毕竟010分区才被卷入进化游戏不到半年。
哪怕从每个玩家那里想方设法赚到1万币……那也得2万名玩家才能凑出来。
也不知道现在的010分区有多少玩家了。
至于运货……
这点他其实可以通过“童话镇”来实现。
利用副本的“随机入口”吞没幻想物质，然后再从“正常入口”吐出来就行。
“童话镇”就在010分区的安城外郊，从“正常入口”吐出来的幻想物质，刚好会落到那里。
对，就是这么简单就能完成运货。
轻轻松松就省下了七百万的额外费用。
但他却不能这么做。
暴露自己拥有副本的事实，可比损失七百万严重多了。
拥有副本的玩家，非常、非常的稀有。
不是钱能衡量的。
万一因为贪图小便宜，导致自己被高级玩家盯上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两亿……”
杜若想了想，问道：“圣女阁下，不知您……是否接受分期付款？”
圣女：“……”
虽然意外了下，但她没有露出多余的表情，依旧保持微笑道：“订金30％，剩下的尾款，一年内结清就好。”
她没说不结清会有什么后果。
敢做这门生意的，自然有自己的“讨债”方式。
现在欠钱的是整个分区，又不是个人，可没办法跑路。
出了问题了，很好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