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临渊不羡鱼
本来的话，他是不同意让范肖去涉险住进不祭祀的家庭，去试探副本的危机和秘密的。
但以范肖之前敢撇开特事局独自前往佤市“赴约”的行为来看，这货明显是个极不安分的主儿，自主性极高，不会被动接受别人的计划安排。
就算他提出反对意见，对方恐怕也会阳奉阴违。
既然如此，他也懒得费口舌去说服对方，干脆借宿到一起近身保护对方好了。
而且……故意靠近危险的一边，用冒险的方式提前从危险中搜集副本情报，解谜真相，也能更快地离开这个鬼地方，符合他的目的。
这个风险值得冒。
“放心，我有分寸。”
范肖回了李现一句后，又朝众人说道：“时候不早了，暂且分开吧，祝你们好运。”
今天是第一天，存活难度最小，只要搜集好情报判断出了危险的天平倾斜向哪方，然后不作死，基本就不会出事。
所以对于队友们的安危状况，范肖并不是很担心。
特别是路白栀那边，大概率是最安全的。
他现在反而更需要担心下自己这边。
因为他马上就要去作死试探了。
……
与队友们分开后，范肖和李现并肩而行，前往了小池父女家。
路上，范肖朝李现问道：“之前那群怪物攻击我们时，其中三只接触到你之后，冒出一阵绿光便消失了。它们是被你杀死了，还是被你捉到并收藏起来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李现说道：“对他人的好奇心止步于界限之前，是一种礼貌。”
“我用我的秘密跟你交换。”
范肖笑道：“我现在跟001分区天正教圣女的关系匪浅，如今她所代表的天正教教皇候选势力，已经成了最终胜利者，基本不可能再出意外了，教皇的位子算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了。”
“在这之前，我都能通过她的关系要来一批幻想物质，现在她如日中天，权倾朝野……嗯，这么形容也没错，总之，现在我能通过这段关系，撬动更多的利益板块。”
“你在向我展现你的重要性？”李现没松口：“你说的算是公事，却在打听我的私事，两者不在一个频道。”
“是不在一个频道，但你是特事局的人，分开算可是很难的，你分得开么？”
范肖表情不变道：“而且我也不是完全为了满足好奇心而打听你的能力，我想问的事情跟达成通关条件有关。”
顿了顿，他抛出了自己的问题：“你的灵能，能否抓住之前那些没有实体的怪物？是抓住，不是杀死。”
闻言，李现皱了皱眉，像是想到并理解了某些事情。
略微犹豫了下后，他回道：“行不通。我只是把接触到我的怪物转化成了数据储存起来，算是杀死了它们，这个过程虽然可逆，但释放储存的数据重新生成生物，创造出来的已经是另一种‘信息生物’了，和原版有着本质的区别。”
第349章 通关的条件
“你这个灵能有点强啊，”范肖意外道：“创造生命？”
“简单的AI智能生命罢了，且无法随心所欲地创造，得符合物理规则才行，相当于制造机械生命。”
李现回复道：“创造的前提是掌握并理解相关知识，为此我进修了两个博士学位。”
“嚯……看来是学霸才能熟练运用的灵能。”范肖接着问道：“之前那些太空滑板，是你用灵能制造出来的？”
“算是吧，”李现点点头：“理解知识，设计好框架，跑通物理引擎，我的灵能便能省略制造过程，将数据直接转化为现实。”
“这样么……全能性非常出色，应用场景也很足，又有针对灵体的攻击属性……”
范肖好奇道：“想必你的灵能等级不低吧？”
“还行。”
李现含糊回道。
见状，范肖没有继续追问。
对方能透露这么多信息，说实话，已经有些出乎他的预料了。
现在李现不想再深入交谈，就此止住算是一种礼貌。
再问下去，恐怕会陷入尴尬的状况。
“玩数据的能力……说起来，他的情报搜集能力似乎非常出色，灵能和数据有关……该不会他能凭空黑入任何电子设备吧？”
范肖回想起了李现进入副本前展现出的一些能力，脑中突然冒出了一个猜测。
这家伙之前刚见到“黑蛇”组织派来的赵煜时，便识破了其身份、背后的家族势力，并知晓了“黑蛇”属于外区玩家弄出来的组织……这一点明显很不正常。
他可不相信特事局能这么快就调查出如此丰富的情报，若非他知会了杜若他们一声，特事局甚至都不知道有人在背后算计他呢。
当然，他倒不是怀疑特事局的办事能力。
国家级的势力运转之下，很多秘密都不再是秘密。
但得到答案总归得有个过程，有个时间差。
从杜若和墨丘利几人之前的诧异表现来看，他们明显是不知道赵煜的身份的。
换句话说，这些情报是李现凭自己一个人得到的。
如果李现的灵能让他能够凭空黑入任何电子设备，并读取其中的数据，可以做到这点的话，他能获得这么多情报也就不奇怪了。
凡存在，必留下痕迹。
赵煜在跟“黑蛇”组织首领联络的时候，用的是道具，但这不代表这货跟其他人联络时，也用的是道具。
联络用的道具可没那么烂大街。
只要赵煜和其他人交流时，于网络上、在电子设备上留下过痕迹，即便他遮掩得再严实，哪怕他背后有专门的势力保护这些信息，也逃不过李现灵能的入侵。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这样了。”
虽然只是猜测，但范肖觉得可能性应该挺大的。
事实正如他猜测的那般，李现的灵能确实可以做到这点。
网络幽灵——这就是李现的灵能。
在1000米范围内，B级灵能“网络幽灵”可以无视现实规则，让李现的意识凭空黑入任何电子设备。
只要距离上没被空间能力阻断，比如将手机放入玩家储物空间里，那么“网络幽灵”便能生效，而且是凭空生效，不需要借助任何的物理上的连接手段。
甚至是没连网的设备也逃不过这一灵能的侵入。
在情报搜集方面，“网络幽灵”于科技社会中，无疑拥有着碾压般的优势。
当然，其能力自然不止是当“黑客”。
编写数据创造机械生命，将生物和非生物转化为数据储存起来，吸收这些数据增幅自身的力量，分析敌人的数据制定战术，将自己数据化进入电子设备里……“网络幽灵”能干涉的东西有很多，尽管使用起来有诸多限制存在，但其全能性无疑非常全面，哪怕在B级灵能里也算是尤为出色的那种。
“无关副本任务的话就到此为止吧。”
李现看着范肖说道：“你打听我的能力，有什么目的？”
他其实隐约察觉到了范肖的意图，但不是很确定，需要确认一番才行。
范肖轻微叹气道：“可惜你不能直接抓住那些‘骗子怪物’，否则我们倒是可以试验一下，看看能否将它们献祭给在家里摆着遗像祭祀的家庭。”
“果然是这个目的么……”
李现本能地朝怪物刚才所在的方位看了眼。
他们已经离开了很远，这个距离下，自然是什么都看不到，那群怪物并未紧跟他们追过来。
或许是路白栀的领域伤害让它们吃了苦头，导致它们暂时没力气追击玩家。
亦或者……当拉开一定的距离后，这些怪物就会放弃当前的攻击目标。
具体是哪个，还得验证才行。
李现暂时没纠结这一点，说起正事道：“刚才你问完我问题后，我也想到了献祭这一点。”
“我们之前猜测佤市的被骗者成了副本里的鬼，并且副本创造出了他们的家人，充当了这里的镇民，如今又出现了‘骗人怪物’……这三种身份，基本可以套进我们的猜测中，贴合其中的逻辑，所以我们的猜测大概率是正确的。”
“受害者，受害者的家人，加害者……现在受害者的家人在家里祭祀着受害者，如若我们能将加害者捉来，在受害者的遗像前进行献祭，说不定可以直接达成第一个副本任务条件。”
副本任务有三个。
完成一次祭祀仪式；
存活七天；
帮助一位死者完成真正的回归。
其中“完成一次祭祀仪式”，指的肯定不是上炷香这么简单。
上香他们都做过了，并未收到任何游戏的通关提示，想来应该还有一些关键条件他们没满足。
祭祀死者的方法有很多，烧纸钱，烧一些死者生前喜欢或想要的东西……总的来说就是以死者生前的喜好来满足其“愿望”。
这个副本里的死者，是佤市的那些被骗者。
要说他们的愿望……绝对是复仇、杀光骗子没跑了！
把加害者送到他们的遗像……或者说灵位前献祭，满足他们这个最炽烈的愿望，确实挺符合“祭祀”的说法的。
要猜到这一点并不困难。
最开始，李现认为那些被卷进副本的“普通人骗子”才是加害者，并在看到第一个拜访家庭里的死者遗像后，就动了把普通人抓过来杀了祭鬼的念头，去试试能否完成副本任务。
反正那些普通人诈骗犯的身上都直接或间接背着不少人命，杀了也就杀了，在副本这种极端环境场所里，面对一群恶棍不需要讲究任何的仁义道德。
最终他没有这么做，是因为他想到了一件事——这些“普通人骗子”被卷进副本的这一现象，本身就属于受害者们……或者说是鬼怪们的报复行为。
不出意外，这些家伙哪怕走了狗屎运，能活到最后一天，也会被于祭灵日归来的厉鬼大军给生生活撕。
他们必死无疑！
必定会死在鬼怪们手上。
在这种前提下，玩家把这些普通人抓住，拉去死者的灵位前献祭了，好像有些……多此一举？
提前杀掉鬼怪们本来就要仇杀的人，怎么看都有种“抢人头”的味道。
某种意义上，这甚至算是阻挠人家复仇了。
而且抓个普通人拉去献祭就能通关……怎么想都有些过于简单了。
拿普通人献祭，大概率没什么作用。
说不定还会起反作用。
正因为考虑到了这一点，他才没有轻举妄动。
现在“骗人鬼”现身了，倒是解释了他心中的疑惑。
他们玩家真正要抓的不是普通人，而是“骗人鬼”。
既然佤市的受害者们成了这里的鬼怪，加害者们加进来客串副本危险中的一种，也能说得过去。
这两方的关系是对立的。
且因为都是副本生物的缘故，两方相互间出手恐怕有限制，说不定没办法互相攻击。
这种状况下，受害者想报仇杀死加害者，只能依靠身为“局外人”的玩家了。
由玩家捉住“骗人鬼”拉去献祭，估计就能完成真正的祭祀，让受害者彻底平息怒火。
如果一家一家地献祭过去的话，到最后或许能收获所有鬼怪的好感，获得最全面的安全。
如此，剩下两个副本任务，也能放心大胆地去做了。
当然，这是最理想的状况。
祭灵镇的规模可不小，一家家献祭过去，基本不可能实现，玩家也无法保证“骗人鬼”的数量能和镇上的灵位数量对应上。
总之，这是一件无法完成的事情！
所以副本给出的任务条件一，加了一个限制——完成一次祭祀仪式。
关键词是“一次”。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
范肖笑道：“那些‘骗人鬼’对我们来说，相当于获取安全的筹码了，就是不太好抓，都是灵体。”
“你的灵能没法抓住它们的话，我们只能找找别的方法了。”
“当然，这件事不急，现在我们要去的小池父女家，可没有摆放死者的灵位，想献祭也献祭不了，得等明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