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临渊不羡鱼
如若不幸丢掉了脑袋，那他就必死无疑了。
现在，他化身成了一千多只蝙蝠吸引血海注意，留下了八只用来恢复身躯。
飞走的那些蝙蝠不出意外，全都会死于畸变。
而八只蝙蝠重塑身躯……毫无疑问，他绝对会丢失掉身体的绝大部分。
若非有十天量的运气给自己兜底，他也不敢玩得如此极限。
“只要许愿恢复身躯时保留住脑袋，我就不会瞬间死亡。”
“这之后，只要在极短时间内运用鲜血大公的恢复效果快速重塑身躯，我就能完成一波极限复活。”
这就是他的防御方案。
畸变污染实在太过恐怖。
而为了让小天使们充分发挥攻击力，他不能随便回到镜中世界，耽搁本就不多的攻击时间。
迫于无奈，他只能玩这种极限操作。
至于为什么不多保留些蝙蝠个体……小天使们体型太过娇小，肚子就那么大，装不了太多。
而且一旦增加了蝙蝠的个体数量，为了能装得下，小天使们就不得不将实体化的“牢笼表层”变薄一些。
如此一来，相当于精神防护屏障会被削弱，得不偿失。
既然有运气兜底，那就玩最极限的！
范肖也不知道这样做，到底能削弱多少畸变伤害。
但……有总比没有好。
“动手！”
寄宿着范肖主意识的那只蝙蝠口吐了人言。
以这只蝙蝠为中心，20米直径范围内，其他七位小天使们嘴角扬起，纷纷露出了狂气十足的笑容。
她们的手里都出现了血色镰刀。
不用抱着人类状态的范肖飞行，她们的机动性得到了巨大提升。
虽然没办法瞬移了——一旦瞬移，肚子内的蝙蝠就会被留在原地——但这不是什么问题。
得益于范肖接近A级玩家的精神强度，她们的飞行速度早就超过了音速。
下一秒，八位小天使宛如八枚子弹般飞入了血海中。
血色镰刀劈斩开路，血海宛如蒸发了一般，在不断消失。
小天使们瞬息间穿行到了那只巨大眼睛所在的位置，她们飞行轨迹上的黏稠血液、细长手臂、冒头的肉瘤怪物……等等这些异形，全都不见了踪影。
宛如被从这个世界抹去了一般。
血海直接消失了一部分，显露出了下方被浸湿的地面。
不过很快就又有血液冒了出来，开始填补缺失的空白。
小天使们没有理会，同时挥舞镰刀。
那个瞬间，那只篮球场大小的眼睛，直接四分五裂，变得残破不堪。
血镰的攻击破坏了概念，在概念恢复前，它无法通过自愈重新聚合，再也传递不了蕴含强大畸变污染的视线了。
小天使们一下子毁灭掉了血海中最大的威胁。
然而血海依旧存在。
地面依旧在源源不断地往外冒血。
很明显，那只眼睛只是怪物中的一种，并非这场灾难的源头。
“去……地下！”范肖再度下达命令：“毁掉……这片大地！”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像是很难受。
范柒柒的身体形成的精神屏障，确实帮他抵挡了一部分畸变污染，但并不能完全过滤掉。
已经有两只蝙蝠彻底畸变了，被小天使们丢出了身体外。
他的主意识被迫转移了一次，换了只蝙蝠寄宿。
除了畸变伤害外，小天使们的瞬时加速能力太强，也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困扰。
得亏他现在变身的是道具版本的蝙蝠，若是换成普通蝙蝠……一瞬间超音速，在这么大的加速度下，恐怕会即刻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另一边，得到命令后的小天使们，当即以血镰开路，穿透血海，深入到了大地里。
旋风般的血镰斩击中，构成大地的物质开始不断地被削减，被斩成虚无。
一时间，大地塌陷。
地面上方的血海都受到了连带影响，不少地方开始崩塌，出现了巨大的漩涡。
整个副本世界的总质量，正在不断丢失。
如果长时间持续下去，恐怕这个副本世界会因此而彻底毁灭。
可惜，八位小天使同时活动，范肖连原本的四分钟现界时间都撑不到。
这一点无法做到。
更可惜的是，他本人这会儿也撑到极限了。
冲入地面之后，畸变的污染力度便瞬间提升了好几倍。
地下……确实是畸变力量的源头！
六只蝙蝠，死得只剩下两只了。
嘭——又一只蝙蝠在小天使体内，炸裂成了大量的眼球。
范肖的主意识，转移到了最后一只蝙蝠身上。
小天使们罕见地露出了焦急的表情。
其中，装着最后一只蝙蝠的那一位，放弃了继续破坏地层，以最快速度飞向了上方。
其他小天使们瞬移到她前方，挥出血色斩击不断开路。
八人快速冲出了地面和晃动的血海，移动到了高空中。
然而畸变污染依旧存在于周围。
“范肖，去镜子里。”
小天使提醒道。
范肖没有回应。
现在去镜子里，消耗十天运气许愿“恢复身躯时头颅会保留下来”，然后再用“鲜血大公”自愈重塑出剩下的身躯，确实可以再度变得生龙活虎起来。
但这没什么意义。
因为杀戮天使的现界时间快到了。
届时，缺了最厉害的攻击手段，他一离开镜中世界，恐怕很快就会死于畸变污染。
最关键的是——同时支撑八位小天使活动了这么久，他的精神力消耗巨大，现在处在精神极度虚弱的状态。
这个时候遁入镜中世界……很危险。
镜子里的“他”很有可能取代他本人的意识，走出镜面。
这便是“镜”这件道具的副作用。
所以，范肖直接放弃了使用道具“镜”，将最后一点时间，用在了思考下次轮回如何破局之上。
是的——他几乎已经笃定“双城之战”是轮回类型的副本了。
否则，以他这等实力，不可能被一个C级副本逼到这种程度。
“如果记忆会保留，那倒是好办，下次轮回估计能直接通关。”
“如果记忆被封印了……想要破局，那就必须得注意每位玩家手背上的数字。”
“虽然失去记忆的我，肯定不记得初始数字是多少，但只要遇到黑曜城的玩家，问清楚他们那边的人数，再对比下自己这边的人数，以及小师妹手背上的数字……我大概就能猜测出一些真相了。”
“嗯……可行。”
范肖收敛思维，心中不再担忧。
这时，小天使催促道：“范肖，快点！”
“柒柒，解开实体吧。”
范肖朝小天使下达了最后一道命令：“这次算是失败了。我们，下次再见。”
小天使可爱的歪了歪脑袋，有些不解。
不过还是下意识地听从了命令，将身体高维化了。
下一秒，范肖化身的蝙蝠飞了出来，直接暴露在了被畸变污染的大气中。
蝙蝠身上开始长出一只只眼睛……
“我一死，柒柒必定也会跟随死亡。如此的话……也不知她的记忆会不会保留下来？”
范肖最后瞥了眼范柒柒，心中存疑。
虽然小天使的“傲慢”原罪能力，让她能够避开一切干涉和观测。
但若是死过一次了……也不知道她的记忆能不能留下来？
很快，他的意识变得混乱起来，没功夫再思索这个问题的答案了。
嘭——蝙蝠炸裂成了一堆密密麻麻的眼球，落下了下方的血海。
八位小天使的身体开始虚化——这一次并非高维化，而是真的消失了。
世界重归于沉寂。
……
【“双城之战”副本已开启】
【背景介绍：大陆历823年，天人族诞生了新的真王，名为凯撒；魔人族诞生了新的魔王，名为卡门……】
【提示：】
【1、注意！当手背上的数字归零时，你会死亡】
【2、注意！夜晚极度危险】
【3、“愧疚之墓”可以为你提供一定的庇护】
【4、杀死敌对阵营的玩家，可以继承对方的剩余数字】
【副本任务：】
【1、存活七天】
【2、消灭凯撒真王】
【备注：达成任一任务条件，均可通关本次副本】
瞬息之间，一股庞大的重压感，压在了所有玩家的身上。
大厅内包括范肖在内的13名玩家，均感觉精神的运转变得滞涩、虚弱起来。
精神虚弱，天赋能发挥的威力，就会受到直接性的削弱。
忽的，范肖背后展开的一对小翅膀，一下消失了。
并非他有意消去的，而是……他联系不上“鲜血大公”这件道具了。
“这个副本封锁了道具的使用权限……”
“也不见有新的玩家进来，副本……怎么突然就开启了？”
“不对，双城之战，看描述……大概率是对面城市的13名玩家也到齐了，所以副本正式开启了吧。”
范肖一边猜测，一边低头瞥了眼自己的右手手背。
只见上面出现了一个醒目的数字“6”。
“6……归零便意味着死亡，这倒是有趣，数字会如何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