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临渊不羡鱼
“我的数字……异常有点大。希望你别被吓到。”
兜帽少女提醒了一句后，将右手上缠着的狗啃布料取了下来。
范肖低头看去，视野内出现了一个让他非常意外的数字——“20”。
20……怎么会这么多！？
大家最多就是个老六，你怎么这么夸张……！？
忽然，范肖想起了四条游戏提示中的最后一条——杀死敌对阵营的玩家，可以继承对方的数字。
而他们白银城这边，比黑曜城……少了两个人。
“不，也不对，按6来计算的话，小师妹哪怕杀死了我们这边两个人，积累的数字也到不了20。”
“而且……她哪有时间杀我们这边的玩家？”
“白银城这边直到副本开启，一直都是13个人，没有多余的2人给她杀……等等，副本开启……”
范肖突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有没有可能……副本不是第一次开启了？”
“轮回……？呃……这种模式在游戏里好像也不算罕见，进化游戏，说到底也是一个游戏，只不过规模更大……”
范肖顺着这个思路，让脑海里的思维高度活跃起来。
以“轮回”这个角度出发思考，目前的数字……还是有些对应不上。
那么，很可能，玩家手背上的初始数字，并不是“6”。
他快速在脑内建立数学模型，推算了一下，很快得出了结论。
“如果玩家的初始数字是7，并因为经历了一次轮回，都减少了1……”
“如果师妹在第一次轮回中，杀了我们这边2个人，将数字积累到了21，轮回一次减去1，刚好就成了20……”
“嗯，逻辑完整，很合理。”
“不过……简叔和那个背头傻逼，数字为什么是5……”
“他们和我们的唯一区别，就是副本刚开始，就被凯撒真王给宰了……按他们的性格，如果真有上次轮回，他们大概率也是这么死的。”
想到这里，范肖朝兜帽少女问道：“我听说你们黑曜城阵营，被凯撒真王杀了3名吃人玩家，对吧？”
“看来你已经打听过了。”兜帽少女点点头。
“他们被杀之前，手背上的数字是多少？”范肖继续问道：“你观察过没？”
“是‘5’，”兜帽少女蹙眉道：“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
“我们这边也有‘5’。”
范肖嘴角扬起，似乎已经得到了结论：“他们的共同点，便是都被凯撒真王杀死了。”
或许……玩家的数字不仅会因为轮回而减少，被凯撒真王杀死，同样会减少。
这样的设计……大概率是为了让玩家的数字在后续的轮回中，出现差异，形成一种隐晦的提示。
否则……
范肖看不出这种设计有什么意义。
他接着朝兜帽少女问道：“你刚进入副本，就把跟自己一起进来的3人给杀了……你和他们有仇吧？”
“……”兜帽少女：“这个问题和通关有关？”
“不知道，”范肖回道：“得视你的答案而定。”
闻言，兜帽少女犹豫了下后，回道：“他们算不上跟我有仇，不过是一群性格卑劣的走狗而已。”
“我听说他们穿着统一制服，”范肖继续道：“这么说……他们是某个组织势力的人？正在组队猎杀你？”
“是这样。”
“他们有多少人？嗯，我指组队猎杀你的人。”
“5个。有3个和我一起进了黑曜城，还有2个，我还以为会在你们那边，结果他们没过来，也不知到底被卷进副本没……”
兜帽少女蹙了蹙眉。
范肖则咧嘴笑了起来。
全部对应上了！
黑曜城15名玩家，白银城只有13名……师妹不是滥杀无辜的性格，但却不会对仇人留手……没错了，他们这边缺失的两名玩家，大概率就是师妹剩下的那两名仇人。
这两个家伙不是没被卷进来，而是在上一次轮回中，被师妹给宰了。
杀死敌对阵营玩家会继承对方的数字——在这个轮回副本里，数字等同于能够读档重来的次数，只不过读档时会失去记忆，是永久失去还是暂时失去，目前不得而知。
一旦手上的数字没了，死了……那就是真死了。
GameOver了。
“你笑什么？”兜帽少女蹙眉道。
范肖笑容依旧，并提醒道：“我们这边从头到尾，玩家数量一直是13，没有15，也没有穿统一制服的人。”
“……你说什么？”
兜帽少女罕见地露出了惊讶的眼神。
缺了两个人……她手上的数字又是其他玩家的三倍有余……一个可怕的猜测，在她脑海里诞生了。
“看来你也想到了。”
范肖直接给出结论道：“这里很可能是一个具备轮回规则的副本，而我们……不出意外，已经死过一回了。”
说到这里，他当即就想召唤出小天使，询问下状况。
小天使被傲慢原罪赋予了高维化的能力，副本的轮回，从理论上来说，影响不到她。
但很快，他突然想起一个关键：“不对，如果玩家团灭是开启轮回的条件，那么我就死过一回了。而我死了，柒柒必定也会跟随死亡。”
“我们属于死亡之后重开了一局，她的记忆保没保留下来……还真不好说。”
“算了，如今轮回的猜测几乎已经确定了，以此为基础构建方案便好，用不着浪费一次柒柒的召唤机会。”
“而且……既然上次轮回中连我都死亡了，那就证明这个副本……极度危险！说不准是C级副本里最难的那个……我必须更谨慎地行动，可不能随便使用底牌。”
范肖在心里快速做出了决断。
暂时不着急使用天赋。
等到需要干架的时候，将小天使唤出，随口问问便好。
“我们……死过一回了？”
兜帽少女被阴影遮挡的脸孔上，似乎显露出了阴沉的氛围：“C级副本怎么可能这么危险？”
“嚯……？听你这语气，看来你对自己的实力蛮自信的嘛。”
范肖提醒道：“也没谁规定C级副本里的危机，必须比B、A级副本小吧？危险和难度不是同一个概念。”
“至于难度……我们这不是有多次机会试错么？你看看你手上的数字，20，代表了20次重来的机会。”
“而且，从第二次轮回……也就是从我们这次开始，副本已经开始给玩家一些隐晦的提示了，数字的异常，人数的差异，地狱里的既视感……想必到了第三次，第四次，这类提示会越来越多。”
“越到后面，通关几率越大！”
顿了顿，他又摇头道：“当然，越到后面，意外也就越多。反正我是不会将命运，交给下次轮回中的自己的。”
虽然他也意外“双城之战”这个副本的难度，但并非不能接受。
进化游戏里既然存在他这种实力超常的C级玩家，那么……为何就不能存在与之匹配的C级副本？
当初的D级副本“望乡镇”，难度也很高，他靠着小天使，一路卡着“6小时”的冷却时间杀戮，才从容地闯了过去。
而“望乡镇”在G08节点001分区那边，只被评价为难度最高的D级副本之一……嗯，之一。
从那个时候起，他就知晓进化游戏很广阔，充满了无数的惊险和未知。
故而现在他虽然感到意外，但却不多。
难度更高，意味着副本奖励更丰厚。
这次难到这种程度……或许会有意外收获？
“你……说的对。”
兜帽少女深呼吸了一下。
她接受了哪怕持有A级灵能的自己，最终也死在了副本里的事实。
她的精神面板数值太弱，无法彻底发挥灵能的效果，死在轮回副本里……貌似也不是多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调整好自己的心情后，她面色略微严肃起来：“你觉得我们的死因，会是什么？”
第427章 傲娇的小师妹，上道的师兄
“死因待会儿再说吧。”
面对兜帽少女的问题，范肖摇了摇头，提醒道：“别忘了我们现在处在新的轮回里，一切情报都需要重新收集，在获取完整的情报前，贸然下判断，很可能掉进坑里。”
“我准备去探查下凯撒真王和卡门魔王会出现在陇西村的原因，你呢？”
“这也是我刚才正打算做的事。”
兜帽少女认可了范肖的建议，暂时没有再纠结死因。
目前情报还太少，确实不宜现在就下结论。
于是乎，两人离开雨林，朝着陇西村赶了过去。
……
晚上六点半。
范肖和兜帽少女穿行在山林间，再度朝着陇西村的方向赶去。
两人已经探查到了双王会出现在陇西村的原因——卡门魔王是来接两位女儿的，凯撒真王则作为挚友，跟过来凑了凑热闹。
从陇西村出发，沿着附近地带一路往外扩散搜索，他们最终在一处临河木屋里，找到了那对双胞胎女儿，并对两人进行了一番问话，得知了卡门魔王的妻子已于两年前死亡，且复仇行为被凯撒真王给阻止了。
回归的路上，兜帽少女有些沉闷，心情似乎很差。
“凯撒真王，做的有点过分了。”
她一边赶路一边低喃了一句。
随后便没了下文，沉默下来，似乎在等待什么。
等了一会儿见范肖不给反应，她身上的氛围感更冷了一些。
“……”
范肖算是看出来了……小师妹就是个傲娇！
明明很想搭话，但就是不明说，还非得别人主动了，她才肯踩着台阶往下走。
尽管心中无语，但他没表现出来，说道：“时代背景限制住了三观罢了，没什么对错。”
“听你的语气，似乎还很认同？”兜帽少女蹙眉。
“不是认同。”
范肖摇头道：“这个世界比较落后，我可以将其当做历史，从中学习并总结经验，却不会忽略时代背景，随意去评判一个有争议的人物的对错。”
不等兜帽少女询问什么意思，他便说道：“这样吧，我再给你讲两个……哦不，应该是一个故事。”
“我呢，这次不当魔人族高层了，我成为了一名朝代末期的文人领袖。”
“时下敌军入关，势不可当，国家灭亡已成定局。摆在我面前的选项有两个，一是带头降敌，可保一城百姓安宁；二是效仿先德，投水殉国，死节当朝，至于这种行为会造成什么后果……我死后，哪管它洪水滔天？”
“我的老婆之一……嗯，我是古代的文人领袖，三妻四妾很正常吧？总之，我的其中一个老婆，她虽然出身青楼，但却深明大义，有着伟大的人格和高尚的品德，她甘愿与我一起投河赴死，甚至劝我主动去死，全了名节，绝不苟活性命于新的朝代。”
“我很感动，于是打算和她一起投河，不过到了河边，我突然又怂了，伸手摸了摸水，道了句‘水太凉’，不跳了。我的老婆羞愧气愤，想都没想就跳入河中，但最终被我给救了回来。”
“就这样，我带头降了敌军，虽然本意是出于怕死，但却在事实上，保了一城百姓安然无恙，没有遭到敌军屠戮。”
“在新的朝代里，朝廷下令所有人必须剃发，百姓纷纷反抗不同意，这个时候，作为影响力不小的前朝文人领袖，我……嗯，没错，我特么又怂了，道了句‘头皮痒’，第二天就剃好头发留了辫子，做出了表率。”
“不过……我虽然怕死，但也知大义。在新的朝代里，我做了官，却没有为虎作伥，也没有坑害他人，我心中羞愧悔恨自己没有赴死明义，于是在暗地里冒着杀身之祸，长期帮助各路反当朝义士的活动，出卖情报，散财资助，并努力照顾前朝的遗民……”
说到这里，范肖看向兜帽少女，问道：“你觉得我是不是非常无耻？当不当得起千古骂名？”
“……就是个贪生怕死的普通人，站在了太高的位置，德不配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