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临渊不羡鱼
“也许吧。”
范肖不置可否：“外界毕竟是重演的历史，且副本里存在让历史按原本轨迹固定前行的保险措施。”
“这种保险措施会在什么地方生效，我不清楚。上次轮回，它生效于在关键时候，压制了我和你的身体、精神，让我们两个都动不了了。”
“所以这些方法能否成功，我没试过，说不准。”
顿了顿，他继续道：“这其实是个简单的选择问题，我个人比较倾向于选择屠杀双族的高层。”
“因为这样，可以直接掐断最开始的‘因’，制造最根本的历史逻辑冲突。”
“双王的敌人直接没了，谋算消失了，魔王的女儿自然就不会再有什么危险。”
“那‘愧疚之墓’怎么办？”兜帽少女问道。
“你不要把‘愧疚之墓’真当成是一座有庇护功能的墓。”
范肖摇摇头，提醒道：“按照我的猜测，‘愧疚之墓’存在的意义，便是补足凯撒真王没有完成挚友遗愿的这份遗憾。”
“补足了遗憾，凯撒真王主人格意识梦醒，自然会保护我们这些帮过他的玩家。”
“我想，这才是‘愧疚之墓’能对玩家起到的具体庇护效果。但……”
他问道：“你可还记得游戏提示是怎么说的？”
闻言，兜帽少女下意识唤出玩家面板看了眼。
随后她回道：“‘愧疚之墓’可以为你提供一定的庇护。”
“是啊，‘一定的庇护’，出现了限定词‘一定’，这就是问题所在了。”
范肖给出自己的猜测道：“或许，只是建造出‘愧疚之墓’，并不能最彻底地唤醒凯撒真王的主人格意识，玩家说不得还是得面对不少危险，只是少了……最致命的危机？”
“用副本评价来比喻的话……大概就是个中等评价的样子。”
“而我给出的第二个方案，则有可能是最完美的通关方案，不仅可以彻底唤醒凯撒真王的意识，说不定……还能直接一波解开其心结。”
“……”
兜帽少女陷入了沉默。
方案一，替魔王的那对双胞胎女儿收尸，建一座墓，简单高效。
方案二，干掉一群傻逼、渣滓，救下那对双胞胎的生命，达成大团圆结局……嗯，虚假的团圆，从现实角度来说毫无意义。
虽然大变态说第一个方案可能会存在后续危险，但相比起第二个方案的危险……只能算是小儿科了。
毕竟后者，需要直面双王的威胁。
这个副本难度太高了，她早已不期待什么高评价了，只想快点出去。
作为利己主义的玩家，改选哪个，显而易见。
“……”
果然，我并不适合做什么玩家……兜帽少女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我现在只想快点出去，你的第二个方案实施起来最快，今天就能行动，就它吧，我会配合你的。”
“爽快。”
范肖咧嘴笑道。
不愧是缇娜看重的学生。
这觉悟，完全不需要再用“公正徽章”去测试其入庭资格了。
肯定保过了。
就是有点太傻白甜，还需要好好调教……哦不，是教导一番。
不过……师妹毕竟年龄小，傻白甜了一点，也可以理解。
这方面范肖还是很宽容的。
敲定方案后，两人不再说话，默默加快了赶路速度。
灯塔距离陇西村并不远，展露出C级玩家该有的身体素质后，不到一分钟，他们就抵达了目的地。
不阻止地狱侵入，玩家就会死光——范肖已从遗留信息里得知了这个隐藏危险，所以观察地狱的固定出入口时，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然而让他意外的是……
出入口处的白色光芒，非常的暗淡。
范围……也没多大。
只有一扇门的大小。
这光亮程度……远没有他之前离开地狱时，看见的白光强盛。
“你似乎很意外？”兜帽少女问道。
“传送白光的亮度有些问题，”范肖说道：“我们进去看看。”
兜帽少女轻微颔首，和他一起跳入了光芒中。
下一秒，两人出现在了焦黑的、长满杂草的荒芜大地上。
出入口附近的地狱区域，只有零零散散的五六只异形怪物的尸体……应该是内龙等12名玩家杀死的。
范肖和兜帽少女抬头望向前方，刚好看到了正在探查周围区域的内龙一行人。
范肖转身，望了眼身后的出入口，发现从地狱朝外界看，白光依旧暗淡，范围也只有一扇门的大小。
再加上附近区域的怪物少得可怜……
他马上得出了一个结论：“看来上个轮回的一些成果，在这个轮回里有所保留……”
“也对，地狱不参与轮回，这片区域的怪物被杀死了，可就是真死了，新的怪物诞生的速度没那么快，地狱侵入的进度自然会被一直拖延，不用重来一次。”
这么说的话……
他瞥了眼不远处的内龙等人，心里想的是——这些人没有利用价值了，可以不用再对他们客客气气的了。
“如何？可验证了？”
范肖偏头，瞥向身旁的兜帽少女问了句。
兜帽少女正蹙着秀气的眉头，绝丽的脸孔有些阴沉。
她本能地回想起了自己“一周目”时的死亡画面——精神力耗尽，灵能无法发动了，最终被大气中充盈的腐朽气味影响，由内而外产生畸变，一堆堆大大小小的眼球从内部撑爆了她的身体。
东西从体内狂涌喷出的感觉……好恶心。
“验证了。”
兜帽少女快速整理好了情绪，说道：“你这边怎么样了？发现异常了？”
“确实有异常，不过算是好事。”
范肖将自己的推论讲述了一遍。
“不用重新阻止么……”兜帽少女点点头：“既然如此，我们开始行动吧。天人族和魔人族，你去哪边？”
第441章 范肖的谋划
范肖猜测，谋算双王的计划应该是相当隐秘的，毕竟这种事情若是传出去了，可是很危险的。
虽然现在一切都成了历史，是否暴露倒是不牵扯什么了，但以当时的环境来说……这个秘密，知道的人肯定很少。
就算两族的高层全都参与了进去，真正进行谋划和执行的人，想必也只有站在最顶层的那几个。
因为有这层考虑，所以面对兜帽少女的问题时，他如此回答道：“别这么急，我们先去魔人族抓个舌头拷问下相关情报再说。”
“状况好的话，或许能一波解决事情的源头，状况不好……恐怕就得反复杀几次了。”
“杀两族高层相当于赤裸裸地挑衅双王，我们真的有反复挑衅的机会？”
兜帽少女问了句。
不过很快，她又反应了过来：“借助地狱躲避……貌似可以实现！外界的双王是梦境历史中的人物，而地狱是现实，他们大概率进不来这里。”
“就是这样，”范肖咧嘴笑道：“只要跑得快，你把外界所有人杀光，说不定都不会出事。”
“别把人想得跟你一样！”
兜帽少女声音冷淡。
范肖也不在意，安排道：“我们先去魔人族打探下情报，然后，我去对付魔人族的高层，你去对付天人族的高层。”
“可以。”
兜帽少女没有反驳。
但……她的声音里多少带了点鄙夷。
上个轮回中，双王战的最后结局，是凯撒真王赢了——范米达已经将这一结果告知了她。
毫无疑问，凯撒真王要强于卡门魔王。
大变态作为计划的提出者，竟然让她一个女孩子去应付更强的敌人……虽然她本人并不介意，但……无耻就是无耻。
“你似乎在想非常失礼的事情？”
范肖耸耸肩：“我可不是因为害怕凯撒真王，才和你调换目标的，单纯是……我和他的相性太差了。”
“他的身体可以分裂、融入环境中，要杀死他很难，再加上他还可以从很远的地方直接攻击我，对我造成畸变伤害，而我的天赋……嗯，比较擅长近战，所以对付卡门魔王更适合我。”
“至于你……你的能力在优先攻击上具备巨大的优势，用来跑路更是一绝，由你来和凯撒真王周旋，更合适一些。只要你不吝啬使用能力，他的畸变攻击，基本伤不到你，你甚至可以在他眼皮子底下杀人。”
“况且……”
他补充提醒道：“我们不一定会遇到双王。而魔人族，可是要普遍强于天人族的。”
“从这个角度考虑，我这边的压力可是要更大一些的。”
“你不用对我解释这么多，”兜帽少女：“在我眼里你已经是变态了，再多一些缺点，完全不伤大雅。”
“是么……你对我的评价蛮高的。”
范肖嘿嘿笑道：“深刻印象是好感的开始。坏印象，那也是印象。”
“我期待你爬到我的床上，向我索求宠爱的那一天。”
“……”
兜帽少女眼神冰冷，但没有出手。
计划马上要展开，现在不适合内讧。
她先把怒气攒着，等副本结束后……给这个变态来波狠的！
两人商讨完计划后，便准备离开地狱。
这时，内龙和帅气青年等人见范肖转身了，连忙叫住了他们。
“范兄弟，等等。”
内龙率先走了过来，出声问道：“你们有没有一种感到‘即视感’？以及……脑海里突然浮现了自己的死亡画面？”
“看来你们也有了。”范肖点点头。
“是死在地狱的吗？”内龙继续问道。
“没错。”
“这位……兜帽小姐呢？”
“一样。”
兜帽少女随口回道。
“果然大家都有！而且都死在了地狱。”内龙皱眉道：“我们推测这是副本对玩家的一种暗示，即视感加上死亡画面……也许，我们之前有来过这里，并死在了这里？”
“如果这个猜测成立的话……”帅气青年给出一个惊人的结论道：“这个副本，很可能是一个轮回副本。我们这批人，很大概率已经轮回过一次了。”
“我在地面发现了大量的冰块残留下来。”
武士头青年说道：“如果这里是轮回副本的话……这些冰块，以及地面上不少沟壑、大洞痕迹，有可能是我们上个轮回在地狱里和怪物战斗时，所留下来的战斗痕迹。”
顿了顿，他望向范肖和兜帽少女，问道：“你们谁的天赋，或是道具，能够制造冰？其他人我都问过了，都没有。”
“我有一件能制造冰的道具，”范肖皱眉道：“这么说……冰块痕迹是我留下来的？”
“看来我们的猜测，大概率是正确的。”帅气青年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从这个猜测出发推理的话……或许我们手背上的数字，代表的是我们能够轮回的次数。”
“黑曜城有15个人，白银城只有13个，人数上对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