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临渊不羡鱼
老妇人的动作很慢，似乎腰不好，弯下来有点不方便。
范肖走了过去，帮她把几朵白菜摘了起来，放到了旁边的篮子里。
“老奶奶，我们是外面来的，来找一个叫颜可可的人，您认识吗？”
闻言，老妇人摇了摇头，表示不认识。
接着她又张开嘴，指了指自己嘴里，示意自己无法说话。
范肖朝她嘴里看了看，发现她的舌头少了一截，像是被人割掉了。
从现状判断，应该已经被割掉很多年了。
“不认识么……”范肖没再追问什么，道谢道：“谢谢您了，我再去找其他人问问。”
将地上的篮子拿起，交给老妇人后，他和小李继续朝前赶去。
走出十几米后，范肖回头看了看，老妇人杵着拐杖离开了菜地，走路的姿势歪歪斜斜，腿好像是瘸的。
范肖皱了皱眉，想到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那位老奶奶有问题吗？”小李问道。
范肖道：“舌头少一截，腿也是瘸的。”
“呃……我知道她很可怜，但我不是问这个。”小李说道：“我是问她有没有什么危险性？”
“……”
范肖瞥了他一眼，说道：“就算这个副本很危险，你也别见啥怕啥，那就是位很普通的老人。”
“呼……那就好，那就好。”
小李松了口气。
范肖继续说道：“这座小镇里面有耕地，不过不多，凭这点粮食，养不活全镇的人，外面又是大片枯草地，没人开垦，有点奇怪。”
“这个问题之前副本开启前，就有玩家提到过了，不出意外的话，镇上的居民们应该是从小镇外面进货粮食的。”
小李给出了自己的见解。
范肖既没认可，也没反驳，只是说道：“也许吧。”
两人继续前进。
路途中，范肖又看到了两位老妇人。
与之前在菜地遇到的那位一样，她们的舌头也缺了一截，腿同样是瘸的，杵着拐杖，走路歪斜。
范肖上去和两人都搭了话，询问了关于颜可可的情报。
通关条件之一是找到颜可可的日记本。
这个名字听起来像是女孩子的，就是不知道是哪个年龄区间的女孩子。
范肖本以为镇上的老人会知道颜可可的事情，结果几个问题下来，什么收获也没有。
不会说话也能以点头摇头来给出答案，老人们给出的答案都是不认识。
仿佛这里不存在颜可可这么一个人似的。
“要是真这么容易就能找到颜可可，她也不会和通关条件扯上关系了。”
小李说道：“这个副本的难度可是非常高的。”
“那三位老人应该是被这个镇上的人割掉了舌头，又打瘸了腿。”范肖突然说道。
“……你确定是镇上的人出的手？”小李疑惑道：“背景介绍里可是有说，这座镇上的居民，相互之间很和睦的，很少闹矛盾。”
“本地人跟本地人和睦，跟外地人那可就不一定了。”
范肖说道：“望乡镇留不住年轻人，人口自然会越来越少，年轻女性都不在镇里呆，老光棍们讨不到媳妇，小镇会一直衰败下去。”
“镇长采取措施缓解了这种状况，你觉得他采取的措施是什么？”
“不会是……人口买卖吧？”
小李皱眉问道。
答案这么明显，他要是再想不到，那就是真蠢货了。
“我从网上看到过，”只听小李说道：“老光棍从人贩子手里买来外面的女人当媳妇，为了防止女人逃跑、求救、乱说话，会割掉她们的舌头，打断她们的腿……这个小镇的人口问题，就是这么解决的？”
“目前看来，是这样没错了。”
范肖轻轻叹气。
这个发现让两人的心情都不太好，他们没再交谈，沉默赶路，很快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一栋砖瓦房前面。
小李看了看房子，又看了看范肖，有点惊讶道：“没想到我们两个的‘家’在一起，这倒是巧了，在一起相互有个照应，更安全。对了，谈了这么久，我都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范肖：“范沙。”
“……我叫李建。”
小李……或者说李建压住吐槽欲望，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范肖：“你贱？”
李建：“……”
范肖笑道：“开个玩笑。”
“对了，范兄弟。”
李建问道：“之前和你分开的那6名玩家，和你是一个地方来的？你们是队友，对吧？”
范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你胆子是不是有点太小了？见到人就想组队？”
“唉，换成一般副本，我也不至于这样。”李建说道：“但‘望乡镇’真的很恐怖，不开玩笑。”
“放心，看在你提供了这么多情报的份上，要是你遇事了，我不会袖手旁观，合作还是没问题的。”
范肖说道：“走吧，过去看看情况。”
说罢，他率先朝砖房的大门处走去。
李建连忙跟在了他身后。
两人靠近大门后，脚还没迈上台阶，门就自己打开了。
一位皮肤黝黑、脸庞削瘦的女人走了出来。
她看上去大概三十岁左右，脸颊上有红肿痕迹，似乎刚被人打过巴掌。
看到范肖和李建后，女人脸色马上一沉，出声就呵斥道：“你们两个还知道回来！专门盯着吃饭的时间往外跑，是想气死我吗！”
“……”李建问道：“这位阿姨，我们认识吗？”
“小花，你在外面把脑子撞傻了？”女人气愤道：“赶紧给我进屋，马上就要吃饭了。”
“我……小花？”李建愣了愣：“阿姨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还给我装傻充愣是吧！”
凶巴巴的女人上来就要抽李建的耳光。
李建下意识想躲开，不过范肖一下按住了他的肩膀，低声提醒道：“别反抗。”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李建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挨了一巴掌。
“做得好，小翠，你姐姐越来越不像话了，你可比她乖多了。”
女人扇了李建一巴掌后，似乎气消了一些，阴沉的脸色敛去了不少。
只听她朝两人喊道：“进来吃饭！”
喊完便转身进入了屋内。
李建摸了摸自己被打的右脸，表情依旧发懵：“这是怎么回事？”
“怪不得你这么怕死，”范肖道：“你以前过副本，都过得很艰难吧？”
“……你怎么知道？”
“分析推测不会吗？游戏的三条提示，明显是在暗示我们会以‘镇民家中一份子’的身份，融入这座小镇里。”
范肖耸耸肩：“现在的状况很明显，我们的身份是这家人的女儿，你是姐姐小花，我是妹妹小翠。”
“游戏提示那个，我也有想到，只是……现在的状况跟我想的不太一样啊。”
李建有些费解道：“你说我们这么两个大男人在这里，那个女人到底是怎么把我们认错的？我看她的表情，完全不像是演戏，或者开玩笑。她是真把我们当成女儿了，但这怎么可能？只要是个脑子正常的人，都不可能认错的吧？”
“现在可是在副本里，”范肖道：“与其讨论可能性，还不如直接接受新设定，然后从副本的框架里来推理分析。而且……”
他笑了笑，说道：“可能跟你说的一样，她是一个脑子不正常的人吧。”
“或者……她根本就不是人。”
“……”
李建有点起鸡皮疙瘩了：“哥，我叫你一声范哥，你别吓唬人行吗？不是人，她还能是鬼吗？”
“呵呵，你可别随便乌鸦嘴。”
范肖随便回了句后，便朝屋内走去。
一边走还一边提醒自己这位“姐姐”道：“赶紧进去吧，游戏提示让我们不要反抗父母，磨叽久了，指不定会发生意外。”
“好吧。”
李建只能跟上。
第109章 拜鬼仪式
范肖和李建跨过大门，进入了砖瓦房内部。
顿时，一股很刺激的香火味扑鼻而来，让两人都皱了皱眉。
李建下意识捂住了鼻子。
范肖则没什么多余动作，佩戴在耳朵上的“解毒大师”，让他即便面对异味环境也不失安心感，不用怕空气里混着什么毒素。
他朝前望了望，屋内的家具陈旧，摆设很随意，很杂乱。
靠近里侧位置，有着一张四人座的餐桌，只不过上面没有摆放饭菜。
“不是说吃饭吗？怎么啥也没有……”
李建压低声音嘀咕了句。
范肖随口回道：“你不是认为她是鬼吗？说不定她说的吃饭，就是指吃你呢。”
“……吃人有啥可怕的，”李建安慰自己道：“吃人玩家我又不是没见过。我害怕的是鬼怪搞那种一下子闪现到人的面前，露出一张惨白的脸……鬼片就这种情节特吓人。”
“呵呵，有的人被吓到的时候，会疯狂攻击对方，你当鬼不怕吗？用这种方式吓人可没好处。”
范肖一边回话，一边抬头往房梁上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
副本的背景介绍里，有提到过现在的望乡镇有很多诡异现象，并列举了其中三种——夜间闪烁飘荡的幽兰鬼火，藏在房梁上的大脸妖怪，夜晚游荡的干尸婆婆。
这些东西到底是单纯的三人成虎，还是确有其事，目前还不好断定。
不过留个心眼总没错。
顺着范肖的视线，李建也抬头往木头房梁上看了看。
发现没什么异常后，他稍微松了松紧绷的神经。
“你们两个杵在那干什么？赶紧过来吃饭！”
这时，女人的催促声，从客厅左边的一间屋子里传了过来。
范肖和李建相互对视一眼，没再交谈，靠近了过去。
打开房门后，香火味道一时间更加重了。
屋内的窗户被用木板封住，光线昏暗，只点着蜡烛照明。
摇曳的火光照出了三个人的身影。
最左边那个正是之前呵斥范肖和李建的女人，最右边站着一位中年男人，看上去有四十多岁了，脸上不苟言笑，表情很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