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临渊不羡鱼
“玛门……嗯，也差不多。”
“这么看来……游戏公司，也算不上是什么‘游戏官方’，只能算是……整个进化游戏里最大的自建组织。”
范肖语气感慨道：“而你们其他超级组织，都想取游戏公司而代之，都想成为下一个制定决定进化游戏规则的存在。本质上……你们也没什么区别。”
“本质上确实没什么区别，”黑发青年说道：“不过……这里可不怎么适合套用什么‘成王败寇’的说法。毕竟游戏公司……”
他摇了摇头：“我的评价或多或少都带有些主观色彩，所以……范肖，等有机会了，你可以自行前往靠前节点、初始分区，去重新认识一番游戏公司，看看它在进化游戏里，到底扮演着怎样的角色。等你了解完之后，你心里就有答案了。”
“游戏公司的事情暂时不急。我现在倒是比较好奇，你们片翼的最终目的，是出于什么基准确定出来的。”
范肖颇为好奇地问道：“片翼的目的是营救‘神’，追随‘神’，代行神权，可……你们又怎么知道，‘神’是站在人类这一边的？都叫‘神’了，和人类物种都不同，还能有同样的立场不成？”
虽然“神”给过他不少好处，但……其目的性太强，他暂时判断不出对方的立场和成分。
如果以生命法庭的立场去考虑的话，若游戏公司被推翻后，“神”跳出来统治了人类世界，那法庭的下一个讨伐目标……很可能就是“神”了。
玛门……嗯，玛门人肯定也不会服气有个莫名其妙的“神”压在自己头上。
假定游戏公司真的被超级玩家们推翻了，在这之后，就会是各个超级组织争夺霸权，群雄逐鹿的时代。
到时候，以他这位S级灵能者潜力者的能力特性，他选谁谁就能赢——庄博士大概是这么想的吧。
包括推翻游戏公司这一点，也需要他出大力气才行。
否则……超级组织不一定干得过。
所以他的态度，异常重要！
他的选择可以决定到进化游戏未来的格局……这句话倒也不算乱说了。
在范肖思索的时候，黑发青年回答了他的问题：“关于‘神’，我们片翼掌握着一份专属情报。这份情报来自于片翼积年累月的研究，所引导出的推测性结论——它同样触及到了诅咒知识，这也反向证明着片翼的结论是对的。”
严肃了几分语气后，他说道：“神……是从所有生命集群意识里诞生出来的存在，和我们人类有着最为紧密、亲密的关系。”
“在这个世界上，若要说谁最有资格代表人类，那肯定是‘神’无疑了。”
“只要由‘神’来主导人类，人类的未来就能一直以最正确的方式延续下去。”
“所以……范肖，你觉得是由生命法庭来治理世界靠谱一些，还是由‘神’来治理世界靠谱些？”
“至于玛门、拜火教等等组织，你看看他们做了什么……谁最合适，不用我说了吧？”
“谁最合适么……”
范肖想起了以前在玉雪照面前提及“神”时，对方说过的话——“神”和人类的立场很可能不一样。
不管她提供的这则情报是真是假，有一点已经可以确定了。
那就是……生命法庭不会认可“神”的统治地位。
法庭和片翼在推翻游戏公司这件事上，志同道合，但各自的根本目的，却又是冲突的。
所以这两个组织……如果只是加进去混身份的话，倒是无所谓。而如果要从理念层面接受、认同的话，那就只能选择一个！
不存在兼容的可能性。
倒是玛门……兼容性是真忒娘的高啊！
搞不好庄博士，暗地里也持有一张玛门之钥。
话又说回来……“神”是生命的集群意识这一点，倒是没让范肖产生多少意外。
毕竟对方都让他喊“母亲”了，有这层身份，反而很符合逻辑。
范肖摇了摇头：“谁最合适的问题，不该由现在的我来回答。”
“也对，只听我的片面之词，确实无法做出选择和决定。”
黑发青年笑道：“范肖，我这次和你单独见面会谈，并没有让你立马做出选择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你对片翼，不要抱有偏见，以及对生命法庭……不要太过信任。”
“每个超级组织都有其复杂性，哪怕纯粹如拜火教，里面也是有保守派和激进派的区别的。”
“片翼提倡的理念因为存在模糊的界限，故而组织内部存在很大的分歧。你所厌恶的，是片翼的守旧派系，他们确实是一群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但只要你肯加入我们，清除掉那些陈腐的守旧派，是迟早的事。到了那时，片翼会就展现出我等期许中的完美姿态。还有……”
他补充道：“我之前对你提出的条件，一直作数。你什么时候决定好了，随时可以来找我。”
“选择的事，先不急。”范肖说道：“刚才的话题，关于‘神’的情报，有些你可还没说清楚。”
只听他问道：“你说‘神’被封印了……被封印在哪？游戏公司的总部？”
对于这个问题，黑发青年没有直接回答是与不是，而是说道：“很久之前……嗯，以初始分区的时间计算，大概两百多年前，有多个超级组织联合起来，集合了接近百名的超级玩家，对游戏公司于初始分区的总部，发动过一次袭击。”
“那次袭击中，游戏公司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虽然最后迅速镇压了动乱，但伤亡数量可不算少，其总部被连着周围大范围的时空一起毁灭了。”
“而那片破碎的时空里，什么也没有。”
“反倒是游戏公司镇压动乱的力量……非常诡异。事后复盘，掌控着时空概念神格的‘混乱之潮’给出了一个推测——那股力量，极有可能来自过去。”
“来自……过去？”范肖惊讶道。
“是的，过去。”黑发青年说道：“这么多年下来，超级玩家们用各种各样的手段，寻找过‘神’的位置，最终得出一个结论——‘神’很可能不在我们这个时代，而是……被封印在了过去。”
“过去……真是越来越扑朔迷离了。”范肖说道：“看来想推翻游戏公司，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如果简单的话，游戏公司又如何能制霸进化游戏到现在？”
黑发青年说道：“但现在不同了，S级灵能潜力者，也就是你的出现，必定会改变现有格局，让一直倾斜向游戏公司的天平，改变倾斜的方向。”
“而且格局改变到来的时间，不会太长了。”
“或许十年，二十年后……我们说不定就能知晓游戏公司深藏的秘密了。”
“十年……”
还真是被小瞧了啊……范肖心里吐槽道。
关于游戏公司深藏的秘密，他并不着急想要知道。
反正等他的精神上限上去了，“量子永生”骑脸，他什么情报获取不到？
深藏情报的揭露，是迟早的事。
他甚至都不需要专门花功夫去探查，只需要苟起来发育，慢慢靠着“独立系统成长树”变强就好了。
所以……他不急。
“这就是你掌握的，所有的情报了？”范肖问道。
“差不多就是这么多了。”
黑发青年笑道：“到这里，我此行的目的，也算是实现了。最后……范肖，我给你一个忠告吧。”
“哦？”范肖好奇道：“什么？”
“S灵能潜力者，不一定会受到所有超级玩家、超级组织的追捧。”
黑发青年提醒道：“有些人喜欢改革，有些人则希望一切保持原状，甚至有些人……非常敌视和排斥不可控的因素。”
“比如……黄昏议会的议长，为了让G08节点一直是自己的后花园，他不允许新的融合分区诞生，不允许节点的发展情况超出自己的控制。”
“像他这类人，在进化游戏里可是有不少的。这类人绝对不会容许你这类变数存在。”
“甚至你现在所处的生命法庭，里面是不是所有人都欢迎你……我只能说，你最好还是留个心眼为好。”
“而这一点，游戏公司也是一样。”
他给出结论道：“一旦你的身份暴露出去，你将会卷入难以想象的风波之中。”
“放心，”范肖语气无所谓道：“这么浅显的逻辑，你难道认为我看不穿吗？”
看来庄博士，是真的不太了解S级灵能于战斗领域层面的升级潜力。
也对，毕竟S级灵能从来没在进化游戏里出现过……或许出现过，但情报大概只有游戏公司的核心层知晓。
其他人，对于S级灵能，基本都处在猜测阶段。
而猜测往往遵循着自我的常识和逻辑。
哪怕猜得再大胆，也不至于到离谱程度。
庄博士认为十年后进化游戏的格局才会开始出现变化……光从这一点就能看出，他低估了S级灵能。
哪怕他从自己的常识角度出发，已经非常高估了。
范肖倒也没去纠正。
对方越误会，对他越有利。
只听范肖突然问道：“对了，小庄，你的本体是超级玩家吗？”
“超级玩家三大件的话，我在很久之前就凑齐了。不过……”
庄博士叹息道：“因为片翼理念内部分歧的缘故，我并未正式踏上登神路。”
“毕竟理念代表神性，而吸收神性，对人性可是有一部分影响的。每吸收一部分，就需要自我均衡这两者间的天平，需要寻找到适合自己的‘锚’，来锚定自己的人类意识不产生动摇。”
“守旧派的神性，我可一丁点都不想碰。好在改革派的理念已经成型，只要由此改造了片翼，新理念带来的新神性，想必很快就能开花结果了。”
“新理念……你们片翼的现任首领，对这种事坐视不管么？”范肖问道：“他应该是以旧神性踏上登神路的吧？他会容忍改革的存在？”
“神性只对正处于登神路上的超级玩家影响大，”黑发青年说道：“而片翼的现任首领，早就于很多年前便凝聚了神格，他已经不需要神性了。或者说……他想试图以第二种新的神性，凝聚出第二种神格。”
“神格可以凝聚复数？”范肖意外道。
“理论上是可以的，不过能做到的人非常少，因为两种神性的碰撞，很容易让人意识崩溃，消融在神性里。”
黑发青年说道：“你的那位老师，克里斯蒂小姐，算是一位成功凝聚双神格的人吧。这也是她能和另外两位……嗯，和那两位超级萝莉齐名的原因。毕竟……她成长的时间可以说非常短了，算得是一位超级天才了。”
“她以生命法庭的神性，凝聚了自己的主神格……传闻跟命运概念有关，不过基本上没人见她展现过。”
“反倒是她以玛门的神性凝聚出的神格，经常被她展现出来，在各个地方制造出了巨大的破坏，也让她获得了‘灭国’这个称号。”
“双神格……另外两位超级萝莉，也是双神格？”范肖问道。
“不，她们都是单神格。”黑发青年回道：“双神格对实力有加持，但不一定强于单神格，主要还是看神格背后对应的概念，等级和位格高不高。哪怕都是A级灵能概念，也是有强弱区分的。”
顿了顿，他结束题外话，说回正题道：“因为想以新神性凝聚第二神格，所以片翼的现任首领，其实很乐意看到改革派的发展和状大，毕竟两种神性虽有方向上的区别，但本质都关乎到‘神’——神性接近，意味着神性的冲突会很小，由此凝聚第二神格的成功率很大。”
“不过，他对守旧派有一定的念旧之情，是不会直接出手灭掉守旧派的。”
“所以至今为止，他展现出的态度，一直是不管不问，他在耐心等待着最终结果。”
“坐山观虎斗啊。”
范肖摇摇头：“你们片翼守旧派的成员的恶性程度，我可算是见识过了。以这种理念神性凝聚出神格的首领……若我真加入片翼，保不准会先把他给干掉。”
“你若是能做到的话，我举双手赞成，甚至会在你事成之后，摆宴为你庆贺。”
黑发青年笑道：“片翼的首领，本质上可不算是与我等同行的伙伴。若非现阶段实力不够……他早就成为‘我们’中的一员了。”
“可以啊，小庄，你这想法很上道。”
范肖一副友人态度般评价道。
就仿佛他已经和庄博士很熟了。
黑发青年眼角再度抽了下。
范肖的调调……他还是有些不太习惯。
主要是这家伙实在太过口无遮拦了，什么玩笑都敢开。
也不知道是喜欢开玩笑，还是真的狂……
“对了，”范肖突然问道：“这次副本开启，你占据的那些黄昏议会成员，进来全了没有？”
“……”
黑发青年沉默几秒后，反问道：“范肖，你问这个做什么？”
“单纯好奇而已，”范肖解释道：“我一开始以为你要对付我，肯定在副本里埋伏好了全部战力，现在只见到了凯恩一个，你一个……其他人呢？”
“这个误会不是已经解除了吗？”黑发青年说道：“我并没有和你战斗的打算。难道说……你其实还在记恨当初的那份过节？”
“别把我想得这么小肚鸡肠，我说过去了，那就是真过去了。”范肖无语道：“我真就随便问问。小庄啊，你这么草木皆兵地绷紧神经……小心神经衰弱啊！”
“……”黑发青年说道：“黄昏议会的成员，除开议长外，只进来了一半。”
“谈个话，需要进来一半？”范肖问道：“你不会真的想对付我吧？”
“这个问题，范肖，你得问问你自己。”黑发青年无奈道：“凯恩公爵只是和你打了个招呼，你就干掉了他……若是进来的只有他一个人，这场会谈，岂不是还没开始就结束了？我得把准备做得全面，才能防止意外。”
“嗯……也对，怪我，怪我。”
范肖展现出了诚恳认错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