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托莉雅想要读懂人心 第141章

“当然，这是我的荣幸。”

少女心里的花朵藏着枯萎，不碰，她们彼此是彼此的安好，一碰，它就飘飘然地落下了。

第八十四章 我愿你人生璀璨，如天边骄阳（本卷完结）

我能感受到宇宙在流动，在你的眼睛和我之间。

———阿多尼斯。

这一天无疑是快乐的。

御坂美琴和阿尔托莉雅走遍了学园都市所有她们能去的地方，去吃遍了所有她们想要吃的美食。

普通人或许不能够做到的事情，但是对于阿尔托莉雅来讲，却是可以做到的。

毕竟金发少女的胃犹如星辰大海，深不可测。

一生为王的阿尔托莉雅，在这一次成功卸下了身为王的矜持，作为一个普通的少女，感受到了普通人的最为纯粹的快乐。

回首以往，不禁唏嘘不已。

在这个世界里，她第一次交到了志同道合的朋友。

有温柔却坚定的初春饰利。

有爽朗却情商很高的佐天泪子。

有看不惯自己，但却励志要成为最棒风纪委员的白井黑子。

也有三个可爱的常盘台大小姐，反牛顿三人组的超能力想必一定会让那位伟大的物理学家“哇”的一声大哭出来吧。

以及最为重要的，她那善良却又有点小傲娇的御主，—— 御坂美琴。

她们是金发少女以前作为亚瑟王时，从未接触过的，却令人欣喜地崭新风景。

想必随着时间的推移，等到女孩们都长大的时候，一定都会成为更加优秀的人吧。

快乐的日子总是分外短暂，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葡萄色的黄昏在天边浮现。

带着漂亮的深紫色，落日留下了长长的影子。

两两三三的云雾盘踞在天空之中，夕阳乘着它们之间的空隙，迸射进一条条绛丽的霞彩，宛如沉沉大海中的游鱼，偶然翻滚出金色的鳞光。

阿尔托莉雅和御坂美琴慢慢的散着步，然后最终来到了一处河畔。

不远处的河畔上方，则横跨着一座大桥。

此情此景，是阿尔托莉雅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

那是她来到这个世界时，所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事物。

而这一次，她又再次来到了这里。少女从哪里来的，也将在哪里离开。

万物有始也有终，在这里和世界说你好，也将在这里和世界说再见。

此时的小河最引人注目，晚风轻轻地吹拂着河面，小河碧波荡漾起微微的波纹，如同正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温柔地抚摸着河水。

黄昏美丽的晚霞，像一幅多姿多彩的图画映照在河面之上，一切如梦似幻，仿佛童话的世界一般。

阿尔托莉雅并不知道河水的源头在何处，她扭过头来问向御坂美琴，但却从对方那里得来自己并不知晓的回答。

于是关于河水源头一事，也只能就此事罢了。

很长一段时间，两个人一左一右的走着，她们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说说笑笑，但是气氛却并不显的尴尬。

这之间的默契，在阿尔托莉雅的心中或许就是对于友情的定义吧。

但是对于御坂美琴来讲，她们之间的关系却并不仅仅只是友情那么简单。

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少女朦胧的青涩/情感。

倘若具体要给这种感情套上一个名字，她其实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因为事实上，连美琴自己都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

但是无论它是什么，此时此刻，所有的一切也都将要戛然而止了。

因为岸上的人更爱海，而海上的人却向往港湾。

御坂美琴悄悄的用眼角瞥了一眼在身旁的阿尔托莉雅，心中只感觉五味陈杂。

然而到最后，她也只是在心中叹息了一声，什么都没有说，也什么也没有做。

毕竟有些事情只适合收藏，不能说，不能想，但是却又不能放。

不知不觉间，日光已经完全落下，黑暗再次卷席了大地。

但是夜晚城市所亮起来的灯光，却让这一切并不显得可怖。

停下了脚步，阿尔托莉雅站直了身子。

身体里的魔力已经消耗殆尽，她知道此刻是要和对方说再见的时候了。

白色的衬衫，蓝色的裙摆，这并非是正式骑士的打扮。

英姿勃发却又端庄优雅的金发少女抬头看了一眼御坂美琴，美丽的就像是从画中下来的人儿一样，她淡淡地立在那里，眸子温暖如碧波秋水。

虽然不是月亮，但是却有月的柔美和姣洁。

虽然不是太阳，但是却有太阳的温暖和璀璨。

看到阿尔托莉雅停下了脚步，茶发少女的眼中闪过一丝明了。

“..........时间到了吗？”

御坂美琴开口询问道，她的神情和语气都淡淡的，这样的态度，也不知道是想从对方的口中得到一个什么样的回答。

“是的。”

点了点头，阿尔托莉雅转过身来面向着茶发的少女，声音如泉水一般清澈。“——时间到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顿了一顿，表情似有些感慨和忧愁，“.........我已经能够感受到这个世界对我的排斥了。”

“..............”

美琴听到这句话之后，并没有马上开口说些什么。

她只是抬起头定定的看着对方，从上到下，从眉眼到发丝，好像是想要把她的所有都深深地刻印到自己的心中一样，细细的描摹。

阿尔托莉雅并不在意少女的沉默，她只是轻轻地笑着，然后轻启双唇感谢着对方。

“美琴，认识你我真的很开心，所以，谢谢你。”

这句话刚刚好，也正正好。

没有什么比‘谢谢’这两个字，更能表达她此刻的心情了。

夜晚微醺，地面潮湿，空气寂静，少女沉默。

只是今夜，也仅仅只有今夜.........

御坂美琴最终还是遵从了自己的内心，走上前轻轻地拥抱住了对方。

“呐，莉雅。”

她用着轻松的语气，声音带着笑意，“如果可以，以后再见面的时候，我们一起去赏樱吧。”

阿尔托莉雅被少女抱着，所以并不能够看到对方脸上的表情，她只能听够听到那温柔至极的声音，浅浅地从自己的耳边传来。

“..........当然可以。”

阿尔托莉雅伸手回抱住了对方，把少女圈入了自己的怀中。

这是她们的第一次拥抱，但想必也是最后一次了。

“...........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樱花，不过你要多准备一些食物才行，要不然我会吃不饱饿肚子的。”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互相说着一些没有营养的话题。

但是关于拥抱，她们却谁也没有选择放手。

大约过了五分钟之后，阿尔托莉雅的身体开始突然亮起了金色的粒子。

这些金色的光芒御坂美琴分外的熟悉，以往这代表着希望，每当它亮起之时，阿尔托莉雅总会如约来到自己的身边，举起长剑保护自己，守护自己。

但是此刻..............

———这金色代表着离别。

道是人生无常，却是人生之常。

“........美琴。”

阿尔托莉雅看到眼前这一幕，从嘴角溢出了一丝叹息。

她微敛起双目，开口向对方说出了自己最真挚的祝福。

“———我希望你之后无论遇到什么样的事情，都能心怀感恩和希望，大部分时间都充满活力干劲，入眼的也皆是美好的事物.........”

“我希望开心和幸福能够贯穿在你生命中的每一个日子，并且在去温柔对待他人的时候，也能够收到他人温柔的反馈.........”

阿尔托莉雅松开了拥抱，然后直视着对方那泛红晶莹的眼眸。

她温柔地笑着，在金色的粒子以及月色之下，眉目前的柔和仿佛能够融化永冻的风雪。

“这个世界非常嘈杂，但是却也非常的温暖，所以你且慢慢的走着，因为光就在前面，而我，就在你的后面。”

日出东方却落于西，人海相识却散于席。

然而就算如此，美琴，也请在我看不见的日子里继续熠熠发光吧。

“———我愿你在以后的时光里有高跟鞋也有跑鞋，喝茶也喝酒; 愿你有勇敢的朋友，有厉害的对手; 愿你对过往的一切情深义重，但却从不回头；愿你特别美丽，特别平静，特别凶狠，但也特别的温柔。”

“———愿你旅途漫长不忘初心，愿你付出的爱都会有某种恰到好处的形状，愿你心底的关怀杯满四溢，愿你记得在痛哭失声之时，曾有人以肩窝盛满你的泪水。”

她的神情专注且肃穆，掷地有声地说出心中对美琴所有的温柔。

“———愿你一生努力，一生被爱，想要的都拥有，得不到的都释怀。”

河畔旁找不到一朵可以相送的花，所以阿尔托莉雅就把自己的祝福别在了美琴的衣襟之上。

“以及最后..........”

她说着，眼中倒映出少女哭泣的模样。

“———愿我们能够穿过拥挤人潮，在樱花繁茂之时再次相见。”

“莉雅.........”少女伸手擦着自己眼角的眼泪，但是怎么样也擦拭不尽。

她想要开口挽留，但却知道她们彼此都对此无能为力。

金色点点的微光飘散于空中，阿尔托莉雅此刻的身体已经变得有些透明了起来。

“不要哭泣，美琴。”

捧起对方的脸颊，她用指腹轻轻地抹去了对方眼角的泪水。

“人生就是一趟列车，路途上会有很多的站点，很难有人可以至始至终陪你走完全程，而现在，我只是要下车了而已，所以还请微笑着和我挥手道别吧。”

“.......嗯。”

用力的点了点头，美琴用自己的手掌覆盖上放于自己脸颊的双手。

她应着对方所说的话语，虽然泪水依然不绝不尽，但是却笑得分外灿烂。

“莉雅，你说过你依旧会存在于某个世界的某处，所以我祝你接下来的旅途，顺利且愉快。”

哪怕没有我在身旁，也希望你依旧能得到最美好的结局。

御坂美琴是真诚的，发自内心的这样希望着。

纵有四海，横有八荒，前途似海，来日方长。

“再见，美琴。”她笑着。

“再见，莉雅。”她回以微笑。

随着最后的告别，在月色之下，在目光之中，来自神代的王者如同风一般的彻底消散了。

唯留下少女一个人，在河岸旁独自悲伤。

以前御坂美琴对‘离别’这两个字从没有任何的感觉，但是就在现在，美琴恨毒了这两个字，其中的悲哀辛酸实在难与人言。

天色昏暗，月色朦胧，星光迷离，灯光温暖，又是一片寂静。

这世界而且还在照常的运转，却唯独少了一个金发的少女。